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我为你骄傲，相信苏浙也是。「~发」”夜无极道。“哼，别以为打这种温情牌，我就会上当，今天你让我当众出丑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苏惊鸿白他一眼，撑起来，与他咫尺之遥。两人几乎呼吸交缠。夜无极笑道：“怎么？”“你忽然让我暴露，跟当众扒我衣服有什么区别？这事儿可不能这么一笔带过。”“那……要如何？”“夜无极，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苏惊鸿懒得跟他矫情。人嘛，都是逼出来的。他若执意装傻，那等她处理好了虞山的事，直接杀到夜氏圣殿，将他绑了，拖到对面山头山上占山为王。到时候，夜无极就是他的压寨夫人。反正两个人绞在一起。轻易别想松开。“小鬼，你变了。”夜无极摇头，“你以前很矜持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苏惊鸿双手抱胸，抬了抬下颚，活脱脱的土匪模样，“那你是要自己走，还是让我绑着你走？”“我都不选。”“……嗯？”“男子应有担当，嫁娶这件事，该由我提出来的。”夜无极叹息，宽大的手掌落在她头上，无奈，又有些怜惜。这个小鬼占强。看起来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乎，但其实，她真正在意的事情，又会格外小心谨慎。她会为了小翠闯秘境，也会为了苏浙上虞山，同样，也会为了外面院子里的每一个人，两肋插刀，义无反顾。别人给她真心，她也还以真心。理所应当。所以他喜欢这个小鬼。这里的人都喜欢她。“虞山之后，我带你去我的故乡，良田千亩，十里红妆，娶你做我的结发妻。”夜无极拉着她的手，原本冰凉的指尖因为两人的交缠，渐渐变得有了温度。他的手宽大。苏惊鸿的纤细。交缠十指放在梨花木的桌面上，别具一番风景。“可我听说，良田千亩，十里红妆，这是形容嫁妆的，我现在是个被逐出家门的人，可没有这么丰厚的嫁妆。”苏惊鸿拉着他的手，笑他。夜无极道：“那就我嫁吧，反正我嫁妆多。”“你也越发不要脸了。”“那是跟你学的。”“嘁。”虽然苏惊鸿十分不齿夜某某这厚颜无耻的模样，但事到如今，也没必要计较太多，反正虞山势在必行。等那里的事解决之后，她就再没有什么压力。她想去很多地方。沧州之外的瀛洲、蓬洲。三千世界。还有夜无极说过的，他的故乡。他们可以一起走，在一起看，经过了自己喜欢的地方，就多留一阵，若不喜欢，那再换就是。她知道夜无极活了亿万年，而她的生命，或许只有这短短几十年。但那又如何。活在当下，不负今朝。苏惊鸿出来的时候，沐沉和简子黎已经回来了。小翠招待着简柔和花月影喝了片刻茶，看着时间不早，估摸着今天是不能“兴师问罪”，就起身告辞了。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苏惊鸿是男是女，对她们来说，就仅仅是多个哥们儿，或者多个兄弟那样的影响。但沐沉不同。他被简子黎强行留到了现在。夜无极走出来，看到还站在门口的两人，俊朗的眉峰瞬间拧得死紧，周围空气骤冷，杀意四射。“子黎，阿沉，你们来得正好，我有话要跟你们说。”苏惊鸿在大魔王暴走之前，及时阻止了这场腥风血雨。简子黎点头。“好啊好啊好啊，正好我们也有事情要跟你说呢。”他眼睛眨巴眨巴，单纯无公害，一副自带的天然萌属性。沐沉：“咳！”苏惊鸿：？“哦哦哦，我说错了，不是我，是阿沉有事要找你哒，那……我就先走了，天色都这么晚了，再不回去，我爹该骂我了。”简子黎笑着退开。转过身，就“影影，影影”的跑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回简家，还是去百花楼夜不归宿。不过这都不是苏惊鸿能管的。她看向沐沉。想了想身后气息不太稳定的大魔王，还是将人请到正厅。朋友之间不该有隐瞒。她决定坦白从宽。“身份的事，我很抱歉。”苏惊鸿坐在梨花木椅上，手边一盏君山银针，形细如针，长短均匀，香气浓郁。“这本是你的私事，我们没有过问的权利，你既然不愿意说，那必然有你自己的理由。”沐沉坐在一旁，缓缓点了点头。苏惊鸿将茶盏推到他手边。沐沉又道：“不过，我有些担心，你隐瞒这么多年，现在突然暴露，会不会有什么影响？苏家那边……”“苏家早就跟我杠上了，这跟身份没什么关系，不用担心。”她根本没操心过苏家那群跳梁小丑。反正，是男是女，也不过是让他们多了个找麻烦的借口。麻烦？她早就不怕。“……哦。”沐沉垂眸，片刻又道：“那若是闹到皇上那里……”欺君之罪，可不是轻易能糊弄过去的。“放心，他们之前就在太和殿上闹过一出，我看夜皇好像并不想帮他们，更何况我现在实力也不弱，相信夜皇这么懂得帝王之术的人，动手之前，肯定会再三权衡。”这话倒是没错。夜皇夜千濯虽然修为不高，但能够这么多年励精图治，让夜氏王朝的地位丝毫不动，肯定不是三两句偏风就能给吹走的。苏千山就算想利用夜家的势力，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再说，她今天还救了夜妄涯。夜妄涯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肯定会帮她一次。“总之，你要当心，夜氏的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沐沉叮嘱。“那正好，我也不是啊。”苏惊鸿笑道：“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担心也都无济于事，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少女换了身素色裙装，虽然没有邺京闺秀那种花样繁复，绮罗绸带，但也俏丽洒脱，疏狂中透着几分别样魅力。她笑着，与昔日少年的模样重叠。沐沉也不知怎么想的，愣愣看了片刻，忽然开口道：“惊鸿，你若愿意，可以嫁给我，我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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