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来看你了。”朱淑妃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对着谢嫔说道。
谢嫔听到朱淑妃的声音,回过神来,露出一个笑容。
“姐姐怎么来了,快坐快坐。”谢嫔说完,似乎这才注意到多出来的被抓着的上官舒。
“这是……”谢嫔只是微微的抬头,目光看向上官舒,自然是在问她的来历。
朱淑妃似乎等的就是这个,听到谢嫔问自己,马上开了口。
“妹妹,你不知道,我刚走到这霓裳宫的门口,就看到这人鬼鬼祟祟的在外面窥探,肯定不怀好意,因此便带进来等着妹妹你发落呢。”朱淑妃说完,还笑的一脸灿烂。
谢嫔听到朱淑妃这么一说,于是抬眼看向上官舒,但很快便把目光收了回来。
听到朱淑妃这么随意的给自己定罪,上官舒自然也是觉得不公平。
“启禀两位娘娘,奴婢是尚衣局少使上官舒,奴婢只是给傅才人送舞衣的,刚刚经过霓裳宫的时候,只是停留了一下,并未想做什么,还请两位娘娘明察。”上官舒说道。
虽然不清楚朱淑妃为何找自己麻烦,但却也是不安好心,然而对方是主子,她只能尽量表明自己是清白的,无力感却是非常的强烈。
“传傅才人。”谢嫔淡淡的声音道。
很快,傅才人来了,上官舒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被还个清白了。
然而,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更加出乎了上官舒的意料!
“啪”傅才人一进来,一巴掌打在上官舒的脸上,瞬间上官舒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印记,而上官舒也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明明想要恨恨的看着对方,然而,傅才人虽然地位不高,但也是主子,她只能有苦自己咽。
傅才人打完人之后,才向谢嫔和朱淑妃请安。
“见过两位娘娘。”傅才人行礼的时候倒是很恭恭敬敬,一点也没有刚才打人的嚣张样子。
“妹妹不必多礼。”朱淑妃和谢嫔同时道。
“娘娘要为我做主啊,这奴才给了我舞衣便走了,可是,那舞衣竟然是破的,这分明是受人指使,要破坏我给皇上献舞!”傅才人突然哭着说道,一副非常伤心的样子。
上官舒听到傅才人这么说,自然是不会相信,这件舞衣是她亲眼看着绣娘赶绣出来的,怎么可能是破的呢?
“舞衣是刚刚赶绣出来的,奴婢怎么敢将破衣服送给傅才人呢,还请两位娘娘明察!”
“哼,两位娘娘请看,我有没有冤枉这个小贱人!”傅才人说着从宫女手中拿过衣服展开来,衣服的里料上明显的是被人撕坏了一个大口子,只不过,这样的裂口说不清是尚衣局的人做的,还是傅才人自己做的。所以上官舒就算是有心开口争辩,似乎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是!
“谢嫔姐姐,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这奴才真的是太大胆了,不仅毁了我的衣服,刚刚在来的路上还听说这奴才在霓裳宫门外鬼鬼祟祟的,一定是不怀好意。姐姐,您现在有了身孕,最需要注意安全了,这奴才却还在门外窥探,姐姐您一定要严惩她,不然难以立威啊。”傅才人一边哭着一边说着,只不过流着泪,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却是没有半点停顿。
听到这里,上官舒也听明白了。
原来,谢嫔已经有了身孕,而这傅才人是想让谢嫔责罚自己,以此立威?但是,她做错了什么?上官舒想到这里,心底很不甘。但现在如此,也全怪自己好奇心作祟,自然算是得了教训。
“对啊,妹妹,傅才人说的对,你现在有了身孕,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睛盯着这里呢,今日之事又不知道是哪个对你不怀好意了,才借傅才人的舞衣来打压你,这种事情不可轻易姑息,应该要狠狠的惩罚这奴才才是。”朱淑妃也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原本就知道朱淑妃想害自己,不过到此刻,上官舒也明白过来了,她只不过是个炮灰,这朱淑妃和傅才人,其实就是为了找谢嫔的茬儿,是为了让谢嫔不痛快而已!
“两位说的极是。”谢嫔听她们一唱一和,心中也是明亮,自己刚怀了身孕,正是众矢之的的时候,这朱淑妃就跟傅才人一唱一和的撺掇自己为了一点莫须有的小事惩罚女官,而且还不是自己宫里的女官,这要是依了她们两个的意思,明日后宫里就该流言纷飞,说自己恃宠而骄了,这哪是关心自己,分明是来坑自己的才对。
“但,这奴才是尚衣局的人,只是毁了傅才人的舞衣,对我并未造成伤害。而且,负责尚衣局的尚宫在太皇太后那里也挺受看重的,我们还是不要随便重责尚衣局的人才是。”谢嫔微笑着说道。
“姐姐说的极是。”谢嫔把太皇太后都拉出来了,傅才人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但是她立刻拿眼睛去瞟朱淑妃。
“妹妹宅心仁厚,不过这等刁奴,你不好好惩治她,未免让人觉得妹妹太好欺负了,将来难免有后悔的时候……”
朱淑妃还要继续火上浇油,忽然一个忿怒的女声从上官舒的背后响起道:“这位少使上次还曾帮过我的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刁奴的样子,怎么到了淑妃娘娘眼里就成了刁奴了?”
在场的几个人都吃了一惊,大家刚才都纠结着要不要惩罚上官舒了,却都没有发现花园里已经多了另一个人,上官舒转过眼去,看着一位妃子扶着侍女款款而来,那主仆二人看着分外熟悉的感觉,于是便多看了几眼,这一看,才发觉竟然是上次在太液池边遇见的喝醉酒的那名醉美人,只是不知她怎会出现在这儿。容不得上官舒多想,这时候在场的所有宫女,包括刚才还在装可怜的傅才人都一起跪了下来,向着那名昔日的醉美人行礼道:“参见谢贵人,谢贵人吉祥。”
“免礼吧。”没有多余的话语,谢贵人径直从人群中走过,走到上官舒身边时,却顿了一下,说道,“你也起来吧。”
上官舒便站起身来。她这才知道,原来这位醉美人便是谢嫔的亲妹妹——谢贵人,这谢家二姐妹同时入宫,受册封的时候可是一件轰动全京城的大事,上官舒曾听不少休假回家的女官们回宫后说起民间对于此事的议论,还听说当时皇帝是有意让谢家姐妹之一封后的,只不过太后坚决反对,这才作罢,也因此太后对谢家姐妹不满,最后连个妃位都没给,姐姐只封做嫔,妹妹却是以才人的身份入宫的,但是虽然姐姐的位分高,可入宫后却是妹妹最为得宠,短短三天,便被皇帝晋位为贵人,可以算是后宫中风头最劲的一位妃子了,因此虽然她的地位不算很高,但是谁也不敢小看她。
她一出现,不但傅才人战战兢兢的,就连朱淑妃的表情都不自然起来,她用显然是装出来的亲切笑容问道:“哟,听说贵人妹妹平素不喜欢出门,连亲姐姐这里都极少看望走动,今日这是什么风把贵人妹妹也给吹来啦?”
“我又不住在淑妃娘娘的宫里,平素出不出门,跟谁走动,似乎不用向娘娘报告吧。”谢贵人丝毫不给面子的直接甩过去一个白眼,看得上官舒暗暗叫好。
上次看到谢贵人,虽然她也是个美人,但却是个醉美人,而现在的她,看起来高贵端庄大气而又凛然不可侵犯,怎么看都是让人移不开目光。上官舒想,这也正是应了那句话了,善良的女人都是很美丽的。
“少使上次也算是帮了我,还一直未有机会道谢呢,今儿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我姐姐虽然耳根子软,但是大事上不糊涂,也分的清楚是非善恶,她也没有要罚你的意思,你就先回去吧,我和姐姐还有些私房话要说,不相干的人太多了会妨碍我们说话的。”谢贵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下了逐客令,虽然是对上官舒说的,却是将朱淑妃傅才人等人都捎带了进去,真正的是四两拨千斤。
“奴婢受宠若惊了。谢贵人主子关心,奴婢作错事,理应责罚,谢嫔娘娘纠正奴婢的错误是为了奴婢好,若是谢嫔不纠正奴婢,奴婢以后再犯更大的错误,那可能就不是这样的责罚了。奴婢怎敢把这件事往心里去,奴婢只能牢记错误再以谨记下次不再犯。”上官舒这番话说的,自然是十分的明白事理的,不仅仅没有得罪人,反而是夸赞了谢嫔,就算是日后这件事情传到他人的耳朵里,也必然是不会落下话柄。
“那就好,听见你说的话,我就宽心了不少,看你这个人……”话还没完,就只见谢贵人整个人瞬间就像失了重心,向上官舒扑来,上官舒下意识的反应便接住了谢贵人。
上官舒心中一惊,看向谢贵人,观察她是怎么了。乍一看,谢贵人昏厥过去了,这到让上官舒不知如何是好,在这宫中,一个贵人就在闲聊时昏倒在女官面前,这罪名,恐怕她担待不起啊。
“谢贵人……贵人。”谢贵人的贴身宫女小月焦急万分,在一边手足无措惶恐不停地叫唤着主子,可是谢贵人却毫无反应。
看到这幅场景,上官舒是更加的担忧不已。
上官舒先稳住自己的心情,用命令的口气对小月说道:“你先过来扶住谢贵人,我去找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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