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谎言-命运很戏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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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短信,她的心境被搅成一锅粥,突然跌到沼泽里,愈陷愈深……她呼救,呼喊着一个人:“林——松!”

    “你别慌张。”林松听到对方不匀称的喘息声。

    “他说手里有我关注的东西,我担心是那份合约……林松,我去不去见他。”

    “见,一定见,探听出虚实,我们好采取对策。”

    “他提出条件怎么办?”

    “拖,稳住他,我再想办法……你和他定下见面的地点,及时告诉我。”

    刘海蓉拨通崔振海的电话,她以镇静自若的口气:“崔总。”

    “刘主任。”

    因为熟,表面相处的还可以,刘海蓉说:“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不是,刘主任。”

    “我以为崔总有意考我。”

    “你愿和我见面吗?”

    平素刘海蓉所认识的,前不久还请自己品尝狗肉的不就是这个人吗?她穿越一切物体见到一张狰狞面孔,锋利的獠牙闪着寒光。

    “怎么样刘主任?”

    “你说在哪见面?”

    “伊豆茶屋,十点。”

    刘海蓉看一下表,还有四十多分钟时间。她给林松打电话,始终占线,大约十几分钟后才打通,她告诉了他具体约会的地点、时间。

    “估计丁晓琴已落入崔振海的手里,你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林松说。

    “你查清啦?”

    林松告诉刘海蓉:铁子去了医院,丁晓琴腿部受伤住院,去掉石膏后,和撞伤她的也是一直照顾她的人一起离开医院,那个男人正是崔振海手下的人,他叫于成。铁子已经盯他几天,看准他的住处,方才铁子赶到他们的住处,已经是人去楼空。

    “她能去哪里?”刘海蓉忧心忡忡。

    “崔振海把她藏起来了。”

    林松让刘海蓉准时赴约,沉着应对。

    伊豆茶屋在辽河很有名气,地道的日本人开的。

    崔振海提前到达,在一包间等她。

    他们在许多场合碰面,就是这个茶屋他们曾经一起喝过晚茶,可这次见面刘海蓉有种赴鸿门宴的感觉。

    “崔总,有什么话开诚布公地讲吧。”刘海蓉坐下来便说。

    “不急,不急。”崔振海很坦然,说,“我们先喝茶,刘主任知道日本的茶道是很讲究的……”

    “崔总,不是专门请我品尝茶的吧?”

    “当然,兼而有之。”崔振海绕着圈子,说,“你我不是一日之雅……”

    “直说吧,崔总。”

    “嗯,我是个商人,商人做事就是讲交易。”崔振海一改往日的和善,换了一副嘴脸,他说:“我手里有一份你和一个女人签的合约。”

    刘海蓉心被一下猛戳,但是她还是控制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愤怒和惶恐,在强大的敌手面前必须泰然自若。她呷茶,以此缓和一下内心的不平静。

    “什么合约?”她脸平和地微笑,问。

    崔振海以为刘海蓉得知合约落入他的手里,会惶惶不安呢,她处之泰然,使他心遭一拳之击,他感到刘海蓉远比自己想象的强大,往下他小心翼翼地同她斗智。

    “一份代母合约。”他直眼看着她,说。

    刘海蓉完全摆脱了受钳制的心态,几乎站到旁观者的角度观其处心积虑者的表演。

    “你会问我是真的吗?好,我给你背诵几句,哦,刘主任,我记忆力很差,小时候没少挨老师教鞭和粉笔头的打。”

    刘海蓉呈现出处变不惊的风度,微笑里隐含着轻蔑对手。

    “一,乙方同意为甲方生育孩子。二,孩子出生后,甲方独立拥有哺乳、监护的权力,乙方享有身体补偿营养酬金……”崔振海的腔调在念一份偷来别人的信件,显得不自然。他停了停,问:“还听吗,刘主任?”

    “随便你。”

    崔振海承认自己正退下阵来,刘海蓉满不在乎的态度,让他心里没底,她不把合约当回事,要挟的镖枪匕首没了,还如何打败她?

    “背诵啊,怎么不背了,你的记忆力不错嘛。”刘海蓉主动进攻,彻底打消他的嚣张气焰。也把他往气急败坏上逼,撕裂他的阴暗,让他暴露歹毒之心。

    崔振海终禁不住她不温不火的攻势,以柔克刚软刀子照样扎死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单刀直入了,说:“我不知道刘主任想不想要回它。”……

    申同辉走出审讯室,叫刑警黄大桐说你们继续审张友,局长叫他去,他向局长办公室走去。

    “佟局。”申同辉进门,站在局长桌子前。

    佟局长埋头批阅一份文件,手指下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申同辉坐等,几分钟后,佟局长看完文件,他问:“张友拿下没有。”

    “杀死坐台小姐黎静,他供认不讳。”

    “杀人的动机呢?”

    “张友供述黎静敲诈他,而且是无休无止地敲诈。”

    “一个身单力薄的坐台小姐敲诈她们的老板,合不合常理?”佟局长提出疑问。

    “我们认为张友讲的是实话,白海马练歌厅的领班证明,她亲眼见黎静当众向老板张友索要钱物……我们发现了疑点,敲诈总要用什么东西,坐台小姐使用什么敲诈她们的老板?黎静肯定知道张友的什么秘密,攥住他的把柄。”

    “很有道理,深挖张友的杀人动机。”佟局长接下来问:“张友有无案底?”

    申同辉说:“有,严打时我逮过他。”

    “哦,我想起来了,是你找我签发的拘留证,像似留容妇女卖淫。”

    “劳教他一年零三个月。”

    “以后再没犯案?”

    “没有,解除劳教不久便开办了白海马练歌厅。”

    至此,申同辉敏感到佟局长不是随便问问一桩命案的审讯情况,他一定……

    “大申!”佟局长叫他,手里的笔磕打桌子,“心有旁骛。”

    “我一直认真听佟局讲话,专心致志。”

    “大申,就是你这专心致志,耳朵听我讲话,心里在琢磨我是吧?”

    “没有,佟局。”

    “你小子当警察是屈了材料,应去当心理医生。”佟局长说,他很喜欢聪明的申同辉,喜欢聪明人。

    佟局长急着把申同辉从审讯室叫来,的确有重要的事情。即便申同辉不猜度佟局长另有事找自己,他也要进入主题。

    “大申,你和市人防办主任林松熟悉吗?”

    “不熟,只知道他是离任的林副市长的独生子。”

    “我在两年内接到两次电话举报,说林松涉黑……举报人不肯说出姓名,加之林松是县处级干部,因此我慎之又慎,派人秘查一下,没查出所以然来。最近的一次举报电话,昨晚又打到我的办公室,说得更有鼻子有眼,说林松叫人去杀巨眼水业集团的老总崔振海……我分析这不是空穴来风。”

    申同辉从佟局长越来越严肃的表情里,看到这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一个匿名电话不至于让市公安局一把手局长如此重视和对待。

    “我感到这个电话不简单。”佟局长说,“它给我们出了一道难题,仅凭匿名电话无法立案,如果这是一条重要线索……大申,你帮我把把这个脉。”

    “就现象谈现象,举报人或许慑于林松的社会地位和权力,不敢站出来。佟局,我个人的看法是不像整事儿和诬告陷害。”申同辉表明自己的观点,“即使是有人想诋毁他的名誉,再愚蠢也不会采取这种手段。”

    “大申,举报人是一个女的,你没有想到吧?”

    “女的?”

    佟局长说是女的。

    “他的什么人呢?秘书,情人……”

    “大申,我们先不研究举报人和林松的关系了。”佟局长接下去问申同辉,“你认为我们公安机关该如何应对?”

    “查!”申同辉迸出一个字。

    “查!”佟局长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些,他说,“要一查到底。”

    那个上午的某一段时间里,佟局长同申同辉进行了一次关于电话举报的谈话,佟局长交给申同辉一项特殊任务,具体内容只限他们二人知道。

    申同辉回到审讯室审讯仍在继续,他与黄大桐交换一下眼色,知道他走后丝毫没有进展。

    “张友!”申同辉叫他的名字。

    “有。”张友答。

    “张友!”申同辉再叫他的名字,声音比前一次高一些。

    “到!”张友发愣,不知道支队长为什么第二次叫他。

    “张友!”申同辉第三次叫他的名字。

    “到,有!”张友乱了阵脚,越发糊涂。

    申同辉一连叫了三次张友的名字,连自称摸透师傅脾气的黄大桐,此时也坠入云里雾里。

    申同辉和张友对视,开始是两只势均力敌的动物的对峙,时间一分一秒地行走下去……几分钟后,角色起了变化,张友像一只猎物栖栖地面对枪口,畏缩,不敢碰申同辉的目光。

    申同辉问:“张友你再讲一遍,你为什么杀死黎静?”

    张友答:“她敲诈我。”

    申同辉问:“黎静拿什么敲诈你?”

    张友答:“我交代过了,以公布我和她在床上干的事。”

    申同辉说:“据我调查,你不止和一个小姐有染,你还在乎有人说你这些吗?张友,你没说实话。”

    张友狡赖:“她当众羞辱我……”

    申同辉打断他的话:“张友,我提醒你,这里是公安局,你面对的是刑警,如果我们没有掌握你什么,你已经承认人是你杀的,还审你干什么?让你自己交代,是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立功也赎不了我的罪,杀人偿命,我死定了。”张友对生已不抱幻想。

    申同辉为他指出一条明路:“除非你立特大功。”

    张友嘴硬梆梆,表面上对死无所谓,内心却对生强烈地渴望,申同辉逮住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如何才能不死……他抓住这个机会,问:“立什么样的功才算特大功?”

    “譬如杀人。”

    “有一桩杀人案你们至今未破,我知道是谁干的。”张友语出惊人。

    “哪一桩?”

    “钢丝绳厂长被杀案。”

    六年前,钢丝绳厂裴厂长被人杀死在办公室里,他时常在办公室里过夜,杀手事先潜入进去,夜里将他刺死。申同辉当时参加了对此案的侦破,现场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痕迹,经过半年的侦破,确定的几条线索也都断了,后作为悬案挂起来。

    “黎静告诉我的。”张友说,他回到往事中去。

    黎静踏入白海马练歌厅时只有十六岁,由她的一位同乡介绍来的,同乡和她说在歌厅当服务员就是给客人送送酒水果盘什么的,当时张友正和一个细妹子打得火热,没在意飞来一只伊人的小鸟。

    “你像一只金丝雀。”张友说,这已是黎静在白海马练歌厅当小姐两年后,他带她到一间卧室。

    黎静完成了出台小姐的流水作业,两年里她熟练流水作业每一个环节,歌厅里有无数条流水线,张友作业后进行回味和品评,回味无穷的几人中,黎静排在靠前位置。

    一个叫三儿的人迷上黎静,那时得宠的黎静对嫖客像一只蝴蝶,在三儿面前飞来飞去。想得到而又得不到的东西才更具诱惑力,三儿开始在蝴蝶身上下功夫。

    蝴蝶有时你捕捉很困难,有时他却主动飞到你的网中来,黎静主动投入到三儿的怀抱,是她和张友在流水作业环节上出现了故障,机械的操作单调而乏味。他换了另一条流水线,她为报复他对三儿说:“你随便对我干什么都行。”

    三儿喝过一次大酒,那次大酒三儿一丝不挂地把自己撂在面前,遮蔽心房里阴暗东西的窗户全部敞开,平时少言寡语的三儿,憋了几十年的话,决堤而泻,说了什么话,次日他从黎静被窝爬出来竟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一夜后,三儿在黎静的心中成为英雄。后来三儿就不再来白海马练歌厅,黎静苦等了他一年,也不见他的踪影。张友又重新起用这条流水线。

    “你不是英雄。”黎静说。

    “英雄什么样?”

    “英雄敢杀人。”

    “天下没英雄。”

    “有,三儿就是英雄。”

    “他不敢杀人。”

    “杀啦,他亲口对我说的,他杀了姓裴的厂长。”……

    张友说出另一桩悬疑命案,令刑警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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