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曾经说过:
女人啊,
华丽的金钻,闪耀的珠光,
为你赢得了女皇般虚妄的想象,
岂知你的周遭只剩下势力的毒,傲慢的香,撩人也杀人的芬芳。
女人啊,
当你再度向财富致敬,向名利欢呼,向权力高举臂膀,
请不必询问那只曾经歌咏的画眉,
它已不知飞向何方,
因为她的嗓音已经干枯喑哑,
为了真实、尊荣和洁净灵魂的灭亡。
女人啊,
你那华丽的金钻,闪耀的珠宝,
谁会注意你美丽外表下那钻石般的信仰。
女人啊,
当爱情违背了他的誓言,
当你的绝望化作一颗颗复仇的泪水,
谁会在意谁曾经走过你的心房。
女人啊,
当你为你所敬仰的爱情欢呼,
为你心爱的人去歌唱,
谁会为它而感动停驻在你的身旁。
女人啊,
当你放下自尊去寻找曾经的梦想,
谁会在乎你的背后有怎样的过往。
女人啊,
当你为你的爱情付出了圣洁,
无法追随上帝的身旁,
谁会为你的痴迷而感到感伤。
女人啊,
当你无知你的外表有什么样的光芒,
却不知魔鬼早已向你伸出了肮脏的舌头。
女人啊,
当你说出那甜美的语言却不知会遭到恶毒的眼光。
女人啊,
当你抬头挺胸圣洁地面对世俗的眼光,
却不知在背后有多少意淫的脸庞。
女人啊,
当你用你的方式去祭奠曾经的爱情,
却不知毒蛇早已缠绕你全身,让你迷失了方向。
在我读大学的某一天,看到了整本《仲夏夜之梦》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回想到了这天,回过神以后,我想明白了,不是李娜不想和我说话,而是她不能和我说。她不想,也不愿,在自己真心付出、牺牲、失去、一无所有之后,遇上曾经阻止过她的我。
那只会让自己怀疑、否定掉自己曾经的人生。
所有的努力、执着、迷恋,都是错的。
那么多那么多的喜欢,都是错的。
那些爱过的时间,都是错的。
深爱过的你,和深爱你的这个人,在时间的洪流中,都改变了自己本来的模样。
失败的过去,都在说着,你们的过去,都是错的。如果是错误的一场梦,可以自我安慰,只不过是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而人越是清醒,才越明白,就算幼稚,就算不堪,就算从头再来,自己曾经的时间,也回不了头的。
懵懂,冲动,用尽力气,都是青春。
而当时,我并不知道。
我只是难过地看着李娜,自己也忍不住流了泪。
在事态变严重之前,一个人的加入,让整件事,变得更加严重了。
我看着王进拿着砖头,带着几个明显是小混混打扮的男孩子,也冲进这家店来。
他目光焦急地落在了李娜身上,嚷嚷着:“娜娜,你怎么在这儿?”
看到他,李娜突然哭出了声。
他赶紧说:“我听说洪城那个不要脸的带着女人在这儿,就赶过来了,你怎么也在这儿?别哭,你别哭。”
从来没有任何时刻,比这个时候,让我觉得自己是如此多余。
我往后退了几步。
孙行君从后面扶住了我,我本以为他会骂我几句,但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拿出了纸巾,帮我擦起了手。
我开始意识到,什么时候起,我和自己的发小们,怎么都这么远了?
是从那一年我迷恋上俞觉悟开始的?还是从我们学习差距越来越大以后开始的?
我都不知道,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好像一下就变成了眼前的模样。
我还是叫了一声:“王进。”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一身戾气:“我们的好学生布姑娘怎么会在这儿?是来看我们笑话的?”
“不是,我刚好在这儿。”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用这种解释的语气说话。
“你在不在,我并不关心,”他冷笑着说,“反正,你就站着看戏好了。”
他冷漠的脸,刺痛了我。
我说:“我能做点儿什么吗?”
“是吗?”他说,“如果你真想做点儿什么,请你,这种好学生,滚得离我们远点儿,好吗?”
我握紧了拳头。
洪城却顶着一头粉丝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那小妞,你看你看,你为了这个蠢货,毫不犹豫地打了我,结果呢,也落不到一句好吧。哈哈哈哈哈哈,多么珍贵的友情啊。”
孙行君站起身,拉着我:“我们走。”
“为什么要走?”我挣扎了一下。
王进脸上露出一丝讥笑:“滚,你们都滚,我们就算再差,也不需要被你们这种假惺惺的人看笑话。”
他看了孙行君一眼,小声说:“早就勾搭在一起了,还非要装模作样。朋友朋友,异性之间,哪里会有真正的朋友。”
“你闭嘴!”孙行君突然大声说。
他本来温柔的脸,一下也凶狠起来,他面无表情地说:“你们烂成什么样,本来就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怪别人,有用吗?布笙,我们走。”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块递给老板,说:“不用找了。”一把拖着我就往门外走。
我才发现,他平时就像个娘们儿一样,现在的力气却这么大,我被他抓得紧紧的,就好像我下一秒会消失一样。
身后只有王进冷冰冰扔过来的话:“少和我们装亲和的样儿,你们非要这么做作,真的让人很恶心。”
我们沉默着回了家。
一路上我没有说话,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读初中以后,在那件事之后,我和李娜的确就不怎么来往了,上下学都和孙行君在一起,有了多余的时间,就打滚赖着俞觉悟。如果不是王进说,我自己也没意识到,其实我和他,也很久不来往了。
心里被一个人填满了。
大概对身边的人,都不会一一重视了。
我有点儿心酸。
但更多的,是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就算我们之间,有了更多的误解,可是,解释什么的,真的有用吗?年少时的友谊,就好像年少时的爱情,玻璃心,珍贵易碎。
后来我忍不住想,啊,我们的确早就拉开距离了啊。我为什么不难过呢,为什么,只是觉得心口,闷闷的呢。原来我也没自己想的那么好啊。
出租车一直开到我家楼下,孙行君先帮我拿了包,再把我拉下了车。
我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包,默默往家走,他叫住我,说:“喂,你要是难过,就哭吧。”
我摇了摇头。
不想说话,只是觉得眼睛涩涩的。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走近了几步,我感觉到他热热的呼吸就在我的额头上方,然后,他用力地把我搂进怀里,一只手还腾出来,不轻不重地拍着我的背。
他说话的语气很淡:“当初啊,我就找过他们,让他们离你远点儿。”
我的身体顿时僵硬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啊,总是觉得自己做了坏孩子,就好像能证明自己有多厉害。我实在不想让你浪费时间,坏不坏什么的,抽烟打架敲诈别人,看起来很酷,但始终还是浪费时间不是吗?人的时间总是有限的,如果为了维持友谊,非要做一些不好的事情,那还不如放一放。”
“你这个人啊,心特别软,哪怕自己不喜欢,也说不好会顺着别人,所以,我就帮你做了主张。反正你笨笨的,自己也没发现。”
他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拍着我的肩膀。
“心里不舒服,那就哭呗,反正你还有我做朋友啊,我可是好学生啊……”他拖长了最后的尾音,像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他的哪句话击中了我,眼泪先是热热地流了出来,再让我意识到,原来我还真哭了啊。我也发现自己和他说的一样,果然心里没那么堵了。
流了泪以后,也就没法再继续哭下去,我把脸往他身上蹭了蹭,蹭干净了眼泪,这才抬起头。
“唠唠叨叨,小心未老先衰。”我一拳捶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浅浅一笑,然后放开了我,站直了身子。
“布笙,我这件衣服可是我爸从国外买了送给我的,好几千呢,你弄脏了,怎么赔啊!”他扬了扬眉。
“你脱啊,你脱了我帮你洗。”我说。
“啊!”孙行君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原来你好这口啊,这么色……”他笑得眼角弯弯。
他说:“不和你闹了,早点儿回去吧,免得你妈妈着急。”
“我妈才不急。”我说。
“那你赶紧滚走,不然我真让你帮我洗衣服了。”他一脚踹过来。
我灵活地就躲开了,然后跑回家,头也不回,喊了一句:“好走不送了啊。”
“滚,滚!”身后是他笑着说话的声音。
其实,这时候起,我隐隐约约觉得,孙行君和以前的小男孩儿,已经不一样了。
这天晚上我难得地失眠了。
爬起床,我看了看时间,快到十二点了,平常这个时间,我早会周公了。但今儿个我一直睡不下去。
我想了很久,给孙行君发了一条短信:“今天谢谢你啊。”
他回得特别快:“哈哈哈,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我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我一头栽下,特别想上论坛问一问。
双鱼座的,就是这么脱线吗?
接下来,我顺利地一觉睡到了大天明,直到被我妈叫醒。
“快起床快起来,和我们一起去你外婆家。”
我睡得本来迷迷糊糊,有点儿不想起来,哼哼唧唧:“怎么之前没听说?”
我妈给我一个栗暴,很是嫌弃:“早就和你说了,你自己不记得,成天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天之计在于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啊!”我好愤怒地从床上爬起来,“早起的虫儿被鸟吃,你怎么不说。”
两个小时后,我陪着我妈提着大包小包站在了我外婆家小区门口。由于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我爸先去了他朋友家,说是要拿点儿什么东西,路上我不忘记刺激我妈。
“不怕我爸去找张阿姨啊?”
我妈笑眯眯的:“不怕,你张阿姨的儿子不会同意的。”瞬间就把我秒杀了。
好久没回外婆家,这里感觉还是和以前差不多,一花一草,来来往往的人,都很熟悉亲切,看到我妈回来了,大家都很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闺女,回来了啊。”
“回来了回来了,以后就不走了。”
“哎哟布笙丫头越长越好看了,哈哈,老王,你来看看,是不是。”
我看到王奶奶的麻友从人群后面把王奶奶一把拖了出来。
王奶奶强作笑颜,说:“布笙来了啊,听说你考进了重点高中,有本事啊,从小奶奶看着你长大,就知道你这丫头门儿清,不像我们家王进,成天让我操心。”说着说着,她就抹起了眼泪。
“王进,王进也不错啊,很孝顺奶奶您,听奶奶的话。”
“孩子大了,哪里还听我老太婆的话。”王奶奶悲从中来,一把握紧了我的手,“布笙啊,我记得以前你们玩得好,你帮我劝劝他,劝劝他,他现在在家里待着,什么都不吃呢。这熊孩子,是要气死我啊!”
“啊?”我有点儿没回过神,心想,王进怎么也回来了?
我扶着她:“王奶奶您别急啊,哪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我看着我妈,意思是“我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妈给了我一个“你去吧”的眼神,从我手里把礼物都拿走,轻飘飘扔了一句“布笙,你陪王奶奶吧,妈妈先回你外婆家”,她倒是很放心我!
王奶奶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拉着我就走,跑得飞快啊,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担心自己的小孙孙。
一路上她和我絮絮叨叨,我也差不多弄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大概就是王进昨晚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把一个男的给打了,后来警察来了就把他关了起来,大半夜,他爸去警察局把他捞出来,问他怎么不学好他还顶嘴,他爸一怒之下就把他赶出门了,于是他灰溜溜地回了自己奶奶家。
说着说着王奶奶又哭起来:“我怎么这么命苦,他爷爷早早就走了,就这么一个孙子,还这么让人操心。王进要是像你,我睡觉做梦都要笑醒了。”
这话我也不好接。
王奶奶又说:“布笙啊,你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你这丫头,懂事,你爸妈为了事业,把你一个人扔在北京,你自己照顾自己照顾得挺好,成绩还一点儿都不落下,你爸妈都不用为你操心。你好好帮我和王进说说,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他要是像你这么懂事了,你王奶奶我,一辈子都感你的恩情。”
这我也没法说啊。
我说:“呵呵呵呵王奶奶您太客气了……”
“真不是和你客气。”她握着我的手颤颤巍巍,“我是急的啊,他都读高一了,都高一了,怎么还和小学生一样!”
她颤颤巍巍地又拿着钥匙去开门,然后……然后我就看到王进一脸便秘地站在门口。
看到了我,他的脸色更臭了,冲王奶奶嚷嚷:“是啊是啊,我就是不省心,这么喜欢她,你认她做孙女啊,认我干吗!”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吐出一句:“假惺惺。”
说罢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还不忘记重重摔了一下门,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王奶奶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一边抖着手指着门,一边还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半句话都没利索地说出来。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说:“奶奶您别着急,我去找他。”
其实,昨天以后,我虽然挺郁闷的,但也没想过会这么快大家再见面。现在听王奶奶说了一句,我突然想到,如果昨晚我没走,会不会进警察局的人,也有我一个?
孙行君拉走我,是他肯定早早就想到了,王进赶走我,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稍微用了一点儿力,就推开了王进的房门,空气里满是烟的味道,他正躺在床上抽着呢,眼角扫到了我,阴阳怪气地说:“好学生,你来我这儿干吗?”
“不嘲笑我你就不舒服啊!”我搬了他床边的椅子,把上面的臭袜子和他的内裤都扔到了一边。
他本来一脸冷漠,看到我做的事以后,顿时就石化了。
我努力保持一种轻松的语气:“孙行君以前是不是找过你啊?”
他拿着烟的手立刻就僵硬了,也就这会儿,我觉得,他啊,和以前那个小屁孩儿,其实没什么两样,还是喜欢追在漂亮女孩儿身后,还是喜欢逞英雄。
我说:“其实他和我说了……”
他打断了我:“说了你还来?怎么?来看我的笑话?是是是,我是不如你,不如你聪明,不如你能干,不如你学习成绩好,不配做你的朋友,你都看到了,现在你开心了?”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他又是气愤又是羞涩地一气说完这些话,也不接他的话。他看我没任何反应,突然恼羞成怒地说:“你什么意思啊?”
我把手放在眼前,左右看了看,再抬头看着他:“啊,原来你不和我来往了,是因为自卑啊。”
“你……”他气得声音都差点儿打结了,整个人本来是懒洋洋半躺着,顿时就坐直了。
我按住了他的肩膀。
我说:“忽略和大家的来往,的确是我的不对,但在我心中,你们都是我的发小。”
“哈,哈哈,哈哈哈!”王进拍着巴掌,好像我说得多么可笑似的,他说,“你以为现在这么说,我就信你?不是我奶奶找你来教育我怎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自己的错,我已经承认了。孙行君昨天和我说他找过你,谈话内容没具体说,但我想想应该也猜得出来,无非你们若是还吊儿郎当,也别来打扰我的学习。”
我看他脸上顿时流露出愤恨,知道自己说到了他的点上。
我笑了笑:“我觉得他说的话也没错。”
“你!”他睁大了眼睛。
我说:“昨天你忙着赶走我,是不想让我进警局吧?你既然这么讨厌我,干吗维护我呢,怕我这种好学生,身上有污点啊?”
他轻轻哼了一声,但身体软了下去。
“小时候,你喜欢班花,我为什么嘲笑你,因为我知道她不喜欢你,只是利用你,我觉得你傻,但是你已经不是小学生了,你要是不学好,谁也救不了你。就好像李娜,当年我就劝过她,她和我掰了。我不是说我说的就是对的,但是现在,事情闹成这样,我可以帮她去打那个男人,你也可以,但她就真的不伤心了吗?你们要真的想自己掉进泥里,我是绝对不会陪着的,谁都不会陪谁一辈子。你也不能为了她,活一辈子,你要真喜欢她,就先想想,怎么样对一个喜欢的人,才是对的。”
我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象征性的灰尘,转身开了门。
“你还是先把自己的卫生弄弄干净吧,我走了。”
王奶奶端端正正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我出来了,用不肯定的眼神一直打量着我。
我对她说:“奶奶,王进没事了,我先回家了啊。”
她站了起来,声音还在发抖:“真的假的?”
“嗯,真的,您放心吧。”
“布丫头,你不坐坐了?”
“不了,我外婆也想我了,嗯,奶奶再见。”
这之后,王进给我发了一条借参考资料的短信,我们就算是和好了。其他的事情,我没提,他也不提了。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吵架拌嘴,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旧事重提,不就好了。
有的事情,真的不需要说得太细。
只要两个人心里明白就好。
毕竟是我的发小,不算糊涂。
我心里,非常为他高兴,就算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不能经常一起玩,可我还是很高兴。
就在我保持了好心情没几天后,我们都收到了姜介发来要求一起玩的短信。附上了详细的地址,还有时间,短信里他贴心地说,有不明白的随时打电话。
我立刻就给他打了电话,废话,住得那么远,交通那么不便利,天知道怎么过去。
姜介笑呵呵道:“布笙啊,你还真不客气啊。”
我对他说:“做男人,就是有始有终,你喊我们玩,就要负责任,你总不想看到我们在半路上迷路吧。”
姜介说:“你小叔叔可不一定愿意我去接他哦。”
我就知道这只狐狸没安什么好心,我说:“你别担心,我愿意他就愿意了。”
我们很快就敲定了碰头的地址,挂电话前我警告他:“别耍手段,不然我举着大牌子到央视门口打广告,上书大字‘感情骗子姜介,骗财骗色骗卵子,搞大肚子不负责’。”
姜介听得一头冷汗,连忙阻止我的话头:“好了好了姑奶奶,怕了你了,我绝对一定必须肯定是准时去接你,你就是我的姑奶奶。”他话语里很后悔,“干吗要告诉你我的家底呢……”
我冷笑着说:“谁让你炫富,看你这家底,就知道你以后就是从政的命,哈哈,名声多重要啊。我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
姜介快哭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说:“说得好像我要敲诈勒索你一样,我没有别的要求,你早点泡到苏静,我就早安心。”
他安静了一秒,然后大笑:“哈哈哈哈,人小鬼大,你还真好玩。”
我咬着牙,说:“好好说话,别搞年龄歧视好吗。”
姜介恼羞成怒:“当着男人的面,不要问他行不行这种问题,OK?”
我说:“别光说不练假把式啊,你不是没拿下她吗,那你就证明啊。你行不行,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会试用你。”
他气愤地把电话挂了,我心想,最大的麻烦基本就算解决了,我相信他能把住苏静的。说实在的,作为一个天蝎座的男人,他邀请我们去他家吃饭,一来是为了炫富,二来就是为了近距离地观察自己的情敌吧,三来,应该是为了在情敌面前炫富吧,顺便还给苏静撑了场子……这种可怕的星座,玩手段都玩得这么阴险和直接,幸好我们结成了同盟……
啊,我说了怀疑他的话,他以后不会报复我吧!突然感觉我的人生开始变得很危险……
不过,虽说我和姜介定好了一切,孙行君听我说完了以后,就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我再打电话给俞觉悟的时候,他拒绝了我,说要自己坐车过去。
我苦口婆心地劝他:“那边都是富人区,你这么过去多辛苦,他都说来接我们了,你何必多此一举呢。”
俞觉悟的声音很冷淡:“布笙,是你让他来接我们的吧?之前我们约的时候,他可没提这个。”
我本想不说得这么细,偏偏他观察力这么细微。
我硬着头皮:“你操心那么多干吗,反正现在不是解决了很多问题吗,也许姜介之前没说,是他没这个意识呢。你也知道,家境好的男孩子,都不会考虑问题那么详细,你看我就很粗心,我还是女的呢哈哈哈哈。”
他说:“布笙,别贬低自己,我知道你,你很好的。”
这其实是一句很寻常的话,但好像一下就说进了我心里。
不知不觉中,我的眼眶竟然有点儿湿润。
也许啊,每个人不断地努力,都只是需要自己在意的那个人,了解自己、懂得自己,肯定自己。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我们现在说话的氛围,真是又温暖又尴尬,偏偏就听到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传来:“觉悟,和谁打电话呢,笑得这么温柔,嗯?”
我那甜蜜的心头,瞬间被泼上了一盆冰水,企鹅都能在上面滑冰,春风阵阵,化作寒冰万里。
我知道,她这话明着是在问俞觉悟话,实际上是在对我说,别来骚扰我们了好不好。
要是一般的女孩儿,估计不是尴尬,也是再聊不下去了,但我肯定不是这样的人,我嘲笑俞觉悟:“你女朋友催你啦?”
俞觉悟果然立刻说:“没有这种事,总之呢,我会自己过去的。”
然后我就听到林佳的声音充满了好奇:“觉悟,你在和布笙丫头打电话吗?”
我笑眯眯地决定先下剂药:“小叔叔,让我和林佳姐姐说吧。”
俞觉悟果然把电话递给了林佳,我还听到他在对林佳说:“刚好布笙也找你说话。”
不管怎么说,面子上林佳对我都是很热情的。
我对她撒娇:“姜介说要派车接我们,据说都是领导人坐过的车呢,果然很厉害啊,以前我都没见过,我们跟他家的车一起过去,好不好?”
说完这番话,我明显就感觉到林佳松动了,接下来,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两个的事了,反正,在我的打算中,俞觉悟应该不会跟我们一起走的。男人,特别是处女座男人的好胜心,让他绝对做不了这种在他心目中是“嗟来之食”的事。
但对一个有征服欲望的女人来说……这就是他们矛盾的起源。
这个世界啊,人们缺什么,就越追求什么。就好像缺钱的人一旦有了机会,十足十就是暴发户的做派;非洲人民缺吃的,谁给吃的就叫谁大哥;缺爱的人就喜欢到处留情,好歹能证明自己的存在。好多人还特别崇尚邓文迪,说些什么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的话,但不是真正靠自己的能力握在手中的,总是镜中花水中月。
不过,我想,林佳无论如何,是不会对苏静服气的。
在她心中啊,她更年轻、更貌美、更懂如何讨好男人,这些都是她成功的资本,她这么好,又怎么会输呢。
当俞觉悟在她心中,完全不如姜介以后,不知道她会怎么选择。
我突然希望时间能过得再快点儿。
你方唱罢我登场,才是人生这出大戏的真谛啊。
作为她们人生中死跑龙套的,或者是恶毒小女配,我好歹也能起点推动剧情的作用啊。
我妈妈常说我是蔫坏蔫坏的,言语里透露出对我的不满意。她很忧伤,自己这么正直,怎么就生出这样基因变异的我来了。以前我也老不明白我和她性格差异怎么这么大,后来……后来我就想,大概,我就是为了弥补她的吧。倒是我爸,口头上顺从我妈,说要多教育我,事后却表示自己很满意,最少,不用担心来个小毛头,用棒棒糖就把我骗走了。
我一直不忍心告诉他,骗走我的那个男人,买的是棉花糖,还是在我的要求下。
时间终于到了我们约定的时间,果然和姜介说的那样,头一天下了大雪,第二天就放起晴来。我吭吭哧哧往身上套了羊绒衫,再裹了厚羽绒服,戴好帽子围巾手套,这才出门。头一天我爸回家回得晚,一身酒气,我妈陪着他折腾了大半夜,现在两人睡意盎然。我给他们留了字条,就撤了。
他们回了北京以后,就去注册了一个广告公司,因为以前也工作了十几年,积累了不少经验和人脉,加上我外公外婆还有他们各自大学同学七七八八的关系,新公司开张以后哗啦啦就进了不少业务。我爸三天两头就被灌个半死,两人都忙得昏天黑地,钱真是个王八蛋,每次看到他们这么辛苦地为王八蛋服务,我心中就坚定了以后绝对不能做这行的打算。
由于约好的地点离我家最近,我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果然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车,车边站着一个人,穿着亮黄色外套、白色裤子、红色鞋子和帽子,骚包到极点,白雪皑皑中,方圆十里内的男人都要被他反射得暗淡无光。他冲我拼命招手:“布笙布笙布笙,我在这里。”
我冲他加紧走了几步:“孙行君,天这么冷,你怎么不上车等我?”
“哈?”他心情很好,“你怎么知道这车是等我们的?”
我大大翻了一个白眼:“因为这里就这一辆车好不好。”
孙行君果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真是够了!他平时怎么可能考出好成绩的,他是作弊的吧,有透视眼能抄到我的试卷是吧!
他对我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我怕你找不到我会着急,所以就在外面等你,你别担心我,我不冷。”
我:……
我说:“你冷不冷我才不关心,我是怕你冻感冒了,你妈妈会找我算账。”
他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你别担心我妈妈,其实她人挺好相处的……”
我……你妈妈好相处,全世界的女人都会特别好相处。算了,我干吗要和他说这个。
我拉着他就往车上爬,坐到后面的位子,驾驶座上的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看到我笑着说:“是布笙吧。”
我说:“叔叔您好,今天麻烦叔叔您了。”
大叔说:“不麻烦不麻烦,我们还要等两个人吧?”
我说:“不用等了,我们走吧。”
孙行君疑惑地看着我:“不是还有你小叔叔和他女朋友吗?”
“啊,那个死脑筋啊。”我说,“他肯定自己找路过来,我敢说,这几天啊,他肯定把姜介家附近的地图倒背如流,并且啊,交通路线他肯定全找过了,说不定他都在路上了。”
“何必这么麻烦呢。”孙行君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你是少年,人家是青年,所以,你不懂,也是很正常的。”
一路上,孙行君都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我。
不过,很快,他就开始和我东拉西扯,诸如,啊这里好漂亮,啊,这里好像××动画片里那一集××的场景啊,啊,我是要统一世界的男人,还捶了自己的胸两把。
我:……
“是不是是不是,你说我说的是不是?”他拼命摇着我。
我努力从他的魔爪下挣开,严肃着脸对他说:“没错,您说的是,大人。”
“下一个目标是什么?”他往前一指。
“征服海洋,征服世界。”
“我们出发吧!”
然后,我看到驾驶的大叔从后视镜里不停打量我们,用一种看精神病的眼神……
幸好,这段路也不算太远,我在心里默默地对大叔说,就当是见识这个世界另外丰富的一面好了,平时拉政客,肯定见不到这么可爱的人吧!
事实上,我们到的姜介家的别墅的确是富人区,别墅和别墅之间隔得不要太远,我沿路认真观察了很久,也没找到公交车能直达的意思。开车的大叔把我们送到了地方,我们先在院门按了门铃,几分钟后,姜介穿着毛拖鞋给我开了门,我要是没看错,他那双拖鞋就和我的羽绒服差不多价钱了,真是……羡慕嫉妒恨!
他一边迎我进去,一边说:“没想到你们来得挺快,先进屋吧,苏静给你们做了奶茶。”目光往我们身后落了落。
我立刻就说:“俞觉悟和他女朋友大概还在跋山涉水中,我觉得回头你说不定要出去接他一下。”
姜介又冲我温柔地一笑,摸了摸我的头发,带着我和孙行君往里走,嘴里还说:“布笙,你叫一声叔叔给我听听嘛。”
我随手一指:“看,飞机。”
“这里不可能有飞机的。”姜介说,“你少来了。”
我说:“我的意思是,让我那样叫你,和这里有飞机经过,是一个道理,就是,你想多了……”
我旁边的人很识相地附和。
“哈哈哈哈哈……”
我感动地看着孙行君,目光里写满了肯定。
我们现在走的是一条羊肠小道,铺满了鹅卵石,因为下过雪的缘故,上面都撒了不少的粗盐,所以走起来也不费力气,从院子口走到房子足足走了五分钟……一路上,我看路两边的确种了不少蜡梅,不过在另一边中央,突兀地多了一块菜地,上面长满了欣欣向荣的大白菜……
我随口问姜介:“你不会有一个退休了的长辈最爱种菜吧。”
姜介“哦”了一声,问我:“为什么这么说啊?”
我说:“言情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姜介无语了一会儿,不过,他也没有打算和我详细描述自己家的意思,只是表示如果我想吃大白菜,随时可以动手。我赶紧摇手,算了吧,大白菜简直就是我童年冬天的阴影。
在我和孙行君每个人都换了一双毛拖鞋后,门铃再次响起,这次,应该是俞觉悟也到了。
姜介再一次穿着拖鞋出门接人,看着他的背影,我忍不住想,不知道俞觉悟是几点出的门……以及,既然我们前后脚到的,为什么在路上我没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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