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寂逍对纳兰青玉的印象坏到了极点,直到现在他都记得,那老家伙当初在得知娉婷被自己关进幽鬼园的时候,怕娉婷给纳兰家带去麻烦,极力表现出一副要和娉婷断绝父女关系的模样。
如今他从旁人口中得知,他那被关进幽鬼园的女儿不但没有失了王爷的宠爱,反而在患病之后,还被王爷接进龙庭阁亲自照顾奉养,此等殊荣,可不是哪个女人都能享受得到的。
以纳兰青玉的脾气,定会在这个时候好好表现出为人父的慈祥,以博得他这个准女婿的好感,从而达到他飞黄腾达的愿望。
想到这里,秦寂逍的嘴角不经意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对雅晴道:“告诉他,娉婷身子不舒服,不便见客。”
雅晴领命离开,而躺在床上的纳兰娉婷却在这时从睡梦之中缓缓醒了过来。
她先是慵懒地抻了个懒腰,一睁开眼,就看到秦寂逍那张放大了的俊颜。
她吃吃一笑,展开手臂搂着对方的脖子,对着他的俊脸轻轻亲了一口,娇声喊道:“哥哥!”
虽然被她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心里很不爽,但被心爱的女人这样亲昵的信任着,依赖着,他的心情还是没来由的好转了不少。
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在她粉嫩欲滴的漂亮脸上一连亲了好几口,直把怀里的人儿亲得面色娇红,在他怀中小声抗议,才依依不舍的将她放开。
雅晴见婷主子醒了,便将事先晾好的药端了过来,想侍候着她把药喝了。
纳兰娉婷一瞧见那黑乎乎的苦药汤子,顿时苦下小脸,像蜗牛一样将头埋在秦寂逍的怀里,死活不肯喝。
秦寂逍知道这些日子她接二连三被灌下各种难喝的苦药,定是被折腾得不轻。
但端木祺事先说过,想调解她怕冷的毛病,这些苦药汤子的功劳可是一点都不少。
思及此,便耐着性子哄着怀里这个撒娇耍赖的小女人,只要她肯把药喝了,无论提怎样的条件他都会一一满足。
以他对纳兰娉婷的了解,自从她的智力下降到孩童之后,每次所提的要求并不比真正的小孩子成熟多少。
想要的无非就是漂亮华丽的首饰,可口香甜的点心,这些要求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他乐意宠着她,惯着她,把她视为价值连城的瑰宝,时刻呵护在自己的手心之中让她享受到最好的照顾。
直到他亲口答应只要她肯乖乖喝药,就会带她出府去玩,她才像个捡到宝的孩子般,乖乖端过药碗,将里面的药汁灌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就在秦寂逍想尽一切办法来讨纳兰娉婷的欢心时,被罚跪在祠堂里的蔡嫣蓉则带着满腹的怨气被下人抬回了鸾月轩。
整整三天的惩罚将蔡嫣蓉所谓的尊贵击打得支离破碎,这个靖南王府的当家主母曾经是那样的风光体面、高不可攀,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因管教下人不力而被王爷送进祠堂罚跪三日。
这样的惩治不但让蔡嫣蓉丢尽风光,更是让她这个靖南王府的当家主母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
她震怒不满,大发雷霆,一回到鸾月轩就气不打一处来的将房间里所有能够得到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在她身边侍候的几个婢女太监纷纷上前阻止,可此时的蔡嫣蓉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满心满脑想的全是那该死的纳兰娉婷。
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当日如果不是为了对付狐媚子杜婉儿,她也不会在情急之下将纳兰娉婷引进家门。
一切罪魁祸首都是她自己。
本以为被她带进来的会是一颗受她利用和摆布的棋子,没想到这颗棋子最后却成了足以致她于死地的阴毒利器。
慢慢掀开裙摆,冷冷注视着自己这红肿不堪的两只膝盖,眼底所流露出来的怒火和杀气,几乎将她整个人燃烧怠尽。
就算身中剧毒的纳兰娉婷并没有如她所愿的立刻丧命,但多日来她所遭受的痛苦和磨难却让蔡嫣蓉在黑暗中流露出狰狞的冷笑。
秦寂逍,我倒是要亲眼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将一条腿已经迈进阎王殿的纳兰娉婷,从黑白无常的手中抢夺回来。
“啊嚏!”
正给关在笼子里的阿布喂食的白小妖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将拎在手里的一只死老鼠丢进笼子里。
只见阿布对那只死老鼠没有半点兴趣,它不安分地在笼子里爬来爬去,样子暴躁狂怒,仿佛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白小妖,它要出去。
白小妖没好气道:“我知道你想你主人了,可她现在重疾在身,生死未卜,虽然某个烂人口口声声说会替她解毒续她性命,但直到今日为止,她的病情却不见丝毫起色。原本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被恶毒之人害得连三岁孩童都不如,如果心智再继续退化下去,我看哪,你主人离死也没有多远了。”
笼子里的阿布因她的一番话而变得更加狂躁不安,它就像疯了一般在里面撞来撞去,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告诉白小妖,如果她再不把自己放出去,它就会活活把自己撞死在这里。
白小妖见阿布的情绪较之以往确实是过于冲动不安,便哄着道:“好了好了,知道把你困在这里多日你肯定又气又闷不开心,我先把你放出来透透气,等你主人的病情再好转一些,我就带你去见她……”
说着,她拿出钥匙,将锁着阿布的笼子慢慢打开。
重获自由的阿布见笼门终于开了,便迫不及待的向外爬。
白小妖眼疾手快地将对方抓到手里,郑重其事道:“你不要乱跑,现在王府上下一片混乱,想夺你主人性命的人也是不计其数,小心她们恨屋及屋,把你这条傻蛇抓去炖肉吃。”
被她抓在手里的阿布十分暴躁,它急于逃脱白小妖的掌控,可对方区区五根手指就能束缚住它的行动力。
它似乎被气得不轻,突然伸直了脖子,又快又狠地咬向了白小妖的手指。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白小妖吓了一跳,急忙松开手掌,阿布趁机逃脱,仔细一瞧,被对方咬过的地方渗出一层殷红夺目的鲜血。
未等她反应过来,手臂就被人一把抓了过去。
对方迅速的将捏住她被咬过的手指,鲜血哗哗地向外淌,那股子力道,倒像是要把她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挤出来似的。
愣了好一会儿神,白小妖才看清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神出鬼没,并被她深深厌恶着的端木祺。
只见他干脆俐落地将她手指上的血液处理得干干净净,又掏出药瓶,在她的伤口上洒了一层白花花的药沫子。
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白小妖用力抽回手指,没好气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她以前的炼药房,里面囤积了不少珍贵的宝贝,就算她暂时被秦寂逍要求住在龙庭阁照顾娉婷,偶尔也会回到这里来处理自己未完的私事。
端木祺无视于她的恶意排斥,好脾气道:“你的手流血了……”
“我的手流血我会自己去处理。”
“可是咬伤你的是一条蛇。”
“那又怎样?别说阿布根本没毒,就算它浑身是毒,以我百毒不侵的体质,也不可能会丧命在它的齿下。”
“噢?你百毒不侵?”端木祺对这个问题十分感兴趣。
“关你屁事?”
端木祺微微一笑,“你真粗暴。”
白小妖翻了他一个白眼,“你这人真是不要脸,我都已经很明显的表现出对你的厌恶和排斥了,但凡有点自尊心的都会躲我躲得远远的,可你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无时无刻的贴着我、粘着我,你怎么不去死?”
被她痛骂的端木祺笑着将俊脸凑到她面前,低声道:“难道在此之前,我曾有负于你?”
白小妖被他的话问得一愣,“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否则你干嘛每次见了我,就像见到负心汉?”
她气不打一处来的将他推至一边,恶狠狠道:“别在我面前摆出这种自恋的模样,我讨厌你,仅仅因为你的名字叫做端木祺。”
对方的眼神突然深了一下,他故意拉长声音道:“会因为我叫端木祺而讨厌我的,这世上除了苗若眉,再没第二个人。”
白小妖冷笑一声:“你对自己的人格魅力太有自信了。”
“不然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解释,你为什么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
“好,我不否认我和苗若眉的确是认识的……”
话刚说到这里,端木祺就激动得一把揪住她的手腕,“你真的认识她?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现在在哪里?曾经都和你说过什么?”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早在五年前,苗若眉就已经死了。”
虽然这是端木祺早就知道的事实,但亲耳听别人提起,还是让他的心狠狠震痛了一下。
“我与她算得上是萍水相逢,交情不深,却也推心置腹聊过一些彼此的心事,她初嫁靖南王府的第一晚就对我说,如果有一天她死了,罪魁祸首就是天魔族的下一任接班人,端木祺。”
这个答案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划开了被端木祺将养了整整五年的伤口。
他知道苗若眉恨他,却没想到对方竟恨他到这种地步。
不等他从白小妖口中问出更多关于苗若眉的消息,就听她尖叫一声:“阿布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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