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在止不住的打颤。
妖越来越疯了。
妖走了之后，我像是浑身泄力一样瘫软在床上。砚生飘出来，不忍心的看着我：“你到现在还是下不了决心吗？”
“让我再想想。”
“你一向最聪明，我不相信你看不出端倪来。”
我忍不住的向他扯着嗓子吼：“你要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他是我的哥哥啊？难不成真要我杀了他？”
砚生沉默了，过了良久才说：“如果你就这么一直欺骗自己，那么你和他还有什么差别？”
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把头发抓成了鸟窝，控制不住的想要大喊大叫，想要发疯。可我知道，我不能。
先不说我现在的处境，我现在只有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妖的注意。
我闭上眼睛，按着自己酸疼的心脏，倒在床上。突然，传来了敲击玻璃的声音，我赤脚下床，踩在地毯上一步步的走到了窗户前。拉开窗帘，就看见一道身影站在窗户外面。他整个人都是悬空的，我看着他，心里越来越烦躁：“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多少次我不想要见到你，你是不是真想让我演示一下你才知道什么叫做永不相见？”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来见见你。”
“现在你见到了，可以离开了吧？”
他的目光落到我赤着的脚上：“你身体不好，不要那么糟蹋自己。”
我顿了顿：“我不需要你关心，你现在离我远远的，就已经足够了。”
他骤然垂下眸子，一双狗狗眼沮丧的耷拉了下来，我低下头：“你不要再试图来打动我了，我已经够惨了，再让你卖一次，我都不能知道自己有没有接着活下去的勇气。”
“我说我不怪你，是真的。但是，我不要你了，也是真的。”
他垂下眸子，整个人显得十分沮丧，低声喃喃：“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我原谅你了。”我诚恳的看着他，“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怪过你对不对，你是一只魔，而那个我一直陪着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孩子，所以，在一开始，我们认识的就不是彼此。你认识的是那个不管什么时候都强撑着不放弃，不管遭遇了什么都能笑下去的楚雨荨，她有她的信仰。而认识的，是那个只有两三岁心智的孩子，他不是你，所以，我们之间并不认识。”试探的看着他，“你懂我的意思吗？”
“从一开始，我就应该跟你说清楚。但是，你不给我这个机会，我也从来没想过，现在，我跟你说的清清楚楚，你不要再来纠缠了。我就当不要已经死了，你和我只能是敌人。我们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如果不是现在我手无缚鸡之力，我们可能早已经打起来了。”
他却像以前的我一样，不肯听我的话，只问：“你怎么了？为什么？你的能力不应该是这样。”
我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你能不能不要欺骗自己？承认这一切都回不去了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难吗？”
他的眼圈陡然红了：“真的很难。你不知道，在每一个深夜，我都恨不得掐死以前的那个我。只是，我没有办法。”他看着我，“我是魔，从一出生就生活在深不见底的地下，我的子民明明也有着卓越的实力，可是为什么我们要被人狠狠地踩在脚下？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只有拥有碧莲心，我们才能复苏我们体内的血脉，才能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力量。”
“我也没有办法啊！可是我身上，不止是我一个，还有我的所有族人。”
“他们都说我是魔族的王者，可是我甘愿不做这个王者。每年都会有无数的魔族中人被那些所谓高高在上的神族猎杀，他们却只是在保护我。我没有办法，我只能这么做，如果没有那些力量，最后只能沦为神族的奴隶。”
“就算你有了那么强大的力量，可是你的身体注定你无法符合太过纯粹的力量。”他看着我，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眼圈红的不可思议，“有很多事情，我们不说，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们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就是单单纯纯的女孩儿，被人欺骗却还是傻傻的信任着我。其实你比谁都聪明，你从一开始被我骗，是因为你心存善念，在你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你还肯相信我，是你真正的把我当做重要的人。你其实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可你也是这世上最善良的人。明明我对你做的事情，那些欺骗，让你杀我几次都还清不了我欠你的债，一句简单的不要，又怎么够？”
我看着他，神色单薄：“难道你不以为不要你其实是我最好的报复吗？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终究还是要长大的。”我的神色柔和下来，甚至缓缓的勾起了唇角，“你想听的话，我已经告诉你了，所以现在你应该离开了吧？”
他看着我，带着我看不懂的神情：“我会取得你真真正正的原谅。我会等着那一天。现在，开窗户，我会带你离开。”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卧室门，松了一口气：“你在胡说什么？”
“就算他开始拥有魔的血脉，但他终究只是个半魔，他永远只能被我们踩在脚下。”
我勾唇，下意识的反驳：“你相对于他，就像神族相对于魔族。”
他的脸色一僵。
我只是在笑，漫不经心的玩着自己的长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脸上百变的表情。
他突然收敛了所有的表情：“那么，你跟不跟我走？”
“当然，你这不废话吗？”
“……”
我打开窗户，一脚踏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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