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路过你-忘在枝头的那段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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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与他分手的时候,觉得肯定可以很快就将他忘记,因为她的前面,有那么美好的前程,留在北京,有一份在大学里稳定的工作,而且还没有和他彻底分开,便有好几个男人对她暗送了秋波。她又是个优秀的女子,大学毕业被保了研,在学校里一直都是校花级的风云人物,身边没有缺过热闹的奉承,所以她不孤单,即便是因为自己不肯跟他回西安老家,而彼此分手,她也没有觉得太过伤心,只是黯然了几日,便又去过属于她的喧哗生活。

    在之后的一年里,她真的很少想起他,那个在读书时对她百般纵容的男生,喜欢带她去郊外田野里飞奔的男生,去电影院会因低头给她安心剥瓜子而忘了看电影的男生,好像是风一样吹过,她的心里,不过是瞬间,便又恢复了静寂。

    她很快便找到了一份新的爱情,是个家境阔绰的男人,每天开着车接她上下班,有时候她想让他陪着去看场话剧,男人却不乐意,说不晓得她在想什么,跟他去高档的饭店吃饭多好,非要看什么没意思的话剧,若去她自己去,他要回家看晚上转播的NBA球赛。

    她在飞驰的汽车里,看着前面那个开车男人沉默的后背,突然想起他曾经陪她在寒冷的冬天里看话剧的日子。他会细心地为她准备一个暖手宝,热的时候放在她手心里,凉的时候他则自己拿着。学理科的他,同样不怎么喜欢话剧,但他却为她收集北京一切关于话剧上演的信息,并换乘好几次车去买两张票。每次他买票回来,站在她的宿舍楼前等她,她看到他冻得青紫的嘴唇,还有被大风吹乱了的头发,都会心疼,问他冷不冷,他却将她抱过来,说,傻瓜,心里想着你,怎么会冷呢?

    她不想这样拿过去的那份爱情与现在的相比,可是有一天他却又涌入了她的记忆。是新的男友带她去参加一个聚会,男友在会上并不怎么管她,只一味和那一帮朋友喝酒侃大山,还时不时地让她去点菜倒酒,将她像一个服务生一样地吆来喝去,有朋友招呼她坐下不必客气,男友却将手一挥,吹嘘说,让她忙去,女人哪有咱兄弟情重要?

    她知道现任男友是人前好面子的人,喜欢让人知道自己的漂亮女友对自己是言听计从的,但她的心里,还是觉得委屈,而后突然就想起了他,每次在人前,从来不会掩饰自己对她的爱与痴情,他会站起来将好吃的菜夹给她,还会将香辣蟹的腿一个一个地用小钳子夹开,把里面的蟹肉给她放入小碗里。他点菜从来只点她喜欢吃的,他见了哥们,也不会将胳膊从她的肩上拿下来,他将她当成一个玉石,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唯恐碰疼了哪一块。

    其实很多事情,她都没有意识到,他会以这样深的方式,烙入她的生活,犹如一粒沙子,藏进贝壳的肉中。需得时日长久,才能看到那一粒沙子变成珍珠的光泽。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换了很多歌银行卡,却始终将他的生日,设置成唯一的密码。她也忘记了挑选首饰的时候,视线最先指向的,一定是绿色,因为他说过绿色是最适合她肌肤的颜色。她还养成了在书桌上插一束鲜花的习惯,那是因为他住在校外,可以路过一小片树林,那里长满了各式不知名的漂亮的野花,他总是为她采上一束,带给她。她更不记得她在下小雨的时候喜欢不打伞出去散步,只是因为他经常拉她在微雨的校园里散步,说雨丝会让她觉得心内平静,可以安睡。

    她以为那段爱情,不会在她的生命里再次出现,却不知道,爱情逝去,可是它的印痕,却会在时光里,如蝉蜕下的壳,永远地挂在记忆的枝头,只待你何时想起,仰头又看到当初蝉挣扎飞离的那段疼痛。

    情人节的月季花。

    在东北的寒冬里,能养活一盆月季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所以每年最冷的月份里,我家窗台上四五盆的月季傲然绽放的时候,总能吸引许多的路人驻足观看。而我,在他们艳羡的目光里,也会像那红得似火白得如雪的花儿一样,摆出种遗世孤立的姿态来。

    当然会有些无比喜爱花的人,受不住诱惑前来讨要一枝。除非是老熟人,否则不论什么理由我都一律拒绝,哪怕拿钱来买也不给。不是吝啬,而是不忍心看着自己辛苦养出的花儿,一剪刀下去便随了别人无根地去漂泊,而且用不了多久,就枯萎凋零,连泥土都沾不到,便被人扫进了垃圾箱。所以当那个20来岁的男孩几次三番地跑来求我送他一朵月季花时,我死活都不肯。他也不气馁,每天都来敲我的门,看我不屑理他的样子,就一个人站在窗口痴痴地看,直看到手脚冻得冰凉,不住地打喷嚏,才一脸落寞地走开去。我猜想他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想讨女朋友欢心,又没有钱买玫瑰,所以才来厚着脸皮向我讨要月季,冒充带刺的玫瑰。这样的虚荣我有些看不上,有本事挣钱去买啊,不顾自尊求来的东西,再好有什么用?

    但终究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小气,所以见了他便有些躲债的感觉,很迅速地把门关上。他倒是从来不恼,照例来看月季,瞥见有新长出来的花苞,还会一脸的喜悦,临走的时候都是心花怒放的。终于有一天忍不住好奇,问他到底要了月季做什么?他略略羞红了脸,低声说送女朋友。我笑道,月季怎么能代表爱情,虽属同一科,但还是不一样的含义,小心让女友识破了把戏,反而跟你吵闹一场。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在临走的时候才很坚决地给我一句:我只是想留住她。

    显然这是个很倔强又很执着的男孩,我能在零下20多度的天气里养活几盆月季,他亦坚信自己能把似乎了无希望的爱情找回来。

    我有些感动,决定他再来的时候就送他一朵。能帮他挽救一场爱情,当是一件美丽的事情。但这男孩却是急急地止住了我,他不好意思地哀求道:能帮我留到情人节再剪吗?我有些气,说,情人节的时候怕是早就败了,即使不败怎么能保证到时一定会有开的?男孩很自信地接过一句:只要用心养,它肯定会开的,而且会开得更旺,我女朋友看了,一定会相信东北也有比昆明更漂亮的花,回心转意跟我在东北找工作的。

    这才知道男孩的女朋友自从去昆明读大学后,便不愿再回来,那里的花儿一年四季地开,而且有个有钱的男生天天送花给她,她在那么诱人的芬芳里,终于不愿意忍受东北男孩的穷酸和“无能”,决定毕业后留在温暖的春城,嫁给那个承诺让她过幸福生活,亦承诺将她多病的父母接过去治疗的男生,再不回冬天里连朵花都养不活的东北。男孩苦苦地求,一次次地向她保证毕业后他会挣很多的钱,让她过衣食无忧的日子,亦让她的父母,与她一样,快乐且安心。

    我终于答应替他好好地照料这几盆花,我说东北男人都是真正的血性男儿,说定了的事,就绝不会食言,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留下且不受半点的委屈,亦是一个男人应该担负的责任。

    情人节的前一天晚上,男孩子过来。看到依然没有衰败的花儿,他激动得几乎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很大方地将那一盆最好也年龄最大的月季送给他,我说告诉你的女朋友,再冷的冬天里也会有花开,只要根扎得深了,又有颗心呵护着,没有什么花儿不会存活下来。

    我始终不知道男孩有没有将女孩子的心留在东北,但我相信只要他努力,只要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儿,就一定有办法感动女孩子,且给她想要的幸福。这不是一个男人的能耐所在,而是他应有的勇敢和义务。就像,我有义务将我的月季育出最妖娆的花儿,而世界上的所有男人,也有义务让自己的另一半,妩媚和踏实。

    将一切寂寞的岁月叫做青春。

    接到淳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给那个总说我无理取闹的男友发短信。我说尽了好话,只希望他能回一句,告诉我,好,我们结婚。可他还是习惯性地关了机,再不理会我任何的乞求。淳似乎没听出我发抖的嗓音,很直接地便告诉我:安,我逃了婚,想到你那边安安静静地复习考研,你帮我先租个房子吧。我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回道:为什么?!你不是比我还渴望结婚的吗?淳笑:那是以前,现在不这么想了,以后我再给你细聊吧。

    这样一个消息,很是突兀,我来不及细想,只是知道,我心心念念着的东西,被淳给毫不犹豫地抛弃掉了。我又一次,被淳给落在了后面。

    淳是我大学时的好友,但在她找了男友后,便渐渐地不再粘在一块。毕业的时候我拉淳考研,她很坚决地给拒绝了;她说她打算和男友回自己的城市,等工作一稳定下来,便结婚,而后生一大堆的孩子。我当时笑她重色轻友,她亦笑劝我别把自己读成了老姑娘,小心没人来娶。之后两个人便很少见面,等我找了男友之后,更是连电话都懒得打,偶尔联系起来,都会互相笑骂一阵忘恩负义,而后在对方的新变化里,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被落在了后面。但还是会把许多东西给隐瞒住,尤其是我。已是28岁的大龄女子,工作却是刚刚上路,每每被领导批,并不会像比自己小许多的同事那样,面不改色地说一大堆好话来恭维领导。爱情上呢,更是惶恐,有些恨自己嫁不出去;拼命地讨好男友,希望哪一天他说把我娶回去,这样便可以将一颗心安置下来,哪怕没有房子也好。但他却一直模棱两可,说等他的事业再上一个台阶,或是将首付的钱挣够。我其实很明白他这是脱辞,他在我的爱里,慢慢地胆怯,进而烦乱,厌恶。他不怎么喜欢我,我知道,但却是舍不得放手,怕他走了,这一点点的爱也没人肯给。这样的自己,自然没有精力来关注淳,只知道她比自己幸福,男友对她近乎宠爱,已经买好房子,只等着将她迎娶进门。

    见到淳的时候,她却是满脸的轻松和释然,又给我一个很青春很妩媚的笑,眼角的细纹,已与我的一样鲜明。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样精神昂扬的淳,惊讶之外,我竟有略略的失望和嫉妒。两个人皆是直接,我说为什么要逃婚,你不爱他了吗?淳便大笑:爱和逃婚为什么一定要划等号呢,而且我还不老呢,这么早结婚简直是一种浪费;我想换种方式,再过两年校园的生活。我看着对面眉飞色舞的淳,忍不住抹了抹她眼角的皱纹,打击道:这么多的褶子,还说不老,小心再读,他等不及不肯来娶你了。淳又大笑:那就再找一个嘛,离了他我照样可以活的很好啊。我苦笑着摇头:淳,我们已经28岁,折腾不起了。

    淳向来是不理会别人的劝说的,我也只好作罢,等着事实来给她一个残酷的教训。几个月后淳如愿考上研究生,但也同时收到男友的“最后通谍”:要么读研分手,要么回来安心结婚工作。淳像她当初拒绝掉我拉她考研一样,很坚决地留了下来读书。我轻声问她:为了你所谓的新的生活方式,将一份五年的爱情丢掉,值吗?淳想了许久,眼睛亮亮地低声吐出一句:值。

    这期间我继续对男友“死缠烂打”,希望他能给我这份三年多的爱情一个归宿。我求了又求,他烦了又烦,终于扔下一句“分手”,辞职离开了我。我哭着去找淳,淳没说一句话,只是温柔地拍着我的脊背,任我趴在她的肩头,将她的衣服弄湿揉皱。那几天淳帮我请了假,陪我逛街,看电影,吃零食,评点过往的帅哥,就像几年前我们有大把挥霍不完的青春的时候。这样的时光,对我们已是奢侈又陌生,我始终无法像淳,完全回复到如往昔一样的单纯和无忧。那种对自己年龄的恐惧,和青春已是走远的慌乱,一下下地敲击着我,让我在这种少而又少的美好和喜乐里,惴惴不安,度日如年。

    开始上班的时候,淳发短信给我,说,安,如果爱情事业和家庭,在30多岁的时候,会如约而至,那么28岁,在你的眼里,又会是怎样?我回说:当然是青春正好,可以安然地享受和追寻想要的东西。淳回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惶恐,爱情,总会来找你的,你现在所需要做的,是安然地享受它来临前的时光,就像,享受悄然而至的青春。

    我保存着这句话,直到一年后,我终于找到自己的真爱;而淳,亦寻到一个肯耐心地等她享受完30岁之前无忧青春的男人。在爱情没有到来的时候,原来我们可以安然地将一切寂寞的岁月,叫做青春。

    爱情的一个玩笑。

    她与他,在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便常常被彼此的父母,拿来一本正经地说,等两个孩子长大了,一定要让他们相亲相爱,将我们两家的好,继续延伸下去。等到两个人响亮哭啼着来到世间,却是因为一前一后地错了位,而连交流的机会,都少之又少。他比她大了5岁,她出生的时候,他只是在妈妈欣喜的眼泪里,漫不经心地看了看襁褓中蹙眉而睡的丫头,便抱了坦克大炮,和楼下的小男生们玩打仗游戏去了。他不知道他刚刚踏出门槛,后面的妈妈便吻吻她粉红的脸蛋,温柔地说,小丫头,快快长大,嫁给我们家牛牛吧。而她,当然除了没心没肺地吃吃睡睡,更不明白大人的这种迫切了。

    等到她能跑会跳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读书。每日背了书包,兴致勃勃地穿梭在学校与家之间的时候,并不会怎样在意这个奶声奶气的丫头,是否又把自己的家,当成了游乐场;也不会因为她被父母如亲生女儿一样地疼着爱着,就吃醋或是难过。他有他的世界,他喜欢与班里的男生,围城四处地疯跑;他喜欢看精美的连环画,他喜欢揪前位小女生的辫子;他喜欢牵着家里的狗狗,将楼下的大小商店,一一逛遍;他还喜欢坐车的时候,看到有白发苍苍的爷爷奶奶,立刻按照老师教育的,啪地站起来,给他们让座。是的,他已经是个小小的男子汉,而她,还那么幼稚地需要妈妈抱着哄着。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自己,和一个流鼻涕的小丫头,整日混在一块的。

    他的父母,与她的父母,依然在聚会的时候,满含了甜蜜的憧憬,希望他走得慢一些,而身后尾随的她,则紧跑几步,赶上这个大踏步的哥哥。但也只是大人一厢情愿地热烈想象着他们的未来,他与她,则照例在自己的生活轨道上,毫不相干地平行走着。她只知道这个被叫做哥哥的人,不喜欢带她去玩,甚至都不屑看矮了一头的她。她也懒得理他,看见他来做客时,将自己的毛毛熊,随意地扔到沙发上去,便会觉得讨厌,想,这个坏脾气的臭男生,明明那么惹人烦,为什么偏偏就招了爸妈的喜欢呢?

    这个问题,他与她,都想过,但却是还没有想明白,就各自有了朦胧的爱恋。她暗恋上隔壁班吹着口哨招摇过市的高个子男生,他则在高考冲刺的时候,喜欢上水杉树下安静读书的美丽女孩。她心底微漾着少女的喜悦与忧伤,他亦有即将毕业离校的感伤与落寞。她不知道这些心事,该讲给谁听;他也不清楚,如果冒昧地写信给树下的女孩,会不会将仅存的一抹温情,也给冲刷掉?她只好将秘密写到日记里,而后上了锁,放到父母永远不会发现的抽屉里。他亦把内心的渴望掩饰住,只埋头拼命地学习,希望高考结束的时候,拿了录取通知书,去见他日日思念的女孩。

    这是两个人的年少时光,谁也没有打扰过谁,谁也不去想日日被父母念叨在一起的名字,究竟为什么在自己的心里,却是如此地陌生,且激不起丝毫的波澜。他们只是这样快乐又孤单地走着,一直到两年后,他去了北京读书,在成人的世界里,彻底地将她忘记。而她,也被慢慢沉重起来的功课,压得无法喘气,只是在周末的时候,跟着爸妈去他家吃饭,在大人的说笑里,很努力地吃,似乎唯有如此,那些无趣的语法与习题,才会被挤到视线不会触到的角落里去。他于她,只是大人用来教育自己时,频频提起的一个榜样。她于他,则是关于小城的记忆里,淡淡浮起的一个跑跳晃动的影子。而大人间的深情厚谊,于他们,是没有丝毫关系的。因为,他们在时间里,已然成了两个陌生人。

    她开始读大学的时候,他在北京找到了一份人人艳羡的工作,又过了两年,他成为业务主干,她则面临毕业的选择。这时,大人们终于开始对这两个越走越远的人,着急了。他的母亲,屡屡试探她,问她想不想找个像他一样优秀的男人呢?她的父亲,也在电话里,语重心长地说,尽管男人是为事业而生的,可是找个温柔可人的妻子,也是必不可少的啊。她没心没肺地只点头听着,但心里浮起的,却是好多年前,那个第一次虏去她的心的隔壁班男生。他也常常很快地将这些劝说忘掉,继续自己激烈拼杀的生活。

    等到两家大人迫不得已说破的时候,她竟是当着他父母的面,哈哈大笑起来。而他,也是在脑中匆匆过一遍那个几乎想不起样子的丫头,便再也不理会大人美好的梦想。尽管没有说,但他与她,在心里,却都想,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呵,大人们好到亲如一家,而他们自己,却是连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所以,如果硬要走到一块去,那将是多么滑稽可笑的事。

    又过了两年,两家的大人,都不再提及结婚的事,她与他,也开始历经一段段有始无终的爱恋。是一年的春天,在一个亲戚的婚礼上,他们无意中相遇。他再也没有想到,那个他一向不理不睬的丫头,竟是出落成一个如此柔美动人的女子。而她,也在他的风度翩翩里,瞬间晕眩,甚至连呼吸,都无法平稳。在喧闹的人群里,他们突然地开始后悔,为什么就没有听从父母的百般相劝,早一点相见呢?为什么生命偏偏安排到现在,才让他们,爱上彼此?

    可是,这也不晚吧。上天不过像一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让他们在一个点上出发,向不同的方向奔跑;以为会越跑越远,却是到了相遇的那一刻,才发现,他们原是奔跑在同一个圆上,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幸运地,再次找到彼此。尽管在那最美好的年少时光里,他们几乎形同陌路,互不搭理,没有交集;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能够在一个不算太晚的时刻,遇见爱情,已是值得他们彼此,用力地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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