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是觉得妾身做得不合适虐待了小四？”又是问医送药，又是绫罗绸锻什么的，一个老佬爷儿们居然会惦记内宅小事。
“夫人哪里的话。”南宫渊在朝堂上争论了一天，回到家原本想在避避风雨，没料到容秋棠却是找上了门。在听雨轩就开始请罪说是请罪其实未偿不是问过呢：“这些年我在朝堂当差公务繁重，府中全靠夫人打理，实在是辛苦。”
“养儿育女本是妾身本份，更何况处处都有母亲指点，妾身不觉得有苦。”容秋棠三句话不到就抬出了老夫人，意思是好这般对待南宫景是在老夫人那儿过了明路的。
她知道南宫渊是一个孝子，在老夫人面前从来不敢说半个不字。
“……”哪怕在朝堂面对政界不同的官员的质问他也能说得口若悬河头头是道，可是面对自己这个同枕共枕了二十余载的表妹却词穷了。
倒不是他口才缺缺，谦谦君子湿润有余，和一介妇孺争斗又有何意义。更何况，这是内宅之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他不想做这些无谓的争议凭白伤了身失了威信。
“老爷，小四也太有惹事了……”当下将她擅闯祥和堂惹了老夫人、与南宫顺之间的误会，还有见自己提出的要求等等全都说了：“老爷，这孩子性子乖张，妾身实在是……”
“夫人受累了。”原来这个女儿还能惹事？
看她单纯明亮的眼睛带着小小的怯意站在面前，南宫渊就觉得自己欠她太多。
“只是，她的生母已经离府，你是嫡母，今年十三岁了吧，该教的规矩礼仪也不能少了。”南宫渊想了想道：“欣儿的事定下来了就让她和欣儿都带在你身边跟着学学管家吧。”
这是什么意思？
容秋棠错愕不已。
“她早晚得出门子，代表的也是我南宫府的脸面。”看着容秋棠南宫渊不想再多言：“若真是什么都不会，到时候岂不是让人看笑话了？”
他也想让这个孩子出嫁？居然和老夫人想法一致，真不愧是母子。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南宫渊淡淡说道：“我见过那孩子了，长得虽然不如她生母那般模样，但五官还算清秀，以我南宫府的门第低嫁也能为她寻得一个好归宿，眼下要紧的就是规矩礼仪。为此我正想要去找夫人说说这事儿呢。”
你不找我说，我还要找你。
无论如何，南宫渊都觉得不能再由着她这么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眼见到那孩子就觉得很熟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着他的心，让他忍不住就想要多疼一分。
“老爷自是心细如丝，景儿也是好福气，玲儿姐妹仨老爷都没有亲自操过心。”还说是庶女，南宫渊堂堂一品尚书居然嫡庶不分。
“棠儿！”这个女人的心眼如针眼一般，南宫渊深深的叹息一声：“棠儿，玲儿也好欣儿也罢，更不说顺哥儿，个个都有你这个亲娘打点帮衬，又何需我来多嘴。”
“说来说去，老爷还是放下那个贱婢！”容秋棠变了脸色愤恨不已：“老爷忘记了当初的誓言？也是，老爷您一步步走上了高位，自然瞧不上妾身这人老珠黄的女人了……”
“棠儿！”正经的时候喊夫人，私下里喊棠儿更热情一些：“过去的事何需再提，这些年我可曾再收过人？”
冬霜还在身边的时候可以找她，而谴送走之后他更是宁愿睡书屋也不想找容秋棠。
“那您为什么还对她念念不忘？”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老爷和那贱婢绝对不是偶然的事，肯定是日久生了情份。
“我说过，这与冬霜没有干系。”什么时候他南宫渊还要给一个女人解释得那么清楚了：“我作为父亲对小四亏欠太多。”
“说到底，还是妾身的不是!”好吃好喝的供着才让她生出了很多非份之念，居然蹦哒着到了南宫渊面前。
“不可理喻”容秋棠非要揪着不放手，南宫渊也懒得解释甩门离去。
这一下容秋棠不干了，哭哭啼啼闹到了祥和堂。
等她哭够了，老夫人淡淡的脸上依然显不出任何波澜。
“就为了这事儿？”真是越长越回去，夫妻俩半辈子还闹起了别扭，特别是这个侄女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你觉得是一个问题？”
怎么不是问题了？
他说过不纳妾一世一双人，结果却将向身边的丫头给睡了还给弄出来一个孩子。
“他对小四好一点你认为是念旧情想起了那个丫头？”老夫人忍着怒气为她分辩是非：“你觉得他和那个丫头还有可能吗？”都送出府了，儿子再饥荒宁肯收一个也不可能再去找她吧。
“母亲，若不然他怎么会去关注小四……”事实上容秋棠也不相信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他不是说了是因为小四是一个孩子吗？是他的女儿”老夫人后面一句没有点醒，那也是你的女儿啊！有时候老夫人很矛盾，其实当时她是想去母留子的，偏偏容秋棠要抱过来养，而冬霜失了生育能力也就不再处置。事到如今，她自己过不了心里的坎处处矫情。
最开始是没有分寸的惯着，欣儿有的小四也有；自己却又不精心去管理，导致胎疾十二年多了才治痊；得了自己的提点后又过于严厉，对庶女不管不顾的嫡母其实在京城都找不出来几个。更何况，小四的身份她自己最清楚明白。如今连渊儿去照看一下女儿她都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揪着不放手。
“棠儿啊，我年纪大了，一年不如一年，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将整个南宫府交到你手上？”老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渊儿在朝堂为官拼前程；你就不要在后宅拖后腿了，既然他看重四小丫头你就高看一眼吧，那至少也是四丫头的福份。再则，她就是一个庶女，你作为嫡母到时候置办一套得体的嫁妆也就送出去了，何必为难渊儿为难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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