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别墅一单元的楼下客厅。
唐语瑄坐在沙发上,尴尬的被他们审视。
顾泽衡和刘心蝶已经换上了,平里的家居服。
刘心蝶坐在唐语瑄左边的沙发,顾泽衡双手环抱在胸前,身子悠然的依偎在墙壁上,修长的双腿交叉,仿佛是在掩饰着什么。
尚伟城则坐在唐语瑄右边的沙发上,端着一杯咖啡,惬意的享受着。
半晌,大家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回荡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儿,以及从楼上卧室,渲染而来的暧昧气氛。
尚伟城蹙了蹙眉头,抬头之时,目光刚好落在顾泽衡,那还未消退的红润脸上。随之往下,他还是能够清晰的看到他的反应有点利害。
哎!是他管女人不周,才会让她惹出这么大的一个麻烦。害得人家顾泽衡,一直强憋着,在这里找他理论。
都怪这小女人,大晚上的不睡觉,瞎乱跑什么呀。
“好了啦,我哪里知道是你们两个人在房间里面。是个人听到那样的声音,都会在心底,萌生出一种浩然正气。想要把里面的女孩儿解救出来。怪只怪……”唐语瑄被这种审视的压抑气氛,压得感觉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终于忍不住,亲自打破客厅里的沉重。“怪只怪你们的声音……也太大了点。”
“这么说,你打扰了我们夫妻二人的性福生活,你还有理了?”顾泽衡气急败坏的说道。
“是!”唐语瑄霸气的回答一个字,但末了,又刻意加了句。“也没太多理。”
“你瞧瞧,瞧瞧她!”顾泽衡站直身体,放下环抱在胸前的双手,向着尚伟城,直指唐语瑄:“她这是什么态度?你是怎么看管你的女人的,她还有理了她。”
“嗯。”尚伟城轻挑了一下眉头,继续享受着杯子里的咖啡,想笑,但又极力给忍受住了。
过程他已经知道了,顾泽衡说得很清楚。
唐语瑄是以为他刚刚在那个卧室里面,玩着别的女人,所以唐语瑄才会那么气急败坏的敲门,高声大吼。让他们把门打开。
这样说来,只能说明一点,就是这个小女人,其实是很在乎他的,是不想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嗯什么嗯?如果我是你的话,马上把她弄回去干掉。”顾泽衡暴跳如雷,口中的言辞,自然显得也有点粗暴。
刘心蝶盯着顾泽衡那样,实在是大跌眼镜啊。
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这男人还有这么野性的一幕。
“他说你呢。”唐语瑄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目光直视左边的刘心蝶。
“什么?”刘心蝶刚刚走神了,没太听清楚唐语瑄说的话。
“你们俩还没有结婚吧?怎么可以这样?”唐语瑄用自己的右手,掩饰着嘴巴,轻声的对刘心蝶说了一句。
“……”刘心蝶一头黑线。
试问这丫头在说出这样的话时,有没有想过现在的自己。
她不是一样没有结婚吗?而她现在却是挺着一个肚子,里面有快三个月的宝宝。她就没有觉得惭愧?
“女孩子应该矜持一点。”唐语瑄向刘心蝶靠近一点,轻声的说道。“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确实是你们在房间里的声音太大了,所以我才会误会的。”
她不是傻子,明白刘心蝶用异样眼神,看着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刘心蝶依旧没有说话,不过脸上却自然而然的泛起了羞涩的红晕。
他们的声音,真的有那么大声吗?她自己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啊?
“我错了行吗?你们继续可好?”唐语瑄冲着刘心蝶挑了挑眉头。
“你别告诉我,你以前……那个的时候,就没有一点声音?”刘心蝶压低了声音,尽量不让他们听到。
若是那两个大男人,听到她们两个女人,在这里议论房、事,岂不是太丢脸了。
“我……”唐语瑄刚想说什么,却顿时气结。“我失忆了。”
一句失忆了,就可以推卸一切吗?
“咳咳咳!”唐语瑄轻咳几声,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我有点累了,想要回去休息。如果你们俩不介意的话,可以当作今天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们该干嘛,还是可以继续,不要因为我的冒失,而有任何的不自在。”
唐语瑄站起身来,言辞有点抱歉。
“不介意?”顾泽衡冷冷的呵斥。“谁在兴头上,突然被人打扰,还能不介意?”
“行了。”刘心蝶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顾泽衡的身边。“你是要不罢休了吗?”
“当然。”顾泽衡在这方面,还就是认死理了。谁明白他心里的苦呀,为了一个刘心蝶,放弃了一片花园,憋了快一年,好不容易马上要释放了,半路却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你别走。”
他几个疾步冲到唐语瑄的跟前,攥着她的手臂,僵持下去。
“我我我……我好累。”唐语瑄口中结巴,眼巴巴的盯着旁边的尚伟城。
没错,他现在看得一点都没有错,她确实是在向他求助。
“泽衡。”尚伟城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起身走到他们跟前。
唐语瑄顺势拉着尚伟城的手臂,然后装作很累,瘫软了下去。
尚伟城弯腰,在唐语瑄倒下去的那一瞬间,立刻稳稳的将她身体横抱起来。
“语瑄现在还怀着孕呢,别闹得太过分,有那么一回事就行了。”
“我哪里有过分了,如果换作是你,到了那种地步试试看。”顾泽衡不依不饶。“唐语瑄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你的,你担心她干嘛。”他一时生气,直接脱口而出。
可等他的语音落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过分透顶了。
“哎,那个老婆,我们回卧室继续哈。”顾泽衡脸色大变,转身一把将刘心蝶抱起来。“我要生儿子,一定要比尚伟城的儿子大。我们今天晚上加班。”
“啊。”刘心蝶被顾泽衡突然抱起来,惊呼一声。
“听到没有,我就说是你们的声音太大嘛。”唐语瑄听着刘心蝶的惊叫声,刚刚装作晕倒的样子,立刻打起精神反驳。
顾泽衡甩了一个鄙视的目光给她,让唐语瑄本能的倒在尚伟城的怀里。
尚伟城抱着唐语瑄离开东林别墅一单元,走在幽静的小径上,两人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中。
花草丛中,虫鸟鸣叫,晚风拂来,一阵清凉。
唐语瑄睁开一只眼睛,在确定已经离开了那个客厅时,她才大胆的睁开双目。
“放我下来。”她的声音立刻变得有点冷,脸上的表情,无疑是过河拆桥。
“利用完了,就想结束吗?”尚伟城口中磁性的声音,轻轻的回荡在她的耳边。
“谁……利用你了?”她不愿意承认,是他帮她脱离顾泽衡,那不依不饶的追究中的。
“你之所以去阻止他们,以为是我在卧室里?”尚伟城的口吻,刻意带着许质问。
顾泽衡说得很清楚,唐语瑄叫的是他的名字。以为他在房间里,跟某女在XXOO,所以才会气急败坏的嚷嚷。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希望有无辜的少女,被你这种人糟蹋。”
“我想的是什么,你知道?”他低眸,深邃的眼睛,睨视着被月亮照射有点泛黄的小女人面容。
“……”唐语瑄抬头,刚好迎上了他的目光,不知为何,她的内心,居然有点点窘迫。以至于下意识想要回避。
“不是说了吗?我允许你看着我,不用因为我的帅气,而不好意思,感到羞涩。”
属于男人温热的气息,飘浮在她的鼻翼周围,在她吸入空气时,整个肺腑都布满了他的味道。
“帅吗?我怎么不觉得?”她强硬的回了他一句。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男人。
“不帅吗?嗯?”他更加逼近她,让她的双眸中,只能看到他的俊脸。
两个小版本的尚伟城,清晰的倒影在唐语瑄乌黑的眸子里。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真的帅到了极致。是上帝精心雕刻出来的杰作。五官的每一处,都完美得找不出一丝瑕疵。
那种帅气,足以让人心跳都慢几拍,甚至会让她本能的想要回避自己的目光,就仿佛在一个男人的面前,她的美貌,根本就微不足道,还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奇了怪了,她是一个女人,为何要跟一个男人去比帅气与美貌?
唐语瑄将勾着尚伟城脖子的手收回来,然后从他的臂腕里起身下地。
他没有强行抱着她,而是很轻柔的放她下去,待她站直身体之后才松开手。
“你到底什么时候,把我送回国?”言归正传吧。
“不是说了吗?腿长在你的身上,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他没有让任何人,阻止她在东林别墅的自由,所以才会造成,她误闯到这里,打扰到顾泽衡和刘心蝶的闲情逸致。
“你……”唐语瑄气结,双手紧紧的攥着粉拳。
他是明知道,她没有办法回去,才这样说的吧?
实在是太可恶了。
或许,她应该像以前一样,逼迫一下他。
唐语瑄突然走进了草丛。
“你要去哪里?”尚伟城蹙起眉头,有点担心她。
毕竟,他好久都没有来这里了,此时又是夜晚,要是这个小女人,被有毒的虫蚁咬伤怎么办。
“语瑄。”他紧跟在唐语瑄的身后。
“你不要过来。”唐语瑄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树枝,比划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要做什么?”尚伟城站在原地,盯着她手中的枯树枝,眉头蹙得更紧。
这一幕似曾相识。
曾经的唐语瑄,就是用枯树枝,把自己的心脏处划伤的,直到现在她的胸口,都还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让我回A市?”她的言辞很冷,眉宇中泛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神色。
她不愿意在这里继续呆下去,更不想和尚伟城,同住一个屋檐下。
这里的一切都太陌生了,她需要去一个熟悉的地方。
“你确定要这样做?”尚伟城蹙着的眉头,渐渐的散开。“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带你回去。除非是你的骨灰。”
“……”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无情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尸体是没办法带走的。”
每当他在她的前面,想要妥协的时候,他就会想起顾泽衡对他说过的话。
他应该对唐语瑄,像对待所有的人一样。霸道一点,专横一点。这样她才会更听话。
“好啊……”唐语瑄右手紧紧的握着那根枯树枝,作势准备向自己的脖子刺去。
当然,她现在顶多也就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怎么可能会真的寻死呢。
“你死吧,刚好是一尸两命。”尚伟城大声的说道。
他的软肋是唐语瑄,而唐语瑄的软肋,便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这男人像有读心术一样,一语说中了她的要害。
“哼。”见他抓到了自己的软肋,她只好将手中的枯树枝仍掉。
这一招在他那里,居然不灵了。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一辈子,都在这里度过吗?
“闹够了没?闹够了的话,就跟我回去。”尚伟城双手随意的插在休闲服的裤子口袋里,扭头向她示意走大路。
“哼哼哼!”唐语瑄气恼,冲着他连声冷哼。
小女人连生气,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可爱。
尚伟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就算这个小女人不记得他了,但是现在她在他的身边,她想走也走不掉。
唐语瑄蹑手蹑脚的回到东林别墅的四单元,也就是她最初住的地方。
这么豪华的地方,还在F国的中心街道。这男人是不是富有得只剩下钱了?
有钱去捐赠慈善机构,还有山区的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呀,买这么豪华的别墅干嘛。
专门囚禁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吗?
“你还一直跟着我干嘛?难道还想跟着我进去?”唐语瑄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口,见尚伟城还在自己的身后。“我告诉你哦,如果你敢对我图谋不轨,就算我现在是孕妇,我也会与你同归于尽的。”
“是吗?若真的是这样,我可以理解为,虽然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你想跟我同年同月同日死。生不能同床,死也要同穴?”尚伟城那张俊脸上,泛起一种狡黠的笑意。
他的心情好像很不错,有点像小痞子。
“你真会扭曲事实,你有这样的口才,不去当辩护律师,真是惜才了。”她对眼前的男人,充满了无尽的鄙视。
人不要脸,还真是天下无敌呵!
“你若有官司需要打,我可以考虑,专门为你免费服务。”这话他还真够接得下去。
唐语瑄绝对不会再相信刘心蝶,以后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她说她以前跟这个男人很恩爱,她只想嫁给他一个人。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这种专门为斗嘴而生的奇葩,她会喜欢上他,岂不是承认自己是猪?
“别在跟着我,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的。”唐语瑄推开自己的卧室门,快步进入,反手关上门,再将其反锁,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流畅。
她的举动像防狼一样,防止着他进入。
尚伟城没有强行进去,也没有去敲门。只是愣愣的守候在她的卧室门口。
虽然她的人已经进入了卧室,可是在她进入之前,身上所飘过的香味,却还回荡在他的鼻翼周围。
有她在身边,即便是斗嘴,争吵,那也是一种异样的幸福。
唐语瑄走近床边,累得躺下去,手抓过旁边的被子,盖着自己的胸口。
然而,在她的耳边,此时此刻回荡的,却是刚刚在一单元别墅中,听到的关于刘心蝶和顾泽衡暧昧的声音。
想想都觉得好尴尬呀,她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呢?
她是因为,以为尚伟城在里面,对某个小女孩儿,图谋不轨,所以才会那么气急败坏的进去的吗?
不!她怎么可能是因为他呢?
她只是站在正义的角度,想要为民除害而已。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先睡觉再说。
等睡够了,明天早上起来,再想办法,怎么让尚伟城送她回中国的A市。
关灯,睡觉。
一觉睡得自然醒,等唐语瑄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这里的人,是不把她当人看吗?还是太把她当回事了?吃早餐的时候,居然都没有人叫她一声。这是要让她自生自灭的节奏啊。
好饿!
唐语瑄从床上起来,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有种预感,绝对不是污蔑自己宝宝的意思,他肯定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才会让她天天都觉得好饿。
“呸呸呸!”唐语瑄想到这里,自己吐了几口口水,把那晦气的想法给吐掉。“有没有人啊?能不能给我点吃的?”她从楼上通过艺术环形楼梯,缓慢的下楼。“有人吗?”
别墅太大,空旷得很,一个人影都没有。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之前这里的佣人,不是挺多的吗?今天怎么一个都没有看到?
正当唐语瑄苦恼的时候,终于看到一个黄头发的女佣,手中端着一盆雏菊花,从旁边的走廊经过。
“哎,请等一下。”唐语瑄大声的叫喊。
黄头发女佣本能的停下来,在看到唐语瑄之时,恭敬的向她行了一个礼。
“我饿了,想吃点东西,请问厨房在哪里?”她走到女佣的身边,礼貌的询问。
“……”黄头发女佣一脸茫然,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完全听不懂唐语瑄在说些什么。
唐语瑄有种想叫骂的冲动,人在异国他乡,最苦恼的就是,大家分明都是人,然而你说的话,她听不懂,她说的话,你也未必能知道。
“我,这里……”唐语瑄一边说,一边用手对她比划。“肚子很饿,想吃,吃东西。哪里有吃的,你知道吗?饿了……”
她很仔细的向黄头发女佣解释。
黄头发女佣说了一长串的法语,并且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在说完之后,再一次恭敬的向唐语瑄行了一个礼,然后端着手中的花盆走出去。
唐语瑄听着那些噼里啪啦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懂,最后她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上一群乌鸦快速的飞过,还有一头的黑线。
“有没有人啊?走出来一个会说中文的好吗?”唐语瑄肚子太饿,气急败坏的吼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死了啊?出来一个活的给我看看。”
尽管她叫的声音再大,可还是没有一个人出来。
尚伟城是真的要把她,仍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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