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着脑袋木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经历了千年时光的我，几乎已经忘了，这里原先是什么模样。
那些围困在这里的妖族惊惧的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的拿着武器凑近，我向他们咧嘴一笑，眼里银芒扫过，随即便是满天的星光，看着那些不知道沉浸在什么梦境里的妖族，低声说：“好梦。”
砚生跳出来：“你这样会触犯法则的。”
我歪着脑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随意啊！ ”
砚生皱了皱眉：“小心心魔。”
我冲他一笑：“至少现在我应该感谢他，因为他我才能从那里面爬出来不是吗？”
砚生想要反驳什么，几度张口，最后还是无奈的闭上了嘴巴。
“你没有察觉到，现在你的心魔已经控制了你的心智了吗？”
我皱着眉头：“这不是更好吗？”随即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只有没有理智的时候，我才能无畏前进。这不是你告诉我的道理吗？”
“我告诉你的，是为了让你闯过极渊之难。从来没让你用它来涂炭生灵。”
“那又怎么样？”我目视前方，眼波轻移，“现在我有足够的力量了吧？”轻声娇笑了起来，“那么，我来了。”
飞速的掠过我们经过的深山老林，找到那个我安排给不要的藏身之地，却不见不要的踪影。
我扭过头，看着身边的老妖：“他呢？”
他这才发现我的存在，忙说：“你不知道，跟你一起的那个小伙子是……”
我骤然扼住他的咽喉，眼神锐利：“你们动他了？”
“咳咳。”他奋力挣扎，脸也红成了一片，老妖的家人听到动静连忙赶紧来，看见眼前的场景也愣在原地。
“我再问一次，他人呢？”
“他不是人，他是魔。”
“轰”的一声，不知道有什么声音在我脑袋里砰然炸响，我甚至来不及思考是他活着还是他欺骗我的问题，周身的戾气已经席卷了整个苍穹。
砚生急忙喝到：“冷静。”
我却全然不管不顾，周身的戾气迅速挤压我周围的空气。“砰砰砰砰砰”的几声传来我如梦初醒，扭过头，就看见被我扼喉的老妖炸成一团血雾，茫然的去看老妖家人站立的位置，周身血雾弥漫。有零星的内脏从空中飘下来，血雾凝结划成血滴，极速下坠，一时间我的鼻腔里充斥着的全是血的腥味。
砚生看着我，皱眉：“你又没克制住自己？”
“那又怎样？”
“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的样子有多可怕？”
我划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溅落到脸上的血滴，目无表情的看着周围血色的天地，身后的极渊草蠢蠢欲动，我笑了一下：“宝贝儿，你要再敢动什么心思，我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它在瞬间安静了下来。我对上砚生那双黑色的眼眸，微微一笑：“可怕吗？我反而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我呢？”
“你不是说我已经觉醒了吗？”我笑的勾魂夺魄，“说不定是我身体里恶性觉醒了呢？”
“你再这样下去迟早无药可救。”
伸出舌尖舔了舔唇，划过我的唇线：“那就这样吧！ ”
“你再这样执迷不悟我就只能动手了。”
我笑了下，也不回答他，踏出小屋，却对上了许多拿着语气恶狠狠的看着我的妖族人，歪着脑袋，漠然得看着眼前的一切：“所以，这是要报仇？”
双手打印，轻合双眼，根本不管不顾他们的话，我走过一条血路，走在那里都有炸裂的声音，天空降了一场血雨，最后我猛然睁开眼睛，对上一双不知所措的眼睛。
它还是只没有化成人形的的妖怪。
他不懂为什么我会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他的同族？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直把它当做宝贝护在手里的同族们划成一滩血雨，它嗷呜嗷呜的扯着嗓子，冲我怒吼，警示我离他远点儿。
我面无表情的又一次双手打印，随即彻骨的疼痛从我的手上传过来，我看着自己露出森然白骨的手，歪着脑袋看了一眼砚生。
他像是气急了，小小的五官紧紧的皱在一起：“你竟然连幼崽也不放过？”
“不是你叫我要斩草除根吗？”舔了舔手掌，无趣的看着那只落荒而逃的小妖，抿唇一笑，“叫我这样的是你，不叫我这样的也是你，你不觉得你很好笑吗？”
“我只是为了让你活下去。”
“哦。为了让我活下去，硬生生的让我变成杀戮机器？”歪着脑袋森然一笑，“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孜孜不倦的向我展示那一夜？”
“砚生？”我低声喃喃，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恨过我自己。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在瞬间变成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呢？”
“明明我原先只是个普通的人呀！ ”
砚生扭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也毫不在意，踏过那条由我一手打造的血路，昂首往前行进。
砚生说他是我的伴生妖精，他伴随我成长，同时也克制着我。于是，每当我手上沾上血的时候，就有彻骨的疼痛传到心底。我却不管不顾，全然由着自己的性子肆意胡来。
“所以，你还是在乎的吧？”
有人问我。
我顿了顿，去寻找那个说话的人，却发现周围除我以外，所有的生物都已经化为虚无，无奈的撇撇嘴，只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了。
那声音又突然响起：“你想不想知道，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所在乎的那些人在这些事里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我撇了撇嘴，有些无奈：“你不觉得你话很多吗？”说完，一笑，“我要怎么样，还不关你事吧？你可以做我一辈子的心魔永远缠着我，但是我在一天你就永远无法成为主宰。”
抬头望着染着血色的天空，我轻轻一笑：“之所以容忍你的存在，是因为你能让我强大起来，如果有一天……”笑着摇了摇头，“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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