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城少都不知道,跟你日日夜夜长厢私守的徐小影,就是你一直深爱的唐语瑄,我又怎么会知道呢?而且,你也知道徐小影跟我,因为我妈双腿的事有过误会。她一直都对我有敌意的。我要是早就知道她就是语瑄,我肯定会对她特别好。我和语瑄以前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她说得有情有理,认真的态度,一点都不像在说谎。
可是,尽管如此,尚伟城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他用力的甩开她的手,现在除了徐小影的面孔,任何人在他的眼中,都是一种极其厌恶,讨厌的。
“这里是唐府,是语瑄永远的家,不要再让我看到‘汪’字。”他的口吻,完全就是在命令她,不是吩咐,也不是警告。
“这里就是汪府了。”她握着疼痛的手腕。本来之前还不赞成,自己的母亲行动那么快,那么的明目张胆,但此时看到尚伟城的态度,她竟不愿意再有任何的掩饰。“你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爷爷已经把这栋老别墅,以及整个唐氏集团,都转移到了我的名下。我有权力把别墅的名字,改成任何府邸。”
“爷爷在哪里?我要亲自跟他说话。”
“我怎么知道,可能知道他的亲孙女回来了,就出去见她了吧。”她没好气的解释。“还有,或许现在在你的眼中,以及外人的眼里,我汪静怡已经变成了一个夺人家产的坏人,可是我所得的一切,都是唐振纲他以前自己给我的。如果你见到徐小影,兴许她还会告诉你,三年前是我害死了她。就像三年前,她也说是你害死了她的妈妈唐欣园一样。”
汪静怡现在的话,对于尚伟城来说,似乎有点像不打自招。可其中的道理,却有那么几分。
他不想追究以前的事,至少现在不想。也没有那个精力。
他只想祈祷他的语瑄平安无事,好端端的站在他跟前,就胜过了一切。
“城少,你要去哪里?”在看到他准备离开自己的卧室时,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居然跑过去,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腰身。“听说你昨天吐血了,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外面这种冰雪天气,你应该在家好好休养的。”
她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了?大得敢肆无忌惮的抱着他。
“我……我只是关心你。”好一会儿,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这才渐渐的松开,那抱着他身体的手,从而走到他的正面。“徐小影虽然是唐语瑄,但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唐语瑄了。她恢复了记忆,她想起了你对她妈妈见死不救,就算你再爱她,她也不会原谅你。就像她故意去参加昨天那场婚礼,让你在全世界人的面前丢脸,无法抬头是一样的。她是在报复你!”
“我没有见死不救!”他冷声呵斥她。
当时的情况,他不在A市,等他接到唐语瑄的求助电话时,他立刻就给自己的母亲打电话,要她给唐语瑄钱了。至于最后怎么会弄成那种无法收拾的局面,他也不知道。
他回到A市,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唐语瑄的母亲唐欣园,因为唐氏集团欠赔偿金,被受害者围攻,意外出了车祸死亡。
在那一时刻,他就知道,唐语瑄一定会把责任怪在他的身上,无法原谅他。
她连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把他判了死刑。
“城少,放弃语瑄吧,她不可能再爱你的。而我……”汪静怡口中的话,突然欲言又止。
她以为自己变成了有钱人,主宰了这里的一切,她就有面子跟他表白了,但最后还是缺少了勇气。
“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们有做对不起语瑄和爷爷的事情,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对于她欲言又止的话,他完全没有当回事。相反,他还刻意冷冷的警告了她一句。
唐府的变化,仅在一夕之间。到底是不是汪静怡所说的那样,还待他去证实。
正当尚伟城四处找徐小影,找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此时的徐小影,已去了王化林的家中。
在唐氏集团等待王化林,还不如蹲守在他家附近,那样更容易见到他。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徐小影终于等到了,开车回家的王化林。
她担心他不会见她,不顾自己安危,直接冲向马路中间,强行拦下他的车子。
王化林还好是老司机,面对这种紧急情况,反应敏捷,立刻踩上了刹车。
“王爷爷,是我。”她没有丝毫懈怠,手抚着车身,绕到车门前,急切的敲打着车窗玻璃。
“你是?”王化林摇下车窗,盯着冒失出现的徐小影,一脸疑惑。
“是我啊,我是语瑄。”她紧张又急切,秀眉紧皱。
“你是那个徐小姐吧?”他似乎没有听懂她的话,不过他记得,唐振纲曾经带她去过公司的加工厂。
“我。”徐小影听着他的话,口中的话,顿时咔在了喉咙上。她忘记了,自己现在这幅样貌,根本就不是曾经的唐语瑄了。“我……王爷爷,能请你下车,我们聊聊吗?”
“我们有什么可以聊的呢?”他忍不住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她。
就算她曾经和董事长唐振纲,一起去糕点作坊内部工厂去过,但那也不能代表,他和她的关系有多亲密吧。
他是唐氏集团重要的糕点老师傅之一,不是任何人想要亲近,就可以亲近的。
当然,徐小影也看出了他的顾虑。
“我是语瑄,是唐语瑄。唐家的孙小姐,我爷爷是唐振纲。”她很严肃,又急切的向他解释。
“姑娘,你没病吧?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名字应该叫徐小影吧?上一次董事长带你去过唐氏集团。”末了,他居然加了一句讽刺的话。“想要做董事长孙女的女人有很多,你难道也想吗?”
在世上唐家已没有一位是唐振纲的血缘之亲,可以接任唐氏的遗产。整个A市商界的人,应该都知道,汪静怡只是一个保姆的女儿,是被唐振纲收为干孙女的。
这会儿徐小影突然这样说,在王化林的眼中,无疑是又多了一位,想要争夺唐家家产的女人罢了。
“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是唐语瑄。”
王化林将她视为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赶紧摇上车窗,启动车子,转向自家院子。
“王爷爷,我是唐语瑄,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我真的语瑄啊。请你给我一点时间,我向你解释,好不好?”她不离不弃,一直跟着他的车,跑进了王家大院。
“你别在缠着我了,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是见得多了。语瑄已经死了,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我还亲自参加了她的葬礼,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他拿着公文包,从车上下来,冷声呵斥:“对于一个逝者,你怎么还能让她在地下无法安息呢?”
“我就是唐语瑄,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我如果说了一个字是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出门立刻就被车撞死。”她不惜对他发下了毒誓。
“你当我是白痴吗?我连语瑄长成什么样都不知道?”他越听越生气。
“王爷爷以前和我爷爷都叫我小疼爱,是不是?”
当他准备进门时,突然听到她这句话,本能的愣住了身体。
王化林以前对于唐语瑄的宠爱,可以说是把她当成亲孙女一样对待。所以才会和唐振纲一样,称呼唐语瑄的乳名。
“那又如何?知道语瑄乳名的人,不止一两个。”他有些从容,但面对这张陌生的脸,又如何让他说服自己,她就是当年的唐语瑄呢?
“王爷爷的左手无名指,指腹上有被刀切伤的伤疤。那是切肉导致的。记得那是小时候,爷爷带我去王爷爷家做客,你当时不小心把手切到的。”
王化林没有回答,因为她所说的话,确实是真的。而且知道他手受伤的原因,也只有唐振纲和唐语瑄知道。毕竟那天在他家里,就他们三个人。
一般人切肉,都只会切到食指,他却是一个例外,刚好切到自己的无名指指腹。
“我知道王爷爷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很难接受,我就是你以前疼爱的那个小疼爱,可我真的是唐语瑄。我是被奸人所害,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风雪中的徐小影,满脸通红,小巧的鼻尖,跟红萝卜似的。他一看就知道,这丫头一定在这里等了他很久。
不过,就算她说得再逼真,他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相信她是三年前,已经离世的唐语瑄。
“我到这里来,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在找我的爷爷,我爷爷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不在公司,也不在唐府。我很担心他。请王爷爷帮我找找他。”
徐小影伤心欲绝,在向他行了一个礼后,绝望的离开这里。
王化林望着风雪中,娇弱的身子,歪歪斜斜的走出他家大门,他的心顿时产生一种异样的怜悯,以及担忧。
他赶紧回到自己家中,拿起电话,利用自己的关系,查询了一下唐振纲现在在哪里。
事实证明,真的如徐小影所说的一样,他不在唐府。
那个熟悉的电话中,居然冒出一句‘这里是汪府’。
他惊讶的盯了一眼,电话上的号码,没错那就是唐府呀。什么时候变成了佣人口中的汪府呢?
哪个汪府?是汪静怡那个汪吗?
难不成,现在的唐家,真的变天了?和徐小影所说的一样?
他身为唐振纲最好的老兄弟,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如今的唐家被别人夺走。
徐小影离开王家后,竟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洛锦峰的家楼下。
抬头,望着那处熟悉的房间,然而她却心知肚明,他压根就不在这里了。
她多希望现在他就在房间里。她想要他把她的脸变回去,她要成为唐语瑄,不要现在这个徐小影。
回想三年前,她在病房里的一幕,至今仿佛还发生在昨天一样。
“啊,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浓烈消毒药水房间内,她躺坐在病床上,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足以让她清晰的感觉到,满脸都包裹着厚厚的纱布。
她摸索着柜子上的一面镜子,盯着镜中的自己。她就像一个被严严实实包裹着的怪物,不能见人。
白色纱布的表面,还有清晰的血渍。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在她的身上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门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被人推开。随之进来一个穿着白大卦的年轻帅气男人。
“你醒了。”
她吓得手中拿着的镜子,突然掉在地上。
嘭的一声,完整无缺的镜子,碎成了碎片。
“你不要过来,你是谁?”她双手急切的抓住身上的被子,不敢让他轻意靠近。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叫洛锦峰,大家都称呼我为洛医生。我在临山郊游的时候,山脚下发现了你,不过当时你满脸都是伤痕,血迹斑斑,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貌,并且没有一点意识。很抱歉,在没有征求你的同意之下,就擅自为你做了整容手术。因为你的伤很严重,如果不及时做手术的话,伤口就会溃烂感染,你身为一个女孩子,总不能以后满脸都是伤疤出去见人吧。”
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解释的口吻,也十分温柔。
总之整个人,都是一幅温文而雅的样子。
“我是谁?我长成什么样?”她听着他的话,手重重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什么都想不起来。
在此之前,洛锦峰就已经听脑颅科的主任说了,她醒过来之后,是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会无法想起以前的事情。
“我是谁啊?我到底是谁……”她的情绪,渐渐的变得有些激动,甚至是疯狂。
“你别这样,你才刚刚醒来,需要好好休息。”他两个箭步上去,抓住她的双手,不让她伤害自己。“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给你做的手术很成功,不会留下丝毫疤痕,等拆掉纱布后,你一定还跟以前一样,是一个美女。”
他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声音听起来特别温和,让人根本就不忍心,对这样一个好医生发脾气。
她使劲回想,怎么也想不起来,在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她无力的摇晃,黑白分明的眸子,将她显得楚楚可怜,其中布满了泪水。
“看到外面那棵树了吗?”他坐在病床边,向她指着窗外,那棵绿幽幽的榕树。“微风徐徐,倒影着若隐若现的影子。形成了一幅黯然销魂的画卷。既然你不记得以前,那么能否让我帮你取一个名字?”
“……”她此时就像变成了一个智障儿童,除了点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叫‘徐小影’如何?让你以前的生活,如同影子一样,印在你的身上,但又无法让别人看到。”
“徐小影?”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叨念着。然后点了点头。
很美的一个名字,微风徐来,影如泡沫。
“你是找锦峰吗?”
徐小影愣在洛锦峰所住的房子外面,突然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顿时将她沉浸在三年前的思绪,立刻拉了回来。
她猛然转身,只见是之前见过的那位韩杉杉的父亲韩东修。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打算理会他。
“徐小姐,请等一下。”韩东修见她要走,几个箭步冲到她跟前拦下。“我可以冒昧的问一句,徐小姐为何在婚礼上,会突然离伟城而去呢?”
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得到幸福,亲眼目睹婚礼上那一幕,以及尚伟城突然气急攻心吐血。他实在是太心疼了。
为此,他不由得觉得,眼前的徐小影,对他的儿子有些狠心,甚至是残忍。
“伟城?”她冷冷的称呼着那个名字。“韩先生好像跟那个人很熟。”
“我。”她的话似乎把他给震住了。“我只是觉得,在婚礼上对一个即将成为自己老公的人,那么狠心的抛弃,实在有些不应该而已。”
“我狠心?我抛弃他?”
韩东修口中的每一句话,都让她觉得好笑。
下午的时候,她捡到一张这两日的报纸,上面所写的内容。同韩东修口中的话,几乎是如出一辙。
本以为她去参加婚礼,让那场本就已是名存实亡的婚礼消失。再则让尚伟城,以及他们整个尚家,都被外界的人嘲笑。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尚秀琴只手遮天的本事,已经远远超过了三年前。她不但没有让尚氏集团的股价下跌。还赔上了自己的名声。
现在外界的人,都把她徐小影,当作是如何如何冷酷无情的女人。抛弃了那么深爱她的男人城少。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和怜悯她。
“这其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你能否告诉我,看我能不能帮帮你。”这虽然是韩东修,第二次跟徐小影打对面。可是他看得出来,她不像报纸上所说的那种狠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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