虫狩-卷2 第四章 残疾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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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龙芯对林羽的感知训练依然在继续,他们已经在潭边逗留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中,林羽虽然依旧是天天挨砸的命,可动作的灵敏度显然有所增强,只不过,这却不是小龙芯所希望的方向。

    小龙芯希望能够开发林羽的感知度,可林羽性格中的习惯性实在是固执,他总是掌握不了感知的关键,所以这段时间的进步只是他的身体机能以及反射神经速率提高的缘故,和小龙芯的初衷相去甚远。

    “哎……我就不该让他吃青毒藤。”面对一个这么笨的学生,小龙芯都快要放弃了。

    杰克大叔之前对林羽使用青毒藤是她的授意,在她的想法中,林羽体内的类源细胞与源细胞的相似度是最高的,只是因为林羽没有进一步开发,所以才导致他的进步并不是那么快。

    在这个基础上,小龙芯想了个办法,她准备利用青藤毒这种对身体破坏力极大的毒来被动刺激林羽体内的类源细胞,使源细胞自动改进林羽本身的原体细胞。

    不得不说,小龙芯的办法是有效的。依靠类源细胞强悍的自救能力,毒素对林羽根本就不起作用,反而还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大大改善了他的身体机能,如果现在有一台体测机,恐怕任何一方面的机能,林羽都能达到一个恐怖的数字。可这样一来之后,林羽对身体的依靠性明显增强了,使他对于精神感知这一完全脱离身体机能的技巧总是掌握不了。

    “我该怎么做才能开发出他的精神感知呢?”小龙芯边挠着肉乎乎的小下巴,边一心二用的飞出一枚枚石子,将依然在河中抓鱼的林羽打的上窜下跳。

    正当小龙芯想的入神时,她远远超出常人的感知使她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抬头望了望远方的天空,小龙芯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笨虫子,还是追上来了吗?”

    “林羽。”小龙芯叫住了正准备抓住机会抓鱼的林羽。

    “靠,好不容易有机会抓到一条,你干嘛?”林羽面色不爽的扛着刀抬头。

    “那只虫子又来了,你想抓的话就留在这继续抓吧。”

    “啥!”林羽一听,立即“刺溜”一下窜上了岸,紧张地拉住小龙芯,“虫子又追来了,快,我们快跑!”

    “急什么。”

    忽然,小龙芯闪电般的戳出两指,正中林羽的明目穴。林羽只觉得太阳穴一阵乱跳,视线便渐渐黑了下去,直到变得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每个人都有惧怕黑暗的本能,对于林羽这种天生怕死的人来说,对于黑暗的畏惧更是远胜常人。此刻丧失视觉之后林羽顿时慌了,捂着眼睛大叫,“你干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天吶,我看不见了。”

    “别叫,我用力量暂时封住你的视觉神经,你自然看不见东西。”小龙芯站上一块石头,在林羽眼前挥了挥小手,以确认他是否是真的看不见了。

    “该死的小东西,你想害死我啊。虫子马上就要来了,你让我看不见这算是什么意思……你……你不会是见我没用打算换个人吧……”说到这里,林羽也被自己这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想像力到挺丰富的,不过,吓吓他也好。想到这里,小龙芯故意咳嗽了一下,正着嗓子说道:“你的进步太慢了,到现在还没练出感知能力,我确实是在考虑这个问题。”

    “别、别啊。我答应你好好练还不行嘛,绝对不偷懒了。”林羽慌张的张开双手,瞎子般向小龙芯出声的地方摸去。

    “所以,现在我要对你进行最后的训练。”小龙芯一矮身,躲过林羽在半空中乱摸的手,一本正经地说:“你太依靠自己的视觉了,这是影响你感知力进一步开发的障碍,所以我先封住了你的视觉。现在,你必须依靠你的听觉,以及其他感觉带着我离开,别忘了,后面还有一只比较强的虫子在追着,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好好练。”

    “闭上眼睛逃跑,这怎么可能!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瞎子如果经过训练,是比正常人更可怕的杀手。我现在只是让你暂时瞎一段时间罢了,别废话,这事没得商量。”说完,小龙芯就跳上了林羽的后背,“快跑,那傢伙就要来了。”

    “……”此刻,林羽真是敢怒不敢言,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不过比起发火,还是生命更重要,而且天知道这个反覆无常的小丫头还会干些什么事情出来,无奈之下,林羽只能蒙头飞跑。

    “砰!”

    没跑出几步,两眼一抹黑的林羽直挺挺的撞上了一棵两人抱的巨树,惨叫而倒。

    “痛,痛。鼻子都要断了……”

    揉着被撞得乌青的鼻子,林羽眼泪鼻涕使劲往外流,止都止不住。

    “这根本没办法跑嘛,什么都看不见,这树林又这么密,我肯定会撞上。”

    “镇静,慌什么。”小龙芯在林羽撞上的第一时间便跳开了,现在又跳到他身边,淡淡地说:“训练感知能力最重要的就是镇静,你镇静下来,仔细感觉一下,你眼前除了一片漆黑之外还有什么?”

    “除了黑还能有什么……呃?”林羽话刚一出口,立即发现不对,迟疑着说:“似乎……似乎还有无数乱闪的白点,也并不是完全的漆黑……”

    “对,这就是每个人都有的初级感知能力。”小龙芯将一根树枝缓缓递向林羽的眼睛,一直递到离林羽的眼皮还有一厘米的地方时,林羽突然一掌打掉了树枝。

    “你干嘛用东西戳我!”

    “你看到了?”小龙芯抱着胳膊微笑。

    “没,不过……感觉那里不对劲……”林羽迟疑着说。

    “这就没错了,这就是人天生的感知能力。基于你现在的感知能力不够,所以我还没封闭你的听觉,你现在马上镇静下来,利用听觉和感知找一条可以走的路出来。”

    “镇静?天吶,虫子就要来了,你还让我镇静,你……”

    林羽还想抱怨,却直接被小龙芯打乱,“你放弃的话,那你就留下吧,我先走了。运气好点说不定我不久就能找到你的替代品。”

    “哎,别啊!我马上镇定,马上镇定!”林羽努力深吸几口气。

    开玩笑,要是小龙芯走了他还不是死路一条,只要能和小龙芯在一起,多少还有点安全感。所以几乎是没有太多的考虑,林羽就做出了决定,静下心来按照小龙芯的要求去做。

    林羽的天赋确实非常不错,要不是他从小被父母的双重教育惯坏了,他现在一定是联邦内的顶尖人才,这才静下来没多久,他独有的超强求生意志就源源不断的激发他的潜力,使他渐渐开始能够理清思路。

    利用听觉,他分辨出了山风吹拂时树叶响起的“沙沙”声,由此来判断出树木所在的方向,再细细分析树叶声响的不同,判断出树冠大概的样子,而树冠下肯定是树干,所以有这一特定方向为主导,林羽再利用自己的感知力后,已经大概有一点感觉了。

    他缓缓站起,试着抬起右脚,不过在放到一半时他突然又停了下来,把脚步移了一点,肯定的踏下。

    看到这里,小龙芯脸上终于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因为在他刚才准备踩下的地方,小龙芯事先放上了一颗尖尖的石子,林羽显然是感觉到了,这才做出改变。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好啦,我们开始逃命吧!”小龙芯兴奋的跳上了林羽的后背,抓着他的脖子指着前方大喊。

    两日后,林羽背着小龙芯在茂密的丛林中飞奔。

    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林羽身上以及脸上的擦伤,这都是这两天的失明训练中造成的伤痕。但他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所爆发出来的潜力,实在是连小龙芯都感到吃惊,仅仅是两天,林羽已经可以大概感知到周身一米范围内的任何物体了,加上他反射神经超强的缘故,现在他在林间的快速飞奔已经不会再像最初那样磕磕绊绊了。

    不过有一点出乎小龙芯的意料,这傢伙在被逼急了之后潜力全速释放,竟然在这两天中不但开发出了比较像样的感知力,甚至连听觉都进一步开发了出来,而且天生的懒惰又开始作祟,他依靠听觉的倾向越来越严重。

    “哗……”

    飞速奔跑的林羽在飞跃过五米的距离后,顺势脚尖一点,地面上的一颗石子便飞出,“啪啪啪”的飞出五米远。而经过这枚石子的开路,林羽的猫耳朵就好像兔子一般抖动,再配合感知力,一幕幕模煳的画面在他脑子里成型。

    他毫无阻隔的又跃出五米,然后脚尖再准确地踢出一枚早已躺在那里等候他的石子。

    踢出、听、分析、跃起、再踢,所有的这些步骤完成的时间甚至不到半秒,林羽非人的速率把这些动作完美的结合了起来,使外人看来似乎他根本就没有到任何的影响,身形流畅的就如同是山林间的精灵。

    但林羽背上的小龙芯又如何不明白他取了巧,一方面,小龙芯对林羽的天赋和小聪明赞不绝口,可另一方面,小龙芯又为林羽习惯性利用小聪明取巧的行为伤透了脑筋。

    “哎……这傢伙这么聪明,居然会在学院中所有科目全部不及格,真是……”小龙芯都快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其实,这也是她还没完全了解林羽的缘故。生性懒散的他对于任何自己用不到的东西都是不会有任何兴趣的,而学校中的一些科目,基本都是他暂时用不到的,虽然以后上战场说不定能用到,可林羽根本就没打算上过战场,所以导师在讲课时他基本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和没听一样。可相反的,若是眼前有一项东西是林羽马上就要用到,是必须学会的,那么林羽超强的学习能力就会完全开发到一个惊人的地步。

    说到底,林羽“卡诺之耻”的外号并不是因为他笨,而是他太懒。

    “停下,我们休息一会。”龙芯又大概的思量出了一个计划,叫林羽停下。

    “停下?那虫子没追来?”林羽呼呼的粗喘了几声,脚步灵活的避过近处伏在地面上的几根野藤,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看他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双目失明的感觉,这分明是已经将小范围感知能力练至极致才会有的表现。

    其实,林羽现在的状态早就已经达到小龙芯的要求了,如果现在小龙芯再对林羽施行抓鱼训练的话,恐怕要不了两三分钟,林羽就能扛着鱼满载而归了,不过小龙芯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林羽,她想要探一探林羽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林羽坐下后,小龙芯从他背后爬到身前,站在他膝盖上摸了摸他的眼睛。

    小龙芯的小手极为柔嫩,林羽被她这么一摸,顿时有些飘飘然了,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小龙芯又在准备施行一个恐怖训练计划。

    “眼睛已经习惯了?”小龙芯随意地问。

    “嗯,差不多吧。现在感觉失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脑子里还是有个模煳的影像。”林羽倒是逆来顺受,被弄瞎了都满不在乎。

    “你的听力似乎好了很多。”

    “是啊。”一说起这个,林羽就兴奋了起来,手舞足蹈的说:“我感觉我现在都快和蝙蝠一个样了,耳朵里似乎都能发出超声波。”

    “……”

    要不是林羽此刻看不见,他一定会发现小龙芯脸上的表情是要多惊讶就有多惊讶。

    这也难怪,虽说小龙芯曾经是世界的第一人言龙,不过就算是被誉为人类史上最出色的天才,她也从没有过瞎了两天,耳朵就发出超声波的情况。

    怪物!绝对的怪物!

    小龙芯已经在心里把林羽和怪物划上等号了。

    深吸一口气,平服下心中的震惊。小龙芯缓缓抬起双手,停在林羽的耳朵两侧,“小羽,你现在的感知开发度还并没有达到我的要求,这是因为你听力太强的缘故,所以……”

    “天吶!我不要当聋子……”

    林羽一听就明白过来了,起身想跑,可小龙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没等他起身双手就闪电般的戳下。

    世界安静了……原本灵敏到百米之外蚊子扑翅的声音都能清晰听到的耳朵,现在居然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这种前后的强烈反差给林羽带来的恐惧甚至远远超过了一开始视力的丧失。

    他双手捂着耳朵,发疯一般的乱叫,可就算是他叫破了嗓子,耳朵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而在林羽发狂的时候,小龙芯就坐在一边的树墩上静静的看着他。

    如果换做别人,小龙芯是绝对不敢使用这种方式的,长时间处在一个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声音的世界中,就算是神经如钢筋般的人也会被逼疯。不过小龙芯相信林羽不会这么轻易的崩溃,他拥有非人的求生意志,有了这一特质,他足以完成小龙芯任何非正常的苛刻训练。

    半小时后。

    林羽筋疲力尽,表情颓丧的瘫倒在草地上,面色灰白的没有一丝生气。

    看到林羽此刻的样子,小龙芯内心闪过一丝不忍。她明白,其实林羽已经做的足够好了,甚至在这么短时间内,她体内与之呼应的源细胞甚至又有了再次突破成长瓶颈的迹象。

    “对不起,但……但我的时间不多了,作为对你的补偿,我将会把你训练成世界上最强的男人。”小龙芯叹息着走了过去,伸出小手摸在林羽赤裸的胸膛上。

    “小怪物!小怪物——!”

    在一个毫无任何知觉的世界中,任何一丝的感觉对于林羽来说都是无比惊喜的,这让他原本已经没有生机的脸上再次焕发容光。

    小龙芯知道林羽听不到,所以她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摩林羽的胸膛让他镇定,然后在他裸露的胸口处,用手指慢慢写到:“别慌,跟着你的感觉走,你能感觉到的。”

    小龙芯的安抚起到了作用,林羽惊喜的发觉了又一个可以和外界联系的知觉,触觉。

    读懂小龙芯在自己胸口写下的字后,林羽因为失去听觉而控制不住嗓音大声问:“该怎么跟着感觉走?”

    “把你的感知力外放,放的越远越好,你会看到这个世界的。”

    “外放?”

    一直以来,林羽就算是感知力已经变强,也只是把它严格控制在自己周身一米的范围内,力求让自己脑子里呈现的影像更为清晰,所以他从没尝试过把自己的感知力外放。

    不过现在在得到了小龙芯的提示后,他试着让感知力慢慢延伸出去。

    方圆两米,不错,虽然已经开始有点模煳了,但基本区别不是很大。方圆三米,已经很模煳了,只能大概感觉到一个大致了。四米,一切都非常模煳,除了对大的物件隐约有些感觉外,已经是一片混沌了。五米,彻底的混沌,那感觉甚至还不如视力刚被封住后的感觉清晰。

    “不行,我感觉到五米时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什么了。”

    “那么从四米开始,努力一点,你能做到的。”小龙芯写到。

    “四米吗?”

    林羽有些犹豫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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