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的话你们不肯听么?”岚昭公主脚步逼近两位跟随她的宫女。
“奴婢不敢!”两位宫女异口同声道。
岚昭公主轻笑一声,“那,还不快滚……”
分明是斥责的话,辗转自她口,却生生透出慵懒的味道。
两名宫女不敢迟疑,碎步退了出去。
当房间的门从外面关上,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从里间悄悄走了出来。
岚昭公主尚未转身,就从背后被人紧紧抱住。
温热急促带着酒气的呼吸扑在她一侧的脸颊上,耳根处。
慕容风岚一声轻叹,宛如小猫的爪子,撩人心扉。
背后之人将她抱得更紧了,手上下摩挲着,要探进她的衣领。
她却抬手抓住了那游动的手,“大皇子,你可是喝醉了?”
身后传来桀桀的笑声,“公主看见我,便遣走了身边宫女,这不是说明,公主也不讨厌我么?既然如此,你我尽管及时寻欢便是……”
慕容风岚身子一转,滑出他的手臂,脚步轻盈的走进里间。
官驿各处都生着炭火,虽是年初,外面的雪还为化尽,屋里却十分温暖。
慕容风岚脱去厚厚的冬衣,只留一身轻薄的里裙,轻纱披肩,莹白的月光透过糊纸的窗棂,将她一席红纱也镀上了柔和的光华。
她如慵懒的猫一般,蜷在圈椅之上,纤长无暇的手臂垂在一侧,“我可是你的继母,你父亲的女人,你也敢动我?”
多多木吉笑着走上前来,脚步倒是稳健的很,丝毫不见醉酒后的踉跄。
“父皇年纪大了,怎能消受的了你这样的美人呢?你还是不要祸害他老人家了,就让我这做儿子的,来替父皇操劳吧。”
慕容风岚在他靠近自己之前,伸腿用脚抵住他。
“我可是平南朝嫁往乌兰和亲的公主,我要嫁的可是乌兰的单于。”
她的声音仿佛有勾魂摄魄的魔力,多多木吉只觉心头干痒。伸手捉住她的纤纤玉足,摩挲着她细滑的脚掌。
慕容风岚被他摸的很痒,轻笑出声。
笑声仿佛是在鼓励他更进一步一般,他的手顺着她的脚踝一路探索上去。
她却在他的手到达关键位置以前,挡住了他。
两人此时,已靠的很近,近的只借着月光,便可看清彼此的脸颊,眼睛,甚至眼上根根分明的睫羽。
多多木吉嗅到她身上芬芳的味道,呼吸更是急促起来。
“美人,你跟了我也是一样,我爹年纪已经大了,我才是下一任的单于,你不是要嫁单于么,嫁给我,是正好的。”
多多木吉的中原话生硬,不过不妨碍岚昭公主全都听懂了。
慕容风岚点点头,“你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
美人离得这么近,多多木吉早就忍不住了,伸手抱起岚昭公主两步来到床边,将她放到床上,一手撕扯她的衣衫,一手退下自己的衣物。
“美人,让我来好好疼疼你吧……”
慕容风岚轻笑,“何须那么着急,如果单于的位置是你的,我,不迟早也是你的么?”
“迟早这个词不好,我更喜欢当下。”多多木吉说着,已经将充满酒气的吻压了下来。
岚昭公主莹白纤长的手指攀在多多木吉的背上,她满足的叹息声给了他莫大的鼓励。
屋里只有淡淡的月光,黑暗之中,多多木吉的眼早已被情欲弥漫,否则,他一定可以发现,发出满足呻吟之声的岚昭公主,脸上清寒如窗外姣白的月光,漆黑的眸中只有清冷一片。
夜色深沉幽静。
一个高挑瘦长的身影悄悄的撬开了一扇窗,寂静无声的滑入窗内。
塞西亚刚从床上坐直身子,就被人捂上了嘴。
她瞪大了眼睛,才看清站在她面前的正是三皇子阿鲁保。
“你来干什么?”她拉开他的手,压低了声音问道,“多多木吉就在不远的房间,让他发现你就完了!”
阿鲁保脸上露出鄙夷和不屑,此时的他脸上完全没有在众人面前时那种天真的影子,“他精虫上脑,哪里还顾得上我!”
塞西亚的脸上僵了僵,“那些侍卫都是他的眼睛,你不该冒险过来。”
“我担心你!”阿鲁保突然打断了塞西亚的话。
塞西亚抬眼看着他。
“你打输了和平南朝的比武,他有没有怪你?有没有惩罚你?”阿鲁保关切的低声问道。
塞西亚脸上僵硬的表情总算和缓了些,她摇了摇头,“他喝醉了,没工夫理我。”
“明日等他清醒过来,不知会不会再为难你。”阿鲁保说着,带上了些鼻音。
塞西亚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不用担心我,这次来平南朝,你想清楚了么?究竟是要留下,还是要回到那个地方去?你真的想清楚了么?”
阿鲁保抬起头,年轻的脸上却是无与伦比的坚定,淡褐色的眼眸之中,翻滚着浓烈的情绪,“我想的很清楚,留下来,也不过是寄人篱下!受人白眼!你我虽是中原公主所生,但有一半的乌兰血统,平南朝的人必定也是看不起我们,这样,留下和以前在乌兰的时候有什么不同?更何况,在乌兰我们受尽了屈辱,岂能就这样算了?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去拿回应该属于我的东西,去夺回我的尊严!我要让那些曾经欺辱我的人,都臣服在我的脚下!”
少年说着,双拳攥得紧紧的,淡褐色的眼眸之中,恨意如波涛汹涌的大海。
塞西亚听闻他的话,深深的点了点头,“只要你确定就好,你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好!姐姐会帮你的,不计一切的帮你!”
“姐姐……”
“不用说了,你快回去!”塞西亚说着,就把他推回窗边。
阿鲁保担忧的看了一眼姐姐,才翻身悄无声息的离开。
塞西亚抬头看着清冷的月光,看着自己身上被月光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依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发现,才轻轻关上窗扇。
多多木吉满身汗水的侧脸枕在岚昭公主柔软的胸膛上,“你们中原的女人,和我们乌兰的女人果然不同。难怪父皇总喜欢中原的皇帝送公主去和亲。”
岚昭公主轻笑,“哦?有何不同?”
“软,香,娇柔……嗯,很不同。”多多木吉说着,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耳根。
岚昭公主浑身轻颤,“你有很多女人么?”
多多木吉沉默了一阵,才缓缓说道:“我不喜欢女人问我这个问题。”
岚昭公主轻轻一笑,不甚在意,转而问道:“那你父皇有很多女人么?”
多多木吉从她身上抬起头来,看着她道:“以后,这个问题,就不用你再操心了。”
岚昭公主,闻言挑着眉看他。
他缓缓起身,坐在床边,“为我穿衣服吧。”
岚昭公主起身,将他的衣服,一件件套回他的身上。若说旁的她也许陌生,可这伺候男人的活计,在万芳楼呆了那么久,她若不学的纯熟,恐怕早就被打死了。
多多木吉的衣服已经穿好,她却自始至终都只披了一层火红的轻纱在身上。
轻纱红艳,肤白如雪。
他捉住她的小手,将她拽到自己跟前,紧紧揽入怀中。低头在她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真香……”
岚昭公主痒的轻笑,纤长的玉臂半搭在他的肩膀上,“怎么,舍不得我了么?”
不料多多木吉倒是端正了脸色,认真的点点头,“确实舍不得,我舍不得将你送给父皇了。”
岚昭公主收回玉臂,掩口轻笑,绕过他,倚靠在床上,“你走吧,天快亮了。”
多多木吉却是沉了眼,看她良久,“我舍不得你,你便只能做我的女人,我一个人的女人!”
说完,他两三步来到窗边,推开窗户,跃然而出。
庞大健硕的身形,落地却是悄然无声。
岚昭公主等了许久,觉得屋里似乎灌进了不少冷风,回头去看,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她披了衣袍起身,光着脚走到窗边,将寒风关在窗外。
脸上没有温度的轻笑依旧挂在嘴角,她已经不同了,不是么?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达到目的,拿到自己想要的,就是最后的赢家,不是么?
贞洁廉耻是什么?
她早就遗忘了……
新年伊始,没有人知道夜色之中究竟藏匿了多少秘密。没有人知道这秘密背后有着怎样心酸的过往。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一切的酸甜苦辣好像都会随着夜色的退却而消弭无形。
纷纷用笑脸将过往和野心隐藏。
永泰一年的新春,注定了是个热闹的季节。
乌兰来使,蜀地叛军缴械投降,平南朝南北皆平,和乐安康。
伴随着太阳升起。
又有新的好消息传出。
廉世召因武艺超群,得皇帝青眼,被封御前带刀侍卫,官阶正三品。
但凡参加了昨日在朝华殿宴席的官员都知道,这是皇帝嘉奖廉世召完胜乌兰人,但因为廉世召最后将那乌兰侍卫给打晕了,皇帝不好明着表彰他,便以功夫好为理由赐他御前行走。御前带刀侍卫,不同于旁的官职,这是能经常出现在皇帝面前,能跟皇帝说得上话的人,荣宠不似一般。
廉世召谢了恩,退出太和殿,就准备去往领侍卫府报到。
刚走了几步,就遇见一个小太监。
“可是廉世召,廉侍卫?”小太监拦住他的去路,躬身问道。
廉世召点点头,“公公何事?”
小太监笑道:“恭喜廉侍卫高升!”
廉世召拱手言谢,正打算绕过那小太监继续走。
那小太监却是又挡住他,“廉侍卫可是要去领侍卫府?”
廉世召不知他何意,又点点头。
“这就对了,都督大人此时正在飞雨阁上等着廉侍卫呢,有事要亲自交代廉侍卫。”小太监说道。
廉世召微微皱眉。
飞雨阁虽说也是在前朝的范围之内,却已经十分靠近后宫,都督没事跑到那儿做什么?有什么事非要在那儿亲自交代自己?
“廉侍卫快些过去吧,别让都督等急了!”小太监催促道。
反正是在前朝,只要不越过飞雨阁,就不算踏入后宫禁地,他没想太多,便跟着那小太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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