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如意不禁讶异的看向悦书,却见悦书也看她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
“哦,那便还有两个多月的光景呢,最近林夫人待你还好么?”廉如意看着姐姐问道。
廉欣娉点点头,“婆婆近来操心自己院子里的事儿,我们的事儿,倒是管的少了。”
廉如意一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湘琴却是贼兮兮的凑近廉如意,“二小姐,你不知道吧,老爷接回来一位年轻貌美的月姨娘。听说这位月姨娘不禁人长得漂亮,还十分有才学……林夫人最近可没空管姑爷院子里的事儿了。”
“湘琴--”廉欣娉斜睨了湘琴一眼,警告她不要乱嚼舌根。
湘琴吐吐舌头,站直了身子,嘴角却是大大的弯了起来。
廉如意忍着笑,她自是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见姐姐挺好的,又坐了会儿,她便起身要走,悦书却是主动请缨,要送二小姐出门。
廉欣娉看了悦书一眼,点点头,没说话。
廉如意十分好奇,从自己一来,悦书的目光就总是在自己身上打转,她究竟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廉如意与悦书一前一后的走着,小陶云溪跟在后面。
廉如意回头想要问悦书是不是有什么话时,却发现这丫头居然红了脸。
这倒是奇怪了,莫非悦书不喜欢林仕元,是因为心属四皇子?
廉如意被脑中这个突然蹦出的想法雷得外焦里嫩,“悦书,你跟在姐姐身边的时候也不短了,与我也不算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若有什么尚不过分的要求,想来我也是不会为难你的?”
悦书闻言立即惊喜的看向廉如意,“二小姐,奴婢……奴婢……”
仿佛只是瞬间,悦书原本有些红的脸,此时更红的要滴出血来。
这副欲语还休的样子,莫非还真给自己猜中了?她真是喜欢四皇子?想要跟着自己到四皇子府上做个妾?
廉如意清了清嗓子,“呃,你莫不是……想跟我去四皇子府上?”
岂料,悦书闻言,立即抬头,惊喜的看着廉如意,然后,点了点头,“还求二小姐成全。”
廉如意忽觉一阵牙疼,说话都有些困难了,“你既有此心,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尚需等到姐姐生产之后,到时我会想姐姐言明,讨要你来我身边伺候。”。
一向沉默寡言的悦书,眉眼都轻快起来,“多谢二小姐,多谢二小姐!”
廉如意觉得自己脖子都是僵硬的,点头也点的十分困难,“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悦书轻快的福身,退走的脚步好像踩在云朵之上,轻飘飘的。
廉如意心中滋味,却是怪怪的。
她一向以为自己对慕容御,并未动情,享受他的温情,他的关怀,也曾砰然心动,但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前世教训。
她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自己把心守的很牢,他说的一世一双人,自己从来没信过,他说的忠贞不渝,自己从来只当笑话听听便罢。
为什么现在,只是知道悦书喜欢四皇子,并主动请缨跟着她到四皇子府上做妾时,心里就这么不自在呢?
慕容御恐怕连悦书是何人都不知晓,只是悦书的一厢情愿,为什么她都觉得难受呢?好像是原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东西被人窥伺了一般。
回府的一路上,廉如意都格外的沉默,连小陶讲笑话,她都没听到。
小陶与云溪担忧的眼神,她更是没看到。
慕容御回到家,便感受到廉如意上下打量的视线。
他看了看自己,也没系错扣子,没穿反衣服呀?
“娘子为何如此看我?”慕容御上前拉住她的手。
廉如意的目光却又落在两人的手上。
慕容御皱眉,有些担忧,“如意,你怎么了?”
廉如意抽出了自己的手,她不明白,分明时常提醒自己不要犯前世同样的错的,究竟是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心弄丢了呢?
“我没事,你今晚睡书房吧。”廉如意说道。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慕容御一阵迷茫,自己最近没有做错什么事吧?是因为最近太忙,回来的有些晚么?还是最近有什么重要的日子,自己忘记了?亦或是最近自己予取予求,有些不节制,惹怒了娘子?
娘子究竟为什么要把他赶到书房去睡?
慕容御自然不可能想到,廉如意是在跟她自己赌气,小意凑近,“娘子莫气,若有何不满,尽管朝为夫撒气就是。不过为夫倒有一事要求娘子。”
廉如意倒不是生慕容御的气,闻言便点点头,“什么事?”
“是追风,上次在林家遇见了你姐姐身边的丫鬟,一见倾心,求到我这儿来了,我只好来求娘子了。”慕容御说道。
廉如意皱眉,莫非……
“哪个丫鬟?”她问。
“似乎是叫,悦书?”
果然!
廉如意不知为何,忽然十分想笑,心中郁结也顿时一扫而空。连再看向慕容御的眸光里,都多了几份温软。
慕容御不知所谓,只偷偷感叹,师父果然说的对,女人的心,比深山的瘴气更难以捉摸。
廉如意后来亲自问了追风,才知道,上次他在林家,暗中跟着她保护她时,恰巧遇见一女子爬到假山上捡被风吹走的帕子,那女子脚下一滑,险些摔下假山,他便现身,拉了一把。
谁知这一眼,一拉,竟佳人入梦,难以忘怀。
此后他又偷偷溜去林家,方才得知她的姓名,这才来求了主子。
“悦书是林公子的通房,你不介意么?”廉如意静观着追风问道。
追风凝神答道:“若她愿嫁奴才,必是不贪恋林公子身边荣华富贵,奴才定以真心相对,断不会因此委屈她。”
廉如意点点头,悦书毕竟在名义上是姐夫的通房,倘若追风娶了她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恐他会嫌弃悦书,悦书是个好姑娘,这有名无实的通房之名,本就委屈了她,追风能有这样的保证,自然最好……
“倒也不急,你再想想清楚,悦书伺候在我姐姐身旁,还有两个多月,姐姐就将生产,待那之后,如果你仍是这样的想法,我就把悦书讨来我身边。”廉如意对追风说道。
追风叩首道:“多谢主子成全。”
想到悦书求自己要她来四皇子府时,脸上娇羞欲语还休的神色,应当也是对追风有意的。
更可况,悦书是聪明人,知道姐夫对姐姐一心一意,她夹在两人中间,始终不会自在。原本姐姐很是信赖与她,如今主仆间却多有尴尬,她能离开林府,又嫁的意中人,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廉如意为姐姐的事情操心劳力的时候,出了月子的廉葭葭也没闲着。为了提高自己在贤王夺嫡路上的重要性,她脑洞大开,想尽一切办法聚敛钱财。
毕竟是后世穿越之人,学所学经历的都是老祖宗几千年来积淀下的财富智慧。就在大家都没有发觉之时,城北临街的商铺,正在发生悄无声息的变化,就连城北几乎要被同行挤垮的万芳楼都重振旗鼓,重新在业内站稳了脚跟……
临近七月末,廉如意和慕容御同时忙了起来,廉如意没事儿就往林家跑,林夫人与怜月勾心斗角不可开交,自然是没有心思功夫理会儿子院子里的事儿。
廉如意对林夫人请来的接生婆子不放心,让白术把那三个婆子的家底都查的清清楚楚,更是一早就接到林府上住着,唯恐倒是手忙脚乱。
产房更是一早就准备好,廉如意亲自去检查,又吩咐改了些小细节,才算放心。
连周嬷嬷都忍不住赞二小姐细心,廉欣娉对妹妹的无微不至很是感动,但她是一个不善表达的人,虽然心底很是感激妹妹,但嘴上却说着:“知道的,你是我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姐姐呢!”
廉如意笑笑不以为意,仍是一天到晚的往林家跑。
大夫说廉欣娉会在八月初一生产,但也有可能会提前发动。
廉如意从七月二十日那天开始,就恨不得住在林家。
慕容御最近这段时间很忙,总是天黑透了才回到府上,他以前可是基本都回家用晚膳的。
林仕元与慕容御交好,都是为太子效力,廉如意很是担心他这段日子不能有多点时间照顾姐姐,所以总找借口在林家留的晚一些,唯恐姐姐突然发动,身边连个最近亲之人都没有。
也许是廉如意往林家去的太勤快了,林夫人终于回过味儿来,这才从与怜月的战场上撤下阵来,悉心照顾自己快要生产的儿媳妇。
姐姐快要生产,怎么说也是件大事,母亲不在了,廉如意想着,应让父亲和哥哥知晓。
见林夫人最近照顾姐姐十分殷勤,她便放心的回了趟将军府。
爹爹与哥哥都不在家,她便到自己的院子里坐坐,顺便看看寒梅。
寒梅许久没见自家小姐,十分想念,不过她是个闷葫芦,见着小姐也是只拿眼睛多看了几眼小姐的裙摆,便低下头去,心中暖暖口上无言。
“最近薛姨娘可有什么动静?”廉如意一边喝着寒梅亲手泡的茶,一边问道。
泡茶原本是二等丫鬟的事儿,寒梅这是用自己的方式在表达她的思念之情。
寒梅闻言摇摇头,“薛姨娘大多时间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倒是前段时间从库房那里领了一些颜色较深的布料,不知何用。她以前都是喜欢颜色鲜艳的衣服的。”
廉如意略想了想,“可是适合男子衣着的颜色?”
寒梅一愣,想了想道:“正是呢,就比如靛青,藏蓝,赭石这种颜色。”
廉如意微微一笑,“这倒不用管她,由她去吧。”
也许薛姨娘是想给自己思念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做些衣服呢?虽然冯毅不见得有机会能穿,但全当安慰她自己,寄托想念也是有可能的。
冯毅性格小心谨慎,追风一直没有机会不被他发现的靠近他,所以他的左肩之上,是否有一块朱红色的胎记,还不能确定。不过想来,薛姨娘都认定冯毅是她的儿子,应是不会有错。
马姨娘听说廉如意回娘家了,便来到廉如意的院子探望。廉如意每次回来,她都会来,廉如意便让寒梅请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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