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般心里都很固执,也许是看到了秋依弦过去挣扎痛苦的状况,对于他现在的“改邪归正”,不报一点希望。毕竟,当老人一开始听说,秦亦书只是抱着玩玩的态度接近女儿,害得她流产,身体受创。又在她大着肚子回来的时候,死活不肯接受她,害她差点流产,自己也得了抑郁症。试问,天底下哪个父母,能接受这样劣迹斑斑的女婿?反正,秋爸爸和秋妈妈,是自问不能接受。因为这个电话,秋依弦吃饭吃的漫不经心。她心里在摇摆中。尤其是,当她深知,自己根本不能忘记秦亦书,但是,却又不想接受他,但是,却又不能不接受他的时候,这种矛盾而痛苦的心理,纠缠的她无法安静下来。她不想接受秦亦书,但是又无法阻止,自己心里还在想着他的那种感觉。她不想让他接近孩子,可是如果没有他,没有秦家的帮助,她应该会过的很辛苦。而且,她的妈妈也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她也明白父母的感受。因此,才更加的让她难以抉择。回头看了看小床里的小包子。他倒是睡得熟,小拳头攥在一起,对于爸爸妈妈之间的纠葛,一点也不知情。有时候看到宝宝,看着他那越长越像秦亦书的轮廓,和他的性格,秋依弦都有点接受无能。这是他们的孩子,就算她再怎么否认,也无法否认,这血浓于水的事实。也许,应该这样?她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接受秦亦书和秦家的帮助。她感觉的出来,秦““国中””和秦妈妈的目的,只是孩子。毕竟他们是孩子的亲人,就算以后真闹掰了,法律上也有探视权,她不能剥夺秦亦书的权力。总之,在治病阶段,一切为了孩子,孩子怎么能比较方便的照顾,她就怎么做!这样想通了的秋依弦,立即端起碗筷,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秦亦书看到她忽然开始左右开弓的反应,有点惊异。不知道为什么,秋依弦好像态度一下积极了起来。其后,秦““国中””到来,果然带了一大堆的东西。宝宝的奶粉、奶瓶、衣服、围嘴、毛巾、洗澡用的盆子、痱子粉、尿不湿,甚至还有小摇篮、各种玩具。简直,像是把一个超市都搬空了似的。还好,秦““国中””是让秦氏企业在这边的工作人员一起帮他拿的,不然这么多东西,他就算搬十次,也搬不完。对于秦““国中””的殷勤,秋依弦也难得没有露出一点不好的神色,她快速的将东西收拾好。给儿子泡好牛奶,喂了之后,将小包子送去洗澡。小家伙好像特别喜欢水,一点也不怕在水里扑腾。洗澡的时候,秦亦书和秦““国中””,一个扶着他的背脊,一个拉着他的小胖腿,秋依弦给他擦了正面,再擦反面。小家伙眼睛圆溜溜的,很大爷的在靠着,让三个大人伺候。看着秋依弦不再排斥自己,也不再对秦““国中””冷淡,秦亦书简直要喜上眉梢。不过,秋依弦虽然在儿子的事情上,并不像之前那么排斥秦亦书,只是,她还是在内心里,筑起一道深深的防线。晚上需要人留守,秋依弦义无返顾的留了下来。秦亦书也想留下,却被她婉言谢绝。“这里只有一张床,我要休息了,没有你睡的地方。”秋依弦的解释,相当的正统。但是,也很理智——很,无情。不过,秦亦书因为今天秋依弦没有给自己脸色看,而有点不淡定起来,他想赖在她身边:“别嘛,你一个人哪里招呼的过来?宝宝有时候要换尿布,有时候要吃奶。”“那你的意思是,你能喂他奶喝?”秋依弦的话好犀利,秦亦书一下子就震住了。他半天才嗫嚅着说,“我的意思的是,我可以帮你。这小子喜欢乱踢乱动,你一个人抓不住他。”“不需要。”秋依弦摇摇头,“而且这也不符合医院的规定。”按照规定,这样的房间,只能有一个人陪护,多一个人,就要多加一个人的守夜的钱。“我问过了,多一个人,60块一个晚上。”秦亦书当然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可是这里也没有床给你休息。”秋依弦不为所动,摇摇头拒绝。“我睡沙发就好了,不需要床。”秦亦书说,“求你了,你一个人怎么照顾这小子?我想帮你!”秋依弦看了看他:“你还是回去吧。你在旁边,只会添乱。”“怎么会?我想帮你,真的!”秦亦书连忙解释,“再说了,孩子也是我的!我身为父亲,没有完完整整照顾他一天,我想陪着他!”秋依弦看了他半天,只是摇头:“你这又何必。你就算这样,不答应的,我还是不答应。”秦亦书转头一看,老爸上厕所去了,他才说:“这是医院,你以为我会对你怎么样?直接强了你吗?”秋依弦猛翻白眼,一阵无语。“依弦,求求你了,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和孩子吧!”秋依弦被他缠的没办法,才说:“这里只有一张小床,是我的。如果你真要休息,只能随便找个地方睡。”听到她答应,秦亦书简直喜上眉梢。他立即表示:“你放心,我绝对不跟你抢床!我只是想留下来帮帮你!”对于这种无脑的解释,秋依弦才不会相信,她摇摇头:“随便你。”然后,就去给孩子整理东西去了。秦亦书欢呼一声,立即开始准备。时值盛夏,旁边有小沙发,他就算不盖被子,也不会觉得冷。在晚上到来的时候,秦亦书就躺在一边的小沙发上——这沙发真的很小,也就并排能坐三个人,大约一米五长,五十厘米宽。秦亦书高高大大的身材,只能两条腿架在外面,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休息。秦““国中””早些回去了,回去之前,有吩咐过他,注意事项。秦亦书一一答应。自从爸爸帮他将眼睛治好,又肯接受秋依弦和孩子,他对秦““国中””,就再也没有一点排斥。秋依弦哄完孩子休息,自己也睡到一边的小床、上。晚上,孩子就算饿,也不能给他吃东西,或者喝水,因为第二天早上6点,要起来便检和尿检。秋依弦只准备了尿不湿,等着宝宝哭的时候,让他换上。关上灯,她刚刚准备躺下,只见到窗户合着,可是窗帘还没有全部拉好。有一丝光从窗户里投射进来,照在秦亦书的身上。一个大男人,蜷缩在角落里,看上去很憋屈。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看见,他的眼睛,都在发光!“依弦,宝宝,晚安。”他的声音,温柔而带着磁性,就好像她在过去,无数个梦里梦到的那样。一时间,秋依弦,有些感慨的想哭。曾几何时,她多么盼望,能有这样一个时刻——自己和他,还有孩子,能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可是,在他们之中,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经历了那么多坎坷。以及,一个病重的孩子。她,已经不复当年的心境了。孩子睡得很香,她在一边,看着他小手蜷缩着,香甜的呼吸着,不知道在做什么梦。转过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她心里,好像被千万只蚂蚁挠过,在不断的痛楚中,逐渐的睡了过去。而秦亦书,则在她睡熟了之后,看到她滑落的被子,轻轻的,给她盖了上去。秋依弦,好像在做着什么梦,一时间皱着眉头。在他盖好被子之后,依然,还是维持着这个表情,看得他,心里一阵难过。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过得这么辛苦。真心希望,宝宝的病能快点好起来,他们一家人,可以团聚!可是,当他躺回去了以后,慢慢的进入梦乡。却又觉得,有人,在他的耳边,不断的叹息。第二天早上六点。护士习惯性的进门,秋依弦这时候第一时间醒了。抽血,给宝宝便便和尿尿,将样本放好,她这才给哭闹不止的宝宝喝奶。秦亦书在一边,已经见怪不怪。他冲好了奶粉,准备好了尿不湿,然后,立即下楼,给秋依弦也准备吃的。昨晚,他睡得很安心。好像是这四年以来,最安稳的一觉。刚刚走出了门,就看到秦““国中””手里拎着几袋早点上来。“亦书,怎么了?”“哦,没什么。”秦亦书看着老爹手里,有包子有油条,还有豆浆牛奶什么的,立即收了回去。没想到爸爸也这么早起,看来,他真的很在乎宝宝!推开门进去,秋依弦那么一点微薄的奶水,已经被饿极了的小包子给很快的榨没了。他现在,正捧着小奶瓶,刺溜刺溜的,喝得正爽!看到爸爸和爷爷进来,小包子抱着奶瓶,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看上去异常可爱。秦““国中””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孙孙,原本他对秋依弦和小包子的排斥,早就被他丢到了爪哇国。他把早点放在一边,伸出小指来碰了碰小包子嫩嫩的脸蛋:“宝宝,宝宝,叫爷爷,叫爷爷。”小家伙好像在听见了爷爷的召唤,黑葡萄一般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秦““国中””,看得他心花怒放。“爸,人家在喝奶呢,哪里有空理你?”秦亦书将包子分好,豆浆拿出来,将吸管插上,递给秋依弦。秋依弦怀里抱着孩子,没空理他,于是摇摇头。“怎么没空?我孙子看着我呢!”看着孩子,秦““国中””童心顿时泛起。秦亦书把包子和豆浆顺手塞他手里:“吃早点吧先。”“你也是,大男人了,也不知道让依弦吃点东西。”秦““国中””拿起小笼包啃了一口,开始心疼媳妇了,转身瞪了秦亦书一眼。秦亦书立即点头:“是是是。”他过来伸出手:“依弦,你先吃点东西,不然以后怎么有奶水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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