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Dream-Quest of Unknown Kadath
译者:竹子 玖羽
《北极星》(Polaris)
作于1918年5月,最初发表于业余作家杂志《哲人》的1920年12月号。
洛夫克拉夫特于1919年9月第一次读到邓萨尼勋爵的作品,并立即为之深深倾倒。之后,他撰写了许多模仿邓萨尼的文风和意境的“梦境故事”,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在1919年底到1921年中的不到两年间创作的。
《北极星》的内容来自洛夫克拉夫特的梦境,后来也被归入“梦境系列”。虽然整体风格和他之后创作的那些邓萨尼式故事极其类似,但洛夫克拉夫特当时还没有接触过邓萨尼的作品,这篇小说的文风更像爱伦·坡的散文诗。
顺带一提,洛夫克拉夫特经常在小说中运用自己的天文学知识,本作就是一例。由于岁差的原因,不同时期的北极星经常改变,约两万六千年轮换一次。(玖羽)
《白船》(The White Ship)
作于1919年11月,最初发表于业余作家杂志《联合爱好者》的1919年11月号。
《白船》是受邓萨尼的短篇集《梦想家的故事》里的《雅恩河上的无为时日》影响而创作的,它也是洛夫克拉夫特创作的第一篇“真正的”邓萨尼风格作品。尽管在风格上模仿邓萨尼,但洛夫克拉夫特从未流于单纯的模仿,而是在邓萨尼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创造出了属于他自己的梦境世界。
这篇小说的主题看似是略显陈腐的“贪婪者终将一无所获”,但如果和洛夫克拉夫特的经历联系起来考虑,就会发现,也许并非如此:他的母亲因精神崩溃入院是在1919年3月,母亲和父亲由于同样的精神疾病住进同一家医院,这当然会使他想起父亲的命运,从而感到浓重的不安。因此,他在《白船》里罕有地暗示了自己的父亲——“从七大洋中驶来的三桅帆船都会和它擦肩而过,在我外祖父的时代,这样的时候很多,而到我父亲这一代就很少了。”这正是他本人的写照:他的外祖父惠普尔·菲利普斯是一位成功的富商,也是洛夫克拉夫特童年时代非常亲近的人,而他的父亲温菲尔德只是一介销售员,在洛夫克拉夫特三岁时就住进医院,并在他八岁时病死。即使在入院前,温菲尔德也经常因工作奔波在外,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很少。
因此,有研究者认为,《白船》正反映了洛夫克拉夫特自己当时的心态——孤独的守灯人在象征母亲的大海上寻找希望之地。守灯人的渴望和探求以破灭告终,这与其说是传统意义上的道德说教,不如说是洛夫克拉夫特冷静地预感到,自己的母亲很可能会步父亲的后尘,在同一家医院病逝;后来的事实的确是这样。(玖羽)
《绿色草原》(The Green Meadow)
作于1918或1919年,最初发表于业余作家杂志《流浪者》的1927年春季号。
这篇小说的内容同样来自梦境。洛夫克拉夫特做了一个关于“海面上的孤独森林”的梦,并把它记了下来。他把梦的情景给文友威妮弗蕾德·弗吉尼亚·杰克逊看了(或讲了)之后,杰克逊表示,自己也做过同样的梦;洛夫克拉夫特觉得杰克逊的梦比自己的更宏大,就放弃原来的草稿,以杰克逊的梦为基础,创作了这篇小说。因此,本作只有在名义上是和杰克逊“共作”的,实际上所有文字都出自洛夫克拉夫特之手。(玖羽)
《降临在萨尔纳斯的灾殃》(The Doom That Came to Sarnath)
作于1919年12月3日,最初发表于业余作家杂志《苏格兰人》的1920年6月号。
本作亦系基于梦境写成,且深受邓萨尼影响。同时,《降临在萨尔纳斯的灾殃》在洛夫克拉夫特的邓萨尼风格作品中拥有独一无二的强烈恐怖氛围,“居住在伊伯的生物”会让人很自然地联想到深潜者(尽管他后来创造深潜者时,依据的是别的小说中的构想)。
另外,“Sarnath”是佛经中的“鹿野苑”的英译,不过洛夫克拉夫特称,他是自己独立想出这个名字的。(玖羽)
《乌撒的猫》(The Cats of Ulthar)
作于1920年6月15日,最初发表于业余作家杂志《试验》的1920年11月号。
洛夫克拉夫特非常喜欢猫,据说他曾因不愿打扰膝盖上的猫睡觉而在椅子上坐了一个通宵。在1920年5月21日写给莱因哈特·克莱纳的信中,洛夫克拉夫特称,一天晚上,一只黑猫造访了他的房屋,他由此获得了本作的灵感。
这篇小说被许多人评为洛夫克拉夫特最好的邓萨尼风格作品,洛夫克拉夫特本人也这样认为;后来在《梦寻秘境卡达斯》中,他浓墨重彩地铺陈了这个短篇的设定。(玖羽)
《塞勒菲斯》(Celephais)
作于1920年11月,最初发表于业余作家杂志《彩虹》的1922年5月号。
这篇小说系受邓萨尼的《奇迹之书》里的《托马斯·夏普的加冕式》影响而创作,但洛夫克拉夫特一如既往地以极高的独创性超越了原型。不言而喻,本作的主角库拉尼斯也是洛夫克拉夫特的一个影子,库拉尼斯的童年经历简直就是他自己的自传。
就像在本作中表现的那样,洛夫克拉夫特经常让他笔下的主角遵循如下模式:
对压抑的人生无比厌恶——为了逃避现实,开始探求梦想——更加无法忍受现实—为了继续探求,不惜嗑药—嗑死了—终极的解脱。
讽刺的是,不要说毒品,洛夫克拉夫特自己连酒都不沾。虽然让许多主角经历了这样的命运,但洛夫克拉夫特毕竟是一个彻底的现实主义者,他清楚地知道,这种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因此,他给本作赋予了满含讥嘲的结尾。
此外,这篇小说还是“冷原”和“印斯茅斯”这两个名字第一次出现的地方。不过,那时洛夫克拉夫特对印斯茅斯的设定显然远远没有成型,本作中的印斯茅斯也不在美国,而在英国的康沃尔郡。(玖羽)
《来自遗忘》(Ex Oblivione)
作于1920或1921年,最初发表于业余作家杂志《联合爱好者》的1921年3月号。
本作是一个精巧的小短篇。根据考证,洛夫克拉夫特对虚无的喜爱来自阅读叔本华的著作。他本人曾写道:“没有什么比遗忘更好,因为在遗忘里不会有任何遗憾。”(玖羽)
《伊拉农的探求》(The Quest of Iranon)
作于1921年2月28日,最初发表于业余作家杂志《大帆船》的1935年7、8月合刊号。
本作在洛夫克拉夫特的邓萨尼风格作品中显得非常突出。也是从这篇小说开始,洛夫克拉夫特逐渐在各篇“梦境系列”故事之间建立联系,把它们放在同一个世界观下。在现实的意义上,本作也的确成了他对自己迄今为止的人生的一个总结:他的母亲在长期住院后,于1921年5月24日去世,洛夫克拉夫特因此肝肠寸断。而在这一年的年末,他结识了索尼娅·格林,从而为人生掀开了新的一页。
一个从小就迷恋梦、探求梦的人在漫长的追寻之后,发现自己的想望不过是梦——在“探求”的最后,洛夫克拉夫特发挥他擅长的“不写而写”的笔调,生动而全面地概括了自己的过去:
“那一晚,旧世界中的一切青春和美都死去了。”(玖羽)
《蕃神》(The Other Gods)
作于1921年8月14日,最初发表于业余作家杂志《奇幻爱好者》的1933年11月号。
在本作中,邓萨尼的《佩加纳诸神》的影响显而易见。《蕃神》在深度和广度上把“梦境系列”的世界观往前推了一大步,但是,和之前的“梦境系列”作品相比,这篇小说明显少了很多“如梦似幻”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冷峻感,这很可能是他的母亲去世的影响。(玖羽)
《记忆》(Memory)
作于1919年,最初发表于业余作家杂志《联合互助社》的1919年6月号。
虽然篇幅短小,本作却具备很多洛夫克拉夫特常用的意象及设定,例如“古老到连名字也被遗忘”之物、名叫尼斯(Nis)的峡谷、巨大的废墟、对人类终将灭亡(或退化)的暗示等。(玖羽)
《阿撒托斯》(Azathoth)
作于1922年6月,未完成。
本作从未完成,洛夫克拉夫特生前也并未将这个仅有三段的残篇发表。事实上,标题是本作最引人注目的部分——从残篇的内容看,这是一个标准的“梦境系列”故事,无人知道洛夫克拉夫特为什么要给它冠以“终极混沌”阿撒托斯的名字。
在洛夫克拉夫特的计划中,这应该是一篇“以18世纪风格撰写的东方式怪奇小说”“类似《瓦泰克》那样的怪奇小说”,意指这篇小说很可能会像威廉·贝克福德作于1786年的《瓦泰克》那样,拥有阿拉伯色彩(洛夫克拉夫特在1921年7月读到了《瓦泰克》)。
在1922年6月9日写给好友弗兰克·贝尔克纳福·朗的信中,洛夫克拉夫特附上了本作的所有内容,并称:
“我不会在乎现代的文学准则,只会坦诚地逆行几百年,以一种孩童般的真挚创作神话;除了初期的邓萨尼,现今没有一个人做过这种尝试。在写作时,我会远离这个世界,那时,在我的头脑中占据核心地位的,不是文学上的处理手法,而是我做过的梦。做这些梦的时候,我只有六岁,甚至更小——当我从辛巴达、阿吉卜、巴巴·阿卜杜拉、西迪·努曼那里得到人生第一批知识后,这些梦就紧随着知识而来。”
洛夫克拉夫特在信里提到的这些名字都是《一千零一夜》里的角色,从这一点推测,他可能计划把自己儿时爱读的《一千零一夜》中的材料搬进小说。尽管洛夫克拉夫特很可能再也没有碰过这个残篇,也没有基于《一千零一夜》进行过其他创作,但他在信中表述的理念最终化成了一篇更重要的作品:《梦寻秘境卡达斯》。(玖羽)
《休普诺斯》(Hypnos)
作于1922年3月,最初发表于业余作家杂志《全国爱好者》的1923年5月号。
可以在洛夫克拉夫特用来记录灵感的笔记本里找到这个故事的雏形——“无法入眠的人——不敢入眠—持续使用药物保持清醒;最终不敌睡意—之后便发生了某事—波德莱尔的格言集,214页。”(早期:1919年之前)
洛夫克拉夫特把这篇小说的原稿给朋友们传阅后,受到广泛赞扬,但他本人似乎仍不满意,遂于几个月后(1922年9月)创作了和本作结构相同的《猎犬》。这两篇作品都描写两个朋友不顾一切地追求神秘之事,最后遭到悲惨的下场,但《猎犬》中的追寻以掘墓为主,整体上更像一篇传统的哥特小说,而《休普诺斯》不仅描写了对梦境的探求,更在结尾暗示,主角的朋友可能不是实际存在的,这使它具备了更深的意义。
本作也是洛夫克拉夫特少有的题献给好友的作品,这可能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直接记录梦境的两篇小说《兰道夫·卡特的供述》(1919年)和《奈亚拉托提普》(1920年12月)非常难得,而在这两个梦里,他都梦到了萨缪尔·洛夫曼。(玖羽)
《奈亚拉托提普》(Nyarlathotep)
作于1920年12月,最初发表于业余作家杂志《联合爱好者》的1920年11月号。
在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中,这篇小说显得十分特殊,因为它是洛夫克拉夫特对自己梦境的直接记录。洛夫克拉夫特觉得这种经历十分宝贵,后来也让奈亚拉托提普在其他很多小说中“登场”,遂使它成了克苏鲁神话里的重要元素。
在1920年12月14日写给莱因哈特·克莱纳的信中,洛夫克拉夫特详细地描述了这篇小说的创作经过:
《奈亚拉托提普》是噩梦——它是我自己做的梦,只有第一段是在完全清醒时写下来的。最近我的心情就像被诅咒了一样难受——好几周都被头痛和眩晕困扰着,就算我竭尽全力,也无法把精力在一件事上集中超过三个小时(现在感觉较好了)。这是我的老毛病了,可最近眼睛又出了问题,因为神经和肌肉痉挛,看不清细小的铅字,这症状持续了数周,真的是很危险。因此,我的心情非常压抑,甚至还做了噩梦中的噩梦——我从十岁以来就再没做过那么逼真的梦——梦里混杂着不祥的氛围和压迫感,在我写的幻想故事里也只能朦胧地反映出那种感觉。
在半夜做梦之前,我正和布希那家伙的愚蠢的“诗”搏斗,直到困倦不堪,然后就筋疲力尽地躺在躺椅上睡去。一开始,我觉得周围弥漫着一种无可言喻的不安——这种不安静静地、可怕地笼罩了世界。我穿着鼠灰色的旧睡衣,坐在椅子上读着萨缪尔·洛夫曼写来的信,那信看起来是难以想象的逼真,信纸是薄薄的8.5×13英寸纸,全信,直到末尾的署名,都用紫罗兰色的墨水写成——其内容十分不祥。梦里的洛夫曼这么写道:
“如果奈亚拉托提普来到普罗维登斯,请您一定去见一见他。他极其可怕——是超越仁兄想象的可怕——但同时也非常棒。我就像被附身了一样,几小时都不愿离去。托他给我看的东西的福,我现在都还颤抖不已。”
我以前从没听过“奈亚拉托提普”这个名字,但我却知道他说的是谁。与其说奈亚拉托提普是个奇术师,不如说他是个演说家;他在礼堂里高谈阔论,每次公开演说都会引起恐怖的街谈巷议。公开演说由两个部分组成:演说之前会放一部可怕的——然而是预言性的——电影,这电影在放映时采用了某些科学性的电装置,仿佛是一种非比寻常的试验。当我收到信的时候,我想起,奈亚拉托提普已经到了普罗维登斯,而且他就是那覆盖一切众生的冲击性恐怖的元凶。我还想起,那种可怕的畏惧让人们全都交头接耳地说,不要接近奈亚拉托提普。可是,洛夫曼在梦中的信却让我坚定了决心,于是我就出门上街,准备去见奈亚拉托提普。
我梦到的细节无比鲜明——比如,我系领结的时候怎么也系不上——然而也无比恐怖,所以很多地方我就不细写了。从家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人们在暗夜中缓缓挪动着脚步,所有人都一边害怕地低语,一边走向同一个方向。我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尽管恐怖,但也充满向往,我见到了那伟大的、冥冥而不可说的奈亚拉托提普,听了他的演讲。那之后发生的事基本上都写在随信一同寄给你的故事里了。从雪原上的黑色裂口里掉进深渊之后,我和曾经是人的影子们一起,像被卷进旋涡似的被大风吹着猛烈旋转;然后我就醒了。故事的结尾是我从文学效果考虑,为了烘托气氛才加上的。掉进深渊的时候,我疯狂地大叫着(我想我实际应该叫出来了,不过姨妈没听到),接着,周围的景象就突然消失了。当时我非常痛苦——脑袋一跳一跳的疼,还耳鸣——但只有一股冲动从心头涌出——一定要写,把这种战栗的气氛写下来,保存下来——我这么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就开了灯,开始胡乱地写着。我在写的时候根本没考虑内容,稍稍停笔之后,我把头洗了一下。当完全清醒后,我依然能记得梦的内容,但已经失去了那令人毛骨悚然——那不祥的未知之物实际存在的——真实感。当我从头读过文章的时候,不禁对它的连贯性感到吃惊——那就是我随信一同寄去的手稿,当时还没有第一段,内容只有三个词不一样。我庆幸自己在当时那种潜意识状态下把它写了出来,如果我事后再写的话,就会失去那种原始的战栗,毋宁说,那就只是在意识到恐怖的情况下进行的艺术创作了……
(玖羽)
《魔女屋中之梦》(The Dreams in the Witch House)
作于1932年1至2月,最初发表于《诡丽幻谭》的1933年7月号。
《魔女屋中之梦》是个非常特别的故事,它标志着洛夫克拉夫特在小说创作上的一次尝试。这是洛夫克拉夫特第一次试图将魔法这类通常出现在传统奇幻故事里的元素与当时最前沿的科学理论联系在一起。从今天的观点看,《魔女屋中之梦》就像是一篇杂糅了许多科幻元素的哥特小说,它所涉及的许多概念,例如“跨维度旅行”“多维空间”等,直到八十年后的今天依然是硬科幻故事与物理学前沿热议的话题。在现代宇宙学快速发展的20世纪初,洛夫克拉夫特敏锐地捕捉到了新兴理论科学里的许多奇想。然而由于时代的局限性,他只能选择一种大众与他本人更容易想象的方式——魔法——来展现这些奇想。同时,由于当时这些科学奇想与普通大众实在太过遥远,洛夫克拉夫特将魔法与科学联系起来的想法困难重重。
出于各种原因,洛夫克拉夫特本人并不看好《魔女屋中之梦》。他将原稿寄给了奥古斯特·德雷斯,后者则给出了非常糟糕的评价。洛夫克拉夫特基本认同德雷斯的评价,虽然他觉得这篇小说没有德雷斯说的那么不堪,但他也在信里表示“这件事可能标志着我的创作生涯已经结束了”。因此,洛夫克拉夫特不打算发表这篇小说,然而德雷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稿件寄给了《诡丽幻谭》,结果却顺利发表。
虽然没有记录显示《魔女屋中之梦》是否得到了读者的欢迎,但它可能的确引起了许多读者的兴趣,因为《诡丽幻谭》的主编莱特曾经希望洛夫克拉夫特授权他将小说改编成广播剧;洛夫克拉夫特最终拒绝了这一请求。随着科学理论与科幻小说的不断发展,《魔女屋中之梦》这个在八十多年前完成的故事得到了越来越多的正面评价,许多现代读者都认为它非常生动地展现了洛夫克拉夫特设想的宇宙观。(竹子)
正如阿卡姆的现实原型是塞勒姆一样,作为本作舞台的“魔女之屋”也在塞勒姆有对应的原型。1923年,洛夫克拉夫特在和索尼娅·格林一起探访塞勒姆时参观过那座房屋,而且,那座房屋的阁楼的确呈不规则形状。另外,德雷斯自作主张的投稿使洛夫克拉夫特得到了意外之喜——一百四十美元稿费,大约相当于现在的一千七百五十美元。(玖羽)
《夜魔》(The Haunter of the Dark)
作于1935年11月,最初发表于《诡丽幻谭》的1936年12月号。
这是洛夫克拉夫特以自己的名义创作的最后一篇小说。它通常被认为是洛夫克拉夫特为友人罗伯特·布洛克创作的《外星怪物》撰写的续集,但两个故事实际上并没有多大关系,只是两位作者互相开的玩笑。
1935年,年仅十八岁的罗伯特·布洛克在洛夫克拉夫特的鼓励与指导下创作了《外星怪物》。他在故事里提到了一个居住在普罗维登斯的生病学者——基本上就是洛夫克拉夫特当时的形象,而在结尾时,罗伯特·布洛克将这个“洛夫克拉夫特”给写死了。作为回应,洛夫克拉夫特在同年11月创作了《夜魔》,将故事的主角命名为“罗伯特·布莱克”,并且在结尾同样将这个“罗伯特”写死了。值得一提的是,洛夫克拉夫特逝世十三年后,为了纪念这位朋友,罗伯特·布洛克又为《夜魔》写了一篇真正的续集——《尖塔幽灵》。(竹子)
《复仇女神》(Nemesis)
作于1917年11月1日,最初发表于业余作家杂志《流浪者》的1918年6月号。
这首诗受爱伦·坡的诗《尤娜路姆》和阿尔杰农·史文朋的诗《赫塔》影响甚大,特别是“食尸鬼守卫的沉眠之门”一句,显然直接来自《尤娜路姆》里的“食尸鬼出没的维尔林地”。
就像本书收录的其他作品一样,洛夫克拉夫特在二十几岁时创作的很多诗文都是模仿他倾心的某位作家(主要是爱伦·坡和邓萨尼)的笔调,撰写宛如梦境(常常就是梦境)的作品,其风格或浪漫,或恐怖,或既浪漫又恐怖。(玖羽)
《可怕的老人》(The Terrible Old Man)
作于1920年1月28日,最初发表于业余作家杂志《试验》的1921年7月号。
类似《雷德胡克的恐怖》,这篇小说也是洛夫克拉夫特的排外思想的一个例证,即使对象是来自欧洲的白人移民,他也依然表示反感和排斥(尽管没有像对非白人移民那样,达到仇恨的程度)。
需要指出的是,虽然金斯波特这一舞台在本作中初次出现,但在当时,它的具体设定尚未确定,直到洛夫克拉夫特在1922年12月17日访问了马布尔黑德之后,才决定将马布尔黑德作为金斯波特的原型。(玖羽)
《雾中怪屋》(The Strange High House in the Mist)
作于1926年11月9日,最初发表于《诡丽幻谭》的1931年10月号。
在创作这篇小说的次年,即1927年,洛夫克拉夫特将它投给《诡丽幻谭》,但被主编法恩斯沃斯·莱特退稿——理由是“对有修养的读者来说,显得过于暧昧不明”。1929年,洛夫克拉夫特允许W.保罗·库克在计划中的业余作家杂志《隐士》第二期上刊登本作,但这本杂志最终流产;于是,他又重新投稿给《诡丽幻谭》,这次得到采用,小说被刊登在杂志的1931年10月号上,并使他得到了五十五美元稿费(大约相当于现在的七百美元)。
《雾中怪屋》和《银钥匙》以及《梦寻秘境卡达斯》的创作时间几乎完全重合,但这篇小说的基调更像之前的那些“梦境系列”故事,甚至同样具有邓萨尼风格(可以看出邓萨尼的《罗德里格斯年代记》的影响)。不过,洛夫克拉夫特依然在本作中尽可能地呼应了之前的作品,如果说《梦寻秘境卡达斯》是“梦境系列”的“大汇演”,那么《雾中怪屋》就是“小汇演”。(玖羽)
《银钥匙》(The Silver Key)
作于1926年,最初发表于《诡丽幻谭》的1929年1月号。
与《雾中怪屋》的遭遇类似,洛夫克拉夫特曾于1927年将稿件投给《诡丽幻谭》,但主编莱特没有接受。1928年,莱特突然提出,想要再看看《银钥匙》的稿件,并最终将此文刊登在《诡丽幻谭》的1929年1月号上。
这个故事通常被认为是洛夫克拉夫特的自说自话。因此,它看起来更像是一篇散文,而非小说。洛夫克拉夫特在故事里借着兰道夫·卡特这个角色表达了自己对于身边世界的各种看法。
创作《银钥匙》的时候,洛夫克拉夫特刚从纽约搬回普罗维登斯。纽约生活的挫折让洛夫克拉夫特备受打击,因此他在《银钥匙》中传递出的思想也显得格外感性和消沉。实际上,他动笔创作《银钥匙》的时候,另一篇同样以兰道夫·卡特为主角的小说《梦寻秘境卡达斯》刚写到一半。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洛夫克拉夫特在创作《梦寻秘境卡达斯》时突然改变想法写下《银钥匙》,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了。但耐人寻味的是,他最终选择了发表《银钥匙》,却将《梦寻秘境卡达斯》自己收藏起来。(竹子)
《梦寻秘境卡达斯》(The Dream-Quest of Unknown Kadath)
作于1926年秋季至1927年1月,生前未发表。
在创作这篇小说的次年,即1927年,洛夫克拉夫特将它投给《诡丽幻谭》,洛夫克拉夫特在世时没有发表这篇作品。直到1943年,“阿卡姆之屋”出版社出版洛夫克拉夫特的第二本合集《翻越睡梦之墙》时,《梦寻秘境卡达斯》才得以正式面世。虽然读者们对这个故事褒贬不一,但所有人都承认,在洛夫克拉夫特的“梦境系列”中,这是最重要的一篇作品。这部作品将他之前创作的所有“梦境系列”作品全都串了起来,使之成为了一个统一的整体。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一篇洛夫克拉夫特写给自己的寓言故事。1924年,洛夫克拉夫特在与妻子索尼娅·格林结婚后搬到了纽约,初到纽约时,他觉得自己“真的发现了某些珍宝——并终有一日会因此成为一位诗人”(出自1925年8月11日创作的《他》),但随后的挫折让他备受打击,而纽约也并非如他想象中的那样美好。他越来越思念家乡,并最终在1926年4月搬回了普罗维登斯。这段经历恰如他在1926年秋天创作的《梦寻秘境卡达斯》一样:卡特从追寻一座梦中的“夕阳之城”开始,最终却发现自己渴望的正是故乡。(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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