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佩芸却因为走得匆忙,脚下一滑,竟然“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她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却搞得浑身泥水交加,看上去十分狼狈。
……
臧家大院外巷子口,赵涟泰从轿车里完整地看到了这一幕,脸色十分难看。
臧远茹却再也忍不住了,惊叫一声道:“佩芸!”边说边跑过去。
赵涟泰却嘴唇紧闭,脸色阴沉得宛如身边的大雨一般。
……
臧家大院外,臧远茹一边扶她一边焦急地说:“佩芸,你怎么样了?”
徐佩芸这才勉强站起来,感激道:“谢谢你,远茹。”
臧远茹不禁哭喊地说:“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过的,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你这又是何苦呢?”
徐佩芸摇摇头,忽然抬头望去,就看到了不远处赵涟泰和他的轿车。
她不由双眼一亮道:“涟泰。”
……
臧家大院外巷子口,徐佩芸象看到救星一般,提着皮箱,连滚带爬地跑向轿车。
随即,她迅速打开车门,毫不犹豫地坐了进来,然后如劫后余生般地,哽咽着说:“今天幸亏你来接我,否则,这么大的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想到,赵涟泰却沉默不语。
徐佩芸立刻意识到他的异样,便诧异地问:“涟泰,你怎么了?”
赵涟泰却厌恶道:“请你出去。”
徐佩芸不由委曲地说:“我是佩芸啊,徐佩芸。”
赵涟泰强忍怒气,冷冷道:“我认识的那个徐佩芸,她善良、坚定、通情达理,而不是象你这样机关算尽、心计重重的女人!”
徐佩芸急忙解释说:“你听我说……”
赵涟泰却语气生硬道:“你不用说了,刚才的一切,我都亲眼看见了。我再说一遍,请你出去,立刻!马上!”
徐佩芸不由呆住了,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得不推开了车门,将行李箱拿了下来。
与此同时,赵涟泰一踩油门,黑色轿车立刻决绝而去!
徐佩芸望着远去的恋人,不由撕心裂肺地喊道:“涟泰……”然后瘫坐在泥水地上,绝望地放声大哭起来!
……
傍晚时分,中宁街上。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将青石板打得劈里叭拉地响。
徐佩芸提着皮箱,在雨中跌跌撞撞地走着。
她的口中,仍然兀自在念叨着:“涟泰,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呢?涟泰……”
忽然,头顶不再有雨水滴下来了。
她不由抬头,只见臧远航一手拿着单拐,一手撑着雨伞,正心疼地望着她。
徐佩芸立刻勉强笑道:“远航,怎么是你?”
臧远航自责地说:“佩芸,对不起,让你受委曲了。”
徐佩芸摇摇头,苦笑道:“你对我那么好,甚至为了让我寻找自己的幸福,不惜硬下心肠,一次次赶我走。这是我离开臧家前,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更何况,码头不仅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也是属于所有窑湾人的。”
臧远航郁闷地说:“可是,我担心涟泰哥会误解你。”
徐佩芸却信心满满道:“你放心吧,我了解涟泰。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只要他以后明白事情的真相,我相信一定会原谅我的。”
臧远航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但愿如此吧。”然后又关切地问,“怎么样,你要回家吗?”
徐佩芸却摇摇头说:“佩萍不愿意看到我,还是先去小蓬莱吧。明天一早,我就去草桥的外婆家呆段时间。”
臧远航点点头道:“好,我先送你去小蓬莱,明天一早再送你去草桥。”
于是两人依偎在伞下,很快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
……
草桥乡间小路上,此时正是初夏时节。
路两旁一边是绿油油的麦田,一边是含苞待放的油菜花地。
徐佩芸和臧远航肩并肩走着,此时阳光正好,青春正好。
徐佩芸贪婪地嗅着油菜花,笑得十分灿烂。
她开心地说:“你知道吗?以前每到夏天,外婆都要让舅舅他们接我来渡夏呢。”
臧远航手提着皮箱,一脸爱意地望着她,点了点头。
徐佩芸折下一根嫩嫩的油菜梗,剥去外面的皮,放进她嘴边道:“你尝尝,很甜的。”
臧远航尝了一口,却立刻吐掉了,皱着眉头说:“什么东西?好涩啊。”
徐佩芸不由一愣,随即伤感道:“是鲜嫩的油菜梗,以前涟泰最爱吃了。”
臧远航脸色一黯,勉强问:“怎么,又想他了吗?”
徐佩芸苦笑着说:“这么多年了,想他己经成为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臧远航不禁自责道:“对不起,都怪我。那天晚上,我要不去给你送伞,你就和他离开窑湾了,也不用留下来受这么多委曲了。”
徐佩芸诧异地问:“原来你一早就知道,我们要是离开窑湾呀。”
臧远航郑重地说:“我知道。”
徐佩芸不禁有些尴尬,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前面有一座桥。
她立刻向前跑去,边跑边回头笑问:“你知道这叫什么桥吗?”
臧远航摇摇头道:“什么桥?”
徐佩芸自豪地说:“这就是老鳖桥,桥下有一个老鳖洞。康熙年间的郯城大地震时,这儿地裂,后来就再也没有合上了。”边说边跑上了桥。
……
草桥老鳖桥,徐佩芸站在桥上,情不自禁地垂头向下看。
只见桥下有一个老鳖洞,大概有两三间屋子大小,平均水深一尺,水深见底。在老鳖洞中间,有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黑乎乎的圆洞,洞里的水黑黝黝的,却是深不可测。
这个时候,臧远航也走过来了。
他不禁恍然大悟地说:“原来这就是老鳖洞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记很小的时候,我就听人说过,老鳖洞里住着一只成精的老鳖,还带着成千上万只小鳖,并且这里无论大雨还是干旱,一年四季水位不变,是真的吗?”
徐佩芸自豪道:“当然是真的。曾经有人把细铜线拴个铁秤砣,垂到老鳖洞里探深度,二三十斤铜线放完都没有到底。关于这个老鳖桥,还有很多有趣的传说呢。”
臧远航立刻兴致盎然地说:“那你快讲来听听。”
徐佩芸正要说什么,但是一抬头,就看到前面的村庄,便调皮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前面就是我外婆家了,你要不要进去坐坐?”
臧远航犹豫了一下,还是遗憾地说:“不了,我是偷着跑出来的,时间长了他们要怀疑的。”
徐佩芸不禁担忧地问:“现在码头己经成了一个烂摊子,我真的担心你,能不能应付得过来呢。”
臧远航语气坚定地说:“放心吧,在你外婆家好好休息,等我处理完相关事宜后,就来接你回去做臧……不,赵太太。”
徐佩芸伸出小拇指,促狭道:“来,拉勾!”
臧远航也伸出小拇指,郑重地说:“好,拉勾!”
与此同时,两只手小拇指紧紧拉在一起,和两只拇指一起,形成两个重叠的“心”型。
……
运河码头管理处内,下晚班的铃声忽然“叮铃铃”响起。
职员们立刻道:“下班了,下班了。”边说边收拾东西走人。
不大一会儿,偌大的办公室里,很快就寂静无声了。
臧远茹双手托腮,独自坐在办公桌前,呆呆望着对面空空的办公桌,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始慢条斯理地收拾文件。
然后,她拿起坤包,径直走出了管理处。
……
傍晚时分,运河码头管理处外。
臧远茹没精打采地走出管理处,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忧郁地站在门口。
赵涟泰看到她出来,立刻迎了上去说:“远茹。”
臧远茹试探地问:“涟泰,你是不是想打听佩芸的消息?”
赵涟泰摇摇头道:“不是!”然后径直上了大运河堰。
臧远茹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赵涟泰郁闷地说:“她那么贪财,早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了。”
臧远茹小心翼翼道:“可是,你们经过那么多的挫折,现在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你不能……”
赵涟泰却打断她的话,不耐烦地说:“我今天是来接你下班的,求你别提她了,行不行?”
臧远茹闻言,不由眼晴一亮,惊喜地问:“你是来接我的?是真的吗?”随即脸色又黯淡下来,苦笑道,“林辉那件事,己经让我丢尽了脸,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戳着我的脊梁骨骂呢,你还是离我远些吧。”
赵涟泰却道:“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怎么说,只要我不在乎就行!”
臧远茹试探地问:“你真的不在乎?”
赵涟泰却语气坚定地说:“我在乎的是,为什么你这么好的女孩,却被我忽视了!而有的人却那么贪财如命,我之前怎么就从来没有发觉呢?所以从现在起,我要永远对你好,加倍补偿你。”
臧远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涟泰,我没有听错吗?”
赵涟泰却握住她的手,深情地表白道:“你没有听错。远茹,嫁给我吧。”
臧远茹幸福得刚想点头,却又想起什么:“可是,佩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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