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会……

    “当初说有个什么风水先生来，说这是凶宅不能拆，就是骗人的。”

    幽月冷漠的嗓音在耳畔突然响起，张鸣愣了一下。

    “说整个宅院的焦尸放着会产生恶灵也是假的，那些原本居民的焦尸，为了隐藏证据，应该就埋在了第二排厢房的空地处。”那里的杂草最茂盛，现在想想，尊主当时突然独自绕到那里也很奇怪，想来也是察觉到了什么。

    “其实很简单，姑苏江氏当年的势力，在朝中必定布满眼线，得知这个消息，早就做了打算偷梁换柱，将清水镇的居民换了！然后因为愧疚，每家每户都立上无名的牌位祭奠死去的原住居民。”

    郎玄翼点点头，可半晌又摇摇头，蹙眉道：“可是朝廷会派官兵前来啊，官兵执行的满门抄斩，都是杀的活生生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松就换了？而且那么多人，却没有半点风声透出来？”

    幽月被问得噎住了，下意识向自家尊主投去了求救的目光，谁知却见后者目光平静如水，冷得可怕，甚至有些阴沉。

    那种反常感，令他噎了一下。

    见众人陷入了解不开的困境，张明突然凄厉地笑了起来：“哈哈哈，你们死也猜不到，什么都猜不到！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们杀了我吧！这样，我就可以——”

    “清水镇的那些原本的居民，他们是自愿的。”

    “……”

    “凤兄你说什么？”

    “我说，”姬岚抬眸，淡淡看向面容因为扭曲而显得可怖的张鸣，说得一字一顿：“我说，他们是自愿的。每家每户都有牌位不假，却不是愧疚，而是一种单纯的仪式性的祈祷。在这场仪式里，死亡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他代表的是生命的另一种形式，甚至比当下我们肉身能感知的，更加圆满。”

    饶是郎玄翼再聪明，也愣住了，只觉得姬岚的说法令他觉得背后毛毛的：“什么仪式，什么圆满，凤兄你……”

    “血月教，对么？”姬岚淡淡看向眼前眼珠子都定住，一瞬不瞬看着她的张鸣：“这才是神秘却又盛极的姑苏江氏真正的身份。大炎两代帝王穷尽生命寻找的鬼兵符，其实是血月教的信物。”

    “鬼兵符一出，亡灵任凭差遣。在你们看来，活着和死了并没有区别，只要为了保住姑苏江氏的血脉，信众就愿意献出生命。”

    “鬼兵符真正操纵的从来就不是什么阴兵厉鬼，而是活生生的人。他们分散在大炎的各个角落，随时听候差遣，从阴暗的角落破土而出，集结成一股绝对忠诚的力量。”

    “这对于帝王来说，果然既是梦寐以求的东西，却又是足以令一个王朝尽毁的催命符。只不过，当时的姑苏江氏来不及救宫里的宸妃及其义兄，还有年幼的七公主，为了不打草惊蛇，姑苏江氏决定牺牲他们三人。”

    说到这里，姬岚顿了一下，盯着张鸣，突然森然笑了：“明明是为了活命而舍弃了小蛮的你，如今却好像为了悼念她亡魂般活着，仿佛感受着她才能感受到生命的真实。你说，这有多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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