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桃原本是贤王的人,但在廉葭葭怀孕之时,被贤王派来照顾廉葭葭,廉葭葭对她信任有加,多有倚重,更是出手大方,收买人心的同时,还捏了她的把柄,如今香桃到成了廉葭葭的心腹。
廉葭葭闻言摇了摇头,“无需告诉王爷,我自有办法赶他们走。”
于是便有了那送纸条的小厮之事。
慕容御见以本人识破,且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再留在此处也无甚意思,便带着廉如意离开了万芳楼。
贤王能在这里出售考题,自然是十分谨慎的,若不是笃定是考生,考题是断不会出手的。
廉如意坐在马车之上,有些失落的说:“刚来就被认出来,不是白来了么?”
慕容御却是笑笑,“怎么会是白来呢,能认出你我之人,必是京中权贵。能窃得考题之人,唯有贤王,此处万花楼,不是贤王所有,也定是在他亲信手中。”
廉如意点点头,知道这是慕容御安慰她的话,来之前他们不是已经猜到这些了么,如今只是证实了他们的猜想,算不得什么进展。不过从没见识过青楼是什么样子,如今就算是开了开眼界吧。
慕容御将廉如意送回府上,还是连夜去找了太子。
但奇怪的是,廉如意并没有听慕容御再提起考题之事,他们不打算换考题了?那岂不让贤王卖题舞弊得逞了么?
虽然廉如意心有疑虑,但她实在没时间再关注这件事了。
因为廉欣娉要生产了。
这天廉如意在林府,陪姐姐聊了天,日入时分,她正打算告辞之时,廉欣娉突然捂着肚子,叫了起来。
“姐姐,你怎么样?”廉如意没生过孩子,见姐姐呼痛,紧张的不行。
“周嬷嬷,周嬷嬷,快来,看姐姐怎么了?”廉如意一边扶着廉欣娉,一边大喊一旁的周嬷嬷。
周嬷嬷见状,“快快扶小姐去产房!这是要生了!”
湘琴妙画立即搀扶着廉欣娉向产房走去,悦书被派去通知林夫人。
“去派人通知姐夫!”廉如意说道。
林夫人就在附近,听到这院里的动静便赶了过来,走近正好听到廉如意说要通知林仕元的话。
便上前说道:“仕元忙于公务,更可况他一个男人,就算回来,又能帮上什么忙?且生孩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无需现在就去通知他!”
廉如意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夫人,看来这林夫人和怜月斗了这么久,也没什么改变呐!依然是这么惹人厌烦。
廉如意冲小陶点点头,小陶不动声色的退出人群。
你林府不去通知,我四皇子府又不是没人,只是倒是林仕元看到去通知他,他夫人要成产的非他府上之人,倒是四皇子府上的奴才,不知要作何感想呢。
廉如意懒得与林夫人做口舌之争,这样不许自己的相公有年轻貌美的外室,却逼着自己儿子纳妾的婆婆,没有与她争执的必要,唯有让她吃些苦头才能长记性。
廉欣娉被送进产房不久,就不再喊着痛了,廉如意很是紧张的走到产房门口,“姐姐怎样了?”
周嬷嬷出来说道:“没事,阵痛便是这样,一阵痛的狠,一阵不那么痛,宫口才开了两指,还要等些时候呢。”
廉如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知道姐姐没事就好。
林夫人却又走上前来,“欣娉这里自有我等照顾,四皇妃还是早些回府去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廉如意转过脸来看着林夫人,冰冷的视线让林夫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嫡姐要生产,林夫人这做婆婆的不让通知自己儿子回来也就罢了,现在还要赶自己走?只留下她在这里,自己可不能放心!
廉如意冷冷的笑道:“多谢林夫人关心,只是我心系姐姐,走了恐怕也难以心安,还是在这里等着姐姐平安生产的好。”
林夫人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等了不多时,林仕元便神色匆匆的赶了回来,头上的发髻都有些散开了,应是快马直接赶回来的。
林夫人见儿子回来,还很是愣了一下,“不是叫人不要去通知你么?你怎么回来了?女人生个孩子,你又帮不上忙!”
却在这时,产房内又传来廉欣娉压抑的呻吟之声。
林仕元神色焦急的冲到产房门口,“娘子,娘子你怎样了?我回来了,我就在门外,不要怕!”
林夫人见儿子没理她,一心只关心着自己的妻子,脸色有些难看。
廉如意对林仕元的反应还算满意,对林夫人的不满却是更浓了,这样的婆婆真心惹人厌烦。
林仕元已经回来,自己再等在这里,已然不太合适,廉如意便起身告辞。
到了林府之外,才发现慕容御居然正等在外面。
“你怎么来了?”廉如意被他扶上了马车。
“见你派人去通知仕元,便知道你定是不放心姐姐,一定是守在这里,便来这里等你一起回去。”慕容御笑了笑,说道。
廉如意靠在慕容御怀中,轻声说道:“看姐姐生产的样子,我有些怕,姐姐是个很坚强的人,以前受了伤从来不喊疼的,今天却见她疼的脸都白了……”
慕容御低头闻着她的发香,微眯着眼睛,“等那时候,我也会守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这样你就不用怕了。”
廉如意抬头看了看他,见他一脸认真,点头笑了笑。
廉欣娉发动时,是七月三十的日入十分,待孩子生下来已经是八月初一的早上了。
折腾了整整一夜,诞得一子,母子平安。
廉如意得到消息的时候,自是高兴的不得了,当即就驾了马车去看小外甥。
慕容御也一大早就出府去了,因为今日是会试的第一日。
贤王暗中泄露考题,从中大捞银两,挣得盆满钵满,太子无动于衷,似是无知无觉。贤王志得意满,此事不但让他数银子数的很开心,他还用一部分银子疏通了阅卷的大臣,安排好了榜单名册。等放榜之时,他再将伪造的太子受贿的名册呈上,父皇的雷霆之怒,太子就好好享受一下吧。
贤王不知道的是,花重金买了考题,此时正坐在考场之内的学生,却是心都在滴血。
这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题目啊?!花了那么多钱,难道是被骗了么?
考场是完全密封,外有皇帝亲兵把手,考场内情况,除了监考之人,外人无从知晓。
贤王自是不可能知道,在会试这天早上,太子天不亮就去了御书房外,恳请皇帝亲出考题。
皇帝见太子谦恭,直说甄选天下才子,为朝廷效力之人才,自己才学不够,唯有父皇能出得此题,自己的试题,想来太过鄙薄。
皇帝被自己的儿子拍了一同马屁,心情愉悦,大笔一挥,三道考题一蹴而就。
不多时,就出现在会试的考场之上。
这时候旁人还毫无准备。
更在会试还没有结束之时,太子又临时变动阅卷制度,密封考生姓名一栏,更准备了一批人转本誊抄考生试卷,以免阅卷之人通过笔迹,识别考生,避免舞弊行为。
这让贤王始料未及。
贤王更没有想到的是,当第一场会试结束,太子忽然又变动了阅卷大臣。
原本从翰林院甄选出的二十位阅卷之人,居然临时全都被换了下来。
贤王的银子全白花了。
更在会试结束,他才知道,试题竟然全被换了。
原来太子的无动于衷并不是不知情,是故意迷惑麻痹他的!更有太子身边他的亲信,居然失去了联系,究竟是太子将他控制了起来,还是他自己躲起来了?
虽然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但贤王宁可相信是后者。
会试还未放榜,已有世家找上贤王的门了。
原来从万芳楼出售的试题只是一部分,更有世家大族,是直接从贤王这里拿到的试题。皇帝组织科举,本就是要整顿朝中势力,如今在朝为官之人,多出于世家举荐,平民百姓鲜有。
但有了科举就不同了,科举乃是从天下读书人中甄选人才来为官。只要是书读得好就可,不拘出身,本就有削弱世家对朝堂控制力的意思。
世家自然不想自己的势力被削弱,但世家子弟并不一定书读的就好,所以买考题,靠舞弊来获得更好的成绩就成了一个挽救的办法。世家从贤王这里买到考题,那是花了大价钱的。
如今发现自己被贤王涮了一把,哪里会善罢甘休。
贤王在世家逼迫中苦不堪言,更要担心太子会不会还有什么后招在等着他,会试几天后的日子,过的提心吊胆。
廉欣娉的儿子洗三礼,廉如意自是备了厚礼,出乎意料的是,廉葭葭居然也送来了大礼。
如今廉葭葭可是小富婆一枚了,城北的商铺原就有一部分是贤王的私产,如今在她的主张之下,收回了大部分铺面,更经过她的整顿经营,别出心裁之下,日进斗金。
连贤王都赞她是经商的奇才。
廉葭葭只当贤王是夸她,却不知平南朝商人地位最低,为人不齿。
贤王府一半以上的收入都来自廉葭葭时,廉葭葭自然不再低调,她直起腰杆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在昔日压在她头上的嫡姐面前,露露脸。
所以廉欣娉收到来自廉葭葭的洗三礼,着实惊讶了一阵。
不过和廉如意说说笑笑,很快就将此事扔在了一边。
廉葭葭内心扬眉吐气,得意洋洋的同时,贤王倒霉的日子却快来了。
会试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更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会试的试卷之中居然出现了类似的答卷。而且都是所答非所问。
估计他当初卖考题的时候,也不曾料想到有这么死脑筋的考生,会请人代写考题,背好了之后,进考场,题也不看,只管拿背好的答案,牛唇不对马嘴的往上写。
不管是真有这样死脑筋的考生,还是太子让人誊抄试卷的时候做了手脚。
这样匪夷所思的试卷很快就被呈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看了试卷,大为震怒,太子是负责此次科举的第一人,他自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太子能及时恳请皇帝,换了考题,又临时变动了阅卷制度,挽救了这次被泄题的考试,并不耽误为朝廷甄选有真才实学的人才。也算是功过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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