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秋却皮笑肉不笑地说:“那会损失多少钱?三万还是三十万?不要给一个大概的数字敷衍我,我要一个确切的数字。”
臧远方暗中算了算,认真道:“每次运货的来回,差价是两千块。”
徐立秋却嘲弄地说:“也就是说,你今天去和他们讲清楚了,那么以后就可以帮码头多赚两千块,是吗?。”
臧远方自豪道:“是的。”
徐立秋却脸色一冷,同时主“啪”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为了多赚那两千块,你让我们十几个人苦苦等你五分钟!难道你脖子上的脑袋,只是个摆设吗?”
臧远方完全没提防,当即被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
臧远茹和郑一飞也同时愣住了。
臧家栋、臧远胜和臧增年等人,则是是满脸的幸灾乐祸。
与此同时,徐立秋边狂叫边用力地敲着桌子,脸都气得变形了,然后又用力拍着胸脯道:“在这里等你的人,个个都是人中之龙凤!你让我们这样等你,就是浪费时间!你知不知道?浪费自己的时间等于慢性自杀,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你算下,这五分钟,你谋了多少财、害了多少条人命!你回答我,怎么不回答我啊!我告诉你,象你这样斤斤计较的人,怎么配在我手下做事!我徐立秋是在北京见过大场面的,吃一顿饭都不止两千元!钱是赚回来的,不是象你这样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省回来的!”说到这里,又转向向大家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以后所有五万元以下的小生意,由家栋兄、远茹和林辉直接负责,那些一千几千的小数目,以后在我面前提都不要提,别浪费我时间!”
臧家栋和林辉闻言,不禁得意地点点头。
臧远茹弱弱地说:“可是徐总,五万块并不是个小数目,是不是由你签名确定一下比较好?”
徐立秋却把手一挥,鼓励道:“我相信你们!就算你们做错了,我也不会怪罪的,就当交学费嘛,大家说是不是?”
臧家栋、臧远胜、林辉等人纷纷恭维说:“是啊,是啊。”
只有臧远方和臧远茹苦着两张脸,看上去一筹莫展的。
……
当天下午,臧家大院后院大房小院客厅内。
徐佩芸和臧远方、臧远茹三个围桌而坐。
徐佩芸皱着眉头说:“现在我们码头,每个月净利润都不到五万块,如果你们把握不好做赔了,就等于是赔了我们码头一个月多月的利润。要是运气不好多赔几次,我们码头就彻底完了。风险这么高,二叔怎么可以这么草率做决定?不行,我得跟爸爸和远航谈谈才行。”
臧远方却摇摇头,苦笑道:“没用的,三叔和远航他们,现在一心想要早日把通州深水码头建好,对你二叔十分依重。”
臧远茹也说:“现在爷爷奶奶他们,都希望你多些时间陪远航做康复,他们要是知道我们和你谈码头的事情,一定会骂死。不过你放心,我会看好爸和林辉,绝不让他们在钱上乱来。”
徐佩芸想了想,便吩咐道:“那你们一定要多加留心。不如这样吧,大哥,你负责盯住二大他们,比如他们和谁谈生意、谈什么生意,你都要尽量查清楚,更不要轻易签名。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刻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
臧远方郑重地说:“好,我会盯紧他们的。”
徐佩芸又吩咐道:“大姐,你多留心一下那个林辉。当初我们码头续拿执照时,这个林辉就在我二叔身边了。据我所知,他是吴俊锋的同学,两人私交甚好。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却掌握着我们码头的财政大权。吴俊锋对臧家的仇恨有多大,相信你们也很清楚。但是这次,他不但莫名其妙成了宝通成的股东,还说动王志信,那么爽快地答应借钱给我们,总让人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码头现在简直是内忧外患啊,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臧远茹点点头说:“放心吧,佩芸,我会的。”
……
吴宅大院客厅内,吴光淮端坐在饭桌前。
不大一会儿,窦玉美母女便一人端着两大盘菜走进来。
吴光淮把眼一瞪道:“哇,发大财啦?今天的菜怎么这么丰盛?”
窦玉美笑容满面地说:“等一会儿,我要宣布一件大喜事。”
吴光淮冷哼一声道:“现在佩萍回了娘家,俊锋又不去接,整天不归家,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名堂,能有什么大喜事?”
窦玉美却将女儿拉在身上,眉开眼笑地说:“俊莹和远方自由恋爱了,你说是不是好消息?”
吴光淮闻言,双眼不由一怔,随即点点头道:“嗯,这确实是个好消息。臧吴两家世代交好,就算前些年有过节,不过现在也算和解了,再说远方为人老实正派,虽然腼腆了些,好在俊莹的性格大大咧咧的,倒也可以互补。这门亲事好,我赞成!”
吴俊莹立刻开心地说:“谢谢爸。”
正在这时,窦其中忽然提着行李、神情疲惫地走进来。
吴俊莹抬头一见,不由惊喜地叫起来:“大舅!”
吴光淮也连忙招呼道:“其中,你这么快就从北京回来了?”
窦其中无精打采地说:“是的,姐夫。”
窦玉美连忙道:“你还没吃饭吧?快过来坐下一起吃点。”
窦其中将行李放在旁边,愁眉苦脸地坐到桌前,却拼命揉着太阳穴。
窦玉美关切地问:“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出什么事了吗?”
窦其中却支支吾吾地说:“没、没啊,来,吃饭、大家吃饭。”
吴光淮鼓励道:“其中啊,我这个做姐夫的说句不敢说的话。虽然你们窦家在窑湾也算是大户人家,但是岳父岳母去世得早,你又在国外多年,我和你姐姐就是你最亲的人了。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解决,别一个人闷在心里。”
吴俊莹也催促说:“是啊,大舅,你就说出来吧。”
窦其中犹豫了一下,这才叹了口气道:“唉,真是好事多磨啊。还记得我和你们说过,臧家在通州兴建深水码头的事情吗?和他们签完临时合同后,我专程去北京注册了恒昌行,订了机器、请了技术人员和工人。今天又特意从北京回来和运河码头签正式合同,谁知道他们却突然反悔,说准备把通州码头给平顺洋行做了。事情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真是骑虎难下啊。”
吴光淮不由担忧地说:“要是接不到这个工程,你投资的那十几万块不就打了水漂了吗?”
窦其中郁闷道:“可不就是嘛。”忽然又强打精神说,“不行,我得再找他们谈谈,争取把码头接过来继续做。钱倒是小事情,他们准备合作的平顺洋行老板,虽然是所谓的洋人,但是半路出家,技术水平其实很烂。这么大的工程让他们做,早晚会出事的。”
吴俊莹忽然想起什么,便安慰说:“大舅,你不用担心,我找远方想想办法。”
窦其中茫然地问:“谁是远方?”
吴俊莹闻言,立刻就羞红了脸。
窦玉美连忙解释道:“远方是臧家长房长孙,也是你未来的外甥女婿。”
窦其中不由双眼一亮,连声说:“这就好,这就好。”
吴光淮却摇摇头道:“我听说这个工程,是由二房臧家栋父子负责的,他们只认钱的,想和他们讲道理,恐怕难哪。”
窦其中脸色又黯淡了下来,揉着太阳穴,痛苦地说:“我的头好疼,先去休息下,你们慢慢吃。”
吴俊莹连忙道:“大舅,我扶你去。”
谁知道,窦其中刚一站起来,忽然身子晃了晃,竟然差点儿跌倒了。
吴俊莹连忙扶住他,却看到其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不由焦急地喊道:“大舅、大舅。”
吴光淮夫妇见状,也不由惊呼起来:“其中、其中。”
……
江西会馆济世堂外,吴俊莹小心翼翼地抱着两包中药,神情忧虑地走了出来。
忽然,臧远方迎面而来。
吴俊莹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并没有看到他,径直往前走着。
臧远方不由担心地问:“俊莹,你给谁抓药?”
吴俊莹这才回过神来,却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臧远方立刻跟在后面,委曲地问:“你这次是不是又想考验我?”
吴俊莹却冷冷地说:“没兴趣。”
臧远方急了,连忙问:“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你家人不同意我们的事?”
吴俊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们臧家出尔反尔,把我大舅都气病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同意?”
臧远方茫然地问:“你大舅是谁?”
吴俊莹闻言,越发生气了:“竟然连我大舅是谁你都不知道?回去问你二叔吧,哼!”撂下这话,就气哼哼走了。
……
小蓬莱某包厢内,臧家栋父子正对着满桌佳肴,有滋有味地喝着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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