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得身体绵软,终于还是挣扎着去了洗手台,也不顾水是否干净,一捧喂进嘴里,窟窟一顿漱,又一把水浸到脸上,扯过一旁的抽纸不疾不徐的擦干。
一抬眼,却见了门口立着的那抹伟岸,秀眉立刻皱起。
甩了甩手,想目不斜视的离开,目光却见了他手里的东西。
一拧眉,伸手去抢,他却只将手缩了回去,往前两步,反手将门扣上。
“你在荆金控股?”傅宫凌低沉的声音,说不出的压抑。
他是极少有表情的人,那段时间跟她在一起所表现的温柔,大概是他前半生所有的表情了。
抢不到案子,她只能冷笑,“我在哪,好像跟傅军长没有关系吧?还是你懊恼于没把我赶尽杀绝?”
傅宫凌深邃的眸安静的盯着她,良久,才沉声一句:“如果你这么希望得到这个项目,我让给你也无妨,但有个条件。”
凤月医像听笑话一样扯了嘴角,“我不需要你让!我凤月医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
终于一把从他手里抢过案子,从他身侧狠狠擦过去,大步离开。
然而手刚接触到门把手,人却已经被他扯了回去。
“现在不是你使性子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傅宫凌愠怒,幽深的眸子定着她,一字一句:“如果我给了你这个项目,就从荆金离开!去班骁都比这儿强,听见没有?”
手腕微疼,她挣了挣,挣不脱,定着他那张习惯了发号施令的脸,冷峻压迫,她反而冷笑,“真是可笑,傅宫凌,我当初不就是因为听你的才落今天如此地步!你难道是忘了,在法庭上你如何言之凿凿的控诉我,现在又在这儿装什么慈悲?”
既然能够把那么难听的罪名扣到她头上,为什么还要关心她?
“放开我。”她冷了脸,柔唇不带一丝温度,冷刺一般盯着他森寒的脸。
男人没松,只低垂眉眼,浓墨幽暗的眼底,看清他的情绪。
当初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用这样的深邃骗了她。
冷了眉,她狠狠撇开目光,闹离婚那几天,他极少跟她说话,极少跟她见面,哪怕在法庭上,他一共也就说过两句话,反倒现在,怎么忽然就不肯放了?
关系已清,他应该乐得逍遥,左拥右抱的享受才是!
“傅宫凌,你知道我不喜欢纠缠,你好歹是赫赫军长,难道还喜欢这些小把戏对付女人?从你在法庭上签字那一刻,咱们就清了,我不愿再跟你又半分交集!”漂亮的眼眸,满是坚冷,狠狠挣脱他的禁锢。
看着她略微踉跄的步子,知道她今晚喝了很多,傅宫凌立在原地,却微微拧眉。
以为这么大的打击,她会消沉一些时间,谁知道会这么快重出江湖?
她既然出来了,甚至进的荆金控股,那可是北云奇的公司,简直羊入虎口,他又怎么能不管她?
所以,在明,他的戏要演。在暗,也一定要顾她。
戴梦溪在包厢里等了好一会儿,依旧不见男人回来,皱着眉起身,刚出门,却见了大步匆匆离开的凤月医,没出几秒,便是傅宫凌宽阔的步子,随她离开。
苦涩又生冷的笑了一下,看来她是要自己开车回去了!
会所外,凤月医摸了半天,才拿了车钥匙,一把将包和案子扔进车里,她才扶着车身去驾驶位。
“嘭!”刚打开的车门,忽然被一修长的手臂越过,一挺又关上了。
昏暗的夜色,男人独有的军人气魄越发明显,将她挤在胸膛与车辆之间,说不出的压迫。
手忽然被他裹住,半强迫的拉着她往另一侧走。
感觉她的手心全是冰凉,英眉微微蹙起,手心紧了紧,终究没说话。
“我送你。”将她塞进副驾驶的时候,傅宫凌才如此低冷的一句,没有过多表情。
凤月医气,怒,透过窗户冷冷瞪着他,意欲开车门下去,然而男人鹰眸一勾,比她的冰冷寒上几度,大有她若真的下车,他不一定做些什么的样子。
他终于上了车,启动引擎,自始至终寒着脸,似乎很不悦,但道不明,只能自己忍着。
她有些晕,又吐过,身体自然不太舒服,软软的靠在一旁,却都不愿看他一眼,许久才忽然嗤笑,“傅军长当初告得那么狠,现在却主动送前妻回家,就不怕被人拍了,说你当初别有目的,用的卑鄙手段?”
堂堂傅军长,多有损军威?
男人转头看了她一眼,冷峻的脸没有表情,也好似满不在意。
不在意么?她微微戚眉,“那些事我有没有做过,那些证据到底是真是假,你心里一清二楚,竟还能如此宽心?”
她开始怀疑,倘若他那么恨她,告得她一蹶不振,现在又何必管她?还满脸真诚的模样?
扯了扯嘴角,算了,她现在该想的,是如何挣钱养活自己,脱了凤总那华丽的外壳,总该再给自己添一件过得去的衣裳。
“你住哪儿?”车子开了半天,傅宫凌终于想起了这个问题。
低低的声音,在幽静的车里显得尤其磁性。
凤月医想都没想,直接报了若铭的住处,但一双微醉的眼盯着他刚硬的棱角,也不知道期待着他能给出什么反应。
傅宫凌岂是二八年纪的青涩男孩,英峻的脸滴水不漏,只心底略微拧了一下,她和班若铭同居?
原本往前的车子忽然停了下来,不待她反应又娴熟的转了方向,平稳上路。
“去哪?”凤月医拧着秀眉。
男人不语,只余一个棱角分明的侧脸,好一会儿才低沉,毫无起伏的一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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