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烈兀大军的先锋部队,于元宪宗二年(公元1251年)出发,主力军于宪宗三年西进。先征讨木刺夷,至宪宗六年(公元1256年)11月,木刺夷敌主鲁克赖丁投降。续征报达,至宪宗八年(公元1258)2月,报达教主木思塔辛降服。
旭烈兀复于宪宗九年,进兵铰利亚,明年估价其京城大马士摹。至此波斯一统,蒙古伊儿汗王朝肇建。
元世祖于至元元年(公元1384),遣使者至波斯,册封旭烈兀为伊儿汗。
一、蒙古方面
十三世纪中叶,蒙古帝国之实力,已自中亚扩及欧洲,此际,察合台、窝阔台两大汗国,仍如成吉思汗遗命之状况,分别在锡尔河以东至畏兀儿故地,及在伊犂河流域,承袭汗国之统治;而钦察汗国,则已自康里、奇卜察克、花刺子模故地,由拔都拓展北至白海,西抵多脑河流域,而有俄罗斯故地。至对于南方之宋朝,亦大施压力,代有进展,迄蒙哥即皇帝位,蒙古君权之承袭,已由窝阔台系转入拖雷系;其政治情形,已由游牧部落,进而为有组织有文化之帝国统治。至其内部,虽已显露分化倾轧之征象,然其军国力量,则犹克秉成吉思汗之遗志,一致对外,以开拓疆士。
当时蒙古本部,正逐渐繁荣,一派新兴气象。察合台、窝阔台、钦察三大汗国,各对其封地之统制,亦十分稳固,南方宋室,势力衰微。蒙古实力,已拓展至四川两淮等地。西方小国,如亚赛尔拜然、乔治亚,小亚细亚、阿波勒等国,均归属称藩。其间容有稍存犹豫观望之意者,然一旦蒙军临境,则悉伏地降服,莫敢抗命者。故此际情势,在蒙古方面,实属后方稳固,国势方张,而木刺夷,报达等国,其地理形势,虽属有利,但彼此不相支援,地位孤立。
蒙哥即位后,励精国强,任命忙哥撒儿为大断事官,以孛尔该掌文书省及财政内政两部事。分文书省为数局,设波斯、畏兀儿,汉地、西番、唐兀等令史,使之主往来文书。以晃忽儿为和林长官,典守宫殿帑币。命皇弟忽必烈,总治汉南诸路军民,以马合木总治汉地,以阿儿浑总治波斯。并减轻藩属各邦税赋,豁免欠缴租税。曾云:“与而充盈岸帑,不如抚慰民心”。对三皇后及诸王等所发命旨,及前此旧令之不适合者,均一律明令废止。
蒙古肇起,兵制简易,部众画佥为兵。宿卫之制,始自成吉思汗,其后世因之。其法为选千户百户及自身之子弟以编护卫亲军。迨至窝阔台则又创军之制:蒙古户每一牌子盒军一名,限年二十以上三十以上。对于外藩及汉地,则通验丁数,每二十名佥一名。贵由皇帝复诏蒙古户“百户一兵”。至蒙哥即泣:除仍旧制外,则续佥汉人从军。
元初用兵四方,士卒以私财自瞻。至忽必烈入统中原,军户之制始定。故蒙哥时代之补给制度,正为由“自瞻”变为“军户”之过渡时期。至于马政,此际乃系谕户“分著”,其难买牛马之地,许拆价以代实物。延至中统年间,始演变为“和买”之制。其他如训练,编组、兵器战法等,则率有先例。
二、木刺夷及报达方面
一、木刺夷:木剌夷乃亦思马因人之另一称谓,原义为迷途者。初天方教另一派之教主亦思马尔主子名别者,嗣父位,首创亦思马因教,后以名其国。北宋年间、其敌民相率徙至波斯,先侵据阿剌谟特堡,继筑堡于里海西南之山中,组织一名曰鲁德八儿之区域。凡险峻之地,皆建堡以守之。整势始盛,尔后并在库希斯坦招收信徒,据险建堡。迄公元1092年,塞尔拄克帝国内乱开始之际,亦思马因派之势力,逢日见其张。此派教规,凡党徒必奉敎,专务杀人行刺。传至哈中山第二,蓄刺客愈众,杀人益多,行为诡谲,故为善良同教徒所唾弃,且愿为诸邻国所畏惮,由是阿剌伯语遂呼之为木刺夷。当成吉思汗西征之时,木剌夷敎主札勒哀丁,曾称臣辕款。至公元1255年,其敎主阿老瓦丁被弑,其子鲁克赖丁忽而沙,即敎主位于麦门底司,此一为当世所嫌恶之国家,其政治宗教之势力范围,仅限于鲁德八儿、库希斯坦及叙利亚三地之部份区域,其党徒数量有限,故其实力,当远不能与蒙古帝国相比。但其文化程度,则较蒙古民族为高(按木刺夷之天文仪器及医术以及有价值之著作等,均极发达)。又由于其工商业发达之故,经济情形,亦甚良好。然阿老瓦丁不理政事,百务废弛;且民性凶狠。故国内盗贼充斥。至鲁克赖丁嗣位之际,旭烈兀西征大军,已通过撒马尔干,向其国境近迫。当此之时,鲁克赖丁虽亟谋整顿,然已迫不及待矣。
报达:天方敎之正统,于七世纪中,已拓地东至印度,西并叙利亚,远及埃及。初建都于巴土拉城,至公元750余年,阿拔斯即教主位(按此处所称之教主,乃同教徒之最高首领。通常直译为哈里发或哈利发,原文作,本为继承者之义)。以其衣尚黑,唐朝称之为黑衣大食。后迁都于巴格达,故又以报达名其国。(按元史通译为报达,今译巴格达,本史称国时仍沿用报达,称都会时则敢用巴格达)黑衣大食东邻花刺子模,以两河流域为其发祥地,建国五百年,文化最昌明,内部交通便利,水利良好,故农商业均极发达。其极盛时期,辖地甚广。计有:报达(巴格达),敍利亚,坎及,阿非利加、阿剌伯、波斯、土尔其斯坦,小亚细亚,北至黑海。藩国既多,疆域亦广。迨花刺子模灭亡,东方属国尽失,国势衰弱。至公元1242年木思塔辛即教主位。木思塔辛,为人长厚,少决断,乏毅力,喜游乐歌舞,以政事委诸大臣。左右尽属谄佞,内部逻伏危机:重臣怀二,亲信叛离:迨内乱大起,反招抚叛逆,昭为忠贞;其暗弱如此。
战争之导因
昔蒙哥在西域时,可疾云之大法官苫思丁来谒,苫思丁身着锁子甲,蒙哥怪而询其故。对曰:“常着此甲,用以防亦思马因人之匕首”。因详述此派教徒之暴行。蒙哥由是深恶亦思马因人。及蒙哥继定宗即位为帝(庙号宪宗),即立意首先殄减亦思马因教徒。所谓木刺夷人,即属于亦思马因教徒是也。
宪宗元年(公元1251年),蒙哥皇帝思遵祖父成吉思汗之遗训;拓展疆域,以为皇弟忽必烈,旭烈兀开藩建汗。乃决议两大远征:一为南侵,一为西征。因窝阔台在位时,曾遣元帅绰儿马汗经略波斯,几年征讨,仅使札兰丁(前章为札勒哀丁)覆没,高加索及小亚细亚等部称藩:对波斯问题,迄未解决。盖当蒙哥即位之际,波斯境内。尚有两个国家保持其独立:一为立国于马三德兰地方之刺客派之木刺夷国,一是建都巴格达之黑衣大食王国。其中木刺夷人凶狠残暴,屡劫蒙古商旅。蒙哥皇帝为维护蒙古帝国之权益,乃决定远征波斯,以国在该地建立一统一政权,以消灭此等大食之余孽。
一、划定战区规定序列:蒙哥皇帝基于既定国策,任命旭烈兀为西征之统帅,分西域为四部:曰呼拉商,马三德兰,伊拉克,亚赛尔拜然。皆统辖于旭烈兀。原在西域方面征讨或镇抚诸军,亦皆划归旭烈兀西征军之序列;如征印度之诺颜撒里,及现正经略西域之毓兵元帅贝住,镇抚呼拉商、马三德兰之岱儿巴圆诸将,皆令听命于旭烈兀。(按上述三将统率兵力:贝住元帅为三万骑,其余不详。然撒里征印度为独立任务,岱儿巴图为地方军事长官,故其所部兵力,各在万人以上。此处划入序列之兵力,可能在五万人以上。又贝住原为绰儿马汗之副帅,绰尔马汗卒,贝住擢升为元帅)。
二、编组西征军及布置前进补给等事宜:蒙哥皇帝为编组西征军,命成吉思汗系诸宗王所部兵马,各十佥其二,以近亲统率之,从旭烈兀西征。并由中国招致工程师千人,管理投石,发弩,放射石油等攻城机械。(按此军兵力多少诸史册均漏佚,只知旭烈兀之先遣部队为万二千人。但至少察合台及术赤两系所领之兵,宜各在万人以上,连同旭烈兀自身部队及诸宗王部队,假定为五万人,合西域现任兵马,共为十万,似无不可。不过此种数字,究为假定)同时命令保留和林,别失八里间之统阿特山以西之草地,以供驻军之用。原驻之军,惠即将诸地让出,并善修道路,设备船桥。又命西域驻军退驻罗耳边界。且为大军修桥道备粮储,复令波斯官吏,应为每兵卒一人预备面粉百“门”,酒五十“门”。豁免大军所过之地,当年租赋。
三、西征军作战构想:旭烈兀既受命统帅西征军,蒙哥谕之曰:“应谨守祖父教训,并以祖父为榜样。此次征伐,对诸民族之自愿归顺者,善遇之。抵抗者则殄灭之。灭亦思马因人以后,应强迫报达臣服:然后回归蒙古、凡事应与汝妃脱古思同议。”并以金银宝石,分赐旭烈兀及其诸妃诸子,且厚赐从征诸将。(多桑史四卷四章)
旭烈兀基于蒙哥之指示,及有关诸情况,乃策定其作战构想如下:
(一)以蒙古军为基干,附以藩王从征诸军,一举殄灭木剌夷。进而征讨报达、叙利亚、埃及诸国,以底波斯全境,而开建一新大汗国。
(二)先谕敌以恩威,招降绥抚为主。如敢抗拒,即摧灭之,必致堡堕城屠而后已。
四、旭烈兀率军前进:元宪宗二年(公元1252年)西历7月,旭烈兀遣乃蛮人怯的不花率万二千人之军,先期出发,为尔梭大军作战作所要之准备。其本人仍留和林,筹组西征军。至公元1253年5月2日,还其封地。又数月后,始完成其出发诸准备。以其封地委其次子出木哈儿。自率其全军,于公元1253年10月十9日,开始西进;命宗王巴剌寒、秃塔儿二人,率拔都从征之军为先锋,令沿途官吏,皆备粮储马,以待旭烈兀军至阿力麻里,察哈台汗国王妃倭而干纳宴劳之。又西行,土耳其斯坦、河中两地长官马思忽惕,偕两地官吏将领来迎。
宪宗四年夏,大军留驻于土耳其斯坦。明年9月,大军进抵撒马尔干,马思忽惕献金锦帐,结营于撒马尔干附近草原丰美之地,旭烈兀留此实乐者凡四10日。续西进,军抵铁门关,波斯长官阿儿潭偕呼拉商之贵人达官来迎,留居此地1月。分遣使者谕藩属诸王曰:“今奉命来灭木剌夷,其自率军队来从征者,事后必有赏,其犹豫不决者,必严酷以待之。”公元1256年1月2日,旭烈兀大军,从船桥渡阿母河,罗耳使者来贺。伊拉克、呼拉商,亚赛尔拜然,乔治亚诺部主君,皆来迎。因多寒,大风雪7日,马多冻死。遂于阿母河畔驻冬。阿儿浑入觐过此,留其子克烈蔑比掌印官阿合马与阿老瓦丁诸员从征。及春,旭烈兀始率大军向作战地进迫。
木刺夷方面
当亦思马因派,传至教主阿老瓦丁之际,因阿老瓦丁有心疾,精种错乱。兼之阿老瓦丁幼时即受惯养,不容人违背其意,无人敢以恶讯告之,恐触其怒,所以阿老瓦丁不知外事,以致国内盗贼充斥,人民横受压迫。
初阿老瓦丁立其子鲁克赖丁忽儿沙为嗣,及鲁克赖丁年长,众望属之,视若未来教长,奉之如同其父,阿老瓦丁忌之,欲改立他子为嗣,然其民不附,盖根据其敎派之说,初次指定不能挽回也。阿老瓦丁由是虐待鲁克赖丁,而鲁克赖丁后以其父不能理事,致蒙古兵入侵(此指怯的不花军攻库希斯坦事),欲背其父遣使向蒙古输诚。诸贵人多从其意,由是父子两党对立。
公元1255年12月2日,阿老瓦丁卧醉,夜半为其幸臣哈散所杀。
鲁克赖丁忽儿沙即位以后,命其臣民遵守正教习惯,清除道路盗贼,亟谋整顿,初木刺契有兵约十余万;计库希斯坦境内有兵六七万,鲁德八儿区守兵约五六万,元宪宗三年会为蒙古军击破五万。鲁克赖丁既执政,鉴于实力薄弱,无力与战,乃自其主堡麦门底斯遣使赴旭烈兀营中纳款,以遂其假降图存之素愿。同时亦严整其众堡之守备。
按新元史列传:“千户郭侃,从宗王旭烈兀西征,宪宗三年至木剌夷,敌堑道置毒水中,侃破其兵五万”。以事时计,郭侃应为怯的不花帐前一大将,且此役应属于攻库希斯坦作战中。不过新元作史者以为:“元之兵制,汉人无将蒙古兵声,旭烈兀平木刺夷及报达,郭侃之功,在怯的不花诸将之右,其事或虚妄不实。春秋之义,信以传信,疑以傅疑,今仍采旧史之文为列传云。”又冯承钩以宪宗六年旭烈兀所遣会攻库希斯坦之库喀伊尔喀疑为郭侃。此说与新元史年序不合,仅并注如上。
鲁克赖丁,慑于蒙古军之声威,欲求瓦全,拟作有条件之投降,屡遣使臣,往返折街,而不得要领。
一、灭亡木刺夷之役
一、怯的不花先锋军之攻击:怯的不花于宪宗二年,受命为西征军先遣部队指挥官,乃率队先行。明年此军进抵木刺夷国境;即先侵入摩希斯坦,攻下数堡,进围其要堡吉儿都苦。该堡高踞山巅,径绝攀援,矢石仰攻,皆不能及。怯的不花乃筑营两重,掘壕两道,令其将布里围困之。而自引兵攻掠左近城堡。宪宗四年吉儿都苦堡守军逆袭,布里被杀,蒙古军伤亡亦众。怯的不花闻警亟同军,仍遣别将四出攻掠。旋吉儿都苦堡病疫、木剌夷教主阿老瓦丁遣精锐百余人,备药及临、突围而入,完守如故。迄旭烈兀大军进抵波斯时,此堡仍坚守未下。然怯的不花军,先后杀伤木剌夷军在五万以上,使鲁克赖丁之实力,大为削减。
二、旭烈兀率军进迫木剌夷:元宪宗六年旭烈兀军至撒瓦,旭烈兀遣摩喀伊尔喀率兵往助怯的不花会攻摩希斯坦诸堡。二将略取秃温,屠其居民,虏其妇孺而还。至是怯的不花归还建制。旭烈兀继经徒思至沙不耳州之哈不衫。乃令其大军稍稍集结。一面听取怯的不花呈出之有关作战诸情报,一面与贝住元帅建立直接指挥体系。同时遣贝克帖木克赴末剌夷谕降。
三、鲁克赖丁洽降:木剌夷原拥有重兵,凭险据堡,未可即下。故旭烈兀在战略上取逐次消耗之方策。(按木剌夷国军兵力,虽不可考;但在宪宗三年既被残五万,故其总兵力应在十万以上)。迨至宪宗六年,鲁克赖丁鉴于敌军压境,无力自保;乃于西历6月,遣其弟沙歆沙,造蒙古军门洽降,旭烈兀因致书于鲁克辍丁云:“只须履行二项条件,则汝父虐待蒙古人之罪可有:“一为尽毁所有堡垒,一为阁下亲来纳降。”鲁克赖丁乃堕其数堡,并将部份要塞削平。旭烈兀亦命只住帐前统将牙撒兀儿,退出木刺夷边境。(按公元1256年6月,牙撒兀儿驻军哈马丹城,会遣其子偕沙歆沙往旭烈兀军中洽降。然数日后,牙撒兀儿以一军进攻阿剌模特,猛攻不下。故此军以在可疾云附近为是)。但鲁克赖丁对出谒一事,则请宽限一年。
9月,旭烈兀军于此斯塔姆,再对鲁克赖丁,谕以恩威,命其来见。鲁克赖丁仍以宽限为请,并求除保有阿剌模特,兰巴撒耳、剌勒三堡外,其他诸堡一律献出,并谓已命吉儿都苦堡及库希斯坦守将,赴营纳款。盖鲁克赖丁以为冬寒将至:蒙古军将不能冒寒在山国作战:故作此口头退让,以冀延宕时间。
四、旭烈兀进军逼降:旭烈兀鉴于鲁克赖丁缺乏诚意,且洞悉其情,旨在缓兵,乃一面进军,一面促其来见。并谕如因事不能遽来,可缓数日,先以子来。鲁克赖丁闻讯,颇为狼狈,佯谓将遣子来谒,并佥军三百以从;又求国内不受兵侵,允将堡垒尽毁。乃遣其庶弟,冒为己子,偕大臣数人,于10月26日至蒙古军。旭烈兀知其诈,抚慰而遣之归。鲁克赖丁遣其弟沙歆沙愈军三百复来见。旭烈兀命沙歆沙归谕其兄,即堕其麦门底斯要塞,并亲自来见,将厚待之。否则未来之事,只有上帝知之。然鲁克赖丁仍托词不敢出见。
五、对饔门庭司堡之攻击部署:旭烈兀鉴于鲁克赖丁之不愿输诫,乃决心以武力解决。当时西征军对鲁德八儿区,亦已完成包围态势,其攻击部署之大要如下:
1.北军:以不花帖木耳,库喀伊而喀将之,已集结于右翼马三德兰方面,待命沿海岸向西攻击前进。
2.南军:以捏克答而斡兀勒,怯的不花将之,已集结于左翼,待命向西模娘以北进击。
(按此军为察合台系所衾之军)。
3.旭烈兀自将中军万人,已进追于秃马温,待机前进。
(按以上三军为主力,预备由东方面进攻。)
4.支队:命巴刺寒、秃塔儿两王,率术赤系从征诸军,待命向阿剌模恃进出,以策宪主力军之作战。
各军之攻击目标,同为麦门底司堡。
旭烈兀部署诸军既定,乃命诸军攻击前进,同时为配合大军作战,征发所有牲畜,转运粮食。将鲁克赖丁所佥之军三百人,密屠之。
六、攻麦门底司墟及鲁克赖丁之降:11月9日旭烈兀进抵麦门底司堡,一面命诸军就开进配置,一面亲率诸将侦察地形。当时适值冬寒,马秣不足,粮储亦少。乃召集诸宗王将帅会议;归纳之有二种意见:
1.“待来春日暖,粮足,再为进攻”。此为多数宗王及将帅之意见。
2.“敌意在缓兵,冬寒缺食不足虑,应立时进攻”。此为不花帖木耳之意见。
旭烈兀则采取后者。于是命诸军就攻击准备位置。旭烈兀仍遣使至麦门底司堡,召鲁克赖丁出降,告曰:“王已亲至,设其出降,仍宽有如前,限期5日,期满进攻”。堡人答:“教主不在堡中,无命不能出降”。
旭烈兀大军就近采伐树木,以造投石机,架于麦门践司堡四周山头。旭烈兀自设总指挥部于附近最高山峰之上。攻击准备既毕。乃下令攻击:堡内守军亦发弩以御。明日再攻,鲁克赖丁遣使出城来见旭烈兀曰:“兹请停战,鲁克赖丁将于当日或次日出见”。及至次日,鲁克赖丁又约次日出阵,时至又食言。于是堡之四周,攻击再起;守者亦投岩石以拒。至夜始止。(新元史卷百八,旭烈兀传)
鲁克赖丁原冀冬季雨雪,所予蒙古军以极大之困难,不意此时天气温和,且延宕计穷,终乃决定出降。
11月18日,先命其子偕大臣数人赴蒙古军营。十9日自率诸大臣及著名天文家纳速刺丁、名医谟瓦非法的来,与来速迪来诸科学家出降。既见旭烈兀,鲁克赖丁献其宝藏,旭烈兀以之发散诸将。次日麦门底司堡军民皆退出,蒙古军入堡,时公元1256年11月20日也。
七、木剌夷睹墟悉降及其屠城:鲁克赖丁既以娈门司庙堡献降,旭烈兀待之甚厚,鲁克赖丁遣人偕蒙古使者,谕下四十余堡,毁之。仅阿剌模特堡拒守不从,旭烈兀乃亲至阿剌模特,遣鲁克赖丁至城下谕降,堡将仍不听命。及蒙古军围攻,堡人乃允于三日内退出。第四日蒙古军偕波斯民团入堡抄掠焚毁。于此城中蒙古曾获得著名之可兰经本、天文仪器,及其他有价值之著作等图书。并将关系此教派教义之抄本焚毁。
阿剌模特降后数日,摩希斯坦长官亦来降;旭烈兀命官守原战,偕同鲁克赖丁使者还库希斯坦,谕下诸堡。堕堡凡五十余。
公元1257年(宪宗七年)1月5日,旭烈兀自还可疾云统帅部,仅留少数部队,肃清残敌,其余诸军,宴乐休息。未几旭烈兀移节哈马丹,复遣人谕叙利亚之屡于亦思马因人之诸堡守将,速以堡献降。迄于是时,旭烈兀待鲁克赖丁甚厚,盖方利用其谕降诸堡,以节省兵力,否则必须多年争战,且疲惫波斯之人力物力。及木刺夷已定,意欲除之,然既已阴许其不死,拒可公然毁约?适鲁克赖丁自请入朝蒙古皇帝,乃遣校随之入观。后鲁克赖丁竟死于途中。
当鲁克赖丁入朝后,旭烈兀乃下令杀先此分隶诸营中之亦思马因人;虽在襁褓中者亦不免。其未从军者,复以仓发民兵为名,聚各地境内之亦思马因人而悉屠之。
自是以后,木刺夷人之幸存者,遂如犹太人分散于各国。然受此类刺客之威胁者,至是遂安。
二、灭亡报达之战
旭烈兀于灭木刺夷后,将大军集结于哈马丹附近,从事整补。贝住元帅于宪宗六年春,率所部来听命。于是乃进而谋征伐报达。
战前信使往还:公元1257年(宪宗七年)9月21日,旭烈兀鉴于大军休整已毕,乃遣使致书报达敌主曰:“吾人讨伐木剌夷,征汝兵从征,而汝不以兵至,其实惠以兵助,始能表示汝为余之盟国,乃以藉词,终不发兵。汝朝立国,虽远而著名,国势虽强,然汝应知之,日入之后,月始有光。蒙古军队自成吉思汗时代以来,秉承天命,花刺子模,塞尔拉克诺朝,以及其他诸强大君主,莫不被泽。此类国君皆会居住报达,而报达皆未闭门不纳,以我之强,缘何见拒?吾人前此业已有所劝谕,今再向汝进言,应避免战争,勿以拳触锥上,勿视太阳为灯火。否则必贻后悔。然已往者皆不可咎;设汝堕巴格达之城而平其壕,使汝子治国事,亲来纳降,抑不欲亲来,则遣丞相苏黎曼沙及掌印官三人来,俾其能确实转达吾人口谕。汝若能从,则可保汝之土地人民军队,然若不从,如愿战斗,则集汝军,指定战地,吾人已严阵以待也。但汝应知,吾人一怒之下,进兵报达,汝虽藏伏天空地腹,亦不能逃。如汝欲保全汝身汝朝,须敬聆吾等之言,否则吾人将见天意之所属也。”(上下引见多桑蒙古史四卷五章)
报达教主木思塔辛得书,毅然拒绝。乃作书覆旭烈兀曰:“青年人得志甫10日,汝便自信为世界之主,以为汝之命令如同可命裁判之不可抗拒,殊不知汝所求者皆汝之所不能得。具见汝不知自西往东凡崇奉上帝信仰正教者,皆为余之臣仆,设余意有所欲,只须以古民之遗众,余将为伊兰之主,进兵突阙恢复原状,特此皋将足以变更世界之面目。故余之不欲战,而欲避免人类之灾,且不欲以余之用兵而使余之臣民遭受涂炭。余诚为蒙古可汗及旭烈兀王之友,设汝如余之散布友好种子,则余之城池于汝固无碍焉!愿汝遵守和平之途而还呼拉商。”遣使奉书诣蒙古军营。而蒙古使者于归途中,为巴格达城外民众所诅咒。旭烈兀闻其使者受辱,甚怒。及见木思塔辛覆书,更怒。乃遣其来使归,而告之曰:“汝主既不降附,往告其备战可也。”二、木思塔辛议战并作书慑吓旭烈兀:木思塔辛既见旭烈兀迫其宣战,乃集重臣,议退敌之策;会议间,意见纷歧,和战参半,而木思塔辛亦莫能执一。初主和,续又主战。而其结论,亦甚空洞而不切实际,云:“蒙古人不过以虚声夺人,必不敢以兵至。设其敢于攻击君临上邦之黑衣大食朝,是无异自速其亡。”大将军苏黎曼沙,独不以为然,尝对众曰:“教主若再不自强,吾人无论贫富贵贱,将同遭诛戳。不如乘此未受敌之前,征调一军往袭敌军,或不胜,死亦有名”。木思塔辛闻其言,胆为之一壮。乃命相征军,以付苏黎曼沙统率。然其相木矛代丁谟罕默德伊宾阿勒迦密坚欲主和,且因事素怨其敌主,故命征兵使者,迁延其事。(按西洋史家谓阿勒迦密已通于旭烈兀,且曾劝旭烈兀进攻报达。)逾5月兵始集。巴格达城内集军七万,其他各地为数亦众,皆统于大将军苏黎曼沙,但因为时过迟,袭击计划遂不果行。且木思塔辛吝啬,债欠军队薪饷,由是士气低沉,缺乏斗志。当报达征兵备战之际,木思塔辛复作恫吓信致旭烈兀,期以此退敌。其书曰:“从来攻黑衣大食都城之各国君主,无论其国势如何之强,终必得不幸之结果。本朝根基甚固,应延存至于世界末日,此事汝或不之知,汝可询熟习此国之历史者,彼等必告汝。古时曾率大军进攻报达,未抵此城而身先死;其弟,亦欲进攻,然为朝之捕送巴格达。虽自埃及侵入巴格达,拘守哈里发,然逾二年即为塞尔拉克朝所击杀。别一塞尔擦克朝之谟罕默德国王,曾进兵报达而败还,死于退军之际。最后花刺子模沙阿剌哀丁谟罕默德在进兵报达途中,其一部份军队,死于风霾,终因天怒而退走。设汝亦欲进攻报达,殆难逃此同样不幸之命运。”旭烈兀对此怪书并未置理,但报达备战之事,却使旭烈兀之军事行动更为积极。(多桑蒙古史四卷五章)
三、旭烈兀准备攻击:旭烈兀既知巴格达城防守力甚强,乃增调西域军队,以备进攻此城。其攻击准备中之第一要务,既为须将伊拉克伊朗间之山地,先行略取,以打开哈马丹通巴格达之大道。此道经行高山,山顶终年积雪,山中有打儿坦克堡形势险要,亦伊拉克阿拉伯之门户也。乃先遣怯的不花以骑兵一队往袭取之。
四,旭烈兀进覃报逮:初蒙哥皇帝命星者胡撒木丁从行于西征军,使卜进兵结营吉凶之事;至是旭烈兀以进攻报达之事询之。胡撒木丁答曰:“观星象不宜攻取,前此进兵报达之人,皆失其位而忘其身。
设王不信余言,必欲进兵,则将见灾难之至:(一)战马皆死而军中有疫。(二)日不出。(三)雨不降。(四)风霾地震扰乱全球。(五)年岁必荒。(六)同年皇帝死。”旭烈兀命其笔锋之,设在一定期间内预言不应,则将其处死。(按此后在公元1262年1月23日胡撒木丁伏诛。)而佛教博士及诸蒙古统将皆主张进兵,旭烈兀从之。(新元史,卷二百五十六,外国传报达)(多桑蒙古史,四卷五章)
旭烈兀决策既定、途令诸军并进:其军队区分如下:
1.右翼军:命贝住元帅率其部在毛夕里渡底格里斯河,自报达西北进攻,在巴格达城西附近,与不花帖木耳,速浑察所统之军合。是为右翼军。复以巴剌寒、秃塔儿、忽里诸宗王将所率之军以从。指挥官为贝住元帅。(按此军兵力应在五万人左右)。
2.左翼军:命怯的不花,忽都孙统左翼军。自报达东南罗耳之地进攻。
3.中央军:旭烈兀自将中军,从开尔曼沙、火勒完一道进攻。统将库喀伊而喀、乌鲁克圃(Ouroudoc)阿儿浑、哈剌海,蓝波斯之诸王贵人官吏皆从,诸藩国亦多遣王子等率军前来助战。
旭烈兀留其家属辎重于哈马丹附近,使哈察克守之。
旭烈兀部署既定,于公元1257年11月间,命令三军,同时向巴格达城前进。
五、蒙古军进迫巴格达城:旭烈兀统中央军,自哈马丹出发,首残破开尔曼沙,一面搜集情报,一面召集右翼军诸宗王及贝住元帅,协定攻击实施计划。
12月18日,旭烈兀率军进至火勒完,将纵队稍事集结。此时怯的不花已占有罗耳之地大部份;而右翼军,已在塔克利特附近之底格里斯河渡河。该地居民都避兵进入巴格达城,情形恐怖纷乱。
六、报达军逆袭:当蒙古军在外线,由三方面向巴格达城作向心运动时,报达教主遣副掌印官艾伯格偕统将费度丁,率军万二千人,驻守体格里斯河东之火勒完道上。该军侦知蒙古兵已出现于河西,乃渡水,攻击贝住元帅之前锋速浑察军于安八儿,时公元1258年1月16日也。辽潭察乃率军退至小体格里斯河附近与其大军会合。费度丁老于军事。不欲轻追:艾伯格则欲乘其无援时袭之,促费度丁进击。比追至朵者勒附近,蒙古军亦闻。遂交战。战至晚,胜负未决。两军相持澈夜,蒙古军乘夜决堤,致报达军营后方之平原,尽为水淹没。次日蒙古军进攻,报达军尽覆;费度丁亦战死。仅艾伯格只身遁回巴格达城。
七、巴格达之合围:木思塔辛见艾伯格惨败逃跑,乃亟命修缮城墙戍楼,沿街布置障碍,并征集全城居民参与国都之保卫。然蒙古军贝住之前锋统将三人已进占巴格达城河西之附郭。怯的不花军已进抵撤儿撤儿,旭烈兀在1月18日已将中央军集结在城东。
蒙古军既合围,乃在河之两岸筑垒,垒外掘壕向城,一昼夜工业,并取砖筑座,置炮机,炮石、大油瓶于其上,以备攻击。此时各军之攻击准备位置,概如下述:
1.旭烈兀营于阿只迷门外。
2.库喀伊而喀营于克勒瓦的门外。
3.忽里,巴刺寒,秃塔儿,失烈门、乌鲁克图等营于苏克算端门外。
4.不花帖木耳营于南面。
5.贝住、速浑察营于西面。
1月30日,旭烈兀下令诸军同时进攻,阿只迷门之戍楼最低,一部为礮石所毁。
八、木思塔辛洽降:阿只迷门上戍楼,既部份毁于礮石,木思塔辛知事已急:乃遣其丞相借幸臣及大主教等,齐赔物使蒙古营,谒:“今谨使丞相至,乞如前约。”旭烈兀答曰:“此我在哈马丹时提出之条件,现巳报达都门,除丞相外,应遣大将军偕掌印官惧来。”次日,丞相偕内政部长官及居民代表至蒙古军营。旭烈兀拒而不见。
九、木思塔辛出降:旭烈兀命令诸军继续攻城,2月1日卜阿只迷门上戍楼,全被击毁:诸军进攻,夜以继日,情形至为激烈。旦以矢转害射入城中,对法官、律士、司教,阿里族人,皆许以不死。(按丞相阿勒迦密为阿里派之热烈信徒,故旭烈兀以此害离板之。)巴格达城郊缺石,乃伐椰树以代礮石。2月5日,中央军在阿只迷门附近登城;而术赤诸孙亦于是夜攻占苏克算端门;于是蒙古军尽据城之东壁。旭烈兀为防城中人逸出,乃在城上筑土垒,设礮机、在体格里斯河上,列兵船巡逻于巴格达城之上下流。报达掌印官曾企图从水上逃逸,结果舟人尽被击毙;不得已,仍退还城内。至是木思塔辛见倩势危殆,不能不降,然仍图拖延。屡遣吏及其子出城纳款求免,但均为旭烈兀所拒。
2月7日,旭烈兀命:“苏黎曼沙偕掌印官,二人出见。木思塔辛来否听之。”二人不得已乃去,又遣其还,挈其所属诸官并出。会旭烈兀帐下有名欣都者,为流矢伤目,旭烈兀乃命亟攻下其兹。
2月八日,杀副掌印官艾伯格,并大将军苏黎曼沙及其家属七百人悉杀之。攻城愈急。
2月10日,木思塔辛,知事已不济,遂挈其三子:奥都故合门、阿合马,木八刺,及阿里族人、教长、法官,贵人等三千人出降。旭烈兀礼接之,致寒暄后,命其传谕城中诸民出城,俾籍其人数。
2月13日,蒙古军入城,开始杀掠,焚庐舍。惟基督教徒及外国人得免。
十、黑衣大食王朝灭亡:2月15日,旭烈兀入城,大宴诺将于巴格达宫中,召木思塔辛至。语曰:“君为主人,我为客,将何以享我?”木思塔辛惟战傈,不复识其宝藏之锁钥,乃破锁出衣二千袭,金底纳(按底纳币名)
一万,暨宝石无数以献。旭烈兀曰:“此为可见之宝货,不难觅取之,只可犒吾从者。应出尔伏藏之物。”木思塔辛指示宫庭一处,命人掘之,见一池,满藏金银,每锭各重一百两,宫厨之内金银食器无数,蒙古军视之如铜锡焉。
旭烈兀旋命人籍其后宫,得宫嫔女奴七百人,宦者千名,木思塔辛求将此种未见日光之妇女什之。旭烈兀许留百名,木思塔辛乃选其亲属,而挈之去。
旭烈兀至夜还营,命速潭察徙木思塔辛宝藏于城外,于是黑衣大食五百年之蓄积,遂陈列于旭烈兀营帐之四周焉。当木思塔辛献其宝藏以后,旭烈兀命以盘满盛黄金,置于木思塔辛前,命之食。木思塔辛曰:“金不可食。”旭烈兀曰:“何故不以金散给尔军,乃自守之?何以不将此铁门,镕为节镞?若然,汝将可进至阿母河。与我争渡矣!”木思塔辛曰:“是天意也。”旭烈兀曰:“今日之事,亦天意也!”巴格达城中之烧杀,延续凡7日,回教堂多毁于火,居民遣代表三人乞免;旭烈兀以城既属己,乃命人止杀。
计死者八十万人。
2月20日。旭烈兀遣将平未靖之地,并命人召木思塔辛。木思塔辛知不免,欲求救于其相阿勒迦密。阿勒迦密答曰:“余髯长,安能为力?”缘当初阿勒迦密劝木思塔辛主和时,副掌印官艾伯格曾力阻之,并讥其髯长见短。木思塔辛未用其意。至此,木思塔辛知事已无望,乃决就死。请先沐浴,于是旭烈兀置木思塔辛及其长子并宦者五人于囊中,驱马践之,至死而止。盖蒙古人杀君主亲王不使见血也。越日,杀木思塔辛随从诸人。22日,杀木思塔辛之次子,及黑衣大食朝之诸宗室,惟木思塔辛之幼子获免,后娶蒙古女,生二子焉。黑衣大食王朝,计传三十七代,五百零三年,至此灭亡。
三、继续西征及回军
报达既灭,蒙古兵又西行千里,进至天方(即阿拉伯),又攻下一百八十五座城池,降巴尔苏丹。旭烈兀再进兵至纹利亚时为元宪宗九年(公元1259),分军三路进攻其都城大马土革不曾攻下,乃折而北走小亚细亚,又击败巴尔干诸国之联军。旭烈兀复命郭侃渡海,陷富浪国,地中海诸国,为之震动。东罗马朝廷与西欧之耶稣教国家,纷纷遣便与旭烈兀连络,欲与联盟,共讨回教国家。旭烈兀所率大军,进至亚细西南端之地时,犹欲进攻埃及。正在此时,突然得到蒙哥大汗(宪宗)去世消息,乃命怯的不花镇守叙利亚,自行撤兵东归,时为宪宗九年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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