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银行-第38章 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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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卉去支行办公室上班之后,不用每天起早赶车了,可是显得比原来还忙。经常要陪客户或领导出去应酬,她似乎还很适应这样的工作,回到家里给徐文亮讲今天陪谁在哪个酒店吃饭。文亮心里尽管不爽,可是也没表露出来。吴卉还要去鲁行长家感谢感谢,文亮是坚决不去。吴卉问为什么,文亮说:“不为什么,反正就是不去。”

    星期天,文亮在爸、妈家吃饭,老妈问:“吴卉怎么没一起来?”文亮说:“她今天在单位加班。”老妈说:“一个女人,家里的事一点不管,像什么样子。”文亮知道老妈对吴卉当了主任很不满意,老觉得是她抢了儿子的位子。老爸说:“你当初要是听我的,把文凭拿下来,我在位的时候再推你一把,说不定你就上去了。”文亮说:“我这样的人,你再怎么推也上不去,所谓‘烂泥扶不上墙’就是说我的,再说我对当官也没什么兴趣。老妈说:“这不是有没有兴趣的事,你看人家小鲁当了行长以后,亲戚朋友都跟着沾光。”文亮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又扯这些烦心事。我就这样了,爱谁谁。”说完抱起女儿逗她玩。

    女儿已经四岁了,文亮从她一点点长大中看到了时间的力量,自己不知不觉就从青年往中年队伍中混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他其实内心时常会有一种焦虑感,这种感觉也无法对别人言说,只能在心中自己体味。一周七天,有六天在上班,早出晚归,没多大意义,只是像个机器一样麻木地运转。可是他感觉到了自己这台机器在一天天磨损,终有报废的一天。他时常问自己:“就这样一辈子吗?”可是不这样又怎样,他想不也更好的出路。等到休息的时候,他又觉得空虚无聊起来,原来的朋友们都各忙各的,再不能像年青时的无忧无虑了,他们都好像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挣也挣不脱。

    中午的时候,吴卉来了。文亮正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喝茶、看书、晒太阳,这是他一周内最享受的时刻。吴卉说:“你倒自在,在这里躲清闲。”文亮放下书说:“哪有你们领导们忙。”吴卉说:“跟你说件事,你们押运的工作马上要交给保安公司了,你们全都要重新安排岗位了。”文亮说:“这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已经传了好长时间了。”吴卉说:“那你有什么打算?”文亮说:“我一个小老百姓能有什么打算,还不是哪里需要往哪搬。”吴卉说:“我在路上都帮你想好了,你最好去事后监督,又安全又稳定,你觉得怎么样?”文亮看了她一眼说:“你有把握?”吴卉说:“事在人为,只要你点头,我帮你运作。”文亮说:“我的事你少管,当了个芝麻粒的官就不知道自已是谁了。”吴卉一下子黑了脸说:“好心当成驴肝肺,到时候分到不好的岗位你别后悔。”说完扭头走了。

    文亮闭眼眯了一觉,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小时候,同着几个小伙伴背着书包走在上学的路上,走啊走啊,老也走不到学校。后来就醒过来,看见冬日的一缕阳光正照射在阳台上,临街路上有汽车从路上驶过,还有几个路人在边上走过。文亮正发着呆,丽丽叫他进屋吃饭。文亮走到饭桌旁,老妈问:“吴卉怎么饭也不吃就走了?”文亮说:“没什么,她有事先回去了。”

    文亮同吴卉进行了好几天的冷战,每天回家谁也不理谁,默默地干家务、吃饭,然后各干各的事。通常是吴卉在卧室看电视或上网,文亮则躲在书房看书,有时候一下子看十一、二点,无声地摸到床上睡下。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刷牙、洗脸,推开屋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早上外面的温度得有零下4-5度,文亮缩着脖子往车站走。

    在车站旁,有一家卖早点的小餐馆,文亮进去买两个包子在路上吃。每次看到餐馆里老板一家忙碌的身影,文亮都能体会到“勤劳”的含义,自己觉得起得够早了,可人家个体户的包子都蒸熟了好几笼了,那人家得几点起来,干什么都不易。还有那挥着大扫帚扫街的环卫工人,工作都快要结束了。上了公交车,司机、售票员,以及沿途加油站的加油员,城市虽然还没有醒,可是许多人却一直在默默地工作,跟他们比,文亮觉得自己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温暖有家,已经是够幸运了,这么一想,他内心的焦虑又会平和许多。

    到了分行金库,几个押运人员都在议论经警队解散的事情,文亮站在一边也听了几句。在押运的途中,司机张立伟问车上的几个人都找好了位子没有,又说:“刘涛和小徐你俩还可以回储蓄所上班,老沈你年龄有点大,不太好安排。”刘涛开玩笑说:“咱们的张行长可真爱操心,我们都有着落了,你老先生往哪里去?”张立伟说:“我要不回机关开车,要不给哪个领导开车。不过像我也是四十岁的人了,真不愿再回去被别人呼来唤去的,有的行长现在都只三十来岁,给他们当司机真不是味。”老沈说:“你操那多心干什么,不管怎样也会给个岗位你的。”

    说话的工夫,钱箱送完了。车子直接开到定点的加油站开始收款,文亮和老沈一起下车走进加油站的收款室。其实这活儿是指派给文亮一人干的,经警只负责安全保卫,可老沈就是愿意帮忙。而对老沈文亮也有了一个重新认识的过程,以前在上岗分理处,他大小还是个主任,虽然一起工作的时间不短,但始终保持着拒离。可现在天天在一个车上,谁是什么样的人几天就熟悉了。老沈这人很扑实,干活从不拈轻怕重,拖钱箱是个体力活,他虽然年龄大些,可干得一点不比车上其他人少;还有就是抠门儿,从不乱花一分钱,加班费、工资算得清清楚楚,少一分都要去争个明白。别人发了制服都不喜欢穿,他却当个宝,新制服还要留到过年穿。有了这个搭档,面对加油站一大堆零钱,文亮就觉省了不少的力。

    加油站的加油员也属于石油公司的一线员工,他们是日夜上班,到了冬天的夜班也很难熬,困的时候,只能躲在收款室眯一会儿。他们拿的工资属于最低的,其中也少不了临时工的身影。对比石油公司,文亮发现很多单位的最底层都是一些琐碎和忙碌的工作,技术含量低,工资低。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社会像一座宝塔,大多数人都在宝塔的底部做基石,有能力、有本事的人都尽力向上爬,爬到高处才能纵揽全局,指挥别人。文亮想自己这辈子注定是做基石那部分了。

    跑了五六个加油站,收了一大箱零钱,经过一道铁路的时候,出了点小状况。司机张立伟在转弯的时候,把一辆三轮摩的给轻轻刮了一下,那人立刻嚷了起来。老张吓了一跳,赶紧下车查看,那人一把拉住老张让他赔偿,别看老张恁大个子,胆子却小,说:“对不起,对不起,没碰到吧?”那人说:“什么没碰到,明明撞到我了。”看热闹的一下子就围上来十好几个人,刘涛看老张搞不定,忙穿上防弹衣,戴上头盔挎着防暴枪走下车,将那人拉扯老张的手分开,说:“我们是银行的运钞车,正在执行任务,有事找银行说去。”那人愣了一下说:“银行了不起呀,撞了人不许走。”正乱着,一个巡逻的交警走了过来,刘涛认识他,赶紧打了个招呼。那交警问了问情况,把老张的驾照扣了下来,又训骑三轮摩的的人说:“你可是无照驾驶,多大点事呀,闹什么闹。”那人赔着笑脸灰溜溜地走了,警察让刘涛他们上车先走。

    老张边开车边说:“刘涛,他把我驾照扣下了。”刘涛说:“没事,这是我一朋友,曾经一起吃过饭。”果然,收完最后一个加油站的款,回头经过刚才的地方,那警察还在,把驾照还给了老张,说:“开车加点小心。”刘涛下车递了一跟烟,又同那交警聊了两句,这才重新上车。老张说:“今天真运气,马上要散伙了,这时候要出点事就划不来了。”

    下午,文亮正在支行营业室清钱,手机突然响了,是吴卉妈妈打来的:“小徐,我在路上摔倒了,你快来一下,好吗?打吴卉的手机也打不通。”文亮吓了一跳,连忙问老太太在什么地方,锁了钱箱赶紧跑出去。出门打的直奔上岗,在路口银行门口,只见老太太坐在台阶上,周围好几个人围着看。文亮走过去问:“妈,怎么回事?”老太太脖子上吊着个纱巾,一只手裹在纱巾里,疼得直哼哼。原来是走路时,踩到一块香蕉皮,摔倒时手撑在地上,疼得不行。文亮就搀着老太太上车,直接去到市医院。

    到了医院,排队挂号看医生。文亮抽空给吴卉发了条短信,他知道吴卉下午在开会。医生初步诊断是骨折,又让去拍片子。文亮带着老太太去拍完片子,给医生看了,医生说要住院治疗。这时,吴卉的电话打来了,老太太要过电话跟女儿说,让她先回家把她的医保卡找来,这边办住院要那个东西。文亮又让她带1000块钱过来。过了约半个小时,吴卉才匆匆赶来,文亮很着急,说:“我不能等了,要去接库了。”吴卉说:“路上小心点。”两人前些天的别扭这才无形中化解了。

    接完库款后,在分行的会议室,保卫科长招集大家开了个会,宣布经警队解散的通知。让大家先回各自支行,等待重新安排岗位。过了几天,文亮等人又各自有了新的岗位。文亮被分到了张家坊储蓄所。刘涛去了西江分理处,老沈去分行看守金库去了,司机张立伟则分到分行给领导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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