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还小，小姑娘总是爱美的。”高老头抓了一片肉丢进嘴里：“先去的一个小绣品作坊；然后去了品绣坊。”
这肉可真香。
“你别顾着吃啊，然后呢，然后又去了哪？”这肉可是老夫人房里打赏下来的，能不香吗？章妈妈为了收买高老头儿也是豁出去了，厚着脸皮从老姐妹那儿讨了来送给他，自己都没舍得吃一片。
四小姐可没那么省心，只是转转绣坊就行。
啊，不对，转绣坊，回头别又让绣坊的人给送到府上来收银子吧。
嗯，收就收吧，反正夫人曾经说过的，破例新制的衣裳全是扣她的月银，看她还敢不敢买。
自己何需担心。
“然后就回府了。”一口肉两口酒，酒肉生活不外乎就是这样的。
高老头儿相当的享受。
“哎，你不会反悔了吧？”冷不妨酒瓶肉碗都被端走了，高老头涨红了脸：“你过河拆桥？”
“我看你还是先将话说清楚了再吃。”这个死老头儿一天到晚就是酒肉，一个小小的马车夫爱喝酒吃肉那点月钱根本就不够用，府上的人都知道他这点爱好。章妈妈也正因为如此才想到了收买他的办法，也省得自己跟着出去受罪。
看得着吃不着，高老头心里像火烤。
“我问你，这一路上她还曾去过什么地方？和什么人说过话，说的是什么？”章妈妈一连串的问话就像放鞭炮。
“我……”高老头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肉碗：“章妈妈，我饿了，能不能先再吃一点。”这个时候的高老头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当时就倒地装死不起来，说不定那个什么朱公子的还送自己去医馆好吃好喝的供着了，哪像现在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逼着自己出卖四小姐。
回头一想，四小姐好像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不行，还是先哄点吃的再说。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吃吃。”章妈妈气恼不已：“你不这么贪吃怎么着也娶了一个女人回家了，你看看你，和我们一起来的南宫府，结果混得这般地步。临到老了还不知道收敛一下。”
“人活一辈子不吃不喝为了什么呀？”高老头抢过章妈妈的碗：“我可不像你们，又是儿女又是孙子的，一辈子劳累的命。我一个人多好，一个人吃饱了全家都不挨饿。”
懒得给你说！
“行，你先吃肉。”章妈妈气不过：“吃完了肉好好给我说，说清楚了就吃酒，要是没说清楚怎么吃的还怎么给我吐出来。”
高老头儿理都没理章妈妈，三下五除二的就将那些肉全都送进了嘴里。
最后还将手指送进嘴里舔了舔。
“四小姐真的没有再去别的地方了。”高老头儿认真的回想了半晌：“至于她去了那两个绣坊说了什么我是不知道的，我一个马车夫总不可能跟着小姐进别人的绣坊吧。”
就这样？
“这么简单的事你还想喝酒，喝马尿还差不多！”章妈妈气恼不已，真是枉费了自己的好东西。
“别拿走啊，章妈妈，我这不是还没有说完吗？”高老头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一回事，反正只要能喝上酒说说也无碍的，再说了，又是他来撞的自己。
章妈妈听说还有事让说，结果高老头儿学聪明了，一定要拿到酒瓶子了再说事。
“那也要看这事儿值不值。”就两句话的事她可不想浪费。
“我们在回府的路上遇上一个自称姓朱的公子。”高老头儿也办法，酒始终在她的手上，随后就透露了一点消息。
朱公子？哪个府上的朱公子？他和四小姐认识，他们都说了什么？不对啊，四小姐可是闺阁女子，怎么能见外男呢，传扬了出去这名声还要不要？
夫人本就很厌恶她了，若是坏了南宫府的名声还能轻饶了她去。
到时候又要说自己这个管事娘子的不是了。
“拿来吧。”见章妈妈一句追一句问个不停高老头眼前一亮，看来这一宝押对了。
咬牙切齿的章妈妈还是递过了酒瓶。
最后问到了当时的场景。
“你是说自始自终四小姐没有露面，而那个朱公子还说四小姐长得丑？”章妈妈不知道这个朱公子到底有多猪，大庭广众之下说一个闺阁小姐样貌丑，这可真是让人受不住。四小姐没有当场发飙还真是不容易。
“说了，他原以为是三小姐，下马后很是紧张，一个劲儿的赔礼道歉。”人不风流枉少年，哪怕高老头儿年纪已大，但他到底年轻过，所以很明显的知道那个朱公子钟情于三小姐。
以为撞到三小姐就赔礼道歉；结果撞到的是四小姐就说她丑。
果然是嫡庶有别。
连撞了人都还区别对待啊！
“他还说南宫府出美人，三小姐长得美，大少爷也长得好看，只不过比他自己稍微差了一点。”高老头儿想着当时说那话时的骄傲模样：“说最丑的就是四小姐南宫景。”
“那四小姐怎么说？”被人指点着骂丑，南宫景真是自取其辱，好好的呆在隐月楼不好吗？
“四小姐说她和三小姐大少爷不是一母同生，样貌当然有所不同。”高老头喝光最后一口酒，脸已经通红，还想再说点什么，奈何嘴里都只能打着哆嗦。
“真是马尿喝多了！”看醉酒的高老头儿趴在小桌上章妈妈踢了他一脚：“让你喝，让你喝，就这幅德行了还喝，醉死你活该！”
不过，这酒和半碗肉好像也没有白费功夫，因为知道了那个朱公子对三小姐有好感。
南宫欣做下的事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章妈妈，她是府上的老人了，有些事就算自己不想知道也会往她耳朵里灌的。
夫人这段时间发怒可不就是因为有某个姓朱的公子引起的吗？
天赐机会啊！
说不定对方还真有这样的想法呢？这事儿该向谁去说？
这边章妈妈收买了高老头儿灌醉的事她以为人不知鬼不觉，结果却被南宫景无意之中撞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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