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远航立刻听出话中有话,便眉头一皱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俊锋霸道地说:“我的意思很明确,以后你少在我背后搞小动作!还有,离佩芸远一点,别让我再看到你在她身边五米以内出现。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这话,拂袖而去!
臧远航望着他的背景,不由咬牙切齿道:“真是欺人太甚!”
正好这时,一直观察两人情况的臧远茹,看到吴俊锋走了,连忙跑过来问:“远航,怎么回事?就算臧吴两家有恩怨,但我们更是小心,所以与盐行合作从没出过差错,今天俊锋是怎么啦?”
臧远航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表情沉重地说:“马上开会!”
……
码头管理处会议室内,臧远航主持会议。
臧家栋、臧远胜、臧增年坐在一边。
臧远方、臧远茹、臧远胜坐在一边。
臧远航神情严肃地问:“二哥,是你答应吴俊锋说,那条货船可以提前五天到厦门的?”
臧远胜满不在乎地说:“是又怎么样?”
臧远航不满道:“你怎么能答应那条船可以提前五天到?那是船又不是飞机,没长翅膀,不会在天上飞!这次就算了,以后说话要考虑好了再出口。”
臧远胜并不是争强好胜的人,看到堂弟发火,立刻就没了脾气,弱弱地说:“知道了。”
没想到臧家栋却不满地说:“远胜不过是随口说说,他吴俊锋自己是猪脑了,心里没点数吗?再说了,一切以合同为准!”
臧远航耐着性子说:“二大,吴俊锋虽然精明,但是毕竟刚刚接替盐行,人又比较刚愎自用,货运方面的经验肯定不足。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不应该怨天尤人,而应该从自身找原因,引以为诫,防止再让别人找上门来大吵大闹,影响我们的商誉。”
臧家栋听了这番,脸色就更不好看了,霍地站起身,怒斥道:“臧远航,你算老几?我开始在码头做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凉快呢?现在刚刚做了当家,竟然敢教训起我来了?我知道你和你爸一样看我不顺眼,不过做为长辈,我还是好心劝你,还是把对付我的心思,用来对付吴俊锋吧,哼!”说罢,愤然离席!
臧远航没料到自己的好心,竟然被别人当成了驴肝肺,一时间,脸色也气得铁青!
曾几何时,他和二大的关系还是不错的,甚至于一度,还埋怨父亲对其太过苛刻了。可是有那么一刻,他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苛刻,当初,他肩上的重担到底有多重啊!
……
秋日的早上益发冷清,但天一亮,码头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徐佩芸象往常一样,在运河堰上检查着甜油罐。
臧远航经过她的面前了,仍然鞠躬招呼道:“早安。”
但是徐佩芸并没有象昨天那样回应,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昨天吴俊锋前去码头吵闹,聪明如她,己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
她的反应,让臧远航十分失落。
……
臧家大院客厅内,臧增福夫妇、臧家梁夫妇和庄淑环正在边聊天边喝茶。
正在这时,就看到臧家栋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臧增福惊讶地问:“家栋,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收工了?”
臧家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呼呼地说:“还不是因为你那个好孙子?动不动就把火气撒在我头上。他哪里把我当二大了,简直当我是二杆子呢。”
臧家梁皱了皱眉,却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
郭文芳则直截了当地说:“二哥,远航是我儿子,我是知道他的。虽然他有些年轻气胜,但是做人做事很讲原则分寸,绝不会无缘无故往你头上撒火的。”
臧家栋翻了翻白眼,还没来得及接话,庄淑环就一下子跳起来了。
只见她双手插腰,连竹炮似地说:“好你个郭文芳,平时我真是太小看你了,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你们家远航不会无缘无故?那就是说你二哥无事生非的了?你要是不信你二哥的话啊,叫你那宝贝儿子回来对对质不就是了!”
郭文芳毫不示弱地说:“对质就对质,谁怕谁啊?”
曹秀英赶紧呵斥道:“你们妯娌俩就别吵了,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臧增福则转脸问二儿子,“家栋啊,远航是你亲侄子,你要多帮帮他才是。对了,他做事还行吗?下面的工人们服不服他?”
臧家栋幸灾乐祸地说:“工人们服不服他有什么用?人家吴俊锋不服他啊。我和你们说实话吧,吴俊锋今天就兴师问罪来了,依我看啊,上次要债的事,他虽然没有直接出面,估计也是把王志信当枪使呢。所以啊,他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达我们臧家的。爸,你也别怪我说破头话。依我看哪,一天不和吴家和解,臧家就一天没有好日子过。”
曹秀英连忙制止道:“你年过半百的人了,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过壶。”
她边说边仰天连吐三口口水,同时发出“呸呸呸”的声音,这是当地人,因为说了不吉利的话,用以去晦气的常用方法。
臧家梁沉思片刻,却道:“我觉得二哥说得话呢,也不是没有道理。自从我们和吴家结怨后,我的心每天都吊在嗓子眼里,担惊受怕地过日子。一会儿我们的船被海关克扣了,一会儿王志信问我们要钱,一会儿八家钱庄一起逼我们倒闭,唉,这事情,真是一件接着一件啊,整天没个安生!”
臧家栋立刻附和道:“对对对,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依我看哪,干脆我们摆五十桌讲和酒,家梁再亲自到吴家赔礼道歉,你们看怎么样?”
臧家梁却眉头一皱,轻蔑地说:“讲和?”然后冷哼一声道,“想都别想!”
臧家栋眼见自己的提议被否定了,再次愠怒道:“爸,妈,你看他,又来了,又来了!我好好和他说话,他没有一次能认真听的,也从来没有把我这个二哥放在眼里!”
臧家梁毫不客气地说:“那你也做几件让我把你放在眼里的事怀啊?我们摆讲和酒,我再亲自去赔礼道歉,这就向所有人表明,当初吴俊旺被枪毙是杀错了!你知不知道,如此一来,就会给窑湾人树立一个很坏的榜样,以后大家都会学着吴俊旺那样去抢劫、去杀人了!更何况,你还是没有看明白,以吴俊锋‘睚眦必报’的性格,无论我们多么有诚意,只要他不吃够苦头,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臧家栋讥刺道:“是,你比我看得明白,你也比我有本事,那你就想个办法,让他吃够苦头呗。”
臧家梁叹了一口气:“吴家在窑湾家大业大,让他吃够苦头,谈何容易啊?”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
码头二楼办公室内,臧远航手里拿着一只香水瓶,痛苦地喃喃自语道:“佩芸啊,佩芸,你连早安都不和我说了。难道今生,我们真的注定有缘无份了吗?”
……
傍晚时分,臧家大院内,臧家人正在围桌吃饭,臧远航将外套耸拉在肩上,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郭文芳责怪道:“远航,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回头吩咐道,“张嫂,你去厨房把留给航少爷的饭菜端来。”
臧远航却闷声闷气地说:“我累了,想去房间休息一下,你们先吃吧。”
曹秀英望着他无精打采的背景,担忧地说:“这孩子,怎么啦?最近总是垂头丧气的,象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臧家梁想了想说:“是不是码头工作太累了?”
臧家栋却不屑地撇撇嘴:“天天坐在管理处,肩不挑担、手不提蓝的,累什么累呀?”
庄淑环笑眯眯地说:“远航也有十九岁了吧,以我看呀,该娶妻生子喽。”
臧远胜委曲地地说:“我比他还大一岁呢,是不是也该娶妻生子了?”
臧远茹打趣道:“你还要娶妻生子啊,你整天遛鸟,就以鸟为妻为子吧。”
臧远方故作吃惊道:“以鸟为妻为子?那叫什么?叫鸟妻鸟子呀?”
所有人听了,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郭文芳却没有笑!
……
来仕登西餐厅内,郭文芳和陆慧珊相对而坐,两人都是各怀心事,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咖啡。
陆慧珊首先忍不住了,一脸委曲地问:“三婶,你约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郭文芳这才说:“慧珊,我想问问你,怎么这么久没见你到我们家玩了?记得你去上海读书前,几乎每天都要到我们家里来的。”
陆慧珊沮丧地说:“那是以前。现在远航哥的心里,都被那个徐佩芸占得满满的,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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