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兄,教主那可同意宓儿母子离开?”路廷昊上前一步沉着的问。
“嗯,容儿,离开是可以,但是自今天开始直至端午前你都不得离开云阳山庄。”程昭阳这话不知是针对唐宓还是对路廷昊,他看向路廷昊的眼更是阴鸷。
“端午?”唐宓心一凉,看来他们并没有打消炼单计划,她在云阳山庄住到端午并没有什么,只是路廷昊是国君,现在离端午还有几个月,他不回朝肯定是不行的,可是眼下看程昭阳的表情,唐宓除了说好什么也不敢说。
“宓儿,端午就端午吧,也就几个月的时间,我想云阳山庄应该比这里要好些。”路廷昊微笑道。
唐宓有些怪责的看着路廷昊,他说的没错,云阳山庄是比这好些,但是那里的人却不一般,就连侍候她的婢女们眼神都很深沉,很明显名是婢女实则是监视她,程昭阳似乎是对她身份起疑了。
“嗯,那你送我们回云阳山庄吧。”唐宓看向程昭阳别无选择道。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程昭阳说话间,手快速点向唐宓。
“大胆、”路廷昊心一惊,忙出手相阻。
“唐兄,这是教里的规矩,非本教人士,都须在‘无知’的情况下进出本教。”程昭阳朝路廷昊邪睨了一眼。
“什么?前些日子已经着了你的道,今天说什么我也不会再由你们摆布了。”唐宓听言僵住了,脸瞬间转白。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九五之尊,怎么能让人当玩偶似的抬出去,太不吉利了。
“唐兄勿需担心,你只须在教中等候即可,待你成为教中一员时,自然就不必横着出去了。”程昭阳说话的语气像是调侃,又像是暗示,听得路廷昊心里凉凉。
“不行。”未等路廷昊出言,唐宓已惊恐的叫道。
她离开的目的就是要带走路廷昊,如果他被留下了,那她回到云阳山庄也就没有意义了。
“容儿,虽然唐兄对你有恩,但是他不是你的保镖,而且有我在,也没必要,唐兄似乎对本教很感兴趣,我这是给他机会。”程昭阳阴沉的声音让唐宓更是担忧。
“我知道,但是云阳山庄我不习惯,如果让我带着泓儿在那住几个月我们会疯掉的,这些人中,我认识的只有国、、恩公,有他在,我心里会踏实些。”唐密差点失控,但想到眼下的情势,只得隐忍着放缓声音以温和的气求声向程昭阳道。
“容儿,你在那里可是住了好几年,怎么可能不习惯呢?”程昭阳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似是在质问,又似在试探。
“你说的是容儿,可是我现在是唐宓,还不是你的容儿,你将我放在那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你让我如何习惯,我们孤儿寡母的没有半点安全感,如果我真的是容儿,你忍心我日日提心吊胆,神经紧绷吗?”唐宓虽然对于程昭阳容儿的称呼几近麻木,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听到他说习惯却格外的排斥。
“程兄,宓儿,你们都冷静一点,虽然我很想留下来,但是在宓儿未想起程兄之前,唐某对她们母子都有一份责任,既然宓儿害怕,那唐某自当随侧保护。”路廷昊似是担心唐宓说漏什么,由两人中劝道。
程昭阳沉默了片刻,尔后以犀利的眼神向路廷昊道:“你要离开总坛也可以,同上次一次,必须横着出去。”
路廷昊对于程昭阳一再说横着出去这话很是反感,要知道这样的话在宫里可是禁忌,可是程昭阳一再的说,让他心里万分不舒服,不过为了大局他忍住了,第一次是在不知的情况下被迷晕的,可是现在要他像布偶一样任人摆布,他真的做不到。
路廷昊很想发飚,但是情势逼人,加上一旁唐宓担忧的眼神,路廷昊举手劈向自己。
“啊!”唐密见路廷昊软下的身体,惊叫出声。
程昭阳并没有伸手去扶,而是任由路廷昊倒在地上,唐宓即腾不出手,也吓呆了,来不及反应,可怜的皇帝陛下就这么杯具的倒下去了。
“小风,将人扛出去。”程昭阳不知是早就发现了路凌风还是习惯性的朝后面喊。
总之这句小风又吓着了两人,一个是路凌风自己,此时他的装扮并不是原先的小风,但是程昭阳却唤他,他在犹豫是要继续装下去,还是走出来向程昭阳认错。
而另一边的唐宓摇晃着眼看就要倒下去了,程昭阳手一伸,将唐宓拉入怀中。
身为现代企业的管理者,唐宓一直认为自己很不错,应变能力也很强,可是现在,在这几个男人面前,她却觉得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尤其是这个程昭阳,好像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中,她的担忧更甚,她怕他知道路廷昊的身份,怕他伤害路廷昊,可是眼下这些担忧显然没有什么用。
在这个暴力的地方,她只是一介弱质,根本无法抗衡,若论智她未必会输给他,但是阅历与阴谋她却不及程昭阳的万分之一,现在真的好被动,原本以为有路凌风这张埋伏的王牌,现在看来只怕已经暴露了,唉,眼下要如何是好?
就算做不了救民于水火的大英雄,唐宓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他人的棋子或是傀儡,更不愿成为别人的累赘,难道她真的想错了吗?
“凌小风,本少主同样的话从不说两遍。”程昭阳并没有给唐宓与凌风考虑的时间,而是冷着脸朝凌风的方向阴冷道。
“是。”路凌风已经到了不得不出来的时候了,幸好他在江湖中混的时间不短,还不至于像唐宓那样失常,只是低首平静的走至程昭阳面前。
“扛上他,随我回云阳山庄。”程昭阳并没有拆穿路凌风,只是沉声命令他扛起路廷昊随他离去。
“我不要被敲晕。”唐宓听声后,猛得推开程昭阳,她不喜欢被人掌控,更不喜欢古人动不动就以点穴什么的来限制人的自由与意志,太可怕了。
“容儿,这是规矩。”程昭阳话说完的同时,不顾唐宓意愿的点了她的睡穴。
“少教主,可以走了吗?”路凌风对于短暂的沉默很不习惯,尤其是程昭阳看唐宓那复杂的眼神,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从程昭阳的看唐宓的眼神里,路凌风猜测他知道唐宓并非容儿,但是他却对她又有着某种期待与矛盾的眷恋,那种带着占有与痛的眼神让他很担心。
程昭阳手眷恋的自唐宓脸上划过,尔后右手点向泓儿,他将泓儿由唐宓怀中拉出,向后面招了招手,立即有人出来接过,他则将唐宓抱起。
路凌风走在最后,此时他不能同程昭阳靠太近,很容易露出太多的破绽,他隐约猜测到程昭阳并不同他们所见的也不同于他们所想的,看来这个人认西冷风为义父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这目的是什么现在还猜不出。
但是有一点路凌风却敢肯定,此时即使程昭阳发现了他们的身份,也不会对他们的动手,他那时不时阴鸷的眼神里似乎有着某种暗示,只是他现在还没想出来。
圣婴教总坛是在源洲城的中央位置,以凌风行走的时间与台阶初步估算,至少在地下三丈处,虽然他入总坛没多少时间,未来得看透彻,但是想必地下面积不会小,他有些不明,这么大的工程,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吗?
这源州真是个不简单的地方,一个江湖中人人痛恨的邪教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如果现在不铲除,日后必成大祸。
原本很缜密的计划,皆因这个阴晴不定的程昭阳要做大调整,此时路凌风急切的需要与江湖中侠义之士商议。
程昭阳带他们走的这个出口,是在当初他们进城的客栈里,而路凌风进总坛的时候走的则不是这个,路凌风默默记住了位置,以西冷风这个大魔头的多疑性格,这个地洞的出口肯定不止二个,而程昭阳带他由此出的目的,很显然是为了透露某些信息,只是现在他脑中很乱,无法冷静的思考,只能先跟着再说了。
出地洞后,程昭阳并没有立即解开唐宓的穴道,反而抱着她进了马车,路凌风那叫一个担心,可是路廷昊对自己下手太狠了,这会还没醒,以他目下的身份,他也不敢上前质问程昭阳,只是将路廷昊扛着扔到马车上。
不知是对皇帝老大的报复还是心中有气,趁他睡的时候扔不打紧,可是也得小心点呀,这不,一扔就出事了,路廷昊的脑袋撞到车厢上,立即就痛醒了。
“大胆,竟敢对……”路廷昊一手揉脑门,一边恼叫。
路凌风听到‘大胆’二字就惊到了,飞跃上车捂住了路廷昊的金口。
“老大,现在我们是在街上,你可千万别开金口。”路凌风压低声在皇帝老大耳边低告。
“臭小子,你好大的胆,竟敢对朕出手。”路廷昊拔开凌风的手,气恼的瞪道。
幸好他很能适应,声音不大,要是传出马车只怕马上就要被带回地洞关押了。
“是你自己出手太狠,如果我不这样,你那醒得过来。”路凌风在心中窃笑,难得有机会小小‘蹂躏’皇帝老大,岂能错过。
“宓儿与泓儿呢?”路廷昊很生气,不过非常时期,还是隐忍下了怒火。
“前面,程昭阳抱着呢。”路凌风无奈的耸肩道。
“臭小子,你是死人,怎么能让宓儿落在他手上。”路廷昊气得一拳击在凌风的胸前。
“你们是老大,我只是小喽喽,那敢呀。”路凌风捂着胸作悲惨状。
“让开,我要下去。”路廷昊一脚踹去。
“老大,你就别再折腾了,人已经走了,从这里到云阳山庄,我想程少主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你就安静一会行吗?”路凌风苦着脸道。
做小弟的命真是苦,不难要任劳任怨,还要任打任踢再加一个任骂,真是惨无人道呀,下辈子投胎,说什么他也要做老大。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赶车。”
唉,一个个都在路凌风面前端架子,可是非常时期,非常人物,只有委屈求全了。
随着他的一声‘驾’马车飞一般的冲去,只听得车厢传来一声‘砰’,路凌风这时唇边才露出了笑。
“凌风,你……”刚坐起又被摔得七仰八叉的路廷昊气呼呼的欲吼,所幸马蹄声与车轮声盖过了他的气恼声。
路廷昊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宫里,那个不是对服服贴贴,可是到了这个鬼地方,竟然一再被人玩弄,他要是不灭了这个圣婴教,他绝不回朝。
身为万人之上的皇上,来到这个破地方,竟然一再受辱,太可恨了,若不是为了唐宓与儿子,他一早将那两个混蛋砍了。
路廷昊这个时候完全陷入了个人情绪,忘了他最初来这的目的,是为救子民,不过不管是现在他是怎么样,只要最终目的达到了也就不会去计较了,唯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对奶妈唐宓的感情变化。
马车依然在奔驰,路廷昊的心却静了下来,这些日子以来,唐密这个奶娘在他心中的位置似乎比儿子还要高了,让他有些失控,不应该是这样的,那个女人只是个奶娘,虽然皇子只认她一个,但是再过一两年,孩子大了,这个奶娘也有可有可无了,他不应该对她有另外的情绪的,可是他的思绪却不受他控制,现在每天自脑中掠过的人影,最多的就是这个奶娘了,他有些气闷,找不到自己失常的原因。
他又想起先前,原本他是打定主意留在地洞的,可是一听唐宓那带着乞求的软语,他的心一下子就偏了,这是怎么了?路廷昊在心中不停的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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