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他不喜欢她眸子里的神色。“如果你真有那么反感我的话,就麻烦你早一点,恢复以前的记忆。让你知道自己曾经,到底有多爱我。”
尚伟城很是抓狂,痛不得把她的脑袋切开,亲自重新帮她组装一下记忆,让她一辈子都休想,再忘记尚伟城是谁。
只可惜,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工具,也不是任何程序。
她无视他的话,甩开他的手,一屁股坐在木桩凳子上,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把大妈大叔为她准备的早餐吃掉。
“哎哟……”
站在唐语瑄跟前的男人,突然痛苦的惊呼一声。
大妈和大叔两个人,在他的身边,一左一右担心的关心他的身体。相比之下,小女人就要淡定得多了,继续享受自己的早餐,没有丝毫担心的意思。
“装,继续装,看能你装得了多久。”再被他欺骗,她就真成猪了。
大妈将尚伟城额头上,昨天由唐语瑄帮他包扎的白色裙布解下来,放在大木桩桌子。
视线里一大片的血迹,清晰的呈现在唐语瑄的眸中。
抬头,目光落在尚伟城的额头,一道醒目的流血,沿着他的额间,又流了出来。
她惊异的放下手中的筷子。
血不是早就止住了吗?怎么现在又开始流了呢?
大叔拿出感冒退烧的药,还有可以包扎伤口的纱布,以及消毒药水之类的。
大妈的手,时不时的测量着尚伟城额头的温度,担心的摇了摇头。从她的脸上表露出来的神色,无疑是这个男人,病得很厉害。
尚伟城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甚至连反对都没有。
要是以作以前,像他们这种陌生人,他是绝对不会容许亲近他的。
他们的年纪,足以可以做他的父母。
他已经不记得,曾经自己的母亲尚秀琴,是什么时候,这般关心过他了。
父亲……
这个称呼,这个词,从他一出生,对于他来说就是陌生的。
什么是父爱,在他这里也是同等的陌生。
一对第一次相识的老夫妻,对他都这般的好,可他的父母呢?他们早就把他给遗忘了。
唐语瑄站在尚伟城的对面,默默的看着他,他脸上的表情,是无比的从容,淡然。眼神却是一种格外的寂寥。
而对于这种寂寥,她已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谢谢。”尚伟城对大叔和大妈,用F国简单的说一声谢谢,然后从大妈的手中,把感冒药接过来。在他准备伸手去端,放在木桩桌子上的水杯时,唐语瑄却提前一步,将水杯端了起来,并且用双手递给他。
“……”他没有说话,接过水杯,将手心里的感冒药,一口全部都吃下。
早餐之后,尚伟城没有打算,现在就想办法回东林别墅的意思。反而,呆在砍柴火的大叔面前,一幅饶有兴致的打量。
唐语瑄仍旧坐在木桩凳子上,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无聊的望着那边。
尚伟城拿着其中一根木柴,用特别流利的F国,对着大叔交谈。两个人的样子,聊得很投机。最后大叔还表露出很兴奋的表情,目光直接落在了后面的唐语瑄身上。
大叔冲着尚伟城点了点头,随之走进茅草屋里,提了一个像工具箱的大盒子出来。
尚伟城在那个大盒子里,挑了一把自己觉得很顺手的砍刀。蹲在地上,快速的砍伐起来。
一根根大约一米的木棍,在尚伟城的手中,打磨得很细,很光滑。很快地上就摆放了好几根,像那种的木棍。
旁边的大叔,似乎一直都在为他打着下手。他打磨的不是木棍,而是像长方形的木块。看起来和尚伟城打磨的木棍,应该是一样长短的。
“你在做什么啊?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唐语瑄终于忍不住,起身走到尚伟城的跟前询问。
他没有理会她,注意力一直在手中的木棍上。他拿着木棍,用自己的眼力比瞄着,手中的打磨机,不时的修饰着还不光滑的地方。
“你别做了,你感冒还没有好,额头上又还有伤,小心病情加重。”唐语瑄蹲下身去,手握着他手里的木棍。
“你要是累了,就到屋里面去休息一下。”他看了她一眼,轻挑嘴角,呈现出一个绝美的弧度。
“我不累!”她斩钉截铁的说。
“真的不累?”他站起身来,同时蹲在地上的唐语瑄,也跟着他一起站起了身。“那就帮我一起做吧。”强有力的手,霸道的攥着她的手臂,一拉她的身体,就辗转进入了他的怀里。
尚伟城握着她的双手,让她拿着那根木棍,放在她的眼前,像之前一样,继续打磨。
“这是什么东西?你不会闲到打算在这里,做一个木匠吧?”她别过脸颊,男人俊美的面容,映入她的眸子里。
他的呼吸很平稳,每打磨一下手中的木棍,他都会交换一次气息。温热的气流,沿着她的脖间,遍布全身,生成一种异样的感觉。
“可以!”
她以为他依旧不会回答她的话,然而出乎了她的意料,这一次,他居然说话了。
可以什么?可以在这里做一辈子的木匠吗?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男人是要在这里自甘堕落,堂堂尚氏集团的执行不做,偏偏在这里做什么小木匠吗?
“我去帮大妈烧水。”这样一直被他抱着,她很不习惯,周身都布满了他身上的味道,实在是让她感觉很压迫。
“嗯。”他没有强行抱着她的身体,让她暂时走开。
也许,是他的心思,全部都在手中的木棍上面吧。
孕妇总是喜欢睡觉,还晕晕沉沉的。唐语瑄帮大妈烧了一会儿的水,就忍不住趴在木桩桌子上睡着了。
大妈一脸宠溺的摇了摇头,从屋里拿了一条毛毯出来,盖在唐语瑄的身上。
她这一觉,直接睡到快中午。微微动弹了一下身子,披在肩上的毛毯,自然往下滑落。她反应灵敏的抓起来。
美丽的眸子,刚醒还有点惺忪。在她无意望向院子里,不远处的那个男人时,眼前的景象,让她有些震惊。
为了确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在做梦。伸出手去,使劲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没错!这是真的。
那个男人面前摆放的东西,是一个一米大的小婴儿摇篮。摇篮整个结构已经出来了,只是还有些后续工作,需要再精修。
她以为他又在胡作非为,没一些没有用的事情,可是他居然,甘愿委身呆在这里,帮她肚子里的宝宝,做小婴儿摇篮。
“这是摇篮吗?”她小跑到尚伟城的身边,言辞带着许惊讶。
他像一个万能的人,不管是做什么,他都会。那么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呢?
“是给我的吗?”她忍不住用手,轻抚着他的杰作。
“不是。”
然而,男人两个简短的字,却把她脸上的兴奋,全部都给扼杀了。
不是给她的?那是给谁的?她还不相信,他一个大男人,还要睡这么小的婴儿摇篮?
再或者,他已经结婚了,要么就是有别的女人为他生孩子,他是在给自己的宝宝做摇篮。
“是给他的。”尚伟城盯了一眼,唐语瑄的肚子。紧接着,继续帮手上的事。
她很想霸气回他一句的,不过心中的话,却硬生生的卡在了她的喉上。
不可否认,他的话已变成了一股暖流,沿着她的耳朵,迅速进入心里。
一个男人为另一个男人的孩子,在这里做着摇篮,是不是需要很大的情操呢?
尚伟城蹲在摇篮的跟前,右手握着自己做得特别精细的推手,轻轻的推动着。摇篮左右晃动,频率和节奏都很温柔。
无意间,唐语瑄发现了,尚伟城的手背,以及修长的手指。上面全部都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以及细小的伤口。
毫无疑问,一定是他做摇篮,不小心划伤的。
“不用感动得哭吧,毕竟这东西,又不是给你的。”他盯了唐语瑄一眼,在她的眸子里,已泛起了泪光。
他没心没肺的话,让她更加难受。
回想昨天傍晚的一幕,他出车祸了,昏迷在车里,她想到的事情,不是第一时间报警,让人来救他,而是想办法如何逃离他的身边。
最后,在他的手机,无法打通任何电话的时候,她绝情的离开了他,独自一个人往山下跑,让他在车里自生自灭。
唐语瑄啊唐语瑄!你怎么时候,变得如此绝情绝义了呢?
自己想的是什么样,才能够好好的活下来。而他呢?在受伤,发烧的时候,都还在帮她肚子里的宝宝,做着什么所谓的小摇篮。
“值得吗?”半晌,她才从口中,哽咽的挤出一句话。“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做了这么多关于她的事,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是无情的伤害,对于他来说,一切都值得吗?
“……”
他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继续手上的打磨工作。
“我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到底真的是我失忆了?还是你脑子有毛病,被这个可恶的女人,差点仍在山上死掉。你却还在这里,为她做什么宝宝的摇篮?”她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尚伟城。更多的是在自己的心里,狠狠的自责。
“吃醋了吗?”他轻扯了两下,绝美的嘴唇,脸上带着特别温柔的笑意。“是因为我没有帮你做摇篮,你在吃醋?”说话间,他站起身来。正视着她的面孔,小女人白皙的脸上,滑落两道泪水。可能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所以脸颊此时变得很红润。“那么,要不要我跟大叔说说,接下来我们再帮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如何?”
看着她哭,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不过他不愿意表露出来,相反刻意很好的掩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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