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丹清殿,池华裳将寒灵草交给了司炼,司炼告诉她,沈慕衣依旧在玉霄圣境里沉睡,墨夙姑姑和酥宝一直陪着他。
池华裳拜托了司炼,便又独自赶去玉霄圣境。
到了玉霄圣境,池华裳便看到酥宝在草丛中找着虫子。酥宝见到池华裳,叽叽叫着就扑到了池华裳的怀里,委屈地在她胸前蹭,似怨她出去这么久才回来。她们还从未分开过这么久,池华裳也有些自责,摸了摸酥宝的肚子,还好鼓鼓的,并没有饿着它。
发现酥宝的地方离温泉已经很近了,前面转个弯,便可以看到温泉边上的亭子。
池华裳走至转角,远远看见那方亭子中,竟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墨夙无疑,另一个是……池华裳看着那背影有些熟悉,眼光一亮。
“君上……”
池华裳轻呼一声,便抱着酥宝飞奔过去。她没想到君上这么快就可以醒过来,墨夙姑姑不是说可能要泡上好几天么。
“君上,君上……”池华裳大声喊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君上能提前醒过来,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但是当那人回过头时,池华裳脸上的表情戛然而止,就好像吃到了一只飞虫,卡在喉咙里,取不出来,吞进去又嫌恶心。整个人愣在原地,上前不是,转身更不可能。
池华裳简直要被自己的愚蠢羞愧死。
那人哪里是沈慕衣,竟是天帝戚方。而且,那身浅黄色的便服池华裳竟然生生看成了白色,加上二人身形一致,这才以为是沈慕衣醒过来了。
墨夙见池华裳都不好意思过来了,戚方一脸似笑非笑,只得开口打圆场:“华裳,还不快过来拜见天帝,莫不是现在还以为是你家仙君?”
上一次戚方见到池华裳,还是个小姑娘,服用灵骨丹后,修得如此亭亭玉立。戚方虽有所准备,却也还是被惊艳了一把。孩童时的池华裳已经初显美貌模样,却也并不能就此判定其芳华之年的面容,一切还得看自身潜质之演化,那种潜质在天地孵化万物时,便已赐予其身。如今看来,天地待池华裳不薄。
池华裳这才几个小步迈过来,跪下拜见:“池华裳拜见天帝。”
“快起来。”戚方不但没有生气池华裳将自己错认为沈慕衣,还显得很高兴,假装生气道,“池华裳,你可知罪?”
“知罪,华裳认错人了。求天帝赎罪。”池华裳不好意思,又鞠了个躬。
戚方摇了摇头,“本君指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你居然和墨夙同谋,想要隐藏沈慕衣受重伤的事实。”
“这……”池华裳看了一眼墨夙姑姑,不知道如何回答。按照墨夙姑姑的意思,这件事情是本来不打算让天帝知道的,却不知为何天帝这么快就知道了,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墨夙此时表情相当轻松,看起来应该是已经很好解决了这件事情,池华裳便照直说了:“君上昏迷前与我说了一些话,墨夙姑姑推测,他并不想让天帝因为他的事情担忧。所以我们才想遵从君上的意思,毕竟天帝六界事务繁忙。并无可以隐瞒天帝,求天帝赎罪。”
“如此说来,你只是帮凶,罪魁祸首还是墨夙姑姑。”戚方看了一眼墨夙,虽说这个姑姑对他确实很好,但是似乎在沈慕衣的事情上,却总是偏向沈慕衣。
也罢,就连戚方自己都觉得亏欠沈慕衣,墨夙又怎会不知道他内心的愧疚,墨夙对沈慕衣有求必应,也算是帮戚方做一些补偿,毕竟沈慕衣如今对戚方的态度,戚方就算想亲自为他做点什么,恐怕都会被沈慕衣冰冷回绝。
“又怪罪到我的头上来了,华裳方才明明说的是,这是沈慕衣的意思。我可只是帮他一个小忙而已,再说,就算再怎么想不告诉你,你不还是找过来了。”墨夙也没想到戚方会这么快就出现在玉霄圣境。不过还好,见沈慕衣虽然伤势过重,但也没有性命之忧,还算能静静听她解释。墨夙只得把她所知道的茗洲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而戚方之所以能找过来,也是从溟之漩开始,作为东海的尽头,溟之漩出现异情,立刻便有天官禀告了戚方。之后派人下去细查之时,溟之漩又恢复了原状。戚方便并未再挂记在心上。
然,戚方却有心了另一件事情。池华裳和尔弥下界去了。本来这种小事情,他都不会过问,可他知道池华裳应刚长大不久,沈慕衣怎么安心让她下界去。由此才又发现了墨夙的异常,在查明了墨夙的行踪后,便亲自来到了玉霄圣境。
由此,才发现躺在玉霄温泉中的沈慕衣。
墨夙不理戚方,过来看了看池华裳,虽有些疲态,但事情应该进行的顺利,“寒灵草取到了?”
“嗯,已经交给司炼仙君了。一会尔弥便会送药过来。”池华裳想到绾黛,还有些心有余悸。
“可有遇到什么危险?”墨夙关心地问。
“……没有。”池华裳将邪袭压在了心中。
听到寒灵草已经取回,戚方也安下心来,看了一眼温泉中的沈慕衣,问道:“此次据说与荞梓有关?”虽然沈慕衣无性命之忧,但是此时不能就此罢休。
池华裳看了墨夙一眼,墨夙示意池华裳照实说话。池华裳点了点头,“是荞梓把我引入了溟之漩,君上为了救我,也飞了进去。如果我不是那么笨,被荞梓算计的话……”
“岂有此理。”戚方长袖一挥,想不到荞梓小小年纪,如此狠毒。
“你莫冲动,慕衣恐不想你去为他讨个公道,才让我们不要告诉你。”墨夙怕戚方意气用事,反而沈慕衣醒来不好交代。
戚方不懂,“为何?”
“君上不想让荞湘为难,我们此去,荞湘一直对我们礼遇有加,所以君上从溟之漩出来,说过,就当这是因为违背当日绝不收徒之诺言,所受的天惩。”池华裳虽也想让荞梓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一想到荞湘为难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也罢,那先等他醒来吧。”戚方往温泉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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