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焦还躺着不上班。我也没有早起,一直呼呼睡到早饭时间过了,才洗了把脸去单位。主任没有再提昨天的事,而是召集人们开会。强调要注意机关效率和纪律,上班时间不能脱岗,外出要请假。开完会主任坐上车走了。我们都呆在办公室看报纸。一则消息吸引了我,6月17日是世界防治荒漠化和干旱日。共青团中央等七个部门发起了旨在组织青年志愿投身生态环境建设的中国青年志愿者绿色行动营, 以“劳动?交流?学习”为主题,在河北省丰宁县满族自治区开办第一营。我把报纸给了小张,小张说,咱们报名参加吧。
中午回去,和小焦说开会了。小焦焦急地问,研究他的事情没有。没有。小焦说,我被忘了,一个大活人就被忘了。他埋怨我开会不通知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每天还是忙,我面前码的整整齐齐的养护动态简报和材料足有一尺高,我惊讶自己几个月时间竟能写这么多东西。但我知道这类东西都是写的人、念的人和几个领导关注,其他人毫不关心,对社会一点意义也没有,我创造的都是垃圾。我渴望干点对社会有实际意义的事情。
每天早上我再也不早起了,我觉得睡懒觉比跑步更有意义。王丽几天没有见了,一点都不知道她的消息。想托小焦打听一下,可是小焦自从和收费站打架后,也不去那边了。每天,我只和有限的几个人和一些垃圾文字打交道,我觉得自己快疯了。
又一次发工资的时候,小焦和我们领的一样多。晚上他请我和小张去市区吃饭,但我们再也没有第一次的那种幸福的感觉了,老担心单位上有事。只匆匆吃了点饭回去了。回去后,说这样提心吊胆再也不出来吃了。
小焦在床上也躺不住了,又去单位,可是还是没事干,领导好像把他遗忘了。他去问过一次主任,主任说部里正在研究。小焦每天出来进去,在几个办公室转来转去,就是不知道能干啥。
一天,话务员说我的电话。接起来后,是团中央中国青年志愿者办公室的,通知我和小张后天上午12点到北京市东直门长途汽车站集合。我听到这个电话开始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后来兴奋起来。我去和小张商量,拿上发布召集志愿者消息的人民日报去找单位领导请假。主任说,事是好事,应该支持,但咱们单位这么忙,哪能走开参加这类活动呢?出了主任的办公室,我和小张像被人踩瘪的气球。我们来到高速路上,隔离带的草坪已经长的郁郁葱葱,绿油油的,整齐而好看。我想到被高个工程师拔掉的那棵向日葵,感觉那就是我,我说这个活动我一定要参加,我辞了职去参加。在这儿我会疯了的。小张拍拍我的肩膀说,晚上我送你。
下午,我把辞职报告写好,一下觉得轻松了。我在等太阳落山,时间一下变的如此漫长。
晚上,我们来到市区,小张和小焦问我打定注意了?我认真点了点头,人生第一次为自己做决定,我觉得有些悲壮和自豪。我们还是点了煮花生、炒田螺、羊肉串、冬瓜排骨汤,这次要的是白酒,度数很高的二锅头。我们很快喝的酩酊大醉,我们三个都哭了,
回了宿舍,一晚上,三个人起来此起彼伏地吐。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来,小焦说,最忙的人走了,留下我这最闲的人。我又觉得伤感,忙出了门。我把辞职报告和单位钥匙放我办公桌上,出了楼门。收费站的女孩们正要上岗,排着整齐的队伍,胳膊一甩一甩,几日没见,我竟觉得有些陌生。王丽在队伍中,她看了我一眼,低下头。我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出发的脚步了。我加快脚步,很快超过她们。办公大楼在沉沉的熟睡中离我越来越远,收费站的铁架子高高地耸立着。田野里的玉米散发出一阵阵潮气,把我的脸打的湿漉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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