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码头-第030章祖母绿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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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淑环立刻把脸撂了下来:“他三婶,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文芳反唇相讥道:“二嫂,我说远茹乖巧懂事你还不高兴啊,难道硬要我说她没有家教、无理取挠吗?我可不想象你似的,天天睁着白眼说瞎话!”

    庄淑环气得直喘粗气,霍地站了起来,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只能将手指伸在半空中,指天戳地地说:“你、你、你……”

    郭文芳见目的达到,便悠悠地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二嫂,小心气大伤身哪。”

    庄淑环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哭天抢道:“唉约,太欺负人了,这日子我没法过了呀。”

    曹秀英“啪”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气愤地说:“你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庄淑环这才止住哭,将碗往桌上一推,怒声道:“不吃了!”便起身离席而去。

    臧家栋也站起身来道:“我也不吃了,气饱了!”

    臧增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唉,真是家门不幸,内忧外患哪!”

    ……

    臧家大院后院臧家梁夫妇卧室内,臧家梁正站在穿衣镜前,缓缓地换上睡衣,脸色很是严峻。

    郭文芳脚底生风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愠怒地说:“刚才老二两口子,可真把我烦死我。码头他们也有一份嘛,又不都是我们三房的。我知道,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对你做这个当家耿耿于怀。可是,当家有什么好,费心费力不说,还吃力不讨好!”

    臧家梁停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地开口道:“你既然知道他们烦,就别再来烦我了。”

    郭文芳望着丈夫,叹了口气,心疼地说:“我哪里是想烦你,我是气不过。家梁,你和我说实话,这个难关,我们到底能不能渡得过!”

    臧家梁扣钮扣的手,情不自禁地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恐怕,很难哪!”

    郭文芳张了张嘴,但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

    小蓬莱二楼雅座内,郭文芳面前摆满了满满一桌子酒菜,不住地向门口张望着,好象在等什么人。

    终于,过了好久好久,一个雍容华贵、穿金带银的中年女士才姗姗而来,她正是王志信的太太刘桂花。

    郭文芳连忙起身,亲热地说:“桂花,你终于来了,快请坐。”

    刘桂花却冷淡着脸,只“嗯”了一声,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

    郭文芳赔笑道道:“桂花,再怎么说,二十年前,我们一同嫁进窑湾,再加上这么多年的交情,也是算是好姐妹了。好久没见了,你看,这些菜全部都是你最爱吃的。”

    刘桂花看了看那些菜,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但还是冷声道:“谢谢还记得,找我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郭文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是你知道,我们码头虽然外面风光,底子实在是空得很。不知道你能不能劝说下王老板,让他看在臧王两家多年世交的份上,不要再为难我们了。”边说边从随身的坤包里,取出一只精美的首饰盒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祖母绿戒指,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送给你。”

    刘桂花原本冷着的脸,看到了戒指,眼晴不由一亮,立刻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唉呀,这怎么好意思,实在是太贵重了。”

    但是话音还未落,郭文芳就强行给她戴在了手上。

    刘桂花望着戒指,立刻喜笑颜开起来。

    郭文芳赞叹道:“你十指纤细、白嫩,这戒指戴在你手上,最配不过了。”

    刘桂花点了点,却又叹了口气:“文芳,难为你的一片苦心,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虽然你们确实借了我们钱庄的钱,但是并没有到期,我们当家的逼你们还钱,是坏了规矩,有辱先人呢。这样吧,我回去好好劝劝他,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郭文芳感激地说:“那就太谢谢了。”

    ……

    臧家大院客厅内,臧增福夫妇、庄淑环和郭文芳正在悠闲地喝着茶,享受难得的午后时光。

    庄淑环忽然眼珠一转,幸灾乐祸地说:“我看现在码头这一关,我们臧家恐怕是难过了。”

    郭文芳却自信满满地说:“我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人人都象我和家梁一样用心,什么关都难不倒我们臧家!”

    庄淑环立刻眉毛一挑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忽然,她眼角的余光,看到郭文芳光秃秃的手指,象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叫起来,“唉呀,你的祖母绿戒指呢?”

    郭文芳不由一惊,连忙掩饰地将手往身后藏。

    正在这时,忽然臧家梁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他将一只精美的首饰盒,往妻子面前“啪”地一放,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郭文芳脸色不由一变!

    她看了看丈夫,犹豫着打开首饰盒,赫然见到自己送给刘桂花的那只祖母绿戒指,不由结结巴巴地问:“这、这戒指怎么会在你手里?”

    臧家梁怒气冲冲地说:“问你自己!”

    郭文芳自知不好隐瞒,只好沮丧道:“这是我送给刘桂花的,她收了戒指,答应回去劝说王老板的。”

    臧家梁猛地将首饰盒推到地上,怒声道:“我真是丢脸啊,现在真个窑湾都知道了,我臧家梁是个无能的男人,自己摆不平的事,只好让老婆上阵!”

    郭文芳不由恼羞成怒:“也算是多年姐妹了,刘桂花怎么可以这样做事?”

    说完,她抬脚便要向外走。

    臧家梁见状,立刻喝斥道:“回来,你还嫌我的脸丢得不够大吗?刚才王志信来找我了,说让我分码头一成股份给他,我们欠的债就不用还了。我没同意,他回去就派人把这个盒子送来了!”

    郭文芳诧异地问:“那你怎么不同意?分一成股份给他,总比码头倒闭强吧。”

    臧增福也附和道:“是啊,家梁,文芳说得对。只要王志信从此不再与我们为难,就算分一成股份给他,还有九成在我们臧家手中呢。再这么斗下去啊,只会家无宁日的。”

    臧家梁气得直拊掌:“爸,文芳,你们怎么都这么糊涂呢?王志信这样做,是吴俊锋在背后指使的,吴俊锋的野心,并不仅仅在于码头的一成股份,而是为了整个码头和臧家啊。如果我不答应,也许还可以想办法度过这个难关;如果我答应了,就是引狼入室,码头从此更是永无宁日了!”

    臧增福半信半疑地问:“原来是吴俊锋在背后指使,你确定?”

    臧家梁郑重地点点头:“我确定!宝通成隶属山西会馆。一直以来,晋商的钱庄在窑湾乃至全国都是以‘诚信为本’,口碑非常好。王志就更不用说了,我和他打过那么多年交道,从来没见过他做过任何一起不守规矩的事。可是这次,他不但破天荒坏了规矩,甚至于连他们山西会馆的主事闫一认老板,在得知这件事后,出面替我求情,他都很坚决地拒绝了!这不合情理,除了一种解释,就是有人在背后唆使!而这个人,除了吴俊锋,没有别人!”

    ……

    这是城南一户居民家三间茅草屋,屋内虽然简陋,倒也布置得十分整洁。

    一个半岁大的病孩子躺在堂屋的软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咧。

    老吕和妻子守在病床前,正在给孩子喂水。

    孩子喝了水,剧烈咳嗽了一阵子,重又昏昏沉沉地躺了下去。

    老吕妻子收回碗,带着哭腔说:“我可怜的拴住,你一定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娘可就活不成啦。”

    老吕拍了拍妻子的肩,安慰道:“孩他娘,你别说这些丧气话,我刚才去‘施医堂’看病,正好轮到赵先生坐诊,他说拴住只是感冒引起的急性肺炎,只要按时吃药,不会有什么事的。”

    老吕妻子这才止住哭,感叹道:“说起来,幸好我们是住在窑湾,有专为穷人开的施医堂,各大药堂名医轮流坐诊,医药费全免。否则,我们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哪里付得起那些昂贵的医药费啊。”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同时有人喊:“请问,吕叔在家吗?”

    老吕立刻有些激动地说:“可能是听说拴住病了,乐善堂的人送钱来了,我去开门。”

    没想到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的竟然是臧远航。

    老吕顿时手足无措道:“航少爷?怎么是你?”

    臧远航关切地说:“吕叔,我爸听说拴住病了,让我来看看他。”

    老吕感动地说:“快请进,快请进。”他将臧远航领进屋,又冲屋里激动地喊道,“孩他娘,你看看谁来到?”

    老吕妻子回头一望,连忙站起来,惊讶地说:“航少爷?”

    臧远航恭敬地叫了声“吕婶”,然后关切地望着拴住说:“呼吸很平稳,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道,“这是十块大洋,等拴住醒了,带他出去买点厚衣服。小孩子嘛,穿得暖暖和和的,就不会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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