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围观上来,纷纷表示祝贺,以及羡慕嫉妒恨!
……
中午,吴家大院内。
吴光淮和小女儿吴俊莹,正坐在八仙桌前,埋头劈里叭啦地算着账。
窦玉美端着一杯茶走过来,招呼道:“他爸,喝茶。”
吴光淮答应一声,伸了一个懒腰,接过茶杯,却一下子跳起来,然后生气地冲妻子吼道:“你捡到宝啦,放这么多茶叶?”
窦玉美连忙解释说:“不是啊,这些茶叶是你以前喝剩下的,我让佣人们放在院子里晾干,回收再泡的。”
吴光淮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不愧是我吴光淮的太太,越来越会勤俭持家了。”
吴俊莹不高兴地说:“哎呀,爸爸妈妈,我们家可是有名的‘吴半街’,有盐行、有烟丝店、有房地产等等诸多生意,一行比一行赚钱,不用再这么吝啬吧。”
吴光淮却语重心长地说:“俊莹哪,你还小啊,不知道‘小富由俭、大富由天’这个道理。别的不说,就说这盐行吧,但你知道做这行有多辛苦吗? ”
吴俊莹正在说什么,就看到二哥笑容满面地走进来说:“爸、妈、俊莹。”
她连忙亲热地迎上去说:“二哥,怎么今天中午回来吃饭啦?”
吴俊锋刚想说什么,没想到父亲却抢了先:“俊锋啊,你回来得正好。”
吴俊锋好奇地问:“爸,有什么事吗?”
吴光淮微笑着说:“就是你的终身大事啦。之前你说自己找,却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所以,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约了媒人,等一会她会来我们家……”
吴俊锋连忙摆手,并笑咪咪地说:“己经不用啦,爸爸妈妈,我自己早就相中一个姑娘了。”
吴光淮闻言,立刻如释重负道:“唉呀,那太好啦,不用我操心啦。”
吴俊莹打趣地问:“二哥,那姑娘一定很漂亮吧?”
窦玉美关心地问:“到底是哪户人家的女儿啊?”
吴俊锋得意地说:“是三益甜油坊徐老板的女儿。”
吴光淮高兴道:“那太好了!徐家虽然没我们吴家摊子铺得大,但他们这几年,把油坊经营得风生水起,听说他们家的甜油,都卖到国外去了了,在全国也找不到第二家……”
吴俊锋几次想打断他的话,终是不忍,急得不行。
窦玉美见状,连忙打断丈夫的话说:“好了,好了,他爸,你看俊锋都急死了,你说了这么多,徐家的婚事,你到底是赞成还是反对?”
吴光淮连连点头道:“我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了。”
吴俊锋开心极了:“谢谢爸。”又转向母亲问,“妈,你呢?”
窦玉美也点点头:“我当然是赞成了。徐家两个女儿,一个聪明能干,一个温柔娴淑,无论你娶哪个,我都喜欢。”
吴俊锋焦急地说:“可是徐太太说,现在己经有好几户人家,抢着要给她的女儿下聘礼呢。”
窦玉美不屑地说:“你怕什么?以你的人才和吴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只要我们下了聘礼,其他的人全都靠边站!”说完便向门外喊到,“许管家。”
瘦小的许管家连忙跑进来说:“老爷。”
窦玉美吩咐道:“吴家就要和徐家结成亲家啦,你快去请一个能干的媒人,让她去送婚贴。”
许管家领命而去。
吴光淮因为高兴,连咳嗽都变少了,甚至于还对妻子说:“为了表示庆祝,今天中午做个红烧鲤鱼怎么样?”
自从大儿子出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太过节约,反而养成其自私贪婪的恶习,所以现在,吴家在吃穿方面,虽然仍然不能和别的富贵之家比,但却比以前,大方了不少。
吴俊莹听了这话,双眼不由一亮道:“太好了,我都好久没吃鱼了。”
吴俊锋忽然想起什么,撂下一句:“我去告诉爷爷,他最喜欢吃鱼了,特别是红烧鲤鱼!”然后便急匆匆朝后院走去。
……
吴家大院后院一间古朴的房间内,吴长生斜躺在床上,看上去脸色稍微红润了些。
不一会儿,贴身小厮端着一碗粥走进来说:“来,老太爷,喝碗莲子羹吧,大小姐刚刚炖好的。”
话音刚落,吴俊锋就走进来了,亲热地喊道:“爷爷,我要结婚了。”然后接过莲子羹说,“小福,你去歇着,我来吧。”
小福赶忙把碗给他,然后退了出去。
吴俊锋坐在床前,轻声说:“爷爷,我可能很快就要结婚了。”
吴长生听了这话,浑浊的双眼不由一亮,激动地说:“结婚好啊,我们吴家,是该有点喜气了。”
吴俊锋边说边用勺子舀了一勺头莲子羹,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喂进了爷爷的嘴中。
吴长生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喝了莲子羹,鼻子不经意间嗅了一下,眉头就是一皱,然后打量着孙子,慈爱地问:“俊锋,你瘦多了,手上还有好重的烟味,有什么事让你不开心吗?”
吴俊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爷爷,上次我联合我哥的仁兄弟贾以刚,在扬州扣了臧家最大的一艘货船,这件事你知道吗?”
吴长生吃惊地问:“上次臧家的那艘船被扣,原来是你从中做了手脚?”
吴俊锋沮丧地说:“是的,爷爷。可惜最后,还是被臧家梁花钱找人摆平了。看来,是我小看这个人了。”
吴长生责备道:“俊锋啊,说起来,吴臧两家自从清初来窑湾,己经有两百多年了,生意上常有往来,也算是世交。听爷爷的话,不要再为难他们了。”
吴俊锋闻言,便有些不耐烦了:“爷爷,好了,这些事情我都听过八百多遍了。无论如何,我不可能让我哥白死的!”
吴长生叹了一口气:“俊旺走了,我也很难过。但是这件事,毕竟是俊旺有错在先,不能怪在臧家头上的呀。”
吴俊锋却咬牙切齿地说:“总之,如果不是臧家梁打着为窑湾着想的旗号供出我哥,我哥绝不会死的!我哥活着时,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对家人却从不大声说话,特别孝顺爷爷你,在我们三兄妹中,你也是最疼爱他的。”
吴长生哽咽道:“我那可怜的大孙子啊,你这一走,可是割了爷爷的心头肉啊。”
吴俊锋趁机说:“不过经过扣船事件,臧家己经被掏得差不多了,现在我们再趁热打铁,这次一定会把臧家赶尽杀绝!”
吴长生见孙子油盐不进,气得拍打着床沿,同时怒声道:“能用的方子你都用了,完全没用,你还想怎样啊?”
吴俊锋固执地说:“我想了好几天,想请爷爷你出面,以你的威信,联合与臧家有借贷往来的八家钱庄,对他们说,码头财政出现问题,就要倒闭了,逼臧家梁还钱。”
吴长生连想都不想,当即连连摆手道:“俊锋,千万不要那样啊!退一步讲,俊旺的事,就算是臧家不对,但我们这样在背后使坏,会影响我们吴家两百多年的‘商誉’。你们知道,窑湾都是儒商,最讲究的是‘商誉 ’两个字啊。”
吴俊锋听了这话,便气得不顾了尊长,血红着眼晴,大声咆哮道:“你开口儒商,闭口商誉商誉的,难道‘商誉’能比我哥的命还重要吗?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一定会让臧家家破人亡的!”
吴长生没想到小孙子会发这么大的火,气得浑身都颤抖了,甚至连话都说不出了,只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吴俊锋这才急了,连忙呼唤道:“爷爷,爷爷。”
闻讯赶来的小福,连忙端来一杯热水喂了下去。
吴长生被呛了一口,终于悠悠地醒过来了,但是看到孙子,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重又重重地闭上了眼晴。
……
吴家盐行办公室内,吴俊锋坐在桌前,一脸阴郁,反复在纸上写着“运河码头”四个字。
崔玉存站在身后,轻声问:“既然老太爷不准备出面,那老爷呢?”
吴俊锋摇摇头:“我爸也不会出面的。退一步说,就算他出面也不行,谁不知道他是有名的‘铁公鸡’,那些钱庄老板不会服气的。”语气一变,恨声道,“真没想到臧家梁如此精明,简直就象只狡猾的老狐狸!上次潜龙号的事,要不是因为臧家栋在船中夹带私货,他真上告的话,不但贾以刚的乌纱帽保不住,我也得跟着完蛋。所以以后,不到万不得己,我还是不出头为好。如此一来,就算他知道我在暗中操纵,也无可奈何!”
崔玉存疑惑地问:“那我们怎样才能夺得码头?”
吴俊锋胸有成竹地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要想让鬼推更多的磨,就得给更多的钱!”
……
王志信家的院落,虽然占地面积不是很大,但也是典型的山西民居,布置得十分雅致,看上去古色古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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