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是很珍贵的宝物了。”池华裳想伸手触摸，又觉得是仙物不可触碰，于是在隔着冰玉盘盘边还有一个指头的距离的时候，就空空一点后把手缩了回来，假装碰了一下。怀中的酥宝也似乎觉得新鲜，张开小翅膀，想跳上去，被池华裳抱得更紧了。“不能，酥宝，你跳上去，会变成一只冻鸡的。”
沈慕衣心中那句“其实碰碰也无妨”也硬生生憋了回去。
沂水宫中并没有任何寒冷的感觉，虽然宫中有不少似冰似玉的器具，温度却与普通房间无异。
“这里房间虽多，却长久以来只有我一人。仙也不似凡人那样有太多杂物，因此其它房间都空着，你爱住哪一间，都可以。”沈慕衣的长袖如波浪摆动着，身后的池华裳都看得痴了。什么时候她才能穿上广袖长衣啊。
“华裳还小，小一点的房间就好了。”池华裳不喜欢住大房间，太空旷。
“依你。”沈慕衣点点头，瞥眼看了眼池华裳，她若一直都这么娇小，倒也是件幸事。
池华裳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小房间，也找不出能有什么来点缀一下。幸好，还有酥宝陪着她。
酥宝跳到了池华裳的头上，摇摇晃晃转了一个圈，也看了一下这个小房间，鼓了鼓嘴巴，有些不高兴地发出着声音，连个温暖的小窝也没有，这环境对小鸡而言，比人间还差呢。人间最少还能找个草堆。
“酥宝乖，仙人们睡觉是不用被子什么的，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想办法给你做个小窝的。今晚……就先凑合在我怀里睡一晚吧。”
房间的床就是一块光亮的大石板，虽有点凉，但也承受得住。池华裳躺了上去，果然没那么舒适。
这是池华裳在天界的第一个晚上，虽然只是个小童女，并未能如她想象的那样长衣飘飘、风姿飒爽，但是已经让她很开心了。
想起以前和酥宝每一天都会被欺负，东躲西藏的，现在突然有了君上的庇佑，算是真正的苦尽甘来了。虽然她还什么都不懂，但是她一定会努力学习仙术，早日位列仙班。
还有就是，既然仙君说了，她们都不是普通的小鸡，那酥宝一定也可以变成人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得多久，她一定要想办法帮助酥宝。
池华裳看着酥宝当自己的手指如糖果一样啃着，痒痒的却觉得很舒服。
不过，照君上说的，不是小鸡的话，她们到底是什么呢？
第二天池华裳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温暖的被褥之上。
难怪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却突然被一个高高的身影抱起，给塞进了一件大大的厚厚的绒毯里，便又在那绒毯里沉沉睡去了。
视线里不见酥宝，池华裳翻个身，就看到一张好看的脸，安静地看着自己。
池华裳做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君上。”
“把你吵醒了？”虽然其实离他抱起池华裳，帮她铺好床，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没有。”池华裳已经看到右边床脚处，一个小小的暖暖的窝里，酥宝正香甜的睡着。“诶……”池华裳看着床上的被褥，难道都是仙君变出来的？
“我早上下了一趟人间，去买了这些上来。是我疏忽，自己不需要这些，却没考虑到你。”沈慕衣的眼中，满是溺爱。
“我能习惯的，谢谢仙君。”池华裳抬头，看着沈慕衣，感觉自己遇到了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哦，不，是仙。
“我还带了些东西，你若喜欢便留着，不喜欢的就扔了吧。”
池华裳望过去，只间地上还有两箱的东西，都是些人间小孩子喜欢的东西，甚至还有几盆花草。不过，池华裳确实好喜欢这些。
沈慕衣又嘱咐她：“待会我要去天帝那一趟，带你回来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总归是要告知天帝一声。”
“我要跟着去么？”池华裳有些忐忑，又有些激动。
沈慕衣却并不在意：“不必。”
“哦。”池华裳眼中闪过一丝小失落，还以为这么快就可以见传说中的天帝了呢。
“天上不必凡间，诸多忌讳。没有我的容许，你不能乱跑。”沈慕衣又想到池华裳现在什么也不会，根本连沂水宫这一片都出不去，又加了一句，“以后会御云术和瞬移术也不行。”
“知道了。”池华裳心中想，看来做神仙也并不是件快乐的事情。
沈慕衣交代完一些事情，便出了沂水宫。嘴唇微动，一个诀，下一秒便站在了昊天宫门外。
昊天宫便是天帝的宫殿。宫门值守的天兵连忙行礼：“参见司水仙君。”
沈慕衣微微抬手，“烦通报一声，敝仙求见天帝。”
“仙君稍等。”
不一会，天兵回报：“天帝请仙君去后殿。”
后殿是天帝戚方的寝宫。
戚方一身帝服，眉目俊朗，十二万岁的他在仙界中，只能算成年不久，眸色中却有着极不相称的城府。
“慕衣。找我何事？”
一介水仙，其实地位并不高上，甚至一月一次的众仙议会，都没有他的位置。更不太可能这样在内殿单独见天帝。
但是沈慕衣不同，因为他本就不是一个小仙。两万年前那次蛮荒浩荡平息之后，立下战功已赏无可赏的沈慕衣，主动向天帝申请了降职，做了这一介小小水仙，整个天界为之惊讶。
沈慕衣并没有对天帝的热情有什么回应，只是淡淡道：“小仙只是禀告天帝，昨日小仙带回了一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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