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听说秦亦书居然发狂,推到秋依弦,她居然还不埋怨的时候,叶知秋长出一口气。「~发」感受到她的决心,这一次,希望亦书真的能得到幸福吧!又是一个星期。星期一的早晨,秋依弦经过风林雪的诊断,孩子的情况,已经彻底稳定好了。放下心来的秋依弦,决定去找秦亦书!这个时候,秦亦书一个人坐在外面的院子里。因为一个星期的调整,又因为,上一次推倒秋依弦的宣泄。现在,他的心态,相比较之前,好了许多。不会再胡乱生气,不会再乱砸东西,也不会自残。他心理变得异常的平和,像是水镜一样。他自己心里清楚,过去他的自暴自弃,是因为他以为秋依弦不会回来,他一个人留在上城,心里的思念和身体的伤痛集合,才让他无法入眠。而现在,依弦回来了。不管她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他的病,她回来了。就算,以后他们不会在一起。可是,他还想快点恢复,他想再看看她的脸,他还想……看看孩子!一想到,他会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他和秋依弦的孩子,他不管有多大的痛苦,都忍耐了下来。捐献角膜,这种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而且,他必须要两只眼睛全都换上角膜,这无疑加大了难度。不把眼睛的手术做好,他也没办法进行脸部的植皮手术。不过,他不再怨天尤人,也不再痛苦自伤,努力的恢复身体健康,也可以加大手术的成功率。他在为,最后的康复而努力。此刻,坐在院子里,他的心里,一片宁静。看不见,他只能靠听觉,靠嗅觉。他能听到,清风吹过树叶,莎莎的响。能听到,山间小鸟的鸣叫声。能听到,小溪清澈的水流里,偶尔跳上来一两尾淘气的鲜鱼……鼻端,各种气息围绕。有草木的香气,有湿润的水,有淡淡的花香。一幅幅图画,在他的脑海里,在他已经不能视物的眼瞳深处,汇聚成一个立体的,全面的形象。他好像,真的能“看”到周围的一切。就在这样全心的沉静其中的时候,他听到,身后有人,轻缓的接近。那脚步声,既清且柔,并不是风林雪的,也不是护工黄姐的,更不是保姆的。脚步里带着眷恋,带着一份深藏于心的热情。不知不觉之间,他的眉头,缓缓皱紧。秋依弦从后面走来。这么多天,她是第一次见到秦亦书。心里激动莫名,却又有点紧张,还有一点——担忧。她害怕,他会像之前那样,突然发狂,伤到了孩子。这样一想,她雀跃的脚步,忽然,缓和了一点点。秦亦书,明显的感觉到了。他心里一阵空明,对于秋依弦的靠近,并不曾有一分表示。慢慢的,她走到他的身边。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秦亦书身体一紧。让秋依弦能够得到幸福的想法,高于一切。他默默的告诉自己,秦亦书,你行的!如此这样告诫自己几次,秦亦书紊乱的呼吸,终于平复下来。而就在这时,秋依弦在他身边坐下。一条长椅上,他在左侧,她在右侧。从背后看上去,树上枫叶飘零,长椅上的两人并肩而坐,怎么看,都像是一对相恋至深的爱人。可是,谁都没有说话。有满腔的话语,在心里闷着,可是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秋依弦,怔怔的张开了口,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现在的秦亦书,已经不复当初的英俊潇洒。他的眼睛,缠着厚厚的绷带,从额角到脸颊,一道长长的伤口滑过,显得有些骇人。他的头发,因为要处理伤口的原因,也剃掉了不少。因为受伤和前一段时间的颓废,他消瘦了,脸颊上的肉,都凹陷下去,显得有些落魄。可是,看着看着,秋依弦却没有丝毫的厌恶。这是她的男人,这是肯为了她,献出整个生命的男人!而且,还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她看着看着,脸上怜惜之色大起。好几个月的相思、悔恨,都化为了此刻的眷恋!她轻柔的伸出手指,想要触碰他的脸颊!就在她的手指,即将碰到他脸颊的时候!秦亦书,忽然开口了。他并不狂暴,也不阴鹜,只是淡淡的,好像闲话家常一样的语气问:“你,好些了吗?”秋依弦一愣,为了他这么一句温柔的话语,她几乎都要落下泪来!多少天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她盼望的,不过就是秦亦书能够回心转意,能够和她幸福的在一起!她不怕吃苦,也不怕跟他在一起会遭受多少非议!只要他能重新接受她,接受他们的孩子!“好,好些了。”原本想说些更贴心的话,话到嘴边,却只剩下这么一句。她转过头,眼泪悄然落下。好像,自从变成孕妇以后,原本不想流的泪,不想动的情,一瞬间,全都复活了。“孩子呢?”秦亦书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小心,很忐忑。他害怕,勾起秋依弦不愉快的回忆。秋依弦听到他提起孩子,果然,神色中微微闪过一丝慌乱。而后,她看了看依旧平静的秦亦书,轻轻的说:“孩子很好。”秦亦书的表情,明显送了口气。秋依弦忽然一下,一把抓住他的手掌。秦亦书一愣,正要有所反应,秋依弦却拉着他的手,放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肮上。“亦书,你感受一下,这是我们的孩子!”肚子里的孩子,像是听到了妈妈的召唤,很争气的醒了过来,好像在伸了个懒腰。那小拳头,通过妈妈的肚皮,传递到秦亦书的手掌上。感受到孩子的小办膊舒展,通过他的掌心,传递到他的心里。好像是有一种血脉相连,一种忽然而生的温暖,一下子,弥漫了他所有的思绪。非常的神奇。他想要再继续感受孩子,可是肚子里调皮的小家伙,却偃旗息鼓。只是间或的,伸展他的小办膊小腿。一下下的,透过秋依弦,传达给了秦亦书。这是他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子。是和秋依弦的孩子!摸着摸着,秦亦书的脸上,渐渐洋溢出淡淡的笑容。他,笑了。出事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笑了。看到他的笑容,秋依弦不知不觉,也心情好了许多。她柔声解释:“这孩子,是上一次,你那一次在强迫我的时候留下的。”听到这里,秦亦书猛地一僵。那个晚上的暴虐,他还记忆犹新。现在想想,他与她肌、肤、相、亲那么多次,只有那一次是他最愤怒,最狂暴,最不怜香惜玉的。可没想到,只有那一次才中标了……现在想起来,这些事情,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我回到加拿大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怀孕了。”秋依弦说,“当时,我真的难以置信!这样一个孩子,居然会在我腹中孕育。我拒绝了和新宇的婚事,不可能带着你的孩子嫁给别人。我想着早些回来的,可是,因为孩子的情况不稳,我又在那边住院一个多月。”秦亦书一愣,难怪!难怪她怀孕了以后,也不第一时间通知他!想到她刚刚到加拿大以后,打来的那个电话,再回想她当时说过的话……“难道,你那天给我打电话,是想告诉我,你怀孕了?”秦亦书一愣,随即,立即转身问道。秋依弦点头,语气,有些无奈:“是啊,那天,我给你打了三个电话,除了你以外,你爸爸,还有张……她也接了。”秦亦书一愣,这才想起,在他想要寻死的那天,张墨菲痛苦的爬在他脚下,告诉他,秋依弦已经怀孕的事情。他想起,那天他接到了秋依弦的电话的时候,她那有些渴望,又有些希翼的语气……全身,忽然一阵冰凉!如果,如果那时候,他等她把话说完。又或者,那天晚上,他真的听了张墨菲的话,相信她有孩子……那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为什么你之后不联系我!”秦亦书忽然嘶吼一声!秋依弦被吓了一跳,随即又说,“那天,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爸爸接了。他说,秦家不需要这个孩子,他也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他说你要和张墨菲结婚,要我不要打扰你。之后,你也说了同样的话。我本来想一个人回国,就算一个人养这个孩子,我也不可以嫁给沐新宇。可是,我爸妈后来去了加拿大,父亲还因为我而发病。我子、宫的环境不好,孩子的情况也时好时坏,医生建议我,要回国至少也得等到孕中期才行。所以……”秦亦书一愣,随即,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是。怪她吗?她之前给爸爸打了电话,是他爸爸没有告诉他。还是怪自己?怪自己对她成见太深,以为她是来“祝福”他得到真爱?当时,在那种情况下,两个人都已经失去了理智。距离的隔阂,她坚持要走的执念,让两个人,都没有说出最重要的那一句话。难道,这才是上天的安排?总是缘悭一线。本来,秦亦书觉得自己会痛苦,会伤感,会怨恨。若是当初,他选择听秋依弦把话说完,不是一厢情愿的认为,她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也许,事情,就不会闹到这一步?原本,他虽然选择了为秋依弦殉情,可是,当他真的眼睛看不见,容貌被毁,又被告上法庭的时候。心里,未尝没有怨恨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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