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刚刚明明说……”
“妖类虽贪婪奸诈，嗜血成狂，但是还是有一部分妖不会对女性动手。可能是千年前，我们嗜血成性，才让我们妖界近乎没有后代。”他的视线轻轻柔柔的落在我的肚子上，“所以，不管我再多么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对一个怀了幼崽的女性下手。”
我默了默：这些日子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变数。妖界之人大多阴晴不定不可琢磨，但是总是一些亦正亦邪的存在。龙、虎二妖，虽然曾经戏耍过我，但他们的目光一落到我的肚子上，马上就会变得柔和起来。
我弱弱的开口反驳：“这不是幼崽……”
他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又说：“妖界最近一个诞下的幼崽已经三十多岁了，现在还不能走路。”
我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会？”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沾沾自喜”的笑容，听我问这话，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这可能就是法则对我们的惩罚吧？”
“……你们很怕法则吗？”
他看了我一眼：“应该来说，普天之下没有一个敢挑战法则的存在。”
“那万一挑战了呢？”
“有的被贬入轮回，尝尽人间酸甜苦辣，不得善终。有的被困在时间之境，迷失自我。有的被打出六界之外，不得实体。还有的，被锁在追溯石里，困在自己的记忆里。这是最让人疯魔的一种惩罚。追溯石历经千年万年，困在里面的哪一位不是翘楚之辈。”他朝我笑了笑，“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你运气不错，得到了追溯石的认可。”
“追溯石就是给我安排历练的那个孩子吗？”
“那可不是什么孩子。可能天地刚一存在，他就存在了。”
“为什么？”
“因为贪得无厌。”
我皱眉不解：“什么意思？”
“不管是什么生物，都会在某一时刻产生后悔的情绪。创造天地的父神慈爱，特地创造了追溯石改变过去的事情。”
“那为什么追溯石会在这里？”
“他是被父神封印在这里的，因为我们贪得无厌，无时无刻不再后悔。世界秩序混乱，法则震怒，与父神大战。两人不分伯仲，父神未败，法则未赢，于是法则带父神幻化成凡人人间游历，在亲眼看到了人类用他创造出来的东西坐着损害这个他亲手创造的世界的时候，父神震惊，于是把追溯石封在妖界，并下誓，入追溯石者，只可进不可出。”
“那为什么我会出来？”
“追溯石在岁月沉积之下，产生灵智。他自己开辟了一方天地，来历练众生。真正的龙虎藤生长在追溯石里，所有只有经过追溯石安排的历练，才能得到龙虎藤。”
“所以你们并不是什么龙虎藤的守护者？”
“……你这听人说话老听题外话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改？
“哦，对不起。但是这问题你不能转移话题？”
他哭笑不得：“你怎么这么死心眼？”
“因为不想被人当傻瓜。”我认真的看着他，“我知道对于你们来说我并没有那么重要，可能对于你们而言，我只是你们千年孤寂时光的调剂。但你们对我很好，跟我讲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把你们当做朋友。”我垂眸，“或许你们不知道，被朋友欺骗的感觉有多糟糕。”
他有些手忙脚乱：“你先别急着哭。”
我抬头认真的看着他：“我没哭，我不能哭的。”
他似乎被我这认真的表情搞懵：“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能哭。”
我怕我一哭，会想回去。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想的永远是那个带给我们温暖的小窝，我一个人在外独自历练，独自一人默默强大，在夜深人静不管有多疲惫，总会有些患得患失。
所以我不能哭，一旦哭了，我怕我就坚持不下去。
他摸了摸我的头，毫不掩饰的夸赞：“你是我见过最棒的人类，也是一个很好的妈妈，更是一个很好的妻子。”他认真的看着我，“妖界历练小辈，不过是不想让他们为人鱼肉，而你，你脱离自己的保护圈，一步一步的走向外面腥风血雨的世界，你已经足够强大。”
我被他说的近乎热泪盈眶。
“行了，现在回归正题。现在，运用你体内的追溯之力，攻击我手上的……”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才发觉那只兔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溜了，咳了两声，又变出了一只肥兔子，“我手上的兔子。”
“哦。”妖曾经告诉过我如何吸取外界的灵力，我学着他的方法，吸取了一丝丝追溯之力进入体内，却有一帧帧画面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仔细去看的时候，已经消失了。如果不是因为首次吸收追溯之力需要格外认真，我可能就那么活生生的错过了。
“首次吸收妖界的力量，你可能会见到自己前世的画面。”
我迟疑了下，还是没有告诉他我刚好一睹看到的大致是今生的模样。
变数太大，我不敢懈担
追溯之力好像是泛着点点星光的颜色，我被那力量惊艳，奋力使出一击，那只在他手上的肥兔子一下子变成了一只小小的，浑身粉红色的兔子。
“看来你的追溯之力可能是返老还童。”
“这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但是你这力量千万不可以用来牟利，因为我不知道你一旦惹怒追溯石，会怎么样。”
我颔首，微微弯下腰，鞠躬表示自己对他倾囊相授的感谢。
他看着我，目光柔和：“你不用谢我，你值得。”
我歪头，冲着他笑。
龙妖可能是在天上疯够，落到地上，看着我和虎妖的面对面的姿势，有些不解的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我不修妖道。”
“你终于疯够了？”
我和虎妖的声音同时响起，先是一愣，随即看向对方，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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