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达屏幕上,冰山和浮冰的显示形式基本相同,虚实难辨。面对这种危险状况,也许只有那些喜欢冒险而不顾后果的游客们,才会大呼过瘾,其中当然包括高媛。
几条大功率探照灯射出的光线如同巨人手臂,试图拨开四周深邃的黑暗,然而光线被雾色阻隔,在船身周围一百米左右就停止了延伸。
极光女神号只好把航速降低到10海里以内,甲板上已经严禁游客出入,三层的观光大厅内,数百人环绕观景窗,全方位无死角地欣赏窗外的茫茫黑暗。
他们用手中的照明装置将光线打向远处,都希望成为第一个发现冰山的探险家。
高云童三人站在右侧舷窗前,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和所有好奇的人一样,他们渐渐失去了兴致。
然而就在人们陆续离开时,高云童却皱起眉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危险信号。
他转过头,果真看到穆勒快步走来,不等穆勒开口,他就直接问:“有冰山?”
穆勒的神色略显紧张,低声对三人说:“雷达显示,如果那真是冰山,它的体积非常非常大,要乘直升机去观测。高媛,你......”
“带我去!”高媛难掩兴奋之情,爽快地牵起穆勒的手。
高云童稍作犹豫,这样糟糕的天气,他怎能放心让高媛出去冒险,却听米兰说:“我也想去!穆勒,能不能带我们一起去?”
穆勒看了看高云童,显然是在征求他的意见。高云童的猎奇心当然不比任何人小,何况他有足够的信心,确保大家的安全,便答应了穆勒的邀请。
大雾天气,海面上反而风平浪静。直升机的双重螺旋桨启动,催动周围的气流快速旋转,三名机组成员加上高云童等人系好安全带,跟随信号灯的指引,直升机缓缓起飞。
雾色渐渐稀薄,直升机悬停在数百米高空,拥有更宽阔的视野,然而几束探照灯的光线铺展下去,照在巨大的冰山表面,红外磁场装置将信息传达回显示屏中,下面的冰山竟像是一块原始大陆,根本看不到尽头。
“哇,这简直就是一座高原!”穆勒惊叹道。
阿根廷籍的机长莱昂纳多笑了笑,用英语说:“这里离冰架很远,能有这么大的冰山飘过来,不多见啊,说不准是外星人干的。看来我们只能绕过它了。”
“能降落吗?我们上去看一看。”高媛忍不住说。
“小姐,如果白天我们还绕不开它,穆勒会带你上去说悄悄话的。”莱昂纳多机长笑着回答,一边下达了返航指令,直升机的飞行高度缓缓升高。
一切看似正常,然而沉默不语的高云童忽然开口:“快降落!快!”
“什么?嘿,小伙子,你怎么了?”
莱昂纳多机长不以为意,用开玩笑的口气询问,可飞机左侧一闪而逝的强光很快令他很快安静下来,因为探照灯的亮度和那光芒相比,就如萤火遇见了闪电,而仪表盘上的数据似乎也受到那光芒干扰,瞬间全部失灵,飞机渐渐失去了平衡。
“那是什么!”
“不!快!快稳住!”
......
一阵阵惊呼声中,直升机左摇右摆,以失控的姿态朝冰原坠落下去!
飞行技术出众的莱昂纳多迅速镇定下来,在引擎半失控的状态下,竭力调整飞机着陆的角度,凭借螺旋桨旋转的惯性勉强维持平衡。
高云童却有恃无恐,即使飞机真会撞向冰原,他在最后时刻出手,也能力挽狂澜,因此他集中所有注意力,牢牢盯着那个发光体,试图看清光芒掩盖下,那东西的庐山真面目。
然而那发光体的亮度太过强大,飞行速度也无与伦比,根本无法辨别。
只见它在西南方的天空中画出一个近似“7”字的轨迹,强烈光芒的照射下,隐藏在幽暗中的大海和冰川瞬间呈现在眼前,整个过程维持了3秒左右。
强磁场干扰之下,飞机引擎和仪器短暂失灵,等不明发光体消失在远方,它们又恢复了正常。
米兰、高媛扑倒在高云童和穆勒怀里,吓得花容失色,莱昂纳多机长也用大难不死的语气打趣道:“该死!这东西是不是来给我们引路的?”
穆勒却一本正经地说:“当然!莱昂纳多机长,世界上很多灾难发生前,都会有奇异的现象相伴,这个不明物体是在提醒我们注意冰山,它的确在为我们指路!”
“嘿,德国人,想想刚才的处境,我可不这么认为。”莱昂纳多重新调整航向,说:“但我可以记录它的飞行轨迹,我们回去后再研究。”
正如穆勒所说,不明发光物体在空中留下的轨迹,果真是绕开冰山最合理简捷的线路。
经过紧急商议,大胡子的阿根廷船长决定按照这条航线行船,绕开冰山,毕竟面对身前100公里长的拦路虎,他们别无选择。
船上的游客并不知道内情,即便如此,他们也津津乐道地分享着昨晚的见闻,都觉得不虚此行。
清晨醒来,极光女神号依旧在围着冰山绕行,人们早早起来,端着咖啡杯和茶碗,对这位“冷美人”——超级大冰山品头论足,不亦乐乎。
这艘船上的乘客身份多样,甚至包括加拿大、美国和阿根廷的南极科考队员,他们半数以上是打算在南极内陆考察站越冬的。
在这些人的建议下,旅游船决定派出全部的七架直升机,运送数十名乘客前往冰原探索。
当然这批游客中多数是科考队员,直升机也多数是他们自己的物资。
冰山向南移动的速度相当缓慢,时速在10海里左右。冰山女神号不断微调航向,和冰山保持着1海里左右的距离,谨慎地绕路前行。
在穆勒的帮助下,高云童三人有幸再次体验莱昂纳多机长娴熟的飞行技术,坐着直升机,向冰原进发。
观光的人群看着直升机编队飞向“冷美人”,纷纷发出为勇士壮行的欢呼声。
高媛和米兰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不断朝人群挥手、呐喊,而高云童和穆勒则心照不宣,经历了昨夜的奇遇,他们更加坚信自己对南极洲的判断,这次去冰原上探索,他们的目的甚至比那些科考队员还要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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