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娘娘,这大夫是奴才的表哥,定然是信得过的人,娘娘有什么需要尽可以吩咐他办来。”
“好!”白音轻点了头,随即道:“既是如此,大夫便上前来检验一下这盘糕点吧。”她是不相信其中有毒的,总觉得这毒来的太蹊跷了一些。然而,让白音失望的是,那名大夫却是笃定的道:“这糕点中确实是含有砒霜之毒的。”
白音听着眉头紧紧蹙了起来,不待她仔细回想什么,那大夫又道:“不过,这糕点中还有一味红花。”
“红花?”琵琶惊讶的问道:“可是让妇人小产的红花?”
大夫点了点头:“正是,红花是妇科良药,活血化瘀,但却乃孕妇最忌讳之物。若是经常服用的话,怕是会伤身子的。”
“怎么又会有了红花呢?”琵琶呐呐了一句,随即抬眼望了一眼白音道:“娘娘,既然大夫已经进宫来了,不若娘娘也让大夫看看吧。”她这都已经七八年了,却一点儿喜讯都没有,或许是旁的原因导致的也说不准呢!
琵琶看着那桌子上的桂花糕点,眉心直跳。
白音目光死死的望着那盘糕点,心里也隐隐浮现一抹不祥的预感。良久,她拧着帕子的手顿了下来,向前微微探了一下,她放置到了桌子上:“那就劳烦大夫了!”
“不敢,草民的荣幸。”那大夫说了一句,随即向前为白音把了把脉。他蹙了眉头道:“娘娘许是长久服用红花的缘故,气血不足的很,而且,依着娘娘的脉象看来,娘娘怕是此前刚刚才小产过的……”
话说到此处,白音便霍的收回了手:“胡言乱语,本宫从来未曾有孕,又如何会小产?”
那大夫连忙跪地,惴惴不安的道:“回娘娘,草民虽比不得宫内的太医医术高明,可有孕无孕,是否小产,这些,草民还是能看的出来的。娘娘此前最起码小产过三次。”
“你胡说!”白音抬脚就朝着那大夫踢了一脚,抬眼,她望着了一旁早已经跪在地上的小喜子道:“你还说什么可靠之人,本宫看着,他根本就是糊弄人的!”
小喜子也是惊吓不小,他冲着那大夫道:“表哥,你可真要害死我了呀!”他重重的朝着白音磕了一头:“娘娘恕罪,是奴才该死。”他抬手使劲的扯一下那大夫的衣袖,道:“你赶紧的认个错啊!”
那大夫挑高了眉梢,一脸的正然:“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却不知,如何就是个胡言乱语了?”
听着他如此笃定的语言,白音气的手指轻颤,挥手,她就想要处置了他,“来人,把这个妖言惑众的骗子给本宫……”
“娘娘且慢!”一直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的琵琶出言打断了白音的命令,她迎向白音不满的目光,低声劝道:“娘娘,奴婢记得您已经有两三年了吧,身上的小日子向来不准,而且来的时候时间也并不一样。或许……”她真小产过也说不定的!
白音听着她的话,身上突地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她目光死死的落在那大夫的脸上,沉声问道:“你既然说本宫最起码小产过三次,那你可能知晓大概的时间,还有本宫现在的状况到底如何?”
那大夫微蹙着眉头道:“草民能看出娘娘最近小产是在年前的,其他两次,草民愚钝,时间太长,草民看不出来了。”
白音的身子猛地踉跄了一下,她伸手使劲的扶着了桌子,目光却是带着一丝儿恍然的望着了琵琶。
琵琶神情仿若冰霜笼面,她抿了抿唇,随即问大夫道:“小产的症状与来小日子的症状一样吗?”
大夫摇了摇头:“不一样。小产出血量要多很多的,而来小日子……”那大夫顿了顿,垂眸道:“娘娘常年服用红花,也可能在来小日子的时候会出现血量增多的。”
琵琶的神情有些恍然起来,她死咬着了唇望向白音。
白音亦是不可遏制的轻颤了身子,她颤抖着声音道:“那本宫身子现在如何了,日后还能再有孕吗?”
那大夫摇了摇头:“娘娘现在气血双亏,底子极虚弱,而且,先前又曾用过麝香,现如今,宫胞已经受损了,怕是日后不易有孕的。”他说着微微低下了头。
白音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头晕目眩,仿佛天地都同时晃动起来一般。她怔怔的望着那大夫,呐呐的问道:“大夫的意思是本宫这一生再没有可能会有自己的孩儿了吗?”
大夫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白音怔怔的瞪大了眸子,“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不会再有孩子了呢?这消息仿若晴天霹雷,又仿若是夜半惊风,白音只觉得胸腔间气血翻,“噗”的一声她朝前便吐出了一口血来。
“娘娘!”琵琶惊慌的上前扶着了她,随即转眸,她声色凄厉的道:“大夫,快来给娘娘看看!”
“是!”那大夫应了一声,随即赶紧的上前:“娘娘这是怒极攻心,气血上涌而致的吐血。草民这里有一粒药丸,喝下应该就无碍了。”大夫从随身的医药箱中拿出一粒药丸递到了琵琶的手中。
琵琶一手拿着水碗,一手捏着药丸,让白音吞咽了下去。
白音吞咽的有些着急,药丸在喉咙停留了片刻,才滑落了下去。那苦涩而又冰凉的感觉在喉咙里蔓延,白音只觉得她的心亦是被感染了苦涩一般。她剧烈的咳嗽了两声,身子前倾微微玩了一下。
琵琶见她咳嗽,连忙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待得白音咳嗽停止,琵琶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眉目间带着一层绝望,还有一层狠戾,微微泛了猩红。
琵琶见她无事了,这才蹙眉望着了大夫:“大夫刚刚说娘娘是多年服用红花的?”
那大夫重重的点了点头:“正是,娘娘服食红花最起码有五六年之久了。”
“五六年?”白音喃喃的说了一句,又突地笑了起来,“这怎么会呢?本宫怎么可能会服用了那么久的红花呢?琵琶,你说大夫是不是在开玩笑?”虽然,她知晓大夫根本不可能开玩笑的,然而,白音却觉得依旧不敢相信。六年前,她还是在宁王府内的……而且……
白音微微闭了一下眼睛……
彼时,午膳时分正好到了。
门外有宫女把膳食送了过来。
白音看着那膳食一一的摆在了桌子上,却是一点儿想吃的欲望都没有了,心口处钝钝的痛,带着极大的震惊与惶然!白音目光灼灼的望向那膳食,声音低哑的问道:“大夫说本宫是服用了红花的,那你检查一下,看本宫这膳食中是否有红花的痕迹?”白音拧着帕子不断的搅动着,那帕子被她拧的皱巴巴的,她却依旧狠了劲的拧着,绞着……
大夫得到命令,上前查验了一番,随即道:“粥中,菜中都有红花的味道,分量并不算重,但日日服用,确实是对身子极其不利的。”
站立在一旁正准备要伺候白音用膳的琵琶闻言一怔,刚刚拿在手中的碗便“啪”的一声摔落到了地毯铺着的地面上,她瞪大了眼睛,难掩惊恐的望向大夫:“你说什么?你说这其中真有红花的成分?”
大夫点了点头。
琵琶的脸色瞬间苍白的没有了一丝儿的血色,“这怎么可能?”她身子踉跄一下,向后倒退了两步,伸手扶着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稳着了身形。
白音亦是猛然间瞪大了眼睛,“这其中果真有红花的成分?”也就是说她每日用膳的时候便已经把红花服食到了肚中?这怎么会?白音抬手使劲的把桌子上的碗碟一下子挥落到了地上,听着“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白音脸上青白交加:“查,琵琶,查,给本宫好好的查!这红花到底是怎么进入到本宫的膳食中去的!”
她说着,竟是突地掉出了几滴眼泪出来。这么些年,她没有孩子,她以为是她恩宠不够,可后来,她知道,她们所有人都中了太后的计,都用了那含有麝香的香囊。她心中恨得咬牙切齿,但太后已经故去,她以为这一辈子她可能就这么过去了,可偏偏的恩宠不如她,和她一样同日进王府的何月娥有了身孕!
她以为是她没有福气,运气不好……却不想,她竟是服用了这么些年的红花吗?
白音的一颗心如坠入到了冰窖之中。这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服用了这些红花?
白音哭了,又笑了,又哭又笑有落泪的,仿若一副癫狂的模样……
琵琶在一旁看的心惊又心疼,她低声道:“娘娘!”
“快些去查!”白音冲她吼了一嗓子。
琵琶咬了咬牙,担忧的望了白音一眼,随即抬脚急急的走了出去。不多一会儿,琵琶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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