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到他,室内的气氛就更加紧张了。
臧家栋首先冷哼一声道:“爸,你的好孙子回来了。”
臧增福冷冷地望了最疼爱的孙子一眼,却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臧远航赶紧走到他面前,关切地问:“爷爷,你怎么还不吃饭啊?发生什么事了?”
臧增福喝斥道:“你自己做的事,还有脸问我?”
臧远航沉思片刻,便想要解释:“爷爷,我……”
没想到,臧家梁却打断他的话,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什么你?是不是你叫人去刘士义儿子那里要债的?”
臧远航点点头说:“是的。”
臧家梁厉声道:“大胆!你知不知道,刘士义是你爷爷的救命恩人!”
郭文芳连忙打圆场说:“远航还小,他怎么会知道呢?是吧,远航。”边说边向儿子使眼色。
臧远航却装作没看到一般,而是梗着脖子道:“不,我知道。”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愣住了。
臧增福闻言,更是差点儿气结,竟然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他,气极败坏道:“你、你、你,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六亲不认的狗东西!”边说边颤微微地挥起拐杖,劈头盖脸地向孙子打去。
臧远航一边躲一边焦急地说:“爷爷爷爷,你不要生气,你听我解释……”
臧增福这才放下拐杖,但还是生气地说:“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释,你马上派人把钱送回去!”
臧远航却坚决地说:“不!”
臧增福气得一个倒仰,再次举起了拐杖:“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忘思负义的畜牲,你简单辱没了先人呢!”
众人连忙去拉,于是室内乱成一团。
一向护短的郭文芳,这次破例没有站在儿子一边,而是哀求道:“远航,你快让人把钱还给刘家吧。刘士义救过你爷爷的命,我们不能让别人说我们臧家不通人情、只认钱不认人哪!”
曹秀英也劝道:“是啊,远航。臧家世代书香,把‘商誉’看得比命都重,你不能让我们被全窑湾的人,戳着脊梁骨骂呀。”
臧远航却依然固执地说:“不!”
大家诧异地望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连臧增福也放下了拐杖,不相信地望着他,好半天,才抖抖搂搂地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臧远航一字一顿地说:“人穷思旧债!我现在不管什么报恩,更不管什么人情,这些我全都要抛在一边。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码头渡过这个难关!”
说完这话,他便头也不回地走进后院,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院门。
所有人见状,全都面面相觑。
臧家梁仰天长叹道:“家门不幸啊,出此逆子!”
郭文芳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的神情,却越发坚定了起来。
……
陆家四合院内,陆慧珊站在窗边,拿着一本书,但是只翻了几页,却又将书扔掉,然后庸懒得坐在沙发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丁玉红关心地问:“慧珊,你今天怎么不出去玩了?”
陆慧珊烦躁地说:“没地方玩呢。”
丁玉红话中有话道:“以前,你不是最喜欢去远航家玩的嘛。”
陆慧珊却没好气地说:“妈,以后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提‘远航’这两个字?”
丁玉红诧异地问:“怎么,你和远航吵架了?”
陆慧珊立刻捂住了耳朵,生气地说:“不是刚和你说了吗?不要再‘远航、远航’的好不好?求你了!”
在这时,电话铃响起来。
陆慧珊接了电话,但是只听了两句,就立刻挂掉了。
电话再响,她再接,再挂掉。
如此反复几次后,她一气之下,直接把电话线拔掉了。
丁玉红见状,便笑眯眯地问:“是不是远航向你赔礼道歉了啊?”
陆慧珊气得一捂耳朵,同时尖声叫道:“说了几百遍了,不要提!不要提!不要提!”边说边气极败坏地冲出家门!
……
中宁街,陆慧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熟悉的呼唤:“慧珊,慧珊。”
陆慧珊回头一看,不由怒目圆睁,同时大吼道:“臧远胜,你又跟踪我干什么?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臧远胜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解释道:“别误会,我是有正事找你。”
陆慧珊没好气地说:“我管你正事歪事!我再说一遍,大运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臧远胜正色道:“我滚了啊,这不是刚刚滚回来了嘛。”
陆慧珊听了这话,不由“扑赤”一声笑了起来,嗔怒道:“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臧远胜摆手道:“不是我找你,是我三婶找你。”
陆慧珊眼光一亮,随即委曲地问:“你三婶找我做什么?”
没想到话音还没落,郭文芳就从侄子身后闪了出来,笑眯眯地问:“怎么,慧珊,不想见我吗?”
陆慧珊赶忙说:“三婶,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郭文芳亲热地说:“那就跟我走吧,边喝咖啡边聊。”
陆慧珊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郭文芳立刻挎着她的胳膊,两人很快走远了。
臧远胜望着他们的背影,一脸的若有所思。
……
来仕登西餐厅内,郭文芳和陆慧珊喝着咖啡,对面而坐。
陆慧珊见到心上人的母亲,并没有象以前那样唧唧喳喳说个不停,而是一直低着头,很是沉默。
郭文芳心知肚明,但还是装作随意地问:“慧珊,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自幼备受宠爱的陆慧珊,并不是个有心机的女孩子,听了这话,便叹了口气说:“三婶,并不是我不想接你的电话,是远航他,太让我伤心了。”
郭文芳试探地问:“他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陆慧珊郁闷地说:“我上次听了你的话,去码头找他,结果,看到他给徐佩芸写的一封没有寄出的信,真是情真意切啊。我一气之下,就把一瓶香水打翻了。没想到,远航大发雷霆,实在是气死我了。”
郭文芳附和道:“是啊,远航真是太不象话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陆慧珊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郭文芳语气缓和下来,诚恳地说:“慧珊,别生气,我代远航向你道歉。但是我看得出来,你还是喜欢他的,是不是?”
陆慧珊鼻子一酸,却嘴硬道:“我不喜欢他,我恨死他了。”
郭文芳循循善诱地说:“你仔细想想,要是没有爱,那哪来的恨呢?”
陆慧珊看她态度这么好,口气也不自觉软下来,委曲道:“可是,就算我喜欢他也没有机会啊,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郭文芳鼓励地说:“男未婚女未嫁,只要你喜欢他,我会说服他的。”
陆慧珊惊喜极了:“真的?”
郭文芳郑重地点点头:“是真的。”眼珠一转,又问,“那么现在告诉三婶,你到底喜欢不喜欢他呢?”
陆慧珊小声而坚定地说:“喜欢,非常喜欢!”
……
臧家大院后院三房小院客厅内,臧家梁夫妇正在和儿子商量着什么。
臧远航却霍地站起来,坚决地说:“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郭文芳语重心长地说:“远航,婚姻和爱情是完全没有关系的。现在臧家彻底空了,连五万元都拿不出来了。只要你和慧珊订了婚,陆家不会见死不救的。”
臧家梁也苦劝道:“是啊,远航。虽然一开始,我也很反对你妈的提议。但是看到你为了筹钱,象疯了一样,连最起码的人情道德都不顾了,我就觉得这门亲事还不错。现在正是码头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要是不结这门亲,就算陆市长想要救码头,也师出无名啊。”
臧远航倔犟地说:“可是,我不想拿自己的婚姻做交易!”
臧家梁耐心地说:“你现在是码头当家,凡事你不能再感情用事,而是要从码头大局考虑!从你接替码头当家的那天起,你就应该知道,你的婚姻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也是臧家全家人的大事,甚至还包含着其余各种各样的利益成分。”
郭文芳附和道:“是啊,是啊。妈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佩芸,可是就算她再好,也很快就和别人结婚了。既然你没有合适的结婚对象,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慧珊呢?”
臧远航却仍然执拗地说:“爸,妈,多余的话,你们不必再说了。我说过,绝不会拿我的婚姻做交易。至于码头这边,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渡过这次难关的!”说完,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臧家梁望着妻子一眼,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怎么样?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吧。”
郭文芳却愠怒道:“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自古儿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由得了他了!我明天就找人选个黄道吉日,去陆家提亲,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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