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规?”白音嘲讽的望着简昭容道:“你以为嫔妾还怕什么宫规吗?嫔妾从南诏国过来,原本是以为一腔真情可以得到回报,可没想到,嫔妾是给自个抛了一个坑!皇后,你敢对天发誓说,你从来没有阻挡过我靠近皇上,从来没有过想要绝了我所有希望的念头吗?”
简昭容沉默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本宫从来没有想过要绝了你所有的希望。”
“是吗?”白音顿了一下,即将要落下脸颊的泪也被她抬手狠狠的擦去了,她指着地上的月琴道:“那么她呢?皇后娘娘,她说是你指使的她,你让她对嫔妾下的红花!”
“一派胡言!”简昭容气恼的挥了一下袖子。
“是一派胡言吗?还是皇后娘娘您心虚了?”她嘴唇轻轻哆嗦了两下,道:“她是从王府里就伺候在我身旁,管着我的饮食的,皇后娘娘,您可知,她每日里都让嫔妾服用了红花,您可知,我因为那红花,都小产过多次了!”她的声音再度大了起来,脸庞因为极度的愤怒与恨意而带了几分扭曲,显出了几分苍白的狰狞来。
她恨,她怨,她不甘,她愧疚,然而,她却也无能为力……这种颓然的感觉仿佛是一团烈火一般,焚烧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让她恨不得与眼前这人同归于尽。
她抬手,朝着简昭容的脖子便要掐下去。
红绡在一旁眼明手快的拉了简昭容一把。
简昭容被拉的身形一个趔趄,堪堪的躲过了白音的手抓,她稳着了身形,眸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望向了白音。
此刻,白音已经被宫人给拉着了,然而,她却在使劲的挣扎着,想要重新朝着简昭容扑过来。
简昭容抬手轻拍了一下心口,冷声道:“丽妃,你这是疯了吗?”竟然敢袭击她这个皇后?她可知,若她的手真的搁在了她脖子上,她便是死定了!
电光火石之间,简昭容冷声下了命令:“丽妃想来是被禁足之后憋坏了,得了失心疯了吧?去,把宫门关了,把她扶进屋里去,再去传一个太医过来!”
“是!”宫人们应了一声,便各自行动去了。
丽妃使劲的瞪着简昭容,还想要再做出什么来。然而,琵琶却是紧紧的拽着了她:“娘娘,此事现在还未完全分明,您先回屋里去吧!”她低声在白音耳边说了一句。
白音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她狠狠的瞪了简昭容一眼,随即抬脚,在琵琶的搀扶下走进了大殿内。
简昭容看着白音进去,抬头望了眼天色,亦是抬脚跟了进去。
两人站在大殿内,四目相对,白音的眼中却尽是仇恨。
简昭容突地轻笑了起来,道:“丽妃想要质问于本宫,也该让本宫把事情弄清楚了才是。”她抬脚坐到了主位上,眸光掠过月琴的尸体,她眸中带了一丝儿的不忍,“这人都死了,还不赶紧的去清理了?”
“是!”有宫人赶紧的过来,拖走了月琴的尸体。
又有人进来,把桌子旁那些仍落的碗碟收拾了出去。
简昭容才挥了挥手,示意所有宫人都退了下去。
她抬眼,静静的望了丽妃一眼,随即又望着了琵琶道:“丽妃的情绪看起来很不稳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来说。”
“是!”琵琶应了一声,跪地道:“非是丽妃娘娘对皇后娘娘您不敬,实在是那月琴确实亲口所言,说是您指使她在娘娘膳食中下了红花的。”琵琶说着从衣襟内把那瓶血红色的膏状物拿了出来,道:“这便是证据。”
红绡走过去伸手接过了那个透明的瓶子,放到了简昭容的手中。
简昭容抬手拧了盖子,轻轻的放在鼻端闻了一下。
白音在一旁道:“嫔妾记得,皇后娘娘似乎是懂些药理的。”
简昭容微微愣了一下,道:“本宫是懂些药理,但也只限于观草识性而已。而且,本宫对那些伤口类的药草了解的多些,对这些却是不太了解的。”她再度轻嗅了两下,道:“本宫闻着,这其中的西红柿味道倒要更浓重一些。”她把瓶子放到了桌子上,问道:“丽妃的意思是这其中有红花吗?”
丽妃嗤笑一声,道:“这原本就是红花膏,只不过是被月琴那贱婢用细微的西红柿汁液掩盖了味道而已。”
简昭容点了点头,道:“本宫听着今儿个你这长春宫里请了大夫入宫来,还把那送入到慈宁宫的桂花糕也拿了过来。本宫原本以为你是想要求证一下,看那糕点上的砒霜是怎么一回事情的,却不想,原来,你却是发现了这么一瓶东西。”简昭容抬眼望着了白音,声音不起不伏的问道:“本宫听着,刚才你说什么服用了七年,小产什么的,可是大夫看过了?”
听她语气淡然的问出这种话来,丽妃气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恨恨的绞着帕子,道:“是,这下皇后可以放心了,大夫说,嫔妾根本不会再有孕了!”
简昭容听着眉头微不可见的轻蹙了一下。彼时,正好有太医走了进来,简昭容看着是一个面生的太医,挑了眉梢望了绿蕊一眼。
绿蕊弯身行了一礼道:“诸位太医这会儿都忙着,除了这位新来的太医无事,所以奴婢便把他请过来了。”
简昭容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目光落在那太医的脸上,她微敛了神色,道:“太医如何称呼?”
“微臣江飞云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那太医恭敬的行了一礼。
简昭容点了点头:“江太医过来给丽妃娘娘看看吧!”
“是!”江太医上前,躬身为丽妃探了一下脉,“丽妃娘娘小产之后调养不当,现在可是感觉身乏力倦,平日里倦怠少语的?”
白音略略点了下头。
江太医又道:“娘娘服食的红花太过,体内已经是气血双虚到极致了。”江太医微微蹙了眉头,“体内寒气太重,又是气血双亏,胞宫寒凉之极,且又多次小产,娘娘这日后可需的好好调养一番了,否则,怕是一两年之内便会出现浑身酸痛,动身都难的状况。”
白音听着,眼睛微微闭了一下,随即带着嘲讽带着悲凉的望着了简昭容。
简昭容双手绞动着帕子,心中亦是难受不已。见白音望来,她犹豫着问面前的人:“那么丽妃日后可还能再有孕?”
江太医惴惴的看两人一眼,随即低头跪地,道:“丽妃娘娘能保的身子安康已属不易了,若是想要有孕,只怕那胎儿也是无法保留长久的。”这意思便是她根本不可能孕育一个健康的孩儿了!
白音听着眼眶又泛了红:“皇后娘娘,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听她这么问,江太医刚想要抬起的头又连忙的低了下去。后宫之中诡谲风云,他虽是新进的太医,然而,却也知因为权力,因为私欲,会有多少的明争暗斗与阴谋诡计。因而,他只能尽量降低他的存在感,以防两人的话语波及无辜的他。
简昭容抿了抿唇,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她才又开口问道:“可能看出丽妃服用红花多久了?”
这问题问的奇怪,然而,江太医却依旧回答道:“回皇后娘娘话,按脉象以及丽妃娘娘的各项症状来看,怕是丽妃娘娘这近些年来一直服用着红花的。当然,丽妃娘娘体内也依旧残留着麝香的痕迹,娘娘小产也许是麝香缘故,也许是红花的缘故。”
简昭容点了点头,“好,本宫知道了。”她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江飞云躬身出了长春宫门。
简昭容抬眼望向白音,便见白音双眸充血的望向了她,“为什么?你告诉嫔妾究竟是为什么?你是皇上的妻,又有了隆昱,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白音大吼了一句,随即使劲的摇了摇头。她双手撑着桌子,“霍”的站起,身子前倾,她目光直直的落在简昭容的面上,“不,你根本就是从我刚进王府开始就让人给我用红花了,简昭容,我是碍着你什么了?你要这般对我!”
白音目光中带泪,瞪的大大的,身子亦是剧烈的颤抖着,“一个,两个的都查出来我多次小产过!”她似是感觉这样吼叫着都不能解气似的,她踉跄着走到了简昭容身边,双手使劲的搭在她的肩上,她拼命的摇晃着,“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她声竭力嘶的喊道:“你可知晓,我心里有多痛,多痛,我甚至连知道都不知道便小产了。皇后!我自认为我对你也是帮助良多的,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白音似是在用生命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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