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远航更是面容平静,不置可否。
与此同时,臧家栋和臧远胜也对望了一眼。
徐佩芸再次说出了自己的担忧:“爸,你知道二叔的性格比较激进冒险,和我们码头循规蹈矩的做生意理念,很不相符啊。”
郭文芳不高兴道:“佩芸,我们臧家当初娶你进门,本来就是想让你照顾远航,不是让你管理码头!但是现在,你为了码头,连远航的身体都不放在心上了,你还有半点当人家太太的样子吗?现在你爸要请你亲二叔来减轻你肩上的担子,你又不同意,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徐佩芸叹了口气说:“妈,我也想要远航早点好起来,只是……”
郭文芳不耐烦道:“你不必再多说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马上把远航的五成五股份交出来;要么专心做个好太太,你自己选择吧。”
徐佩芸耐心地说:“妈,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码头好啊。”
郭文芳却厉声道:“开口闭口为码头好,你怎么不为远航好!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远航这个丈夫?
臧远航不高兴地说:“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佩芸?”
郭文芳冷冷道;“我怎么就不可能说了?他心里要是有你,我就是她妈;他心里要是没有你,我就不是他妈!”说完,拂袖而去!
臧远航连忙追上去,边追边说:“妈,你不要生气,你听我说……”
徐佩芸见状,不由黯然。
臧家梁安慰道:“佩芸哪,你妈虽然态度不是很好。不过呢,她说得也没有错。你二叔又不是外人,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呢?上次要不是他帮忙拿新执照,码头现在就己经不姓臧了。”
徐佩芸摇摇头说:“爸,拿执照和做生意不同,拿执照是要用到二叔在北京的人脉;但是做生意,仅有人际关系是远远不够的。再说,二叔在窑湾,也并没有什么人脉。”
曹秀英却反驳道:“佩芸,你怎么张口闭口做生意,你有没有为远航想过?”
臧远方也附和地说:“是啊,佩芸。既然爷爷奶奶、三叔三婶都这样说了,你怎么还不同意呢?”
徐佩芸却仍然摇头。
没想到,一直沉默的臧家栋,竟然也出乎意料道:“我也同意家梁的提议。虽然我被徐立秋整过两次,不过我得承认,他很有手腕。生意人嘛,不耍点手腕怎么能行? ”
臧远胜闻言,不由疑惑地望向他。
臧家栋却得意地一笑。
徐佩芸见状,就更加戒备了。
曹秀英却连声说:“你看你看,连你二大都佩服他,说明徐立秋这个人,还真是有点本事的。”
臧家梁也有些不满道:“佩芸,既然大家都支持,你怎么还反对呢?你到底想要怎样啊?”
徐佩芸固执地说:“爸,真的不行。”
臧家梁气得一拍桌子,拂袖而去。
臧增福夫妇摇了摇头,也跟了出去。
这些谈话,陆慧珊是插不上嘴的,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见此情景,便撇了撇嘴,不屑道:“一天到晚不是码头就是生意,烦都烦死了。”然后转移话题问,“妈,大姐呢?今天怎么没来吃饭?”
庄淑环无奈地地说:“你大姐也不知中了什么邪,说是病了,这几天话也不说、饭也不吃的,人都瘦了整整一圈了。”
徐佩芸闻言,忽然想到什么,就闷闷道:“我去看看大姐吧,大家慢吃。”说完也起身走了。
臧远胜看她走后,便急不可待地问父亲:“爸,你以前不是很讨厌那个牛皮大王的吗?这次怎么会赞成让他回来呢?”
臧家梁瞪了他一眼,教训说:“你以后做事用点脑子行不行?现在佩芸把码头管得死死的,我们爷几个连一分钱的好处都捞不到。要是那个牛皮大王回来了,依他的本性,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乱子来呢,到时候,别说走私枪支弹药了,走私飞机大炮都不在话下呢,哈哈哈。”
臧远胜一竖拇指,称赞道:“爸,姜还是老的辣,我以后还是要多跟你学学才行。”
臧家栋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没好气地说:“臭小子,你才知道啊。”
陆慧珊却沉吟不语。
……
臧家大院后院二房小院内,空无一人。
徐佩芸走到臧远茹卧室的窗户边,往里看了看。
只见臧远茹正蒙头睡在床上。
徐佩芸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走进去,并亲热地问:“大姐,你怎么了?”
臧远茹不说话。
徐佩芸便在床边坐下来,开解道:“无论你有什么事情,都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大家才好一起想办法呀。”
臧远茹听了这话,猛地掀开被子,没好气地说:“能想什么办法?你能想办法让他忘掉你吗?你能想办法让他爱上我吗?”
徐佩芸不由一怔。
臧远茹红着眼圈,哽咽道:“你明明知道,他不能忘掉你,就象我忘不掉他一样!”
徐佩芸立刻明白了什么,歉然地说:“对不起。”
臧远茹却冷笑一声道:“你们可真是般配啊,他也对我说了这三个字!其实爱不爱他,是我自己的事,与他无关,与你更无关!”说到这里,语气不由一凛,手指门口说,“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给我出去!”
徐佩芸难过地说:“大姐。”
臧远茹再也忍不住了,有些失态地叫道:“出去,你给我出去!”边说边将枕头狠狠地扔过去。
徐佩芸无奈之下,只好退了出去。
臧远茹望着她的身影,忽然趴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
与此同时,臧家大院后院三房小院臧远茹卧室外。
徐佩芸心事重重地走出门,没想到却迎面碰到庄淑环。
她立刻招呼道:“二大娘。”
庄淑环急急地问:“远茹怎么样了?”
徐佩芸无奈地摇摇头。
正在这里,房间隐隐传来臧远茹的哭声。
庄淑环立刻加快了脚步,推门走了进去。
她看到女儿哭得梨花带雨的,不由心疼地说:“远茹,你这是怎么了?你不吃不喝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呀?”
臧远茹一头头扑进母亲怀里,边哭边委曲道:“妈,我听了你的话,就去捅那层纱了,没想到真的是精梳纱,呜呜呜……”
庄淑环连忙安慰地说:“别哭、别哭,听妈的话,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臧远茹拼命摇头,却哭得更凶了。
……
当天晚上,臧家大院后院三房小院小夫妻俩卧室内。
臧远航躺在床上,脸色己经恢复如常了。
徐佩芸端过一碗药,走过来说:“再喝最后一碗吧,巩固巩固。”
臧远航立刻一饮而尽,然后感激道:“这段时间,你码头家里两边忙,真的是辛苦你了。”
徐佩芸笑笑说:“只要你没事,我累点没什么的。”
臧远航捶了捶腿道:“接下来,我一定好好锻炼,争取早日扔掉拐杖!”说到这里,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对你二叔前来就任总经理一职呢?”
徐佩芸不好将二叔之前的想法说出来,只好叹了口气说:“我是担心二大和二叔两虎相斗,从此码头再无宁日了。”
臧远航却不以为然道:“倘若如此,那倒未必不是好事!”
徐佩芸诧异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臧远航沉声说:“常言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与其让我们小心翼翼地维持现状,每天都如履薄冰,倒不如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最终现出原形!正如爸说的那样,恶人自有恶人磨!”
徐佩芸却摇摇头,担忧地说:“我怕的是,他们不但两败俱伤,还会伤害臧家和码头,同时影响窑湾经济的高速发展。”
臧远航信心满满道:“无论发生什么,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行了。更何况,我们不是一直怀疑上次我出事,始作俑者就是二大吗?只是苦于找不到张三锤,没办法对质而己。不过等他们斗到最后,究竟谁是人是鬼,最终都会显原形的!”
徐佩芸闻言,压在胸口多日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不禁喃喃自语地说:“我好象看到,之前不墨守陈规,极富创新精神臧远航,终于又回来了!”
臧远航却苦笑道:“我从来就没有离开,只不过是被突如其来的灾难,击到心理差点崩溃了而己。”说到这里,他不由顿了一顿,热烈地望着她,动情地说,“不过,幸好有你,我才没有彻底颓废,并重新有了斗志!”
徐佩芸却立刻避开他的目光,淡淡地说:“夜深了,早点睡吧。”说完,便站起身来,将碗放在桌子上,然后顺手拉灭了灯。
臧不禁有些失望,只能在黑暗之中,将那枚珍珠耳环,更紧地握在了手心。
……
运河码头上,臧家梁带着徐佩芸、臧远航、臧远方和臧远茹等人,远远地眺望着北方。
伴随着一声悠长的汽笛声。
一辆客船,缓缓停靠在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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