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也是她不喜欢的那种感觉。
池华裳本来一路而来，都那么的义无反顾，真到了戚方面前，气势又软了半截。
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太多自己独自决定什么的机会，几乎所有事情总是沈慕衣为她拿主意。那种依赖感一上来，池华裳便有些不知所措。
心中明明想好的，决定的，全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池华裳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墨夙，心里有点委屈。
按照重明神鸟的身份，天帝其实都要敬让三分。不过池华裳这时候没有关于重明鸟的任何记忆，哪里知道运用自己的身份来要求什么。只想着，自己乖乖回到仙界，便可以免去沈慕衣与仙界为敌了。
之后要发生什么，都是她自己要去面对的。
“你回来，没有告诉你君上？”还是墨夙先开了口。
戚方这个时候，坐在上面还是挺尴尬的，若以天帝身份开口，怕是太过高冷压迫，会吓坏池华裳这个小姑娘，毕竟她从没承担过这么大的责任。若是以一个长者的身份，顺带是她师父的好友，语气和蔼一点，可这样又会让之前采素观一行变得恶心虚伪。而且，恐怕沈慕衣和池华裳不会再吃这一套了。
然而，既然池华裳主动回来了，之后的事情，就算她在无法承受，也是宿命使然。
池华裳听到墨夙的声音，才觉得有了一丝熟悉感，还好墨夙姑姑还是以前的墨夙，池华裳点了点头，“我知道君上为我做的一切，我若不回到天界，变回重明鸟身份，事态只会越来越严重。”
“委屈你了。”墨夙最开始还叹天意弄人，为何池华裳偏偏也是重明神鸟，后来才想通，若池华裳不是重明神鸟，沈慕衣又怎会收他为徒。沈慕衣极力去守护的东西，为什么总是仙界，甚至整个六界都需要其做出牺牲的。
“只有我回来，才能化解一切。”池华裳无法告知墨夙她有多么在意君上，只能说出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姑姑，不管最后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希望君上不要因为我受到任何伤害。求姑姑帮我劝劝君上，让他不要再为我与天帝为敌。”
池华裳不担心自己，更担心沈慕衣的固执。
“在他心中，恐怕我已经是他最大的敌人了。”戚方站了起来，面带惋惜，没有人比他更痛惜沈慕衣的将才之能。
“没事，我会好好劝说他的。倒是你，你真的愿意做回重明鸟么？先不论重明神鸟是要对抗魈猽的，就算是恢复你的重明意识，恐怕也要受一番苦痛。”墨夙自然知道池华裳为什么回来，但是她恐怕根本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对她产生多大的影响。站在外人的角度来看，无疑池华裳回来，对于局势而言，是更好地选择；对于池华裳而言，却是最残酷的选择。
“如今我还能有其他的选择么？君上百般隐瞒我的身份，就是担心我成为第二个归诩。就算我不甘心成为第二个归诩。或许命运就是这样，不管怎么抵抗，都会是那样的结局，那又何必转转折折，多有牺牲之后，再无可挽回地还是得接受那样的结果。如果重明鸟注定灭绝，就让其他人好生活着吧。”池华裳不知道当年的归诩面临的是什么，现如今她面对的，让她自愿这么做。她突然明白沈慕衣为什么那般努力去保护她了，为所爱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她为君上做的，君上为归诩做的。
“若沈慕衣能有一半如你这般明事理顾大局，也不会造成今日局面。”戚方以为池华裳小小年纪就将一切看得透彻明了，不由得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一番，“你现在的重明神息被沈慕衣封印了，需要他将之打开。恐怕这也要破费周折，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轻易就范。不过，就算他不愿解开你的封印，也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唤醒你的重明神息。”戚方道。
池华裳想起了什么事情，问道：“君上给我解开封印，会对他自身造成什么伤害么？”
戚方见池华裳这样问，面露不解，他衡量一番道，“这倒未知。不过按照他将你的神息封印的如此彻底，要解开，恐怕也得大费周章。”
池华裳转而向墨夙问道，“墨夙姑姑，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君上从溟之漩救我出来，并身受重伤。你问我在溟之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是说……”墨夙也明白了过来，那次的重伤恐怕也与这封印有关，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我在溟之漩的时候，还是个孩童模样，而等我出了溟之漩意识清醒时，发现自己已经化为现在的样子。当时我服下了灵骨丹，体内却有另外一种禁锢之力似乎阻止着灵骨丹的力量，我觉得特别难受，感觉灵骨丹的力量都要把身体撑爆，却依旧无法让我转化成成人身形。后来君上赶了过来，我以为是君上帮我疏通了灵骨丹释放的灵力，现在想来，应该是君上自己解除了对我的一部分封印，好让我完成化身。然而那却一定程度导致了他的重伤。”
沈慕衣当时被自己的封印力量反噬，再耗尽冰封之力出了溟之漩，所以才会如此伤重。那时候池华裳若清醒一些，与墨夙说起这些的话，重明鸟的秘密应该早就被公之于众了。池华裳更加心疼起沈慕衣的处心积虑，如今现在她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让他非常失望吧。
“这么说的话，恐怕解封你的重明意识，沈慕衣会付出更加大的代价。重明神息的封印可是比对你形体的封印力量要大出百倍。”墨夙道。当时沈慕衣到底用了多少力量，才能将重明神息与本体全都禁锢住，让天帝都没有半分察觉……
池华裳听闻，更加不能让沈慕衣再为自己接触封印了，“那另外的办法是什么？”
“另外的办法，当然有，但是这种办法你所受的苦痛也不会减轻多少，便是浴火。”戚方心中也偏向这种办法。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