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味道越来越浓，书仙确定不是幻觉，真的有酒味，而且那酒不可能是从酒窖里传出来的。他根本就没这么好的酒！其实书仙的酒并不多，千年琼酿更是只有那么小半罐，还是每次大宴偷偷剩下来的。偶尔贪一下杯，就得好长一阵子没酒喝。所以酒窖里的酒，都是他的好宝贝，实在馋了，酒窖里的余量又不足，书仙还会跑去酒仙那里求酒喝。
书仙不由得更加用力闻了几下，那酒绝对比上次天帝寿宴的百年琼酿要好，极有可能就是千年琼酿，书仙终于确定那酒香是从池华裳那里传过来的。一双眼睛终于贪婪地盯向池华裳，也顾不得什么回避之嫌了。
“小华裳，你今日是不是带了什么好东西给老头了？”书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书仙爷爷，你的鼻子可真不好使，现在才闻出来，莫不是我带的酒不好？”池华裳装作不解道，她虽然对酒不了解，但是这酒她这个外行都觉得醇香沁鼻，不至于不好吧，而且这酒可不是随便来的，“我可是无意间发现了君上的酒窖，想到书仙爷爷喜欢喝酒，特地偷偷带了一小壶过来的。”
上次天帝寿辰池华裳给书仙带酒的算盘，被酥宝一个贪杯彻底破坏了，本以为难找到贿赂书仙的东西了。不想无意间发现了沈慕衣的酒窖，发现里面有几瓶存酒，又想君上不是那么喜欢喝酒，那他一点，估计他也发觉不了，这才偷偷准备了一小壶，可谓是有备而来。
书仙一听是沈慕衣的酒窖发现的酒，两个眼睛都直了，那肯定是千年琼酿中的上品了。书仙哪还有心思给池华裳科普天劫，一门心思都在她带来的酒上了，“老夫果然没看错，华裳果然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快将美酒拿出来，让老头尝尝鲜。”书仙身上的酒虫全都苏醒了，弄得浑身犯痒。
“酒自然是给书仙爷爷的，不过嘛，华裳有几处疑问，还需要书仙爷爷解答，华裳明白之后，酒自当双手奉上，而且，绝对不止这一次。”池华裳笑道，心中窃喜，鱼儿就这么容易上钩了。
“好说好说，关于天劫，丫头尽快问来，老夫一定详细相告。”想着前方的美酒等着自己，书仙立刻来了精神。
池华裳摇了摇头，“我今日想知道的，不是关于天劫的事情。”眼神终于透出一丝认真和执着，再也不似最初那般心不在焉。
“哦？”书仙见池华裳表情突然一变，不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何事，但是也突然明白这酒是没那么好喝了，心中犹豫着要不要拒绝这交换。
但是池华裳并不给书仙考虑的时间，直言道：“我听说君上以前的性情并不是现在这样，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一个人……归诩。”
书仙一听到那两个字，面色一沉，瞬间在心中将美酒的事情强行抹杀，“小华裳，我觉得我们最重要的是让你知晓天劫的一些危险，这个天劫啊……”
池华裳见书仙要回避，从怀中掏出那一小壶琼酿，打开小木塞，瞬间酒香溢满整个房间，书仙被激得连胡子都在抽动。池华裳还将瓶口往书仙面前一伸，书仙只觉得全身的酒虫都要被那壶口吸进去了。
“书仙爷爷，华裳陪在君上身边也这么久了，见到他对旁人冷冷淡淡，旁人对他也是敬而远之。我就想知道他为何会这样，也好奇他的过往，你就告诉我吧。”池华裳半哀求半无奈道。
“唉。”书仙叹了口气，眼光瞟了一下池华裳怀中那小壶酒，这不忍就这样被池华裳又原封不动带回去，不由面带惋惜，“当年司水仙君确实并不是现在这般模样，那时候他是天界公认的第一武将，更是将天下苍生放在心上，是天帝最得力的助手，在众仙之中地位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而且虽过于年轻就身居要职，却从不张扬跋扈，与很多仙人都保持着不错的关系，颇得人心。可惜，那一战终究是发生了，数十万天兵天将前往蛮荒对抗远古巨兽魈猽，最后竟只有身为主帅的沈慕衣一人生还。”
“那归诩呢？”沈慕衣这些改变，池华裳从一些无意的谈话中，也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她更想知道的是归诩的事情，这个人到底是谁，跟君上又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君上所爱的人。
“归诩，自是在那一战中牺牲了。”书仙感叹一句，却始终不愿道出归诩之事。
“为什么，若君上能活着回来，他又真的深爱归诩的话，为什么不能把归诩带回来？难道……”池华裳心中的猜测，连他自己的都不愿相信，如果归诩真的是为沈慕衣而死，恐怕他会一辈子都活在这样的痛苦中，这无疑对沈慕衣太过残忍，可是这却又是最大的可能。
书仙并没有回答，他也无从回答，只道：“也许，沈慕衣的性情确实由于归诩的死而大变，也有可能是这一战的惨烈，让他心中有了巨大创伤，由此转变。事到如今，谁又说的清楚？沈慕衣不会说关于那场战争的一言一字。”
“书仙爷爷，那归诩到底是谁呢？”池华裳希望能得到哪怕一丝线索，这样她也知道如何去了解那个人。
书仙闭上了眼睛，看似池华裳再纠缠下去，他连酒都不会要了。
池华裳只得将酒放在了书仙身前，便走了。还没走远，便听到身后书仙缓缓的声音。
“归诩并不是仙，她是神鸟，是天界真正的最后一只重明神鸟！”
书仙说罢，将壶中的千年琼酿一仰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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