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夏衍有这样一个故事。
有人问:世界上什么东西的气力最大?回答纷纭得很,有的说“象”,有的说“狮”,有人开玩笑似地说:是“金钢”,金钢有多大气力,当然大家全不知道。
结果这一切答案完全不对,世界上气力最大的,是植物的种子。一粒种子可以显现出来的力,简直是超越一切,这儿又是一个故事。
人的头盖骨,结合得非常致密与坚固,生理学家和解剖学者用尽了一切的方法,要把它完整地分出来,都没有这种力气,后来忽然有人发明了一个方法,就是把一些植物的种子放在要剖析的头盖骨里,给它以温度与湿度,使它发芽,一发芽,这些种子便以可怕的力量,将一切机械力所不能分开的骨骼,完整地分开了,植物种子力量之大,如此如此。
这,也许特殊了一点,常人不容易理解,那么,你看见笋的成长吗?你看见被压在瓦砾和石块下面的一颗小草的生长吗?它为着向往阳光,为着达成它的生之意志,不管上面的石块如何重,石块与石块之间如何狭,它必定要曲曲折折地,但是顽强不屈地透到地面上来,它的根往土壤钻,它的芽往地面挺,这是一种不可抗的力,阻止它的石块,也被它掀翻,一粒种子的力量之大,如此如此。
没有一个人将小草叫做“大力士”,但是它的力量之大,的确是世界无比,这种力,是一般人看不见的生命力,只要生命存在,这种力就要显现,上面的石块,丝毫不足以阻挡,因为它是一种“长期抗战”的力,有弹性,能屈能伸的力,有韧性,不达目的不止的力。
种子不落在肥土而落在瓦砾中,有生命力的种子决不会悲观和叹气,因为有阻力才有磨炼。生命开始的一瞬间就带了斗争来的草,才是坚韧的草,也只有这种草,才可以傲然地对那些玻璃棚中养育着的盆花哄笑。
重视自己的价值奥格·曼狄诺我们应该重视自己的价值。
桑叶在聪明人的手中变成了丝绸。
粘土在聪明人的手中变成了堡垒。
柏树在聪明人的手中变成了殿堂。
羊毛在聪明人的手中变成了袈裟。
假若桑叶、黏土、柏树、羊毛通过人的处理,可以成百上千倍地提高自身的价值,那么我们更有理由使自己身价百倍。
我们应该重视自己的价值。
其实,人的命运犹如一颗刚刚成熟的麦粒,有着三种截然不同的道路。一颗麦粒可能被装进麻袋,堆在家里,等着喂猪;也可能被磨成面粉,做成面包;还可能撒在地里,到又一个收获季节结出成百上千颗麦粒。
人比麦粒优越的是:麦粒无法选择是变得腐烂还是做成面包,或是种植生长。而人却有选择的自由,我相信谁也不愿让生命腐烂,更不会让它在失败、绝望的岩石下徘徊。
我们应该重视自己的价值。
如果想让麦粒结实地生长,必须把它种植在黑暗的泥土中,人的失败、失望、无知、无能便是那黑暗的泥土,须深深地扎在泥土中,等待成熟。麦粒在阳光雨露的哺育下,终于发芽、开花、结果。同样,人也要健全自己的身体和心灵,以实现自己的梦想。麦粒须等待大自然的契机方能成熟,而人却无须等待,因为人有能力选择自己命运。
我们应该重视自己的价值。
如何做到呢?首先,你要为每一天、每个星期、每个月、每一年,甚至一生确立目标。正像种子需要雨水的滋润才能破土发芽,人的生命也须有目的方能结出硕果。在制定目标的时候,不妨参考过去最好的成绩,使其发扬光大。这必须成为你未来生活的目标。永远不要担心目标过高,因为高标准可能取得中等的成绩,而低标准更可能取得下等的成绩。虽然在达到目标以前可能屡受挫折。摔倒了,再爬起来,不要灰心,因为每个人在抵达目标之前都会受到挫折。只有小爬虫才担心摔倒。人不是小爬虫,不是洋葱,不是绵羊。让别人作他们的粘土茅草屋吧,你应该造的是一座城堡。
我们应该重视自己的价值。
太阳照耀大地,麦粒吐穗结实。刻苦的实践,将使你梦想成真。今天我要超越昨天的成就,竭尽全力攀登今天的高峰,明天则要更上一层楼。超越别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超越自己。
麦穗在春风的吹拂下,成熟了。我的声音也被吹向远方。我要宣告我的目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要成为自己的预言家,虽然大家可能嘲笑我的言辞,但会倾听我的计划,了解我的梦想。因为无可逃遁,除非兑现诺言。
我们应该重视自己的价值。
不能放低目标。
勇敢地做失败者不屑一顾的事。
不满足于现状。
不窃喜已有的荣誉。
目标达到后再定一个更高的目标。
努力使下一刻比此刻更好。常常向世人宣告我的目标。
当然也决不要自满。让世人来赞美吧,但愿我能明智而谦恭地接受它们。
我们应该重视自己的价值。
一颗麦粒植入土壤以后,可以变成千株麦苗,再把这些麦苗增加数倍,如此数十次,它们可以供养世上所有的城市。难道一个人的能力还不如一颗麦粒吗?
假若我们像麦粒一样再接再厉,当实现自己的目标时,世上谁不会惊叹你的伟大呢?
忠告罗纳德·里根要敲响一扇机会之门,首先要有信心把握住自己能干什么。
1929年,爆发了经济大危机,接踵而至的是大萧条。1932年的那个夏天,我大学刚毕业就回到了克洛河当救生员。那些曾答应过帮我的人现在也无能为力了。凡是没有亲身经历过大萧条的人都很难真正理解大萧条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过,尽管如此,有位在那儿避暑的先生还是问起了我毕业后的打算。他说,如果我想干的工作正好在他能帮忙的范围之内,他会尽其所能为我解决工作问题。在那种大萧条的年代里,只要能找到工作,不管什么工作,都是奇迹。不过这位先生执意要我先告诉他我的理想,告诉他我自己觉得会在哪个方面有发展前途。他要先得到回答才能实施下一步计划。
此时,广播电台是新兴的行业。鉴于自己高中、大学踢过足球并参加过其他一些体育活动,在那位先生的再三敦促下,我终于鼓起勇气告诉他我想当一名电台体育播音员。
作为新兴行业,广播电台还是一块有待开垦的处女地,我想当播音员至少也是进了娱乐圈吧。显然,我想干的是与这位先生没有任何关系的行业,他帮不上我的忙。就在这时,我得到了终生最好的忠告。这位先生说:“你瞧,这样也许更好。我能帮你找份工作(他列举了几个部门),但那些给你工作的人只不过是为了给我帮忙而不是为了你。因此只要给了你一份工作,他们便会认为自己已尽到责任了。”他继续说,“现在你提到了一个很有前途的新领域,你应该充满信心去敲那机会之门。也许你要敲上好几百次——每个推销员都是敲了好几百次门才成交的。为了能涉足这个领域,你尽管告诉那里的人你什么都愿意干,哪怕是做杂工也行。这样你就有了起步的机会,你首先需要的也就是在这个部门立足。你会发现,尽管现在正处于大萧条,但在这一领域的某个部门仍会有人意识到如果他的事业要发展,那么他就要起用思想开阔的年轻人。”
一点不错,敲了许多门之后,我来到了一家电台,对一位节目编辑主任谈了我的愿望。这次,我提到了体育,除此之外,我与平时别无二致。这位编辑先生使我终生难忘。他也许给了我一次最异乎寻常的试听机会。他把我关在播音室里,告诉我他会在我见不到的隔壁房间里听着,让我等指示灯一亮,便假设自己在足球比赛场进行现场足球直播,发挥我的最佳状态。当然我也照他所说的做了,直播了大约一刻钟。尔后,他返回播音室告诉我下星期六再到那里——我将真正直播一场重要的足球比赛——爱荷华队对明尼苏达队。
我的人生旅途在这次试播之后转入新的轨道。而尤为重要的是,导致了这次转入新轨道的是那位先生的忠告。它使我懂得,一个人并非一定要有别人的提携,并非一定要别人为你安排一席之地。只要有信心,能把握自己该干什么,那么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去敲那一扇扇机会之门。你会发现,即使像我当时那样初出茅庐的青年人也会有机会去展示自己的才华。
鹰之歌高尔基黄颔蛇爬在高高的山上,它躺在潮湿的峡谷里,盘起身子望着下面的海。太阳照在高高的天上,山把热气吹上天,山下海浪在拍打岩石……山泉穿过黑暗的薄雾,沿着峡谷朝着海飞奔,一路上冲打石子,发出雷鸣的声音……山泉满身白色浪花,它又白又有劲,把山切成两半,带着怒吼落进海里。突然在蛇盘着的峡谷里,从天上落下来一只苍鹰,它胸口受伤,翅膀带血……鹰短短地叫一声,就落到地上来,带着无可奈何的愤怒,拿胸膛去撞击坚硬的岩石……蛇大吃一惊,连忙逃开了,但它很快便料到这只鸟只能够活两三分钟……蛇又爬到受伤的鸟跟前,对着鸟的耳朵发出惨噬的声音:
“怎么,你快不行了吗?”
“是的,我要死了。”鹰长叹一声回答道,“但,我痛快地活过了!……我懂得幸福!……我也勇敢地战斗过!……我看见过天空……你呢?肯定没离天空那么近吧!……唉,我真为你感到遗憾!”
“哼,天空有什么稀罕?只不过是一个空空的地方……我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干嘛呢?还不如待在我这个洞里……又暖和,又潮湿!”
蛇这样回答爱自由的鸟,可是它私下认为鹰说的只是梦话而已。
它这样想着:“不论飞也好,爬也好,结局只有一个:大家都要躺在地里,被埋在地下变为泥土……”
可是这只英勇的鹰突然抖了抖翅膀,吃力地支起了身子,环视着峡谷。
水从灰色岩石缝中渗出来,阴暗的峡谷里非常气闷,而且散布着腐朽的气味。
鹰聚起全身的力气,悲哀地、痛苦地叫道:
“啊,请让我再升到天空去一次吧!……我要拿仇敌……来堵我胸膛的伤口……拿它来止我的血……啊,给我力量去战斗吧!”
蛇开始想:“它既然这样痛苦地呻吟,那么在天空生活一定非常愉快!……”
于是,它就给这只爱自由的鸟出主意:“那么你就爬到峡谷边儿上,跳下去,或许你的翅膀会托起你来,那么你还可以痛快地活上一会儿。”
鹰浑身发颤,骄傲地大叫一声,用爪子抓住岩石上的泥土,拼命向悬崖的边缘靠近。
鹰一到那里,就展开翅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只眼睛发光,然后,向下滚去。
鹰像石头一样在岩石上滚着滑下去,很快地就落到下面,翅膀折断,羽毛散失……山泉的激浪捉住它,洗去它身上的血迹,用浪花捧着它,带它到海里去。
海浪发出悲痛的吼声撞击岩石……在无边的海面上,鹰的尸首消失得无影无踪……黄颔蛇躺在峡谷里,好久都在想鹰的死亡和鹰对天空的热情。它一直望着远方,那个永远用幸福的梦想来安慰眼睛的远方。
“这只死鹰,它在无底无边的虚空里看见了什么呢?为什么像它这一类的鸟临死还要拿它们那种对于在天空飞翔的热爱来折磨灵魂呢?它们在那儿明白了什么呢?其实只要我也能飞上天空去,哪怕是一会儿,我也就会明白一切的。”
蛇想着,然后就付于行动。它把身子卷成一个圈,往空中一跳,它像一根细带子在日光里闪亮了一下。
生就爬行的东西不会飞!……它忘记了这一点,跌到岩石上面了。可是它并没有死,反倒大声笑起来了……“原来这就是在天空飞翔的妙处!这也就是跌下去的妙处啊!……这些可笑的呆鸟!它们不懂得土地,在土地上感到不舒服,只想高高地飞上天空,生活在炎热的虚空里,那儿只有空虚,那儿光多得很,可是没有吃的东西,也没有托住活的身体的东西。为什么要骄傲呢?为什么要责备呢?为什么拿骄傲来掩饰它们自己那种疯狂的欲望,拿责备掩饰它们自己对生活的毫无办法呢?可笑的呆鸟!它们讲的话现在再也骗不了我了!我自己全明白了!我——看见过天空了……我飞到天上去过,我探测过天空,也知道跌下去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我并没有跌死,我现在更加相信我自己。让那些不能爱土地的东西就靠幻想活下去吧。我认识真理。我绝不认同它们的号召。我是从土地上生出来的,我要永远依靠土地生活。”
蛇洋洋得意地盘在石头上面。
海面充满灿烂的阳光,在闪烁,波浪凶猛地打击着海岸。
在它们那种狮吼一样的啸声中响起了雷鸣似的赞美骄傲的鸟的歌声,海浪打得岩石发抖,庄严、可怕的歌声使得天空颤栗:
我们歌颂这种勇士的疯狂!
勇士的疯狂就是人生的智慧!啊,勇敢的鹰啊!你在跟仇敌战斗中流了血……可是将来有一天——你那一点一滴的热血会像火花一样,在人生的黑暗中燃烧起来,在许多勇敢的心里燃起对自由、对光明的狂热的渴望!虽然,你现在已经离我而去,可是在勇敢、坚强的人的歌声中,你永远是一个活的榜样,一个追求自由、追求光明的骄傲的号召!
我们歌颂勇士的疯狂!
自由的条件劳伦斯两条河流,一条在我们的内部,一条在我们的血管。衰败之缘缓缓地流向衰落之河,生命之流畅快地流向创造之河,它们流向各自的方向。它们是流向黑暗的地狱之河和流向闪光的天堂之河的分水岭。
如果我们感到羞愧,那就让我们接受那使我们羞愧的事物,理解它并与它合二为一,而不是用面纱掩盖它。如果我们从一些我们自己的令人作呕的排泄物前退缩,而不是跃起并超越我们自己,那么,我们就会堕入腐败和堕落地狱。让我们再站起来,这次不再是腐烂发臭,而是完成和自由。当我们面对一个令人讨厌的思想或建议时,不要由于不恰当的正义感而马上否定它,让我们诚挚地承认它,接受它,对它负责。我们不应该仅仅将魔鬼驱逐出去。它们属于我们,我们必须接受它们并与它们和平共处。因为它们本来就属于我们。我们是天使,同时也是恶魔。天使与恶魔共存。在我们身上不仅如此,我们还是一个整体,富有理性的整体。正是因为理性整体的存在,才使我们可以超越天使和魔鬼。
自由的条件在于:在理解中我什么也不怕。在肉体上,我怕痛;在爱情上,我怕恨;在死亡中,我怕生。但在理解中,我既不怕爱也不怕恨,不怕死,不怕痛,不怕憎恶。我勇敢地面对甚至反对憎恨。我甚至理解憎恨并与它和平共处。我没有排斥憎恨,仅仅是与它合作。排斥是没有希望的,因为无论我们将我们的魔鬼放置到何处,它都将最终进入我们的内心,以至于我们自己憎恨的污水池将淹没我们。
如果我们的灵魂中有一种秘密的、害羞的欲望,千万不要用棍子将它从意识中驱逐出去。如果这样,它将躲得远远的,躺在所谓下意识的沼泽里。我不能用我的棍子追逐它,让我将它带到光亮里瞧一瞧,看看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上帝的造物中也有恶魔,它也有它存在的理由;在它的存在中,也拥有真和美。甚至我的恐惧也是出于对它的一个赞颂。我必须承认,我心中确实存在着恐惧,我应该接受它,而不是将它从我的心灵中排斥出去。
世界上本没有什么可羞愧的东西,地底下也不存在,只有我们悬挂在那儿的怯懦的遮羞面纱。拉下面纱,并遵从每个人自我负责的灵魂去理解一切,理解每个人。那么,我们才会获得自由。
谁使我们成为事物的判官?谁说睡莲可以在静静的池塘中轻轻摇晃,而蛇却不能在泥泞的沼泽边嗤隆作响?我必须在那可怕的大蛇面前卑躬屈膝,并当它从我灵魂的神秘草丛中抬起它那低垂的头时,把它应得的权益交还给它。
一心一意安德烈·莫洛亚没有人敢说他的精力和才智是无穷的。面面俱到者,往往一事无成。我见多了那些见异思迁的人。他们一会儿觉得“我能成为一名伟大的音乐家”;一会儿又认为“办企业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一会儿又说“我若涉足政界,准能一举成功”。到头来,这号人只是五音不全的业余音乐爱好者、破产的企业老板以及失业的公务员。拿破仑曾这样说:“战争的艺术就是在某一点上集中最大优势兵力。”生活的艺术则是选择一个高尚的目标,全力以赴地为之奋斗。职业的选择不能听任自然,初出茅庐者都应该扪心自问:“我具有哪种本领?哪个工作才适合我?”如果力所不及,强求也是徒劳。如果你有个大胆又果敢的儿子,那么,就让他去当飞行员。因为留他在办公室只能埋没他的才干。但选择一旦做出,除非发生错误或严重意外,你决对不可轻易改变主意。
在已确定的职业范围内,仍有必要做进一步的选择。一位作家不可能什么小说都写,一位官员不可能改变全世界。一位旅行家不可能走遍天涯海角。除此以外,你最好顺从天意,摆脱权力欲。给你一点必要的选择时间,但是有限。军人在充分考虑了一道命令的后果之后,他们习惯于在讨论中一语定夺:“执行!”你也可以同样的方式,结束你的自我讨论。“明年我干什么?是继续上学,还是就此工作?是先立业,还是先成家?”对这些问题,反复考虑是自然的,但是为自己限定一定的时间也是必要的。时间一过,就应当做出决定。“执行”的决定既已做出,就别给自己找后悔的理由,因为,世界上的事情总是在千变万化。
为了保证忠实地执行自己做出的决定,经常制定既能体现长远规划,又能显示近期目标的工作计划是有益的。几个月之后,几年之后,再回头看看当初的计划,我们会对自己的能力和素质产生信心。但是,在项目众多的计划中,我们还有必要分清事件的轻重缓急。在这方面,应该倾注全部的心血,全心全意干你该干的事。当你的思想和行动都朝着一个目标努力时,人便能够快速达到目的地。然后,你可以回顾一下以往的足迹,察看一番走过的弯路,如果事业尚未成功,那么继续前进。
什么都懂一点的人是讨人喜欢的。但是干事业,你只能在一定的时间内,专心致志于一个目标。美国人讲:“一心一意。”也许你常常会被一些问题纠缠不清,难以下手,并由此而心烦意乱,但是,只要你肯不懈努力,障碍就会乖乖地成为你走向成功的踏脚石。
不要放弃你的梦想罗兰假如一个人终生也没有找到他活着的意义,那不是很悲哀吗?
我们此生不一定要成大名,立大功。可是,我们一定要明白自己的梦想;并把它具体起来,使它成为可能,然后去追求它,去实现它。追寻一个梦想是一种绝大的幸福和快乐。你也曾体会过这种幸福和快乐吗?
有人放弃了自己的梦想,从前进的行列中败退下来,是因为他失去了自己的意志。
我们时常会看到,有些人好像不在自己意志指挥之下过活,而是在别人给他划定的范围之内兜圈子。他们所奉为圭臬,所赖以决定自己动向的,是“别人认为怎样怎样”;“我如不这样做,别人会怎样说”,或“假如我这样做,别人会怎样批评”。不幸的是,别人的批评又是那么不一致;张三认为应该向东,李四认为应该向西,赵五认为应该向南,王六认为应该向北。你如选择其一,其他三人总会指责你。
于是,时常顾虑到“别人怎样说”的人,他就只好一年到头在不知究竟怎样才好的为难紧张之中团团转,总也走不出一条路来。
这种人,即使侥幸由于他天生的善于应付,而能做到“不受批评”的地步,他最大的成就也不过是个乡愿之类的人物。别人所给他的最大的敬意,也不过是说他一句圆滑周到而已。而在他自己本身来说,因为他终生被驱策在“别人”的意见之下,一定感到头晕眼花,疲于奔命,把精力全部消耗在应付环境、讨好别人上,以致没有余力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当然,我并不是说,一个人应该独断独行,不顾是非黑白。而是说,我们在听取别人的意见之后,一定要经过自己的认定和理解。我们应该自己有定见,用足够的理智去认清事实;在决定方向之后,就不再受别人意见的左右。
古人说“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也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没有办法使所有的人都同意我们,没有办法听从每一个人的意见。所以,我们尽可不必顾虑到“别人怎样说”或“怎样想”,而只要顾虑到自己的理智怎样说,自己的良心怎样想。也就是说,“我只对自己负责”。
一个人的所做所为,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即使瓜田李下之嫌也可以不避。也只有如此,才可以避免瞻前顾后,左右为难的苦恼,才可以使自己的梦想实现。
胡适博士曾鼓励青年人做“梦”。因为“梦”代表一种想象力,一点抱负,一些愿望,以及一些对现实的不满。正如一位西哲所说:“如果你有胆量堂皇高贵的做梦,这梦会成为预言。”
论坚毅蒙田所谓坚毅,主要指耐心忍受无法补救的不测。但坚毅并不意味着不要尽我们所能地避开威胁我们的麻烦和不测,不要担心它们的突然降临。相反,任何预防不测的诚实做法不仅允许,而且值得赞扬。因此,如果能够利用身体的灵活或手中的武器避开别人的突然袭击都是好的办法。
古时候许多好战的民族将逃跑作为他们的主要武器,经验证明这种背对敌人的做法比面向敌人更危险。
土耳其人比较习惯这样做。
在柏拉图的人物传记中,苏格拉底嘲讽拉凯斯(苏格拉底密友)把勇敢定义为在对敌作战中坚守阵地。苏格拉底说:“怎么?难道把阵地让给敌人再反击他们就是怯懦吗?”他还引证荷马如何称颂埃涅阿斯的逃跑战术。后来,拉凯斯改变了看法,承认斯基泰人和骑兵也采用逃跑的战术。这时苏格拉底又举斯巴达的步兵为例,这个民族比任何民族都英勇善战,攻克布拉的城。那天,由于冲不破波斯部队的方阵,斯巴达军队制造后退的假象,引诱波斯人追击,就这样斯巴达人打破和瓦解波斯人的方阵,取得了胜利。
至于斯基泰人,有人说当大流士皇帝率兵去征服他们的时候,强烈谴责他们的国王见到他时总是后退,对此,斯基泰人的国王安达蒂斯回答说,他后退既非怕大流士,也非怕其他什么人,而是他的民族行走的方式。因为他们既无耕地,也无城池和家园要保卫,不必担心敌人从中捞到好处。但是,如果说这位国王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么主要是因为他想靠近他们祖宗的墓地,在那里他就会找到对话者。
当进行炮战时,正如打仗时常有的那样,一旦被瞄准是不能怕被击中而躲开的,因为炮弹的威力之大,速度之快,让人防不胜防。但还是有人试图举手或低头来躲避炮弹,这至少会让同伴们嗤笑。
查理五世入侵普罗旺斯时,在风车的掩护下,居阿斯特侯爵去侦察阿尔城。当他离开掩护时,被正在竞技场上视察的德·博纳瓦尔和塞内夏尔·德·阿热诺阿两位老爷发现。他们将侯爵指给炮兵指挥官德·维利埃,后者用轻型长炮瞄准侯爵,侯爵看见开火,便扑向一旁,可是未及躲开便中了弹。
几年前,洛朗一世在维卡利亚一带围困意大利要塞蒙多尔夫。他看见瞄准他的一门大炮正在点火,便赶紧趴下,否则,炮弹可能会击中他的腹部,可现在仅仅从他的头顶擦过。说实话,我不认为他们的举动是经过思考的,因为在瞬间你怎么能判断得出对方是朝上还是朝下瞄准呢?人们更愿意相信能躲过炮弹那是侥幸,下次恐怕就难躲及,反而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如果在我未防备的地方,突如其来的枪声传入我的耳朵,我可能也会发颤。这种情况在比我勇敢的人身上也发生过。
斯多葛派认为,他们哲人的心灵不能够抵挡突如其来的幻觉和想象。但是,他们一致认为这似乎是本能所致。比方说智者听到晴天霹雳,或是看到突降灾祸会大惊失色,浑身颤抖,对于其他的痛苦只要哲人的理智是健全的,他们的判断能力尚未受到损害,他们都会镇定自若。而对于非哲人来说,前一种反应是与智者一样的,而第二种就截然不同了。因为对于后者来说,痛苦的感受不是表面的,他的理智已经受到腐蚀和毒害。这种人只根据痛苦进行判断,并与其妥协。不妨好好瞧一瞧这位斯多葛哲人的心境:
他的心坚定不移,他的泪枉然流淌。
逍遥学派的哲人并不排斥烦恼,但他们善于抑制。
火光柯罗连科很久以前的一个漆黑的秋夜,我泛舟在西伯利亚一条阴森森的河道。船到一个转弯处,一星火光在前面黑漆漆的山峰下迅速地一闪。
火光又明又亮,好像就在眼前……“好啦,谢天谢地!”我高兴地说:“马上就到过夜的地方啦!”
船夫扭头朝身后的火光望了一眼,又不以为然地划起桨来。
“远着呢!”
我不相信他的话,因为火光冲破浓浓的夜色,明明在那儿闪烁。不过船夫是对的,火光的确还远着呢。
这些黑夜的火光的特点是驱散黑暗,闪闪发亮,近在眼前,令人神往。乍一看,再划几下就到了……其实却遥不可及。
我们在漆黑如墨的河上又划了很久。一个个峡谷和悬崖迎面驶来,又向后退去,仿佛消失在茫茫的远方,而火光却依然停在前头,闪闪发亮,令人神往——依然是这么近,又依然是那么远……现在,无论是这条被悬崖峭壁的阴影笼罩的漆黑的河流,还是那一星明亮的火光都时常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在这以前和在这以后曾有许多火光似乎近在咫尺,不只使我一人心驰神往。可是生活之河却仍然在那阴森森的两岸之间流淌着,而火光也依旧非常遥远。因此,必须加劲划桨……然而,火光啊……毕竟……毕竟就在前头……第八章情感
情感是人类社会历史在发展过程中形成的高级社会性心理,常用来描述那些具有稳定的、深刻的社会意义的感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每个人在交往中都会产生情感,不同的情感会对交往产生不同的影响。了解情感在交往中的作用,有利于在交往互动中获取他人的心理信息,从而把握并运用好自己的情感。
玫瑰往事林清玄11岁的时候,他喜欢上教他国文的女老师,老师25岁,有一对黑眼珠和深深的酒窝。
那时他的父亲种了一亩玫瑰,他每天偷剪一朵父亲的玫瑰,起得绝早,在暝色中将玫瑰放在老师讲台的抽屉,然后回家睡觉,再假装像没事人一样到学校上课。老师对每天的一朵玫瑰调查了好几次,但从来不知道是谁放的。他也不敢承认,只要看到老师每天拿起玫瑰时那带着酒窝的微笑,他就一天都很快乐,甚至唱着小调回家。他在老师抽屉放玫瑰花足足放了两年,直到他从乡下的小学毕业。20年后,他的老师还在乡下教书,有一回在街上遇到,老师的头发白了,酒窝还在,他很想说出20年前那一段属于玫瑰的往事,但终于没有说出口。让玫瑰有它自己的生命吧!那样已经够了,他想。
金急雨是一种花的名字,花谢时像乱雨纷飞。他常站在她家巷口前的金急雨花下,看着落了一地的金黄色花瓣。有时风起,干落的花瓣就四散飞去,但不改金黄的颜色,仿佛满天飞起的黄蝴蝶。
有四年的时间,他几乎天天在花下等她,然后一起走过长长的红砖道路。
他们分开的那一夜是在金急雨花的树下,他看她的背影沉默地消失在黑夜的巷子,心中一片茫然,如同电影放映时的片断,往事一幕幕地从黑巷里放映出来,他一滴泪也没有落,竟感觉那夜的天星比平常更明亮。
他捧起一把落地的金急雨,让它们从手指间静静地滑落,那时他真切地体会到,如果金急雨不落下,明年就没有新的芽,也不会开出新的花。萎落的花并非死亡,而是一种成长,一种等待,等待下一个季节。
相识的时候是花结成蕾,爱的时候是繁花盛开,离别之际是花朵落在微风抖颤的黑夜。为了体会到这种惊奇的成长,他竟落下泪来。
爱爱默生爱的世界的核心是个人,个人是一切,一切是个人。因此即使最冷静的哲学家在细叙一个在自然界漫游着的稚幼心灵从爱情之力那里所受到的恩赐时,他都无办法把有损社会天性的话说出口,认为这些是对人性的拂逆。因为虽然降落自高天的那种狂喜至乐只能发生在稚龄的人们身上,另外虽然人到中年之后很难在其身上发现那种令人如狂如癫,那种难以比较分析的冶艳丽质,然而人们对这种情景的记忆却往往最能经久,超过其他一切的记忆,而成为鬓发斑斑的额头上的一副花冠。但是这里所要谈的却是一件奇特的事(而且有这种感触的非止一人),那就是当人们在回顾往事时,使他们感到最为美好,最值得记忆的是某些事物。那里爱情仿佛对一束偶然与琐细的情节投射了一种超乎其自身意义并且具有强烈诱惑的魅力。在他们回首往事时,他们必将发现一些其自身并非符咒的事物却往往给这求索般的记忆带来了比曾使这些回忆免遭泯灭的符咒本身更多的真实性。虽然我们各自的经历有可能存在着较大差别,但无论是谁都会记住那种力量对他的冲击。因为这会把一切都重造过一样,这会是他身上一切音乐、诗歌与艺术的黎明,这会使整个大自然充满雍容华贵,便昼夜晨昏冶艳迷人,大异往常;此时他会变得异常敏感、紧张,而一件与某个形体稍有联系的卑琐细物都要珍藏在那琥珀般的记忆之中;此时若出现一个人,定会引得他侧目凝视,直到这个人在视野里消失,也会痴上半天。这时一个少年会对着一扇彩窗而终日凝眸,或者为着什么手套、面纱、缎带,甚至某辆马车的轮轴而系念极深;这时地再荒僻,人再稀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难过,因为这时他头脑中的友情交谊、音容笑貌比旧日任何一位朋友所能带给他的都更丰富更甜美;因为这个被热恋的对象的体态举止与话语并不像某些影像那样只是书写在水中,而是像浦鲁塔克所说的那样“釉烧在火中”,因而时常在朗朗无日或夜深人静走入恋人梦境。这时正是:
“你虽然已去,而实未去,不管你现在何处;你留给了他你炯炯的双眸与多情的心。”
这种感觉即使在步入中年甚或晚年之后,回想起来,仍使我们震撼。深深感喟到彼时的所谓幸福实在远非幸福,而是不免太为痛楚与畏惧所麻痹了,因此能道出下面这行诗句的人可谓渗透了爱情的三昧:
“其他一切快乐都抵不了它的痛苦。”
另外,白昼在此时过得太快,黑夜也总是要糜费在激烈的追思回想之中;这时枕上的头脑会因为它所决心实现的慷慨举动而滚热沸腾;这时连月色也成了悦人的狂热,星光成了传情的文字,香花成了隐语,清风成了歌曲;这时一切俗务都会形同渎犯,而街上南来北往的男女也被看做是梦境中的人物。
这种炽情将把一个青年的世界重新造过。它会使得天地万物蓬勃生辉,充满意义。整个大自然将变得更加富于意识。现在枝头上的每只禽鸟的高唱都变得富有深意,连那些音符也变得有生命起来。当他仰视流云时,云彩也都露出美丽的面庞。林中的树木,迎风起伏的野草,探头欲出的花朵,这时也满含着笑意,但他却不大敢将他心底的秘密向它们倾吐出来。然而大自然却是充满着慰藉与同情的。在这个林木幽深的地方,他终于找到了在人群当中所得不到的温馨。
“凉冷的泉头,无径的丛林,这正是激情所追求的地方,还有那月下的通幽曲径,这时鸡已入睡,空中惟有蝙蝠鸱枭。
啊,夜半的一阵钟鸣,一声呻吟,这才是我们所最心醉的声响。”
请好好瞻仰一下林中的这位优美的狂人吧!这时他简直是一座歌声幽细、色彩绚丽的宫殿;他昂首挺胸,神气十足,有傲视一切的气概,他不断自言自语,好似在与花草林木交心;他在自己的脉搏里找到了与紫罗兰、三叶草、百合花同源的东西;他好与沾湿他鞋袜的清溪交流。
他在增强他对大自然感受的力量的支持下开始对音乐和诗产生兴趣。一件经常见到的情形便是,人在这种激情的鼓舞之下往往能写出好诗,而别的时候是无法达到此种境界的。
这同一力量还把他的全部天性调动起来。它将扩展他的感情;它将使莽夫文雅而儒夫有立志。它将向最卑微龌龊的人的心中注入以敢于鄙夷世俗的胆量,只要他能获得他心爱的人的支持。正因他将自己交给了另一个人,他才能更多地将他自己交给自己。他此刻已经完全是一个崭新的人,具有着新的知觉,新的与更为激切的意图,另外在操守与目的上有着宗教般的肃穆。这时他已不再隶属于他的家族与社会。他具备了应有的一切:地位、个性、灵魂、力量。
玫瑰屠格涅夫八月底的最后几天……秋意已经袭来。
太阳落山了。突然一阵暴雨,没有雷声,也没有闪电,刚刚洒过我们广袤的原野。
房前的花园燃烧着、蒸腾着,全都沐浴在晚霞的火焰里,浸泡在雨后的水泽之中。
她坐在客厅里一张桌子旁边,透过半开的房门,痴呆呆地凝视着花园。
我知道这时她内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在短暂的、甚至是痛苦的斗争之后,就在这一瞬间,她已陷入一种再也不能抑制的感情之中。
突然她站起身子,迅速走进花园,身影消失了。
一小时过去了……两小时过去了,她还没有回来。
于是我站起来,走出屋子,沿着林荫路走去。我确信她也是沿着这条路走过去的。
周围的一切黑下来了。夜幕已经降临。但在小路潮湿的砂地上,穿过弥漫的黑暗,有个圆圆的东西在发出鲜亮的红光。
我俯下身子……那是一朵娇嫩欲滴、绽放不久的玫瑰。两小时前,我还看见这一朵玫瑰花佩戴在她的胸前。
我小心翼翼地捡起掉在泥地上的小花,回到客厅,把它放在她座椅前的桌子上。
瞧,她终于回来了,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过整个房间,在桌旁坐下。
她的脸既苍白又激动。被睫毛遮住、仿佛变小了的眼睛,快乐而羞涩地朝左右一瞥。
她瞥见了玫瑰,拿起它来,看一眼它那被揉皱、被弄脏的花瓣,看一眼我——她的眼睛突然停住,闪烁起泪花。
“您哭什么?”我问道。
“呵,我哭的是这朵玫瑰。瞧,它变成了这个样子。”
于是,我想出一个警句。
“您的眼泪,会把这脏污洗净。”我意味深长地说。
“眼泪不能洗涤,眼泪能燃烧。”她答了一句,转身面向壁炉,把玫瑰扔进快要熄灭的火焰里。
“火焰会比眼泪烧得更好。”她不无勇气地慨叹。那对还噙着泪花的、秀美的眼睛,大胆地、幸福地笑了。
我明白,她也在燃烧。
求偶飞行普里什文在这本该是山鹬求偶飞行的时日里,一切如平常般美好。但是山鹬却无踪迹可寻。我沉浸在回忆之中。山鹬没有飞来,而在那遥远的过去没有来的却是她。她是爱我的,但是她觉得我对她的激情是无法用爱来报答的,所以她没有来。我也从此脱离了这“求偶飞行”,永远不再见到她了。
此刻是如此美妙的黄昏,百鸟争鸣,万籁俱在,惟独山鹬不曾飞来。两股水流在小河中相遇,发出撞击声,随即又归于沉寂。河水依旧沿着春天的草原缓缓地流动。
后来我发觉自己陷入沉思:由于她没有来,我一生的幸福却降临了。原来她的形象,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消失了,但留在我心中的感情,使我永远去寻找她的形象,却又总是找不到——尽管普天下的万象都是我关注的焦点。于是,普天下的一切,都像是人的面孔似的映现在她一个人的面孔上,而这副宽阔无边的面孔的姿容就足够我一辈子欣赏不尽,而且每逢春天总有一些新的美色映入我的眼帘。我是幸福的,唯一觉得美中不足之处是没有让大家都像我一样幸福。
我的文学生涯就是我自己的生命,这是我的文学生涯常胜不衰的原因。我觉得任何人都能够做到像我一样:且试着吧,忘掉你在情场上的失意,把感情移注到字里行间,你一定会受到读者的喜爱的。
此刻我还在想:幸福完全不依赖于她之来或不来,幸福仅仅依赖于爱情,依赖于有没有爱情;爱情本身就是幸福,而这爱情是和“才情”分不开的。就这样,我一直想到了天黑。我突然明白了:山鹬再也不会来了。我的心像刀割一样刺痛。我低声自语道:“猎人啊猎人,那时候你为什么不手下留情,把她留住呢?”
溺身于情培根有人说:“人生不过是一座大舞台”,但我不赞同这种说法。好像一个本该思考天意,追求高尚目标的人,却应一事不做而只拜倒在一个小小的偶像面前,成为自己感官的奴隶——虽说还不是与禽兽无异的奴隶,但毕竟也只是娱目色相的奴隶。难道上帝赐给人类眼睛的目的不是看更高尚的东西吗?
过度的爱情,必然会夸张对象的性质和价值。例如,只有在爱情中,才总是需要那种浮夸谄媚的辞令。而在其他场合,同样的辞令只能招人耻笑。古人有云:“最大的奉承,人总是留给自己。”但对情人的奉承应算例外。因为再伟大的人也甘愿拜倒在情人的脚下。所以古人说得好:“恋爱者难保神智清明。”情人的这种弱点不仅在外人眼中是明显的,就是在被爱者的眼中也会很明显,除非她(他)也在爱他(她)。所以,爱情的代价就是如此,若得不到要求的爱,那就只有得到轻蔑。由此可见,人们应当十分警惕这种感情。因为它不但会使人丧失其他,而且可以使人丧失自己。
至于其他方面的损失,古人早告诉我们,那追求海伦的人,舍弃了天后和巴立斯的礼物。这就是说溺身于情的人是甘愿放弃一切的,包括金钱和思想。
爱情在人心最空虚、最寂寞的时候最容易进入,也就是当人春风得意、忘乎所以和处境窘困、孤独、凄凉的时候。虽然在后一情境中不易得到爱情,但人在这样的时候最急于跳入爱情的火焰中。由此可见,“爱情”实在是“愚蠢”的儿子。但有一些人即使心中有了爱也会加以控制,使它不妨碍重大的事业。因为爱情一旦干扰事业,就等于在人与目标之间筑起了一道高墙。
我不懂是什么缘故,使许多军人更容易堕入情网,也许这正像他们嗜爱饮酒一样,是因为欢乐可以缓解长久的紧张状态。
人心中都有一种博爱,若不集中于某个专一的对象就必然施之于更广泛的大众,使他成为仁善的人,像有的僧侣那样。
夫妻之爱,使人类繁衍;朋友之爱,致人于完善。但那荒淫纵欲的爱却只会给人带来毁灭。
情感世界罗素我们的爱情一直被旧的道德毒害着,从童年时代、少年时代、青年时代直到结婚。它使我们的爱情充满了忧郁、恐怖、误会、悔恨和神经紧张,把性的肉体冲动和理想爱情的精神冲动分为两个不同的部分,使前者成为兽性的,使后者成为无生育的。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生活。
动物的天性和精神的天性不应当发生冲突。两者之间决非水火不相容,它们只有彼此结合才能达到完美的地步。男女之间完美的爱是自由而无畏的,是肉体和精神的平等结合,它不应当由于肉体的缘故而不能成为理想的,也不应当由于肉体会干扰理想而对肉体产生恐怖。
爱犹如一棵根深置于地下的树,它的树枝可参天,但是,如果爱被忌讳、恐怖、斥责的话语和可怕的沉默所束缚,它是不会根深叶茂的。
人的情感生活离不开男女之爱和父母与子女之爱。传统道德在削弱一种爱的同时,又声称要加强另一种爱,但实际上父母对于子女的爱往往由于父母之间的爱的削弱而蒙受着极大损失。如果孩子是快乐和相互满足的产物,那么健康的、自然的、无私的爱便是父母给予他们的,这是那些饥饿而渴望在可怜的孩子中得到他们在婚姻中所得不到的营养的父母无法给予的,这样的父母将使孩子的思想产生偏差,并为下一代造成同样痛苦的基础。害怕爱情就是害怕生活,而害怕生活的人生命已失去了大半。
湖畔相遇普鲁斯特我给她的那封绝望的情书终于有了回信,信是在昨天赴林园晚宴之前收到的。信中说,她恐怕在动身之前无法跟我道别。我也十分冷漠地答复了她。是啊,事情最好就这样结束,但愿她有一个开心的夏季生活。接着我换好衣服,乘坐敞篷车穿越林园。我虽然十分心痛,但我努力调整心态,使其渐趋于平和。我相信自己随着时间渐渐过去,会把这段往事尘封起来。
汽车沿着湖边林荫道疾驰,在距离林荫道五十米远,环绕湖边的一条小径尽头,我发现一位缓步慢行的女人。一开始我没有认出她。她朝我微微招手致意,我终于认出了她,尽管我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正是她!我久久没有反应。她继续注视着我,大概是要我停车,带她同行。我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但我心底却刹时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激情。我曾经对此颇费猜测。我思忖:“她始终无动于衷,其中必有一条我不明白的原因。我亲爱的心上人,她爱我。”一种无边无尽的幸福,一种不可抗拒的确信朝我袭来,我不禁瑟瑟发抖,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车子驶近阿尔姆农维尔城堡,我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眼前出现了她那温情脉脉,仿佛要擦拭我的眼泪的招手;她那温情脉脉的注视仿佛是征询我让她上车的目光。
我是满怀欣喜地赶赴晚宴的,我的兴奋通过我的神色、动作无声地表现出来。没有人知道他们不熟悉的一只小手曾经向我挥动致意,这种感觉在我身上燃起欢乐的熊熊之火。每个人都能看到这种火光,因为它已经烧透了我。人们只等德·T夫人大驾光临,她马上就到。她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最没意思、最最讨厌的家伙,虽然她很漂亮。然而我却庆幸自己能够原谅任何人的缺陷和丑陋,我带着诚挚的微笑朝她走去。
“您先前的行为让我很吃惊。”她说。
“先前?”我惊讶万分,“您的意思是先前我们见过面?”
“怎么您没有认出我?您确实离我很远;我沿着湖边行走,您却骄傲地坐在车上。我向您招手问好,可您像不认识我似的毫无反应。”
“什么,是您!”我叫嚷道,十分扫兴地重复了好几遍,“噢!我请求您原谅,真的没认出您!”
“她好像不快活!您好,夏洛特!”城堡女主人说,“不过您尽管放心,您现在不是跟她在一起了吗!”
我哑口无言,我的一切幸福就此破灭。
然而,最令我苦恼的是我始终忘记不了她那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尽管我已经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我试图跟她言归于好。我没有很快忘记她,在我痛苦的时候,为了使自己好受一些我经常竭力使自己相信那是她的手,正如我一开始感觉的那样。我闭上眼睛,是为了再一次看见那双向我致意的小手,这双手如此惬意地擦拭我的眼睛,让我的额头清新凉爽。她在湖边温情脉脉地伸向我的那双戴着手套的小手犹如平安、爱情以及和解的小小象征,而她那略带忧伤的目光紧紧盯着我,似在询问:“带我一程行吗?”
单纯弗朗索瓦·费奈隆单纯是人类思想中最纯美无私的品格。与真诚比起来,单纯显得更高尚,更纯洁。许多人真挚诚恳,但却不单纯。他们不愿因小事遭到辱骂,不愿破坏自己的形象。他们时时关注自己,反省自己,处处斟酌,谨慎小心。待人接物他们总担心过头,又怕有所不足。这些人诚恳有余,单纯不足。他们从不与人推心置腹,别人对他们也小心拘谨。他们的弱点在于不坦率、不随意、不自然。而我们则更宁愿同那些并非正直无私,但却没有虚情矫饰的人结交相处。这几乎已成为世人的一条准则,上帝似乎也以此为标准对人做出判断。上帝不希望我们如对镜整容一般,加倍用心于自身标准上。
只能看到别人身上的污点,却无视自身污迹斑斑的人,也未免太过盲目。处于这种状态的人只全神贯注于眼前事物以及个人的感官感受,而这正是单纯的反面。下面的事例正好一反一正:其一是无论效力于同类还是上帝,均全身心地忘我投入;另一类是自以为含蓄聪颖,自我意识强烈,而一旦妄自尊大的激昂心态遭受些许干扰,便会魂不守舍,心烦意乱。因此,这是虚假的聪明,乍一看冠冕堂皇,实际上与一味寻欢作乐的行为一样迂腐至极。前者鼠目寸光,只陶醉于眼前的事物;后者却过分看重自身,陶醉于内心的占有。这两者都充满虚妄。相比起来,专注于内心世界比全神贯注于眼前事物更为有害,因为它貌似聪明而实则愚蠢,而且,它常诱人误入歧途,自以为是,引一孔之见为至上光荣。它使我们受着不自然的情绪的支配,让我们陷入一种盲目的狂热,自认为满腹经文,实则一窍不通。
单纯也要有所节制,使我们身处其中既不过度激动,亦不过分沉静。我们的灵魂不会因为过于注重纷繁世界而忘记扪心自问,亦不必时时注重自我,使一心维护个人形象的戒备之心扩张膨胀。要是我们的灵魂能挣脱束缚手脚的绳索,直视伸展的道路,不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权衡研究脚下的步伐上,或者对已逝的岁月频频回头,那单纯就真真正正属于我们了。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