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他正站在一块无字碑前，一大片金黄色的菊花铺在墓前，冬日里寒冷的风卷起他黑色的风衣，猎猎作响，给人一种一种悲壮又苍凉的感觉。
乔安洛往前几步被他回身止住：“安洛哥，想让小鱼没事就站在那里说吧。”
“莫聪，你到底想干什么？小鱼呢？她在哪里？”乔安洛语气急促。
莫聪笑笑：“报仇而已，只要你们不妄动，她就会没事。”
“报仇？你有什么仇要报？”
乔安洛自然知道他从小长在孤儿院，是老爸乔青山一直接济他，给他读书上学的机会，后来有亲人来找他，他便去了马来西亚，哪里有什么仇要报？
莫聪摇摇头：“我现在不想说，还差一个人没到呢。”
颜安显然没有耐心跟他打哑谜：“你把我们都弄到这里来，是为了方便你们海城的行动吧？”
“自然。”莫聪唇角凉凉一笑：“你们到青城的时候应该已经接到海城的消息了吧？”
莫聪说的自然是海城一夜之间原本布控的几个点人去楼空的情况。
这些事确实在颜安的预料之外，但警方自然有自己的应对措施。
“你以为你们凭那么点小伎俩就能瞒天过海、逃之夭夭了？警方掌握的你们的信息，远比你想象的要多！莫聪，放弃抵抗，交出乔安鱼，你还有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颜安语重心长的劝说一句。
莫聪只抬腕看一眼手表喃喃一句：“该来的人总是要来，该算的账一笔都不能少。”
“你以为你给你们所谓的少主打掩护，他就会回来救你吗？莫聪，别天真了，你现在还有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不要挑战中国警方的实力。”
颜安把自己的责任尽到实处，努力劝说莫聪回归正途。
莫聪看他一眼：“你放弃吧颜警官，我活着的意义就是复仇，其他的谁又在乎？至于少主，呵呵，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是谁。”
祁沐枫听着几人对话，心里头一阵烦躁，他往前几步：“不管你有什么仇怨都与我无关，但你若敢动乔安鱼一根汗毛，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莫聪淡笑：“祁沐枫，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特战队队长，我的仇怨怎可能与你无关？嗯？”
祁沐枫蹙眉：“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能不能痛快点！”
莫聪的目光望向几人身后，耸耸肩：“你们别急，这不是就来了么。”
三人回身，脸色俱是一变，乔安洛几步奔回去：“爸，你怎么来了？”
“他们说小鱼在这里。”显然，乔青山是临时赶过来的，许是行的快了些，冬日里额头还有汗珠。
乔安洛那袖子帮他揩去：“莫聪……说是有些陈年旧怨要与我们了结，您还是快回去吧，远离这里。”
乔青山抬眼望过去：“怎么回事啊？小鱼呢？”
乔安洛想让他回身快走，便推搡他：“您回家等消息，快走。”
台阶上的莫聪冷冷的笑：“来了就不要着急走嘛。”
他的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只遥控器晃一晃：“这周围半径五百米以内布满炸点，但凡你们任何一个人敢轻举妄动，我们便一起葬身在这里。”
“莫聪，你疯了！”颜安靠近一步：“不要伤及无辜！让乔伯父离开！”
莫聪摇头：“你们都可以离开，但前提是听完我的故事，届时你们想要离开都随意。”
乔安洛望一眼乔青山：“爸……”
乔青山大手一挥：“让他说！”
几人站定，莫聪俯身捻起一支菊花嗅了嗅对着无字碑道：“爸妈、姐姐，今天我们的仇人都到齐了，你们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他转过身望着台阶下四人手中的菊花指了指乔青山道：“四十年前，你也是特种部队的精英吧？还记不记得调任之前的最后一次行动？”
乔青山目光凉凉的望着莫聪，脑海里翻腾起年少时的峥嵘岁月。
那一次，他们小分队收到上级任务，摧毁一个隐藏在大山中的制毒窝点，他们整整在山上靠了七天七夜才寻到最佳时机。
自然是一聚而歼之，大获全胜。
那一次他作为队长荣获一等功，那之后他从特种部队调离，从此青云直上。
后来是他自己厌倦了没有极限任务的日子，转业回归青城相妻教子。
但那次行动对他而言，无疑意义重大。
“那次行动你们大获全胜，同时也把我父母逼入绝境，投靠了境外贩毒组织，否则他们永远都是隐在大山里过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
莫聪语气蓦地加重：“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乔青山一挥袖子，语气痛心疾首：“你怎么能这么认为呢？是他们有错在先？制毒贩毒，他们又毁坏了多少个原本幸福的家庭？”
莫聪并不接话，只把菊花又指了指颜安：“二十年前，你妈妈阴差阳错被绑架，原本也没打算要她的性命，只不过你的好阿姨，乔安洛的好妈妈再一次利用警察的身份混入，成功做了内应，那一次损失惨重，直接导致我成为孤儿！”
颜安一脸震惊，这件事他自然知道，乔安洛的妈妈也是因为这件事受了严重的伤，最后不治而亡，这也是导致他从事警察这个行业的原因。
只是，颜安没想到那次的事件居然跟莫聪的父母有关！
“还有你！”莫聪指一指祁沐枫：“十二年前你的一次南海上拯救人质的行动，你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直接的后果便是把我亲爱的姐姐牵涉其中。”
祁沐枫目光清凉，自己当年参加过的行动枚不胜数，救过很多人，却没想到会被人以这样的方式记住。
显然，莫聪并没有给祁沐枫分辨的机会，他手中随风而立的菊花指向乔安洛：“安洛哥，你知道谁最喜欢菊花的是么？”
乔安洛心中一惊，那个明眸皓齿的女孩似乎就在眼前：“安洛哥，我喜欢菊花啊，因为菊花像太阳一样，而你是我的太阳。”
眸光中，莫聪手中的菊花在料峭寒风中一片片掉落，最后成为一根光杆，被他拦腰掐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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