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现在的妻子结婚时，单位要分给刘东亮一套大一点的房子，可妻子说：“你儿子今后肯定不会听我的话，住在一起你就不怕把我气死？干脆你和单位说一下，看能不能给我们分两套小一点的房子，干脆让你儿子自个儿住。”
刘东亮也怕儿子将来和后母关系处理不好，于是就向单位说了。结果，他真就拿到了两套房子，都在一个单元里，一套稍大点儿的在二楼，一套小的在六楼。
刘东亮对小刚说：“你是个男子汉，要从小培养自己独立生活的能力，你一个人住六楼吧。”
刚上小学的小刚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安排。从此，他除了吃饭时来二楼，别的时候都在六楼他自己的房间里。二楼的房间装修得金碧辉煌，而六楼小刚的房间里，就只有几件简单的旧家具和一些用不着的杂物。
那天，刘东亮和妻子都得了病毒性感冒，妻子怕传染给女儿小妮，就对刘东亮说：“让我们小妮上楼去和小刚玩几天吧，可不能把她传染上。”
刘东亮觉得妻子的话有道理，于是就把小刚叫下来，说：“爸爸妈妈都感冒了，怕传染上妹妹，让她这几天和你去楼上玩吧。”
小刚答应一声，拉起小妮的手就要上楼，刘东亮突然又叫住他：“等等，上去以后你先把窗户打开，让房间里通通新鲜空气，记住了？”小刚点点头，随后就拉着妹妹上楼去了。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小刚带着小妮下楼来，刘东亮问小刚：“你上去后开窗了没有？”
小刚没有说话，小妮在一旁摇摇头，说：“他没有开。”刘东亮不由瞪起眼睛骂了小刚一顿，再三嘱咐他千万别忘了开窗，外面正流行病毒性感冒，妹妹年龄小，可不能让她感染上。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小妮一个人先下楼来，刘东亮还没开口，妻子就急着问小妮：“你见你哥上去开窗了没有？”
小妮还是摇摇头，说：“没有呀！”
刘东亮的妻子立刻跳了起来：“我看你这个儿子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你再不好好管管他，他将来还不定怎么样呢！”
刘东亮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拿过一根铁尺子，就要往楼上冲，就在这时，小刚走进门来。
刘东亮就问：“小刚，爸爸问你，你回去后开窗了没有？”
小刚眨了半天眼睛，吞吞吐吐地说：“没……没……”
刘东亮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一把将小刚摁在床上，拉下他的裤子，挥起铁尺子就狠命抽起他的屁股来。一下、两下、三下……小刚的屁股不一会儿就由黄变红，由红变紫，最后渗出了血。小刚眼睛里噙着泪，可是一声不吭！
刘东亮实在是打累了，停下手，觉得还不解气，又大喊一声：“走！你现在上去给我开窗子，老子就不信教不会你！”
于是，小刚提着裤子一瘸一拐地在前面走，刘东亮手拿铁尺在后面跟着，来到了六楼。房门打开，里面漆黑一片，刘东亮伸手去按开关，可是灯没有亮，可能是灯泡坏了，刘东亮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上来过了。
他灵机一动，掏出衣袋里的打火机，打着火，朝小刚吼道：“去，我看你究竟会不会开窗！”可是小刚站着没动。
刘东亮火了，一脚朝小刚踢过去：“哼，你不会开？老子开给你看！”说罢，他径直朝窗台走去。
走到窗台前，他手里的打火机火苗闪了几下，突然灭了。他又一次打着火，就伸手去开窗。可是，他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不动了，他愣愣地瞪着眼睛：窗子还没有开，哪来的风呢？他终于看清楚了，那窗户上根本就没有玻璃。
刘东亮想起来了！几个月前，小刚对自己说过，妻子有一次上来，为了什么事朝小刚发火，把窗玻璃打碎了。当时刘东亮还说会给他安上的，可后来不知怎么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风从破窗口吹进来，把刘东亮的头发吹得飘了起来。他不由抱住头，蹲了下来，房间里发出一阵低沉的抽泣声……
（徐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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