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夕雾做什么？”

    池华裳回头，看到身后多了一位身着素袍，面容寡淡的男子。池华裳觉得眼前的人好眼熟，然后才想起来，这不就是芊羽的“男宠”么……

    但是他现在的状态，跟在芊羽的寝宫是很不一样的。现在的他很正常，不像在芊羽面前时像一个没有灵魂只剩躯壳，像被芊羽控制了灵魂的傀儡人。

    “你怎么会在这……”池华裳也做好了被抓到的准备，但是没想到会是他。

    “这是我的地方，我自然在这里。”寂央见池华裳一脸的痴呆，似乎还没反映过来他的出现，不由轻轻一笑，只是那笑中，深藏着一种再也无法释放出来的愉悦，他本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池华裳转而惊诧的叫声打断。

    “你原来能说话，而且还会笑？”池华裳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他会笑，虽然里面带着一种落寞，但是那也是一种表情的变化啊。池华裳还以为，他就一种表情。

    寂央有些被这种“发现”打击的措手不及，这个人一定对他的存在和变化充满了好奇，寂央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池华裳的事情，他无奈点了点头，“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去夕雾做什么。”

    “夕雾，那是什么地方？”池华裳只能装作不懂的样子，反正不能让他看出自己是在逃跑。

    “夕雾是魔界的界心所在，是魔界所能形成和存在的最大原因，魔界的一切能量都来自这里。魔界之所以看起来是蓝色，也是因为夕雾所发出的光是蓝色的。”寂央道，这位新人是不是迷了路了，但是这深夜，迷路迷到魔界天上来了也说不过去。

    “界心，这么奇怪，魔界的界心怎么会在天上呢。”池华裳抓了抓脑袋，觉得一点没有道理嘛，“那再上去一点就是神寂渊，魔界也不怕从人间掉下来什么东西，把界心砸坏了？”

    “神寂渊？”寂央诧异了一下，看到池华裳突然捂住嘴，一脸懊悔的表情，当即明白了，“你要逃跑？”

    “我……我不是要逃跑，我是转转，不小心迷路了。我……”池华裳还想解释，又找不到借口，双手无力一甩，“那你能不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别告诉他们。”

    要是这个人真的把她举报了，恐怕就要被芊羽关小黑屋了。

    寂央却出乎意料地淡淡道：“可以。”

    “额，真的？”惊喜来的太快，池华裳有点招架不住。

    “我何必骗你。”寂央的眼神充满了信任和安全感，跟之前看到的一点也不一样。

    “你不是芊羽的男宠么，应该很听……她的话啊。”池华裳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在一个男人面前说他是女人的男宠，可能有点伤自尊。

    “在她面前，我确实对她言听计从，这是我所答应她的。不过我也要求了我的东西，她也遵守的很好。”此时的寂央看着是完全的独立的，确实找不出男宠的影子。

    “原来你不是她的……那你叫什么？”池华裳赶忙打住自己的错误，眼神旋转中，带着一丝愧意。

    “寂央。”

    这便是池华裳第一次听到寂央的名字。

    在魔界里这奇怪的地方与之相遇，并且以池华裳从没见过的一种状态。池华裳不知道，这里是身在魔界的寂央，唯一的精神所在。

    待寂央说了魔界的情况后，池华裳更是无地自容了。原来她的逃跑路线压根就错了。

    神寂渊并不是在魔界的天空之上。

    魔界与人间是一个倒立面。只是因为身在其中，才不会有所察觉。按照人间的角度来看，处于魔界天空之上的夕雾，是魔界的最深处。

    想要逃出魔界，只能往魔界的地底下钻，钻透了，才是神寂渊。当然，真要钻过去，那得是何年何月啊。在魔界，有特殊的通道，从魔界去往神寂渊，不过这种事情，寂央是不会告诉池华裳了。

    因为就连寂央，也没机会去那儿。

    池华裳觉得魔界真神奇，寂央也真神奇。

    “寂央，我之前见到的真的是你么？为什么你会变得那样？”池华裳还是抵不住心中的好奇，一个人既然这么正常，就算是交易，又有什么交易能让他那样心甘情愿呢。

    “有些事情，并不能用理所当然来理解。如果没有那样的我，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我。有所得，便得有所付出。我只是变成了芊羽希望我所成为的样子，既然她觉得快乐，我便只得去配合她。并且我也得到了回报，她也遵从了她的约定，让我有自己的个人世界。”

    “你的个人世界，便是这儿？”池华裳抬头又环顾了一圈，心中又有了疑问，“寂央，你是魔么？”

    寂央摇了摇头，并无意隐藏，缓缓道：“你猜的没错，我来自人间，并曾经是一个半仙之体。后来在人间犯了大错，无路可逃，是去人间报仇的芊羽收留了我，并把我带到了魔界。条件便是要我做她的人，只是我一直都无法真正成为她的人，最后我们就做了一个交易。在她要我陪伴时，我会抽空自己所有情绪，做一个眼中、心中只有她一人的完全顺从者。她可以将的喜怒哀乐全部表现出来。她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我不会有半分反抗。她若不需要我，我便变回自己，一个人待在自己想待的地方。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魔界待了这么久，我应该算不上是一个人了。”

    寂央看看了看眼前仅有的一片净土，“这是我从人间带过来的，只是没有了阳光的沐浴，显得没有生气。我用法术保护他们不被夕雾之光所感染，不让它们变成魔界的样子。”

    寂央的眼神里，藏满了对过去的眷恋，双眸荧荧发亮，根本就不属于魔界的阴暗。

    “这个地方是不是你以前经常待的地方？”池华裳能看出，寂央对这里绝非一般的情感。

    “没来魔界前，我以为我的一生都在这里了。”寂央的眸色了充满了遗憾，可又似对这一切坦然接受，没有什么可后悔。

    池华裳对寂央的过去更加好奇了，“你犯了什么错，让你甘心入魔？”

    “做一个魔也并没有什么不好，起码曾经那些，都不需要再去面对，这大概就是我的重生。对于是人、仙、还是魔，被并不那么重要，只要我还能左右自己，便不会乱了心。你现在还会觉得魔都是坏的么？”寂央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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