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饿”到“死”这个过程很简单。先是身体发软,还能微声的说话。再进一步便不能说话了。但是两脚还能够动。到了这个程度,如果是安然睡着不动,这可延长相当时日之残喘。假使有个不懂事的儿子或女儿在旁边哭着要饭吃,或是不忍看儿女们同样的挨饿,而意图扒往别处要点东西给儿女吃,那末,他一劳动,嘴里便有一股黄水流将出来,身体也就随着这股黄水落在地上,永远不动弹了。每个饿死的人都免不了要冒这股黄水;每个因饿而冒黄水的人都不免立刻倒毙。黄水啊,它永远印在我的脑筋中!
[1] 本篇原载1931年11月28日《申报·自由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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