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一下眉：“还不够对不对？”
“对。”司空笑了笑，“你还没有回想起一切吗？”
我闭着眼睛摇头：“没有。”
“那么，此事无解。”
“那我要怎么做？”
“回到过去，化解那些所谓的执念。你丈夫保家卫国，却被暗害死在沙场，你哥哥流落之死，满心怨气。还有，那个叫小年的，具体如何，你可能比我更清楚。我要你以褚小妹的视角去看一切的事情。”
那么，褚小妹的视角是怎样的视角呢？
“你需要用到追溯石。可是，结果是什么，你也知道，我给你时间考虑。如果你愿意，哪怕背弃法则，我也会帮你。如果你不愿意，那就乖乖的做好你的第四代神子。”
“不用再考虑了。”我认真的看着司空，“你明知道我的选择是什么。”
“我倒宁愿一切只是我的猜想。”
我低下头，避开了他落在我身上的视线。
“对了，他一直在外面等着，你不出去见他一面吗？”
“神魔两立，我不可能去见他。”
“但你还是心软了是吗？”
我顿了顿，抬起头：“我只是不想让我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少年那么狼狈。”
“但是，如果这是最后一面了呢？你知道结果，所以，你确定真的不去见他最后一面了吗？”
我有些动摇，随即走了出去，他就堂而皇之的站在我们的大门外面，光明磊落的让来往的神兵神将不停的打量，一切都显得那么落落大方。见我出来，他的眼眸一亮，随即迎了上来：“你终于肯见我了？”
我抬起眸扫了他一眼：“这是最后一面了。”抬手制止了他要接话的举措，“你知道的，我一向说到做到。”
他的脸上浮现了些惶恐：“为什么？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能原谅我？明明，你救了我的。”
我笑了下：“你可以认为我是本性使然。在那个时候，就算倒在我跟前的是只狗，我也会救他。更何况，你体内还拥有八荒魔神的血脉。”
“不可能。你对我还是不同的是不是？”他像是个急于求证什么的人，现在脆弱的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你很委屈是不是？”
他抹了一把眼睛：“我不委屈。因为我已经想好了，你不见我的话我就来见你。一天见不到我就来两天、三天，总有一天能见到你。一个小时等不到我就等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二十四个小时我也愿意在这儿等，我相信，只要我肯等下去，那么我肯定会等到你。”
“如果你不怕逼得我换了洞府，你可以尽管等下去。等到沧海桑田，看看能不能把我等出来？”
“我已经后悔了。”他向我吼，像不要那样，拉长音调，带出些撒娇的味道，“我后悔了行不行？你能不能把她还我？把那个对我好的，会摸摸我头发的人还给我？”他突然蹲下身子，把头往我手边凑了凑，边凑还边小声嘟囔，“你摸摸我的头啊！ ”
直到手心又传来那股柔软的触感，我才低下头，就看着他慢慢的蹭了蹭我的手心，目光柔顺的还像以前的那个满心依赖我的少年。
我笑了一下，主动的去揉他的头发，一下、两下……我柔声说：“但是，不管你后不后悔，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做的，是去承担后果。我说过，我不恨你，我只是不要你了。”
“你想证明自己的强大，这可以，但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如果以后，再碰上像我一样傻愿意被你骗得团团转的小傻瓜，你一定不要让她再失望了。我们这些人，无惧天罚，无惧地惩，我们所害怕的，就是我们满心信赖的那些在我们生命中拥有举足轻重地位的人的抛弃，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她，只要事后认错态度良好绝不再犯她就会原谅你。只是一旦你抛弃了她，就算你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感受到我手下的身体一寸寸的变得僵硬。
我又开始柔声说：“其实，你想要什么，完全可以告诉我。明明那个时候，我可以为你做一切的事。可是，你想看戏，置我与火坑，然后隔岸观火。那一天晚上，你就在那个树林里，我的感觉没错。你亲眼看着他怎么侵犯的我。也许你当时的确感到了愤怒，可是你的劣根性导致了你不会来救我，你只会看着，看着我是怎么狼狈的讨饶，看着我是怎么一点点儿陷入黑暗。你从来没想过救我，是不是？”
他沉默了。
“所以说，我养你好像在养一只蛇，不管我怎么对你，你都会反过来咬我一口。你明知道……明知道那时候我多痛苦……”我闭上眼睛，然后再度睁开时一双银眸里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所以，当初是你先不要的我，我只是启动了自我防御机制而已。”然后也不管那个跪在我脚边，僵硬的垂着头的少年，头也不回的走到了大门边。
然后背对着他说：“不要你了是真的，不想见你是真的，不恨你是真的。”但是，我不想你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你做的一场噩梦。所以，尽快从那场不务实的梦中醒过来吧，去承担你应该有的责任。而不是，抱着那些无关风月的梦浑浑噩噩。”
“你做的一切无非是想与神族比个高低而已，代价已经付出了。那么，不努力去拼就对不起自己了。你已经对不起很多人了，但这里面我希望永远都不要有你。”
我大步走开，迎面碰上小童子，他笑着对我说：“姑姑在这儿？这个时候，他应该回来了。”
我点头，捏了决，便飞快的掠向我的洞府。
那人正坐在小榻上等我，察觉到我的到来，他抬头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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