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拧着他的腮帮子往外面揪：“你现在胆子大了不听话了是不是？”
“我才没有。”
“哎哟，你竟然敢顶嘴。”
又来了，不要瞪着那一双狗狗眼泪眼汪汪的看着我，企图激起我内心对他一旦卖萌就心软的机制。于是，到湖边使出招牌动作，我只能恶狠狠的揉着他脑袋上的那一头顺毛，除此之外在无作为。
回到休息的地方，妖还没有回来，我知道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所以并没有太在意，看着不要睡了之后，搂着自己的羽绒服就着火堆，最终还是抵不过周公的召唤，沉睡了过去。
是的，我又做梦了。
这次的梦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不清楚每个人脸上的神情，感觉不到他们的命数。
所以，这是创造出来的梦境吗？
“褚将军大捷。”
“战将军大捷。”
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姓氏，我就知道我现在所处的幻境应该就是褚小妹刚刚诞生的时候。
还不等我说什么，突然天降彩云，一阵蓝色的光芒占据了我的整个视野。
“褚夫人生了，是个姑娘。”
“褚家千金出生了。”人们奔走相告，完全没有之前恨不得剥她的皮拆她的骨的恨意。
“你姓楚？”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向我走过来披一身大红嫁衣，长发披散，脚踝上的银铃铛叮当作响。
我错愕的看着她：“你是？”
“我是褚小妹。”
“不可能。”
“具体来说我是被困在我哥哥梦里的一缕执念，哥哥执念太深，于是困住了我，我不能投胎转世，只能一年又一年的枯等有缘人。”
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头指了指自己：“你说的所谓有缘人不会是我吧？”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阿弩哥哥的气息，他现在还好不好？”
于是我确定了她确实是冲着我来得。
“所以说这是你哥哥的梦吗？”
她沉默了片刻：“哥哥已经不做梦好久了，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
我只能闭上嘴巴，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这不是直接往人家伤口上戳吗？
“那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幻境。”她顿了顿，看了我两眼，“也是我从小到大经历过的事情，你见过小年了吗？”
“什么小年？”
“你身上有她的气味。”
我被她搞得一阵懵，她却不给我继续懵下去的机会，拉着我堂而皇之的走进了褚府的大门。
院子里有两个白白净净的娃娃，两张小脸同样的严肃认真。
“阿弩哥哥，为什么我们不能抱妹妹？”
“因为你会摔了小妹。”
“是我妹妹。”
“阿爹说你的妹妹就叫小妹。”
“不可能。”
“如果你把先生教的书全都背会，说不定小妹的名字可以让你来龋”
我看着旁边身披嫁衣的女孩儿，她笑了笑：“哥哥很聪明，但他那个时候只是个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背会那些书呢？于是我一直被叫做小妹，直到五岁，哥哥以八岁稚龄考取了童生，我才有了自己的名字：荩”
“只是小妹的名字我用了五年已经很习惯了，府上的人都这样叫我，只有哥哥生气才会叫我‘褚小莜，或者我不开心了，他也会叫我‘褚小莜哄我开心。”
她拉着我走进走廊，柳暗花明便是一个四个孩子，两个男孩两个女孩，褚小妹、那人还有妖，另外一个女孩儿我并不知道是谁。
“她是小年，是我的替身。”
我吃了一惊：“什么替身？”
“替我受尽一切灾厄的替身。”褚小妹看着那个穿鹅黄色裙子的女孩儿，眼里满是怀念，“阿弩哥哥和哥哥都很喜欢小年，他们说小年很温柔，不会像我一样，老是脱他们后腿。”
看着院子里的褚小妹迈着小短腿吃力的跟在她的两个哥哥身后，明明很滑稽的场面，我却硬生生的感到了一股心凉。
果不其然，褚小妹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没有人去扶她。就算她哭的撕心裂肺，也没有人去扶她。
我看着旁边的褚小妹，她却好像是习以为常，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吃惊，笑着问了句：“怎么了？”
“这个时候你几岁？”
“应该两岁了吧！ ”
“小妹，你要自己站起来，你看小年她从来不哭的。你也不能哭。”
铺天盖地的悲凉一下子席卷了我的心脏，我的心有些抽搐的疼痛。
“他们年少无知，所以并不知道这样的话对于一个早慧的孩子来说是多致命的打击。”
她拉着我的手穿过长长的庭院，妖和那个人不知道做了什么被罚跪在祠堂里，和他们一起的还有那个叫小年的小女孩儿。
“阿娘这次肯定生气了。”
“小妹都发热了，你还想着什么？”
妖小小的脸上浮现出懊悔的情绪：“我没想到小妹会那样的。阿弩哥，你知道，平时小妹一哭，我也会跟着她哭的。”
“是假的吧？”我看着旁边的褚小妹，“这一切只是你编造出来的世界？毕竟妖和那个人已经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作为唯一一个拥有记忆的人，过去的一切可以是你一个人的一言堂，你说什么都不会有人拆穿。”
她不致一词，脸上浮现出了无所谓的笑容：“反正你已经进入了我的幻境，要出去只能靠自己。”
“还有，不要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历史既然可以篡改，那么记忆为什么不可以？”她冲我笑笑，天姿国色的容貌更显出众。
“一个人的记忆不一定是假的，但一定会有欺骗的成分存在。”
“你说这是我的幻境，那么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破我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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