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河西走廊。
一个东西长约一千公里,南北宽约一二百公里的狭长地带。源源不断的中原文化,使它用铁器铲除了荒草,使它在金黄的稻谷和麦粒的照耀下,闪亮智慧的光芒。
祁连山以北,马鬃山、合黎山、龙首山以南,从乌鞘岭顶峰,到敦煌盆地,气候、植被、人情、风俗连成一片。马匹、骆驼车运载着大地的丰收,民族的舞蹈和歌唱,在低矮的屋檐下,如同一轮满月,生活的安宁、富足和愉快,激动着每一个人。
很久以前,河西走廊就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众多的民族把这里作为一个历史的大舞台,演出过许多威武雄壮的民族活动的不朽场景,深刻的启示,触动了中国乃至世界的历史。
匈奴,这是一个令河西走廊难以忘记的整体形象。他们强壮的身体在广阔的大地上奔驰而来,如风而去。天苍苍野茫茫的情景中,他们一边畜牧,一边在牛羊的哞叫中得到启示,歌唱成为必然;狩猎是一种宏大的场面,静与动的完美结合,激情的自然流露,舞蹈是那样的浑然天成。他们深刻的模仿着公牛的力量,牛皮的线索,渗透了无限的想象力,紧绷如浑圆的月亮,射出如许的欲望和嗜血的笑。
月亮是如此的美,月的阴晴圆缺,指导着这样一个“引弓之国”的眼睛,决定生死存亡的一瞬,月亮是那样的盲目。
对于河西走廊,他们同样有着宿命般的信赖。河西走廊给予他们的,他们全部作为圣洁的祭品,珍藏于心灵。
嫁妇的颜色,六畜的兴旺,河西走廊是根本之所在。
一个民族带着伤痛和留恋,远走他乡,三百年不息的雄健马蹄,不再踏响一方水土的豪情。因为巨大的精神丧失,一蹶不振的阴影,笼罩了前程。匈奴,从河西走廊,从辉煌的历史册页,滑落了。
河西走廊,毅然离开黄河。河之西,并不是坦途。蒙古高原的风沙,巴丹吉林沙漠的南侵,干旱,复杂的地形,对这块土地,倾注了过多的苦难。
使河西走廊赋予神奇色彩的是一座山,祁连山。沛然而降的雨雪,永久性的冰川,带动了生命的热情。
走廊是自足自在的风水,它提供着交流的机遇,从东至西,它的两端,像是传导不同风俗、不同文化的接点,中原深厚博大的汉文化,西域特色鲜明的少数民族文化,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滋养着这片土地,用这样的源流,浇灌任何荒芜,都会结出丰硕的文明之果。
祁连山的意义,不仅在于自然而然的造就了河西“可牧可宅”的地位,而且它自己包容着精神创造的可能。譬如沿山而行的人,精力接近疲惫,岩石的褶皱,磨钝了希望的棱角,这时候,就有突然的溪水、草地、森林,解救人的困顿。这些东西在人的内心深处所留下的,决不仅仅是物质的享受,它已经是前途上的光明和冥冥中的神示。因此,一座山位置,摆在现实的地理中,也摆在灵魂的广阔世界里。布满了人们的敬仰和爱戴。
城市,文明线索上灿烂的珍珠。河西走廊著名的城市,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历经几千年的雨雪风霜,漂洗出一种逼人的威严,翻开史册,也有它光彩夺目的形象。他们,组成了河西走廊壮观无比的文化风景线。
春秋战国时代,匈奴的休屠王已经占据着武威,在据今武威市城北六十公里的石羊河西岸上,大兴土木,筑造了休屠城;现在的武威,古曰“盖臧”,因南有盖臧山,谷水流经其地而得名,后来讹传为“姑臧”,“姑臧”城也是匈奴所筑。这是历史记载中河西走廊最早的城市。
在古代文明中,在广泛的农耕与游牧生活中,城市是那样的引人注目。茶楼、酒肆、街道、店铺……城市荟萃文化的各种特征,如同一个巨大的辐射源,影响着人们的生存方式。
汉武帝凿空西域,开辟丝绸之路,设立河西四郡,把河西走廊真正推上了历史舞台。
公元609年,隋炀帝西巡经青海至张掖,召集高昌、伊吾等二十七国使团,这样一个轰动世界的中西交易会,使张掖这座城市,成为张中国之掖的重要部位。
一个个历史事件和民间传说,就能串起这些城市的脉络。西汉骠骑将军霍去病大败匈奴之后,将汉武帝御赐的美酒倒入清泉,让全军将士畅饮,流淌至今的酒泉,被这浓浓的酒香渲染得声名赫赫。
至于敦煌,早已负载了永远的辉煌。这是河西走廊在即将结束其地理意义的又一次生命的升华。
时间消逝了,那些行走的身影远去了,但深埋的根基还在。从纵横千里的祁连山出发,你所看见的那种沉默的形象,贯穿着无尽的思考,人类文化的天际线,高擎着纯洁的雪,观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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