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战争史-铁木真减乃蛮大阳汗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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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木真汗东降宏吉剌部,西灭突厥克烈部后,乃于公元1204年、即宋宁宗嘉泰四年、金章宗泰和四年春,谋擎其西方之突厥乃蛮大阳汗,一战而击破之。于是塔塔儿余部,朶儿边部、合塔斤部、撒勒只兀部皆降。惟蔑儿乞除部大阳汗之子屈出律逃去。铁木真汗追击而西,大破乃蛮北部,尽降蔑儿乞诸部,并获札只剌部是札木合,与蔑儿乞脱黑脱阿之二子、兵威所至,收降西域四个国家以为蜀国,凯旋中以兵攻西夏,大掠而还,回至其斡难河源、乃筑众大会,自立为成吉思汗。

    一、铁木真西方新邻乃蛮

    铁木真汗袭波突厥克烈部王罕之后,昔日与王罕接壤之突厥乃蛮部,于是成为铁木真汗之西方新邻国。

    这新邻国正是旧日之强敌。因为铁木真汗之父也速该,会帮王罕疆逐乃蛮之侵略;铁木真汗自己,不仅曾帮助王罕驱逐乃蛮之侵略,并会与王罕同出大军西征乃蛮北部古出古敦不亦鲁。更在击破乃蛮北部大掠而还途中,击破乃蛮截击王罕军之乃蛮大将撤卜剌黑之军。当铁木真袭灭王罕时,与王罕为敌之王罕诸弟与王罕诸侄,多在乃蛮日夜图谋王罕之位与牧地、人民、财产中,今在数日中盅数落入铁木真汗之手,当然誓死不甘。故极力鼓动所有突厥人,当为突厥人颜面一战。乃蛮人虽憎恨王罕,但却喜爱王罕之牧地、人民与财产,今一旦落入蒙古人之手,真是突厥人之大损失,不惟大阳汗心存嫉妬,更使每个乃蛮人、蔑儿乞人、吉尔吉思人等,心都不甘。故突厥人与蒙古人间之大战,乃势所必然。

    铁木真汗东方之敌札只剌部长札木合,此时逃在乃蛮。叛离铁木真汗之阿勒坛、忽察儿,也逃在乃蛮。塔塔儿部长忽秃帖木儿、泰亦赤兀残部之汪忽哈忽出、忽里厥、哈儿罕太石、客速里儿、察兀忽儿,还有朶儿边部长额不格真、合塔斤部长合儿塔河特、撒勒只兀部长合赤温别乞等,也都逃在乃蛮。乃蛮大阳汗悉收容之,以为搜集铁木真汗情报之用,并为维系蒙古各部落人心归向之号召,其目之在要求与铁木真汗一战。铁木真汗为防止旧日势力死恢复燃,为追捕此辇逃亡诸人,也正准备西征乃蛮。双方都在求战,故此一战迅即发生。

    因为乃蛮乃是西方大国,牧地极广,人口众多,其主要心脏地带不在今科布多盆地与唐努乌梁盆地,更不在杭爱山南各小盆地,而在今新疆省北部准噶尔盆地中。乃蛮与铁木真汗世仇,于势已不能两立,他不向铁木真汗进击,铁木真汗也会向之进攻。但是两方实力距离甚远,大阳汗不能一举而攻铁木真汗,铁木真汗也不能一举而攻击大阳汗,必须双方都向前推进,才能举行决定性之大战。

    乃蛮大阳汗企图旺盛,想采用战略包围形势,他自己为中军,约汪古部为右手军,约蔑儿乞诸部为左手军,准备分头向三河源头之铁木真汗根据地推进,将铁木真汗势力包围而歼灭之。于是,他遣使者往阴山(即今绥远东部之阴山)东方,约会奚亲后裔之汪古部。汪古部长阿剌忽失的斤忽里(的斤忽里为女真语镇守使之意,乃金所封之号),因不欲开罪于铁木真汗,便遣使者往铁木真汗处,将乃蛮使者约会之言,悉以告知铁木真汗。铁木真汗因而也遣使报聘于汪古部,约为亲好,以共图乃蛮。

    二、乃蛮内部状况

    乃蛮是突厥语系在当时最大之一个部落,一译乃蛮为“奈曼”,其生活习惯大致与蒙古人相近似。牧地在今新疆省北部、外蒙西部,连唐努乌梁海盆地,皆其范围。西邻鹹海以北的康里(即汉书西域传之康居);北接乞儿吉斯、谦谦州二部落;南方有哈鲁刺、畏吾儿二国;东南与西夏国接壤;东北邻接四种蔑儿乞部落;其东部则旧为克烈部,今为蒙古。是乃蛮部之牧地中实跨有阿勒台山(即今阿尔泰山),山南称为乃蛮本部落;山北称为古出古敦部落,合山南山北两部称为乃蛮部。自乃蛮老部长亦难赤必勒格死后,其二子长名台不花,次名古出古敦不亦鲁,因争父妾古儿别速而结怨,古出古敦不亦鲁因率所部退居山北乞湿泐巴失海子(在今外蒙古西北科布多及唐努乌梁海一带)地面之古敦部分,人称之为乃蛮北部。台不花则保其父业,居于山南平川地带,并保有今阿尔泰山、杭爱山等附近各山区与各小平原地,人称之为乃蛮本部。因台不花即汗位后,曾遣使入贡请封于金,金朝廷册封之为大王,突厥人译金语,将“大王”译为“大阳”或“塔阳”,故皆称之为大阳汗,或塔阳汗。

    乃蛮大阳汗常扶植王罕之弟阿邻太石为克烈部长,派兵助之以攻王罕,旋为铁木真所逐回。

    及克烈部为铁木真汗所吞并,王罕西走,竟为乃蛮消望将领豁里速别赤所误杀,使得大阳汗未得加以利用,甚为可惜,乃蛮守在东方之老将可克薛兀卜剌黑闻之,因向其部将言之曰:“死人的头,已割下来镶好,是为了复仇以号召人心的,却踏残碎了,又有什么号召力呵!如今狗吠的声又不好了,真是自减战争力量。记得从前亦难赤必勒格老王会说道:‘我老了,这妇人年少(指其妾古儿别速后为大阳汗争得为妻),儿子又柔弱,还是我祷神生来的,久后恐将我多年收集的百姓,守不住。’现在的夫人古儿别速,行的法度严峻少恩,我们的大阳汗又柔弱,每天除了飞放打猎之外,别无技能心性,其兄弟又不肯和睦起来共御外侮,真的是犬吠将有败亡的声么?”于是乃往谏大阳汗,应加意对铁木真汗实行防守。

    可克薛兀撒卜剌黑晋见大阳汗,苦口婆心谏说很多,大阳汗道:“你说的事,我都知道,并且我早都做了,目前的要紧事,是这东边有些达达(指蒙古人),用筒箭将在前的老王汗唬得走出营来,死在道途上了。看来那铁木真,他敢要做皇帝么?天上只有一个日月,地上如何可以有两个人?如今,咱去将那达达们取了来!”其夫人古儿别速,便在一旁插嘴撒娇说:“那达达百姓歹气息,衣服黑暗,极为脏污,取将来,你要这种人做什么?可得教那些人离我远点。若有生得好的妇女,将来洗沐了,教他们挤牛羊乳呵,还可用。”大阳汗高声笑道:“那般呵!有甚难,咱去将他弓箭夺来,就可以了。”可克薛兀撒卜剌黑,知再谏无益,叹息而出,一路苦恼,因而病倒。于是大阳汗不顾一切准备起兵东征。(上引见元朝秘史、卷七)

    一、铁木真战略指导

    乃蛮大阳汗遣脱兄必塔失为使,使于汪古部,约合汪古部出兵共击蒙古铁木真汗。汪古部长阿剌忽失的斤忽里对使者说:“我做不得你们的右手军。”同时即遣使对铁木真汗说:“乃蛮大阳汗要来夺你的弓箭,教我作右手军,我不会肯从。我如今提省你,若不提防呵,恐真的夺去你的弓箭呢。”时铁木真汗正在帖蔑延客额儿(在今土拉河上流肯特山西麓之西,元史本纪作帖麦该川)地面围猎,闻听此言,就在圈猎场中集合诸将商议。诸将多以此时冬季已尽,春即到来,马匹正瘦,不便作战。

    当俟今秋(时公元1204年春)秋高马肥时,再与之战争。铁木真汗之四弟帖木格斡特赤斤道:“你们如何推辞马瘦!我的马却肥,我们的敌人的马,远道而来,可能比你们的马更瘦,至少是与我们的马一般的瘦。我们既得到了敌人这等说词,而且敌人业已与兵前来,我们如何坐得住,难道要不战而走么?”铁木真汗之异母弟别勒古台说:“若生时教人将弓箭夺了呵,济甚事,男子死呵与弓箭一处岂不好?如今,乃蛮恃其国大民众,敢发大言,却是不足怕的。我们可乘他远来至此,夺他的弓箭何难。咱去呵,他多马早必安然撒下,房帐空了,百姓必然逃入山林,咱如今便可上马去,迎着去打他,使后人知道我们是擒了大阳汗的一些人。”铁木真汗从其言,但却提示敌人不会马上到来,乘此时机,得善为整顿各军人马。于是,乃创所谓“牌子头”制度;设立六等“扯儿必官”;重新添拔护卫、散班;以及组织特种突击部队。其兵制已详本卷第一章。(上引见元朝秘史卷七)

    所谓“牌子头”,元史兵志称之为“探马赤军”,即向蒙古以外之各投降人群徵兵之制。徵诸依附者凡年满十五岁以上,七十岁以下之男子,尽仓为兵。每邻近十人为一牌,推选一人为长,是为“牌子头”。牌子头领导九人,上马则备战斗,下马则屯聚牧养。在指挥系统上,由牌子头领其九兵听命于百户牌子头。

    百户牌子头领九个牌子头自兼一牌子头,而听命于千户牌子头。千户牌子头领九个百户牌子头自兼一百户牌子头,听命于将军。将军中有镢九个千户牌子头者为“领万户”;将军中有身兼千户牌子头者为“领千户”。其“领二千户”以上者,皆由军功及能力分给之。在蒙古以外之“探马赤军”后分有十级将军,其待遇与蒙古本族军完全一样。

    所谓“设立六等扯儿必官”,蒙语“扯儿必”为桨,指浆水使船行动之意。扯儿必官今称连络官或传令官。凡各万户、千户,派往铁木真汗左右的子弟,皆充任此侍从、传令、连络之职。此群人设一将军集合统率之,分为六等。其人选必须有技能,身材好,有勇力,并得偕妻子带兼马(换乘之预备马为兼马)及从人,常居在汗所。平常担任护衙,有事则听候差遣回其派出部队,以传达命令,或连络事务。

    所谓重新添拔护卫敌班,乃指铁木真初为汗时组有四个带刀之内宿卫队,每队八十人;有四个持弓箭之外护卫队,每队七十人;有四个持刀带箭之散班巡察队,每队七十人。铁木真汗又从此各再增添二个队,并扩大厨工等队。元朝秘史中记载其规定说;“带弓箭的人,并散班、护卫、厨子,把门人等,日裹入班来,至日落时,将管的事物交付给宿卫的,出去宿者。若管马的守着马,宿卫的帐周围宿,守门的轮着门口立,至次日抬汤时,却人来,管自己的事务。每三日一次交换。”(上引见元朝秘史卷七)

    所谓组织特种突击部队,即古所称之“选锋”。铁木真汗见王罕之特种突击部队,确有打破战场对峙局势之特别作用,只是王罕不会运用。于是,乃命阿儿孩合撒儿,先选一千勇士以为组织训练之基幹,准备组织勇士军,如战斗时则使在前,平时则作护卫之用。

    铁木真汗将军队整顿完毕,于鼠年儿年即宋章宗嘉泰四年、金章宗泰和四年(公元1204岁次甲子)4月16日午时祭旗出军,要乘敌人各地之军未合之前,先西征乃蛮。用者别、忽必来二人做前卫,在撒里阿客额儿(即今外蒙古西库伦一带平川地)地区,与乃蛮之前进防哨发生接触。朶歹扯儿必因对铁木真汗建议道:“敌据山为守多日,咱人少远来,只可于此牧马,多设疑兵,将这撒里阿客额儿地面布满,夜舍每人各烧火五处,使敌居高瞰望,知我极为强大,彼人虽多,其主软弱不曾外出过,必是惊疑而不敢作为。如此则我马已饱,然后追袭哨望的,直捣其大营,击其不整,必然可胜。”铁木真汗深然其计。(上引皆见元朝秘史卷七)

    二、乃蛮战略指导

    在乃蛮前哨与蒙古前卫之互相追逐各小型作战中,乃蛮前哨捉获一个骑破鞍子瘦白马之人,见这马特别瘦,便连人带马一并送到杭爱山(即今杭爱山)下大阳汗大营中来。于是,大阳汗部众皆知:“达达的马瘦,无力作战。”因此大阳汗益发轻视蒙古人。等到前哨第二次来报,望见蒙古军遮地而来,大阳汗使人到前方瞭望,回说:“只道达达们兵少,如何白天到处是牧马人,夜里烧的火如星般多。塞潇了撒里阿客额儿地面。”大阳汗道:“达达们的军马如此之多,想是每日增添了。”于是心怀恐惧(见元朝秘史卷七)

    大阳汗驻札康孩地面(在今杭爱大山之西)之合池儿水(即今塔米尔河上游之呵索郭特河)

    边,对当前状况,甚费踌躇,心中犹疑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要探用后退之作战指导,引诱敌人深入内地,再与之决战。命令到达前方,其子屈出律抗命,命使者回大营中请示退军理由。大阳汗遣使对其于屈出律说:“达达们马瘦,但烧的火如星般多,其人必众。人们常说达达们刚硬,眼上刺呵不转睛,腮上刺呵不躲避,今若与他连兵,后必难解。莫若现说马瘦,不好与他相战,教咱百姓起了向回走,越过康孩山(即杭爱山),间望金山(指今阿尔泰山),整顿军马,诱引着他行。比到了金山,他的马更瘦乏了,我马正好肥壮了,然后复回与他厮杀,定可以获得全胜的。”但其子屈出律不同意。

    屈出律一向不满其父大阳汗之行为,更不肯听从他之命令,便当着来使骂道:“那妇人般的大阳汗又是怕了,达达们多,从何处来?多是大阳汗又与札木合那个达达在一起,听了他为达达们吹的大话。

    我父亲大阳汗他于妇人更衣处,和牛犊吃草处,都没到过,如今听说达达们点起几把火,便怕了起来,真是不中用已极,回去这样说,不能撤退,只有前进。

    大阳汗听说其子屈出律,比他作妇人,心中很难受。使臣解释道:“那有力有勇的屈出律,不是有意违令,而是要在军人面前表示他的求胜心,好在厮杀时休将这等勇气弱了,所以说了这些冒失话。”大阳汗之将领豁里速别赤,因误杀王罕,一心要对蒙古人作战,乃在旁鼓动说:“你的父亦难赤必勒格老王在时,同敌人作战,从不教敌人看见我们儿子的脊背,和马的后胯。如今你如何就先怕了敌人,要向后退,早知你这般呵!该请夫人吉儿别速为全军指挥了。你的夫人吉儿别速,虽是妇人,教管军队呵倒很行的。可惜的是那可克薛兀撒卜剌黑老了。咱军的法度,好生怠慢,莫不是达达们的运气来了?”说罢,叹息不已,出帐上马,回往前线。

    大阳汗听此话,甚怒说道:“人死的性命,辛苦的身体,都一般。你们那般说呵,咱迎去他厮杀就是了。”遂下令其各军,不要后退,准备前进,他自己也率领中军,沿塔米儿河(即今鄂尔浑河最西之水源是大阳汗已越过杭爱山分水岭),渡过干儿豁河(即斡儿寒河今名鄂尔浑河),进至纳忽山崖(在今巴颜乌拉之东)间之察乞儿马兀特地区(地在今西库伦北约二百里处),依傍夹谷,札下大营,准备扼此咽喉地,与敌一战。

    一、间谍及宣传战

    乃蛮部长大阳汗,与蔑儿乞部长脱黑脱阿、克烈新部长阿邻太石、斡亦剌部长忽秃哈别吉、札只剌部长札木合、塔塔儿部长忽秃帖木儿,以及朶儿边、哈塔斤、撒勒只兀诸逃亡部长等,已合兵在察乞儿马兀特(今外蒙古西库伦西北二带西方地区,与铁木真汗大军形成对峙之局。上述诸部长每天登山,东望铁木真之军容。大阳汗素来妄自尊大,故言语中将敌人视作一群羔羊,要将他连蹄带皮一起吃进腹中去。其意思是认为蒙古人不堪一击。札木合等动其切勿轻敌,本是善意,大阳汗便指责札只剌部、蔑儿乞部、克烈部等所以被铁木真汗击破,乃因本身脆弱,领导人无方,也不肯努力所致。各部长受此面责,皆觉难堪,只好谢过,而大阳汗益得意忘形,大放厥词。札木合为自己过去失败事,多方解释,大阳汗斥他是被铁木真汗唬怕,再不然就是受铁木真汗间谍之鼓动。于是札木合老羞成怒,便认真警告大阳汗,并详细说明铁木真汗实在是个智多星式之活阎王:铁木真汗之诸将都像铜头铁臂生吃活人夜叉,蒙古兵都像杀人不眨眼之恶鬼。他疾言厉色,说得大阳汗心惊胆战,六神无主。

    大阳汗以札木合言词,讯问其他逃亡部长,他们也为掩饰自己失败羞辱,且受铁木真汗间谍暗中宣传之毒,各争用使人必信之言词,来证明扎木合之言,不是“长敌人威风,减自己志气”,铁木真汗实为一少有之天才用兵家,其诸将如孛斡儿出,木华黎、孛罗忽勒、赤剌温四人,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机智过人,用兵如神,统称四桀之将,远近皆知。还有者别,忽必来、者勒蔑、速不台四人,真像铁木真汗用人肉喂养之四条狼犬,铜额凿齿,锥舌铁心,用环刀做马鞭,饮露嘶风,不知疲劳,不避艰险,像是放了铁索之狼犬,张口垂涎,奔攻其敌,战斗时,最好远离这等人。

    他们这些对话,很快传遍乃蛮军中,大阳汗在此两军对峙,尚未决战之两个多月中,几乎天天听到类似铁木真汗如何强,其军队如何狠等言语。不但使大阳汗本人对敌心存畏惧,即其军中上下,也一天比一天更惧怕敌人。

    这是铁木真汗与乃蛮大阳汗无形战争之第一回合,无疑是铁木真汗大胜,大阳汗大败。

    乃蛮各级官兵,都景慕并崇拜乃蛮名将可克薛兀撒卜剌黑;乃蛮北部古出古敦不亦鲁亦为英雄人物,但此二人都会为铁木真汗击破。如今铁木虽汗大军匪阵,相持不战,究竟等待何事,无法判明,在焦急不耐中,谣言纷起,大家虽知其为谣言,都照传不误,久之谣言足可动摇军心。当札木合等心不自安,乃蛮部上下将士,心存恐惧,在离心离德中,铁木真汗发起突击。

    二、察乞儿马兀特狭谷之战

    札木合先是被乃蛮人所疑,继又为乃蛮大阳汗当众所侮,心有不甘,乃决心私率其所部离开战场,向后方别作投奔。他为打击大阳汗,暗中使亲信伴当,去见铁木真汗,将乃蛮大阳汗之最近实况,及其争辩言语,告知铁木真汗。重嘱铁木真汗云:“大阳汗如今听了我说的话,已是惊得昏了。其部众都争上高山顶上自守,并无巅杀的勇气。我已自离了他。铁木真安答(盟友),你谨慎者。”铁木真汗认为宣传战已成大功,可用兵力来收宣传战之成果。乃令其弟拙赤合撒儿主持中军,命忽必来主左手军,命窝阔台主右手军,而铁木真汗亲率选锋前军及特种突击队在前,突然发起,向敌攻击。(上引见元朝秘史,卷七)

    时乃蛮军在不前进不后退之防守中已两个多月,其进攻锐气业已消尽,各部队各在其创定之山头之上,自相守御,均无出击企图。今蒙古军突然发起攻击,乃各自为守,不想也不敢帮助其邻近友军。当蒙古军于是年(公元1204)7月初1日早晨,选定目标包围攻击时,乃蛮各军皆各固守其原地不动,不能相互支援。因而蒙古军前军所向皆克,将乃蛮军防守阵地突破一条狭道,使得前锋突击队,率领蒙古中军之一部,由此狭道直向乃蛮之深后方突进,直逼大阳汗札在祭乞儿马兀特夹谷之大营,竟将大阳汗在该地之大营包围攻击。

    乃蛮诸军,闻知大阳汗已被蒙古军包围攻击,即放弃原来固守之山头,回军想救其主子大营。蒙古中军主帅拙赤合撒儿统率中军,分别迎击当面之敌。于是乃蛮军前后受敌,在徬徨瞻顾中,遂遭蒙古军务个击破,分别在各地被俘虏。其中有能转进到大阳汗大营附近者为数本已不多,又因为大阳汗大营是在夹谷中,谷侧沿山道路无多,早已为蒙古大军封锁。其由前方回到夹谷之乃蛮军,人谷之后即遭到夹击,多是一战而为敌歼灭。只有向此夹谷西侧之山上爬越者,对蒙古军作战尚有威胁,但是山高林密,待越过高山后,战事早已结束,故此翻山之军队,未发生作用。

    是夜是公元1204年晨历7月初1日夜,乃蛮大阳汗望救不至,便乘黑夜率众突围,因山谷中路窄山险,其人马甚多,突围不易。待突破重围后,多半负伤累累,更多有被拥挤堕落山涧陡崖者。大阳汗在突围中,遭乱箭射击,负伤甚重,由下臣等将之夹在马上西行,驰至一山,他因流血过多,昏迷过去,诸将呼之不应,摇之不醒。豁里速别赤因语诸将曰:“与其见之死,勿宁回战,使汗得先见我等确已力尽而战死。”诸将齐诺。遂即请大汗夫人古儿别速,看守大阳汗,豁里速别赤率众下山,拒守谷道与蒙古军之追击者澈战。战至天明,蒙古大军云集,而乃蛮诸将有死无退。铁木真汗见彼等勇不畏死,极敬爱之,使人高呼劝降,无一应者。又使高呼休战,听其退走,亦不听。继续战斗至午,遂皆殁于阵中。(上引见多桑蒙古史,一卷二章)

    铁木真汗率大军追击,乃获大阳汗及其夫人古儿别速。铁木真汗见大阳汗垂死,古儿别速犹在盛年,因诘之曰:“听言你说达达们歹气息,现在你摺乾了眼泪,看看如何?”遂在大阳汗未死之前,纳之为妃。(秘史,卷七)

    三、追击屈出律之战

    乃蛮大阳汗之子屈出律,因不在大阳汗军中,得在察乞儿马兀特山夹谷之北方山道,率军西走。他退至塔米尔河(即今鄂尔浑最西之源),札营未定而蒙古军追至,只得继续西走。铁木真汗为求不容乃蛮军有重新聚合机会,即指挥其中军由正面追击,今其左手军由杭爱山之南,向西方实行超越追击。

    经十余日之追击作战,蒙古军之左手军与前军中军皆到达阿勒台山(即今阿尔泰山)以东地区,将阿勒台山以东之乃蛮百姓尽数俘掳。并沿阿勒台山向北,以追击乃蛮屈出律所率领之残部人马。蒙古军擒获大阳汗掌印官长吾儿人塔塔统阿者,铁木真汗问其怀金印欲何所往?塔塔统阿答曰:“是臣之职,欲求故主之子以授之而已。”铁木真汗深嘉其忠。又问其此金印何用?塔塔统阿答曰:“出纳钱榖,委任人材,一切国家政事,皆用此印以为信验。”铁木真汗甚羡其制度,因劝之降,而命其为蒙古实行此种印验制度。此印验制度,便使用纸张文书,得认识文字,因以畏吾儿文为蒙古人创造字母,制造文字,是为蒙古人有文字之始。(多桑蒙古史,一卷二章)

    在追击屈出律作战中,东胡及蒙古逃在乃蛮部之诸部长及其所部,如塔塔儿部、朶儿边部、合塔斤部、撒勒只兀部,皆被迫无处可逃,而向铁木真汗投降。惟札只剌部札木合以先退,犹保留其实力与屈出律一同北走。

    铁木真汗之右手军,由窝阔台统率,原在斡儿寒河(即今鄂尔浑河)以西,与薛灵哥河(色楞格河)北源乌黑河流域一带,与蔑儿乞人及乃蛮北部之军对峙,当蒙古前军突破乃蛮军之同时,开始攻击,在大阳汗被包围后,乃蛮北部及蔑儿乞军亦被击退。蔑兄乞部长脱黑脱阿,退至撒阿里(今色楞格河西源台尔该尔河之北)地区,为蒙古军追及,脱黑脱阿同其二子忽都、合勒赤剌温,带十余骑突围逃走,所有家属百姓,悉数被俘。铁木真汗将脱黑脱阿于忽都之妻,赐与窝阔台为妻,后生元定宗贵由。兀洼思蔑儿乞部长歹亦儿兀孙,自知不敌,乃献其女忽兰于铁木真汗以乞降。铁木真汗乃分其部众百人为一队,共置一将统之,命之防守辎重。

    不久兀洼思蔑儿乞人有一半叛去,达到台合勒山(即今库蘇古尔泊以北此勒斯基果尔勒赤山),筑寨以守,期望与乃蛮北部取得连络。就在此时,蔑儿乞部长脱黑脱阿与其二子,和乃蛮屈出律、札只剌部长札木合等,都逃到乃蛮北部古出古敦不亦鲁处,正商议重整军队,起兵与大阳汗报仇时,闻兀洼思蔑儿乞部人选至台合勒山,亦欲前往接应之。铁木真汗闻之,为争取先制,乃命锁儿罕失剌之子沈白,领右手军攻台合勒山;自率大军,自阿勒台山(阿尔泰山)以东北上,以进攻乃蛮北部(即今外蒙古科布多与唐努乌梁海地区)。因与古出古敦不亦鲁之军,在额儿的失石黑都儿庸地区(即令科布多乌兰固木以东),设哨对峙。铁木真汗即以其大军在汗呼赫岭(即今科布多鸟布沙泊南之汗呼赫山)以南过多,使乃蛮北部及札木合、脱黑脱阿等不敢分其军往援台合勒山。

    明年即公元1205年春3月,多雪尽融之后,铁木真汗率大军越汗呼赫岭向敌进攻。此次袭击作战中,袭杀新为乃蛮大汗之古出古救不亦鲁。并射杀蔑儿乞部长晚黑脱阿。脱黑脱阿之二子,不及抢走父尸,只将其父之头割下擕走。蒙古军追击乃蛮军至额儿的失河(即今流入乌布沙泊的帖斯河),适值雪山春洪暴下,河水高涨,乃蛮人与札只剌部人争渡后退,人马溺死者过半。札只剌部长札木合仅率伴当得渡河北去,其余乃蛮之不及渡者,悉为蒙古军所俘。

    屈出律渡过河北,即北越唐努乌拉山,向西逃往阿勒台山(阿尔泰山)之西。

    兀洼思蔑儿乞人守在台合勒山者,闻脱黑脱阿败死,其二子远逃而西,守志涣散,遂为沈白所攻破。

    一、铁木真劲敌札木合之死

    铁木真汗一向视为劲敌之札只剌部长札木合,于太阳汗失败后,闻大阳汗之子屈出律逃出,便寻往与之合兵,一同北去投奔乃蛮北部古出古敦不亦鲁,拥立古出古敦不亦鲁为乃蛮新汗,准备整顿兵备,东山再超。却不料在额儿的失河一战,乃蛮北部迅即失败,致使自己部众,也随之蛊失。只剩下五个伴当随他脱出战场,逃入北部唐努乌拉山中。他再也寻不到友军,只有流为劫赋,以谋求生存。因上偿鲁山(即唐努山)再去寻友军不到,寻一只羱羊烧吃,自怨自艾,壮志灰懒,性情却忽而暴躁,折辱其五个伴当。因此其伴当商议孥此暴君,捆于马上南行,送到铁木真汗营中,以求富贵。

    札木合不顾被捆着去见铁木真汗,便请求将领为他传言:“黑老鸦会拏鸭子,奴婢能孥主人,皇帝安答(指铁木真为其蓄日盟友),必不差了。”铁木真汗说道:“自己的正主,都肯孥了的人,如何留得,将这等人并他的子孙,尽典刑了吧。”于是令人当着札木合之面,将其五个孥他之伴当尽杀。(元朝秘史卷八)

    铁木真汗使人传话给札木台道:“我先曾教你做一只车辕,你分离去了。如今既相合,我们可以作伴了。但在忘了时共提说,睡著时共嗅着。在前你虽另行,却是我有福同享有患同当的安答(结盟友)

    时的誓言,若真实厮杀时,你却自的心痛。我初与王罕厮杀时,你将王罕的言语说与了我,是一次有恩于我。及与乃蛮厮杀,你以言语将乃蛮惊动,又是一次有恩于我。所以我将这些对你说知。”札木合请原使者传言:“咱少年效安答时,不可消化的饮食会吃,不可忘的言语曾说。因人将咱离间,所以分离了。想起在前说的言语,自羞面,不敢与安答相见。如令安答欲教我做伴,做伴时不曾做得伴如今你将众百姓收了,大位子定了,已是无可做伴的了。你若不杀我呵,似衣领上蟊,底衿内剌一般,反使安答日闻心不安,夜间睡不稳。你母聪明,你又俊桀,弟们有技能,伴当们豪桀,又有七十三匹骟马(指诸将为卫队者)。我自小亡了父母,又无兄弟,妻好说长话,伴当不终依仗,为这般,所以有天命的安答胜了。如今恩赐教快死呵,安答得心安。倘又教不出血死呵。我死后于你子孙行,永远帮助也者。”铁木真汗闻言,遂对诸将说:“札木合安答虽是另行,不曾有真实害咱的言语,是可以学的人。他不肯活,是为了誓言。待教他死,占卜呵又不入。他又是大名头的人,无缘故不可将他害了。如今教他做伴他不肯,虽是爱惜他生命,也不能得了,就依着他的言语,就便他不出血而死,然后好生葬埋了他吧。于是,札木合随死。(上引见元朝秘史,卷八)

    二、速不台及忽必来之分军西征

    札木合已死,铁木真汗造一辆铁拦车,命速不台率领右手军之一部,越过阿勒台山(今阿尔泰山),捉捕蔑儿乞部脱黑脱阿之二子忽都,合勒赤剌温两人。并命忽必来率领左手军之大部,在速不台之后,征讨乃蛮本部(即今准噶尔盆地)各留后未服之百姓,并充作速不台之支援。

    铁木真汗面对速不台说:“忽都,合勒赤剌温两个,他与咱厮杀败着走出去了,如带套竿的野马,中箭的鹿一般,有翅飞上天呵,你做海青(东海大鹰之名)孥下来,如鼠赞人地呵,你做铁锹掘出来;如鱼走入海呵,你做鱼网捞出来。你越高山涉大河,可趁军中马未瘦,行粮未盎时,先要爱惜,路间不可轻易围猎。若要因猎做行粮呵,也要斟酌着,马的鞦并闸环不许套上,如此军们不敢走马,若有连你号令者,我认得的便拏将来;不认得的就那里典刑了。可谨慎者,若获天助,将脱黑脱阿之儿子们孥住呵,就那裹杀了也可以。当我幼小时,被三种蔑儿乞孥我,将不儿罕山(今肯特山东部之一山)绕了三遭,这般有仇的人,如今又发言语去了。我欲教你追到极处,所以造与你铁车。你虽离得我远,如在近一般,去吧,天必护助你。”(上引见元朝秘史,卷八)

    速不台军自哈喇岛苏泊(即今科布多慈母湖)附近出发,西越河勒台山(阿尔泰山),进入今准噶尔盆地,闻蔑儿乞之忽都、合勒赤剌温兄弟二人,已逃往康里(即古康居国在今中亚细亚巴尔喀什湖以北地面)。速不合即率军自库额尔济斯河,沿喀喇额儿济斯河(一河皆在今新强省北部境内)南岸,经斋桑湖(即今哈萨克境内之斋桑泊)之南,到塞颉普(即今亚雅哥斯),遣使至康里王前,要求准许追捕仇敌。

    忽都与合勒赤剌温闻之,知康里不可复留,即逃离康里,欲西奔钦察(在今中亚细亚咸海及裹海以北之国家)。途中为速不台游骑所遏,终于追至垂河(即今中亚细亚流入咸海之楚河,亦名吹河)北岸上及之,将二人孥获,装入铁车,运回东方,献于铁木真汗,汗杀之。

    忽必来率大军在准噶尔盆地内征服各地,兵威所及,四邻惊惧。盆地之南吐鲁番低地一带(天山南路)的回回畏吾兄部,惧于蒙古军征讨,乃骗逐乃蛮大阳汗之子屈出律等出境,而遣使请降于铁木真汗。忽必来闻屈出律已往伊犂河以北之阿剌鲁部落,即向西南进兵,哈刺鲁部长阿儿思阐,即速起兵肇逐屈出律等人西去,屈出律逃往西辽帝国(即哈喇契丹)境内,然后杀克烈部王罕之子亦勒格鲜昆,而迎降于蒙古军。忽必来方始回军。

    三、铁木真回军攻西夏

    铁木真汗既追获仇人之于忽都、合勒赤剌温二人,取得乃蛮本部广大牧地;又于不意中降服盆地南方之是吾儿、哈刺鲁两国;更料不到取得克烈部王罕之子亦勒格鲜昆之首级。铁木真汗大喜之余,乃分遣使者远出,去责问各邻近诸国。一住萨彦岭北之乞儿吉思(即古黠戛斯)部;一往乞儿吉思西之谦谦州部,责问二国不应收容乃蛮人及蔑儿乞人,来和蒙古人为敌;继告二国,如不顾为敌,应即投降。乞儿吉思部长亦纳勤,与谦谦州部长兀鲁思,知突厥族人凭此仅除之二部力量,已不足以与蒙古人相抗,乃皆向蒙古投降。

    铁木真汗使者南往吐蕃(今青海、西藏地方),亦以同样言词,以谕吐蕃部长。吐蕃拒绝投降,驱逐蒙古使者出境。于是铁木真汗欲南征吐蕃,惟虑西夏国为党项族,是吐蕃之一支,南与吐蕃和好,恐为远征吐蕃时后方之害。乃决定先清扫南征吐蕃之道路,尔后再进征吐蕃。于是,铁木真汗乃自乃蛮北部间军而南,以西夏国曾收容克烈部王罕之于亦勒格鲜昆为进讨藉口,向此城市之国西夏,开始进兵。

    西夏国,蒙古人随金朝人呼之为河西吐蕃,或称之为唐兀特,其建国之历史,及与宋之战争,已详于本史第十四卷第五章中。此时方与宋和好,久无战争。(宋宁宗开禧元年、金章宗泰和五年,夏桓宗天庆十一年、公元1205年)忽受蒙古铁木真汗之大军侵略,顿惑意外。

    西夏国王李纯佑,为西夏国第七世主,史称夏桓宗,知其力不足与蒙古人战于境上,乃预令各城饮兵为守,而不出战。铁木真汗因无攻城作战经验,不知准备攻城用具,围城不下,势不能久留,只有大掠西夏国各城之四野,盎取其野外之人口、牲畜、财物而去。

    此为铁木真汗第一次进攻西夏,以后还有多次进攻,详下章。

    四、铁木真之为成吉思汗

    铁木真汗既统一大漠,拥有中国北方所有各游牧人之诸部落人民,故当其大掠西夏之后,还军至斡难河(今鄂嫩河)上,觉得神圣不可侵犯之金朝皇帝之国土,当亦如西夏国,可大掠其野,使变为游牧人灵之牧地。因而,乃思与金朝廷抗衡,要组织自己力量,成为一个游牧人群之大帝国,做一个适合当前权势最尊称之大汗,对于臣属金朝之事,不再虑及。于是,乃与其后父蒙力克之子卜者阔阔出商议当游牧人群新皇帝之方策。

    卜者阔阔出,别号帖卜腾格里,每给蒙古人说:他常乘一灰斑色带翅之马,飞上天去,与天神相会,故其所言者,皆为代表天意,即天神之言。蒙古人群尚停留在神权社会里,因而崇拜他,称他为卜帖腾格里,意即言其为天之代言者。今铁木真汗与他商议称尊号问题,他要藉此弄权,乃建议铁木真汗召开诸部长族长大会,建立九斿白林霖,筑起九级坛台,搭建九间大栅等事。乃择定虎儿年,即宋宁宗开禧二年,金章宗泰和六年,夏桓宗天庆十二年(公元1206年岁次丙寅),阴历12月15日,开选汗大会。在铁木真汗之本意,则要求真实之推选,完全依于人心之归向,不必探取装神弄鬼之天意。但卜者阔阔出在表面上接受铁木真汗意旨,在内心里却另有打算,以求表现自己之权威。

    选汗大会开始时,卜者阔阔出抢先发言,说奉天神之命,传达天神之旨云:“昔日具有‘吉儿汗’尊号之数主,皆已败亡,其称呼已不详,不宜直探使此等带有污迹之同样称号。兹奉天种之命,诏命铁木真汗为成吉思汗”(冯承钩成吉思汗传,谓其义即“刚强”或“海洋”之意。)于是,诸部长族长皆赞其词,遂上铁木真汗尊号,群呼之为成吉思汗。但虎吉思汗本人,却有说不出之委屈。

    阔阔出还自以为建立不世大功,因而益发迷信自己实能代表天意,而自己之势力不仅可以与成吉思汗相等,且连成吉思汗本人也将受自己权势所摆布。于是,他放言无忌,且欲试探以种道设教之权力,乃假神命,强成吉思汗之四弟帖木格斡赤斤跪其面前,以承认自己轻视种力之过。又掌掴成吉思汗二弟拙赤合撒儿面颊。成吉思汗心恶其人,却故意纵之,在暗中命拙赤合撒儿,俟其再入帐出言无状时,数其罪以惩之。1日,成吉思汗方与诸将议事,阔阔出后入,又发妄言,成吉思汗怒斥之,拙赤合撒儿遂一脚将其踢倒,数其无礼而扭其衣拖之出帐。时其父蒙力克亦在座,以其罪不致死,乃俯身拾其帽于手中而出,及出见其子阔阔出已被折断脊背而死,遂以其帽盖于其头,闭口不言。但以其为成吉思汗之后父,故仍效忠于成吉思汗如旧,不再提阔阔出事。

    成吉思汗即大位后,乃大封功臣,授千户号者九十五人。功最大者为孛斡儿出、木华黎、孛罗忽勒,赤剌温、忽必来,者勒蔑、者别,速不台,主儿扯歹,及因战伤而死于王罕袭击之役之忽亦勒答儿之后裔,号为十大功臣之家,其十家受封之户口,号曰十投下。另外,又以孛斡儿出为右手万户,木华黎为左手万户,纳矛阿(亦作纳牙)

    为中军万户,失吉忽秃忽为大断事官。(见冯承钩译成吉思汗传第五章)

    从此,是为元代王朝之真正开始,亦即铁木真开国成功,由蒙古族之汗,一变而为成吉思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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